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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又一聲破空聲響起。
一支利箭以閃電般的速度在所有人的眼前飛過,然後,再次落下箭靶之上,而隨著利箭落靶,又一支白羽利箭斷裂成了兩半。
“吧嗒!”
敲動著靈魂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支箭,自然是方正直射出去的箭,而掉落在地上的那支斷裂的白羽箭,也自然是山雨公主的白羽箭。
只不過,這一幕發生的速度卻太快了。
在眾人都還沒有從第一支箭的狀態下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再一次發生了。
如果說靈魂可以顫動,那麼,在場的所有人此刻都顫動了,臺將軍的眼珠子都快要瞪落到了地上。
鮮紅色的血絲布滿了他的眼球。
“又中了?!”
如果說第一箭是巧合,那麼,現在這一箭呢?
還是巧合嗎?
這幾乎是一個不需要去多思考的問題,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而明瞭的問題,卻讓他死都不肯去相信。
“不會的,這小子不可能有這樣的箭術,他不過是個探子啊……”
與臺將軍同樣不願意去相信的還有他向身邊的木將軍,以及,不遠處正齊涮涮的定在原地的五百銀角狼騎。
在一刻鐘之前,他們看到方正直的時候,心裡除了鄙夷之外,恐怕能剩下的也就是譏笑了。
可是現在,他們再看方正直的時候。
已經多少有些震驚了。
“好準的箭術!”
這是他們心裡唯一能閃過的念頭。
南域山脈,崇尚絕對的實力,一切以武為尊。
而其中,又以箭術稱最,畢竟,南域山脈地域複雜,生存環境艱苦,這也造成部落與部落之間為了爭奪地盤而時起爭鬥。
但是,部落之間的爭鬥是不可能在開闊的地方展開的。
大多都是叢林中的伏擊和遠距離的勁射。
所以,要在南域這樣的地方生存,箭術,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同樣是一個強者必備的生存技能。
“他……居然能做到這一步?”山雨公主現在的表情已經完全僵住了。
作為南域山脈中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當之無愧的箭術第一,能在這種以實力為尊的地域內被稱為第一。
那就真的是第一。
方正直的箭,不算華麗,甚至普通得有些平凡,可是,卻用了一種最簡單,最普通不過的方法射在了她的箭上。
如果山雨公主願意去做。
她當然同樣可以做到這一點,可是,她大意了,她輕敵了,在她得知方正直前面有三支箭射離了紅心的時候,她就沒有想過這樣的一幕。
“無恥!”山雨公主只能用這樣的詞來形容方正直的行為。
因為,除了這樣的詞之外,她已經實在找不到另外一個詞可以表達她現在的憤怒和不甘了。
兩箭,射中了自己的兩支箭。
那麼,從結果上來看,自己中靶二十八支,就算加上先完成的特殊獎勵,加多一支,算二十九支,可方正直現在卻已經中靶二十九支,直接打成了平局。
最主要的是,方正直手裡現在還有一支箭。
如果方正直再射一箭,再射掉自己的一支箭。
那麼,結果便會成為方正直中靶三十支,而自己只有可憐的二十七支。
三十支箭,二十七支命中紅心,三支在紅心之外,自己則是二十七支在紅心,無論怎麼算也不可能贏得了方正直。
可惡!
方正直當然知道山雨公主現在的想法,不過,他還是對著山雨公主露出一臉自認為燦爛而親切的笑容,接著又努力的揮了揮手。
這樣的動作落在山雨公主的眼裡,無疑就是最大的嘲諷。
方正直沒有再理會山雨公主,而是再次將手中的輕弓拉成了滿月。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在了方正直手中的利箭上。
包括山雨公主。
呼吸在這一刻,幾乎都完全停止。
因為,他們都知道,如果方正直這一箭再次射中白羽利箭,那麼,便代表著山雨公主要輸掉這一場比試了。
“嗖!”
第三支箭在萬眾矚目之下,迎風而出,帶著一道破空的響聲,箭羽在空中悠然的輕顫著,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咚!”
