卷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44章 覆滅,龍族之初代種觀察記錄,卷魚,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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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蒂看著放在桌上的那張“契約”,耳邊是室友輕微的鼾聲,晨光透過窗戶照在書桌上,一如十幾年前,去母親墓前覺醒的那個冬日早晨,清冷,孤獨,唯有灰塵作伴。

相似的早晨,相似的事件,兩個不同的人,為她展示了相似的選擇。

“看過《命運石之門》的話,應該有很多的共鳴才對。”秦離的語氣愈發輕鬆明快起來,臉上也有了笑意,說完這話後,就把溫蒂順手送回了宿舍,她的耳邊似乎還有秦離說話的餘音,手裡捏著那張羊皮紙。

讓她自己選擇的意思。

做到這個份上,她至少能確定秦家姐弟並不是要害她才接近她,秦離做事一向乾脆,這才直接把選項擺在了她面前。

或者,只是表面乾脆?他早就看透了她的本質了嗎?

關於秦家姐弟是否是害死父親的那個組織“幕後者”,溫蒂其實並沒特別在意。

她看過亞歷山大•布寧的記錄,並沒辦法直接推出幕後主使,況且這樣的技術能上拍賣會,想來來源也不只一個。

更重要的是,她心裡更在意的,是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在十幾年前那個冬日,在覺醒之後看到寫著“奧爾良”的書籤,她選擇了留下自己的名字,並冠上一個象徵權與力的姓氏。

她選擇了與維克多相對的那條路,一條滿盛著私慾,或許還會血腥無比的路。

這樣的本質,久久地埋在溫蒂心裡,因為父親的寬厚與慈愛,才未能萌芽。

家中變故,是它冒頭的決定因素。

一個孩子,孤身一人,能夠在一個時時想要害死她的繼母的眼皮底下生存,溫蒂•維瓦雷爾,靠的不是伊麗莎白那樣的隱忍和退讓,而是埋在心底的那份慾望,對站上頂峰,俯視他人的渴望。

溫蒂曾仰視著父親,是柔軟的親情,維克多對她的教育,正是善良而通情達理,充滿著人性的光輝。

等到她不幸地只能仰望繼母,維克多留給她的溫情在現實的重擊下碎裂了,屬於她自己的野心和狠辣,冒出了頭,對抗著外界的冷漠與繼母的各種手段。

而她也很清楚,朱麗為了自己在社會上的聲譽,不敢對她有如何大的舉動,僅是孤立和排斥,不足為懼,伊麗莎白確實小看她的魄力了。

十幾歲的溫蒂,平日裡默默忍受著朱麗的冷嘲熱諷,卻在她偶爾真正越界的時候,冷冷地瞟她和她女兒一眼。

或許是因為清楚自己並不能改變什麼,朱麗的針對只能在言語攻擊上變本加厲,卻時時又在觀察溫蒂的神色,恐懼那種眼光。

對於維瓦雷爾家,她也不大所謂,除了這個家能在她走進暗面世界時能發揮的作用,她都不在意,甚至對於父親所留下的那些“心血”——技術,夥伴,財富,也是如此。

溫蒂只會在乎她所擁有的。她最後看了一眼那張紙,用煉化的金屬和暗黑的血寫成的“契約”,畫滿了古怪的文字,是真正鍊金術意義上的“契約”。

法國,馬賽。

“這就是臨血界限的定性嗎?”伊麗莎白坐在臥榻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秦洛手裡的那張書籤。

女孩的容貌,十幾年來,一如初見,依舊是一頭烏髮,一雙柔潤的眼睛,眼中的神氣依舊神秘而又調皮。

秦洛拿著溫蒂寫下的“最初的約定”,契約的因,那張老舊的書籤,看著這紙片慢慢地被鮮血浸淫,後又慢慢退散,變回原來的樣子,放心地把它放回了口袋裡。

十幾年前,在拉雪茲神甫公墓,秦洛親手埋下了慾望的種子。

“也不是什麼定性,”秦洛走到伊麗莎白身邊,給她倒了杯熱水,“即便血統的召喚能增強認同感,但這依然是門的選擇。”

伊麗莎白微笑,“這份活下去、想站得更高的慾望,像我的姐姐。”

秦洛輕笑一聲,“還以為你要說,梵卓全是定性,原來你以前的不情願,都是裝出來的呀。”

伊麗莎白輕哼一聲,微微笑著,低頭喝著熱水。當年的毒素狠狠摧蝕了她的身體,勉強生下克里斯後,她總是纏綿著病榻,蒼白虛弱,但眼裡的精神氣倒是不減。

“梵卓,是因為你才得以倖存的家族,要不是你,洛伊絲,我們早就死在卡塞爾流放‘異類’的監獄裡了。”

許久未提往事,秦洛也來了興致,感慨地摸著手裡的杯子,“沒想到,當時一見,竟牽扯到現在呢。”

