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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凌並非沒有想過自己幹,由自己來將這元末江山一統。
然而在仔細思索之後,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一來,是打不過。
元末的這幫子反王的質量在中國歷史上幾個朝代末年都是排得上號的,朱元璋、陳友諒、張士誠、擴廓帖木兒、明玉珍、方國珍、李思齊、陳友定……
而他,穿越前只是一個可憐的大學生,除了知道歷史之外,一無所有。
他怎麼和這些憑藉本身才能就做到割據一方的人傑爭奪天下?玻璃肥皂製法,火藥的什麼一啥二啥,文科生表示很無力。
倒是世家遊戲他玩了足有九十九遍,這個遊戲逼真到了極點,所有的東西都是嚴格按照歷史,利用強大的計算機進行測算,十分的準確,嚴凌卻是有些把握讓嚴家作為一個世家一直存在下去。
二來,就算他最後成功開創了一個王朝,那麼問題來了,他是作為幕後執掌者呢,還是之後徹底不管江山了呢?
一直當皇帝肯定是不行的,他兒子先受不了他,天下豈有一直當下去的太子?同樣道理,幕後執掌者的話,當朝皇帝也是不會忍得了頭上頂一個傢伙的,他只是長生,又不是不死。
不管江山就更有問題,前者好歹憑藉著對一些歷史人物的瞭解,還可以給自己王朝發展一些指導,後者自生自滅,中國歷史上王朝,短一點的二世而亡,長一點的不過三百年,問題是嚴凌好好經營世家的話,本來就至少能活過明朝這近三百年,好傢伙,直接從最少變成了最多,這上哪兒說理去。
因此在深思熟慮之後,嚴凌還是決定走世家的路子。
那就得依附一方群雄生存。
依託誰,不需要說。
而且在至正十五年三月的時候,慶元路已經被方國珍給攻下了,所以絲毫不用擔心自己在義軍那裡做出了名堂之後會被元廷報復。
方國珍也是個沒野心的,只想著割據一方,也不用擔心自己家族會被他怎麼樣。
收拾停當,嚴家的人快馬離開此地,在江邊登上了船隻,一路徑直向著太平府趕去。
元璋兄,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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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石江旁,已聚起了一群人,從他們的服飾來看,就知道這些人身份並不簡單。人群正中簇擁一個相貌威嚴的青年人,卻是朱元璋。
日頭過了許久,仍未見江上有什麼動靜,人群中終於有不滿的聲音傳了出來:“元帥,不過區區一商賈,何必如此,還叫我等一同來此迎接,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說話的是常遇春,他就站在朱元璋的旁邊。
他瞧不起嚴凌,自然有他的道理,常遇春本就是個很“狂”的人,狂到剛帶著十來個盜匪來到朱元璋的大營,就開口索要先鋒的印牌,但是在之後的采石之戰中,常遇春持戈身先士卒,以一己之力破開元軍陣線,義軍由此大敗元軍。
一場血戰,奠定了常遇春的地位,他有狂的資本。
而這句話,不僅是他的牢騷,更是眾將領的心聲。
試想他們都是刀裡火裡拼出來的功勞,才得到上位的賞識,此時一個未立寸功的小子,就讓他們如此大禮迎接,試問誰能夠服氣?常遇春這麼一說,人群頓時鼓譟起來,幾位巢湖水軍的將領表現得尤為不滿,畢竟同為水軍,對方前來之後奪得肯定是他們的利益。
“是啊,不過一商賈而已。”
“元帥,遣一偏將候他即可,他算什麼,當得此大禮?”
朱元璋暗暗嘆了一口氣,他又何嘗願意如此對待一個比自己還年輕,還是出身商賈的傢伙?
但是誰叫對方帶來了現在義軍急需的船隻呢?
海船有多大,朱元璋也沒有概念,畢竟他從未見過,只是聽人說是“鉅艦”,便迫不及待地同意了那嚴家的投靠。現在想來,這海船是鉅艦,難道元軍的那些龐然大物就不是嗎?
越想,他越是心涼,不過是一商賈之家而已,怎麼可能會有那種船隻?他甚至有一種想要抽身回營的衝動,義軍事體可多,在這裡空等簡直是浪費時間。
但是現在樣子已經擺出來了,總不能收回去吧?
罷了罷了,就當是為一個禮賢下士的名聲了。
只希望不要差太多,起碼不要像之前那樣,完全的毫無還手之力,就可以了。
至正十五年八月、九月,義軍兩次進攻集慶全都以失敗告終,元朝的水軍可是起到了大作用,那高大的船隻往那個岸邊一放,義軍士兵先怯了三分,他那些所謂的水軍更是在元朝的戰船面前更是如同螻蟻一般,它們甚至不需要什麼動作,只是簡單地衝撞過來,就讓義軍水師人仰馬翻,損失慘重。
所以朱元璋對於船隻的渴求已經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一聽說嚴家帶著海船三艘來投,大喜之餘,便做出了帶全員將官前來迎接的決定。
遠遠的,傳來了破開水浪的聲音。
所有人不禁抬起來頭,望向遠處。
江上霧濛濛的,看不清東西,只聽見那船槳整齊地拍在水面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元帥,該不會是元廷的水軍來了吧。”突然有人顫聲道,他這一句話,讓所有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是啊,這般巨大的聲響,就如同那元軍戰船一般。
難道真的是?這可不妙,此時義軍一眾高層盡在江邊,這是要被一網打盡啊!
朱元璋想到這裡,內心也有些發寒,他的嘴唇動了動,剛想要招呼眾將回營,張開的嘴卻突然頓在了原地。
薄霧中,鉅艦逐漸顯露出了真容,高大的船體極盡偉岸,竟如同城牆般堅實挺拔,一杆嚴字大旗在其上飄揚。
眾將停止了後退的步伐,他們的眼睛逐漸瞪得溜圓,喉嚨裡像是卡了什麼東西,本來正說著的話語化作了“呃呃”的聲音。
那是一座山,真正的海上小山。
站在岸邊仰望它,只感覺自己是那麼的渺小。
這是元廷引以為豪的遠航沙船,當年徵日本的時候,便是以此船載元軍而行。
足足九千石,哪怕是那日集慶江邊的元廷戰船都沒有達到這樣的噸位,比之那元廷統帥蠻子海牙的座艦還要大上三分。
這當然不是嚴家自己的,事實上,單憑一個家族想要造出一艘這樣的海船都是痴心妄想,更何況三艘。
這是元朝官方的。
說起來,這就要得益於元廷的一項政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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