全場寂靜。
所有人都看向箭靶。
沒有任何疑問的,第三支箭再次命中紅中。
只是……
遺憾的是並沒有射中白羽利箭。
那彷彿是一支孤獨的箭,有著一種高傲和清冷,它不屑於去壁咚掉白羽利箭,只是靜靜的獨自呆在箭靶上,享受著它的孤獨。
方正直現在同樣很孤獨,就像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一樣,任由著風暴的侵襲,靜靜的站在海面上。
寂靜。
所有人都沒有開口。
雖然方正直這一箭並沒有射是山雨公主的白色利箭,可如果真的按照山雨公主所說,按照靶上箭的數量來論,方正直的箭只要落在靶上,其實便等於贏了。
但是,山雨公主會認輸嗎?
“特麼的,射偏了!”
方正直詛咒了一句,然後,一臉遺憾的將手中的輕弓狠命的砸在地上,啪的一聲,直接給砸成了兩截兒。
緊接著,他的臉色也顯得極為憂傷,一臉幽怨的望向山雨公主。
“這個……能算平局嗎?”方正直一邊說也一邊指了指靶上的三支利箭。
“平局?!”
一個個士兵們都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臉的疑惑。
而臺將軍和木將軍兩個人更是完全不能理解,他們都不太明白這種明明已經贏了的局面,為什麼會被方正直硬說成平局。
這傢伙莫不是傻了?
“你想和本公主打平?”山雨公主有些微微的驚訝。
“對啊,我總共中靶三十支,可是,命中紅心的卻只有二十七支,三支在紅心之外,而公主中靶二十八支,加上額外送的一支算二十九支,但是,卻有二十八支在紅心之內,所以,我在想,能不能請公主大人大量,把我兩支在紅心之外的箭算成一支在紅心之內的?”方正直一臉苦悶的解釋道。
兩支紅心外的算一支紅心內的?
山雨公主一聽,眼睛也立即亮了起來,剛準備馬上答應,又覺得這樣似乎有點太作。
於是,輕咳了一聲。
“怕是要三支紅心外的才能頂得上一支紅心內的吧?”
“唉……想我年紀輕輕,一表人才,身懷絕世箭術,本該是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之時,卻沒想到連爹孃的養育之恩都沒有盡到,便要客死它鄉……悲哉,悲哉!”方正直聽到這裡,頓時幾乎聲淚俱下。
“好了好了,本公主看你一片孝心,也算是個孝子,雖然本公主這一次贏了你,但看在你品德還算端正的份上,就暫時先鐃你一命吧!”山雨公主看著方正直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終於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多謝公主!”方正直立好謝恩,但是卻並沒有跪拜。
山雨公主似乎也並沒有特別介意,只是微微的仰起頭,望向蔚藍的天空,一副站在山巔上獨孤求敗的表情。
“公主箭術,天下無雙!”
“公主威武!”
“公主仁心厚德,我等願意誓死追隨!”
五百銀角狼騎聽到這裡,立即反應了過來,頓時高呼起來。
而臺將軍則是一臉的陰沉,竟然不殺這小子?剛準備開口說點什麼,身邊的木將軍也是一把拉住,輕輕搖頭。
“這小子很聰明,恐怕比我們想象中還要聰明!”木將軍輕聲說道。
“老木頭,你怎麼會抬高他?我看這小子就是個無恥之徒而已!至於箭術……也就是隻能算是不錯!”臺將軍聽到木將軍的話,眼神中明顯有些不服氣。
“不,他的箭術很高,最少比表面上更高,只是,他要想活命,只能輸,而且……還必須只能是這樣輸!”木將軍搖了搖頭。
“只能輸?還必須是這樣輸?老木頭,你該不會說這小子剛才是故意的吧?”臺將軍的臉上明顯有些驚訝。
“我不知道,但是,他確實活下來了,不是嗎?”木將軍看向臺將軍。
臺將軍沒有再說話,只是將目光看向方正直,他很想從方正直的臉上看出一點什麼東西來。
而事實上,他只看到了一個豎起的中指。
“小子……老子非砍死你不可!”