多年以前,正當秦離尚未甦醒時,秦洛作為家主,頭一次對卡塞爾這個秘黨勢力進行了試探。

她利用多年的情報網,在暗面世界裡發現了一個神秘的新角色。

“沒有代號,男女不知,勢力不明,居然在短時間就展露了頭角。”

1900年,秦洛看著手裡的信,喃喃自語道,這個以“未知”的行事風格很古怪,明明只是些平常的活動,卻總能宣傳得人盡皆知,和奧古斯特家的低調全然不同。

秦洛扔掉寫滿的第一張信紙,看起了寫得更加密集的第二張信紙,突然她兩眼一亮,在某兩行間多看了幾眼。

“家主,近日有地方莫名開展學術活動,於北冰洋挖掘出龍類屍骨,並尋找渠道轉手卡塞爾。

瑪利亞懇請家主萬事小心。”

北冰洋挖出東西來……秦洛想了想,雖然也存在可能是另一位的地盤,但她也有不少東西在那裡。

單單聖誕節去一趟果然不行,秦洛把信紙放入壁爐,用鐵鉗攪了兩下,卡塞爾嗎?秘黨最近這麼出名了,不是要保持神秘感嘛,看來也跟上時代變化了。

於是,秦洛踏上了前往卡塞爾的路,並確認了所謂“屍骨”究竟是誰。

寂靜無人的船上,裹得嚴嚴實實的船員機械又十分不自然地保持安靜,秦洛仔細看了他們幾秒鐘,憑她對死侍瞭解的程度,這一船都是……怪物啊。

能操縱死侍,並讓他們擁有一定的行動力,她必須得多注意這股迷之勢力了。

秦洛漂浮在海面上空,碩大的骨翼保證她在狂風暴雨裡不會失去方向,她沒有靠近船隻,只是保持安全距離。

至於裡面的東西嘛,貿然靠近還是太危險了,秦洛點燃黃金瞳,拉緊頭上的兜帽,發動言靈。

言靈•裡格之眼。

這個名字源於北歐神話中海姆達爾的能力,能在一定距離內放大甚至透視物件結構,是目前尚未出現在言靈週期表上的遠古言靈。

看清楚了“貨物”,秦洛眼眸微沉,考量再三,還是硬上了船,在“冥照”的掩護與暴雨聲覆蓋下,想方設法接近了那具來自中國的棺材。

她輕輕俯下身子,伸出一隻手,很輕柔的覆上去,臉部的表情卻遠不如手上的力度柔和,卻是無盡的冰冷。

“霧月,霧月啊,真是沒想到。”她輕輕地說,黃金瞳裡溢滿了戲謔。

李元昊的弟弟?西夏男孩?不祥之物?這些資訊,在秦洛眼裡都不算什麼。

這個男孩對於她,同樣對於她唯一的弟弟,都只是千百年前的那個龍類。

在能被書寫的歷史上,少見天空與風的蹤跡,不靠譜的傳聞是天空與風曾參與白王叛亂,被大地與山與青銅與火的王剿滅。

秦洛為了演繹一場天衣無縫的逃脫,假意送秦離赴死,自己憑藉多年來在人類社會里的鋪墊,混入了混血種的世界。

而叛亂過後的天空與風,失去了原有的主人,只留下一對不知從何而來的子系兄弟,黑王無可奈何,講究他們暫替王座。

她當然知道這對兄弟了,秦洛製造他們,不就是為了將來派上的用場嗎。

上一次在黑王面前保證了她假死的戲碼,這一次嘛,就看要利用他的人,打得什麼算盤了。

“和哥哥分開了這麼多年,你居然還活著,不能和他一起歸於真正的死亡,真夠可憐。”秦洛一屁股坐在棺材上,認真地回憶關於李元昊的事情。

最後,看船快要靠岸了,遠遠地能感應到碼頭上等候的混血種的腥臭——秦洛一直很討厭混血種的氣息——她突然轉轉眼睛,邪惡地笑了笑,對著棺材下了一道“命令”。

“你不會記得我說的話,正如你不會記得是誰創造了你們。想要見哥哥的話,就去搞破壞吧,李霧月。”

船靠岸,死侍上前與卡塞爾的人交接,等到卡塞爾的人帶著“貨”走遠後,船上的死侍,無聲地跟了上去。

秦洛坐在空無一人的船上,靜靜地聽了卡塞爾莊園方向一晚上的動靜。

那群死侍不簡單,李霧月也聽話地搞了巨大的破壞,足以傷到這個屠龍組織了吧。

儘管如此,披著斗篷的女孩倚在欄杆上,眼睛裡閃爍著少見的驚惶,她能感覺到,在動亂的中心,李霧月的氣息消失後,一個熟悉的、令人極度厭惡的氣息更加突出了。

尼格霍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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