……
聖山城。
一座建立在南域最高山峰之巔的古城,傳說幾千年前,這座山峰本來並不存在,而聖山城也僅僅是一座建於山林之中的普通城池。
但是,一場巨大的變故卻改變了這座古城的命運。
那一夜,火焰平地而起,將聖山城完全淹沒,漫天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南域山脈,那是一場災難,毀天滅地的災難。
一座城池,數以幾萬人的生命,將不復存在。
而就在最危難的時候,一個大能者降臨這座城池,以一己這力,平移八方土地,築起一座高山。
最終,大能者救下數萬生命,身損高山之下。
南域人民為了紀念這位大能者,便將此山命名為聖山,受萬民朝拜,而山巔的古城,也改名為聖山城。
成為南域歷代王上守衛的聖地。
聖山城,完全由堅硬的山石構建,經過歷代的修護,現在的聖山城的山石之上幾乎完全被一片青綠色的植物所覆蓋。
這是一座綠色的古城。
在這座古城的東方,建立著一個完全由白玉石打造,形如宮殿模樣的建築,那裡便是歷代南域王上的居住之所。
此刻,在這座宮殿中一間完全鋪滿了獸皮的房間之中。
一個年紀大約三十歲左右的青年,正橫躺在了張獸皮巨椅之上,面板黝黑,身上穿著華貴的銀色獸皮,腳上的長靴纏滿了金色的絲線,頭上斜插著兩枝五彩的羽毛,而在羽毛之間,還有著一顆璀璨的藍色寶石。
“世子!”一名穿著獸皮的老者恭敬的走進房間,對著巨椅上的青年單膝跪下,雙手高舉成託天狀。
“怎麼了?”青年世子看了一眼老者,拿起桌上的水果,一口吞下,一雙虎目中閃爍著淡淡的藍色光華。
“山雨公主那邊派人傳話說已經佈置完畢,,其它另外兩位將軍現在已經全部安排妥當,所以託屬下問一下世子,何時動手?”
“急什麼,籠子都做好了,還怕籠子裡的兇獸能跑掉不成?十萬大軍,可是不太夠的,我想大夏那邊的人馬還有很多在路上,先不急。”
“世子是想一口吞下嗎?可是這樣做的話,我們的壓力也會有些大了,畢竟,如果人數再多一些,這仗可就不太好打了。”
“放心吧,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妥當,大夏……呵呵,這江山坐久了,也該換換位置了吧?”青年世子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世子,山雨公主那邊……”
“你想說什麼?”
“屬下只是有些擔心,山雨公主手上可是有著我們南域最精銳的部隊,三千銀角狼騎,會不會……”
“不會!”
“屬下明白了,屬下告退!”
……
日頭慢慢的落下。
南域山脈中一座巨大的軍營之中。
方正直已經早早的脫去了一身的獸皮,換上了一件南域山脈士兵們標誌性的藤甲,頭上還頂了一個破草帽。
要不是面板白白淨淨,一眼看過去,還真就是一個標準的南域山脈小兵頭目。
之所以被稱為頭目,當然和他本身的職位沒有一根毛的關係,而是因為方正直自己給自己的肩膀上弄了一塊小獸皮。
打定主意要在軍中混上一口生計。
必須得要夠跋扈。
方正直就將這一點發揮到了極致。
畢竟,敢在公主的行賬中冒充小頭目,這一點縱觀南域軍隊中的歷史,也從來沒有一個人有這樣的膽量。
山雨公主橫躺在金黃色的獸皮上,但是,烏黑的眼神在方正直的身上看了看,目光最終定在了方正直肩上的小獸皮上。
“你倒是夠猖狂的,敢在本公主面前冒充百夫長?說吧,你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來本公主軍中有何目的?你可以放心,本公主的行賬,沒有本公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擅自闖入!”
“名字嗎?我叫方正直。”方正直想也不想的便直接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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