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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得很早,因為鬧出了些許的不愉快。
正是那場大名鼎鼎的“商湯”“伯夷”之辯,弄到最後差一點刀兵相向。
“寧王有不臣之心,絕對有!”馬車上,王守仁信誓旦旦地對嚴凌說道。
如果說之前,他還只是因為朱宸濠的一些不合常理的行為而有所猜疑,還可以用寧王只是缺乏安全感與喜歡斂財來搪塞的話,但是現在這一番對話,寧王等於是赤裸裸地把自己的野心給暴露了出來。
嚴凌也說出了幕僚對於隨從們的賄賂,顯然已經在為某些事情做準備了,這是在拉攏兩人的身邊人,伺機而動呢!
之所以在已經撕破臉的情況下還放他們一條生路,不是朱宸濠多麼仁慈,而是殺了這兩人,就是真的明著造反了,朱宸濠還沒有準備完畢。
但是對方敢於放了他們,也表現出對方的有恃無恐,他根本不怕兩人去彈劾他。
也是,先不說口說無憑,只憑他們的訴說想要扳倒一個藩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單就論寧王府每年的那筆鉅額支出,就不知道有多少是花在了朝臣的身上,就連首輔楊廷和,也沒少拿寧王的銀子。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他當然會幫助朱宸濠壓下一些事情。
王守仁自然是明白這一點的,他的腦袋耷拉了下來。
“若是寧王起兵,又將是一場生靈塗炭。”
他低聲說道。
“可是,他是藩王,我們只能後手出招……宣瑞,我好不容易平定了這匪患,卻要讓這江山再度陷入戰火之中。”
“我只是,想要讓這江西的生靈歡顏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
“所謂權力,在他們這些上位者眼裡,真的比這無數百姓還重要嗎?百姓何辜?”
“伯安,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將天下人置於心間的。”嚴凌輕嘆:
“我們能做的,只有儘快平定叛亂,將他對於這片土地的破壞降到最低。”
“黎民們沒有錯……硬要說的話,只能說,他們太弱小了吧……”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嚴凌又問道:
“你向鎮國府要的調兵敕令,到了嗎?”
原本歷史上王守仁是向兵部尚書王瓊要的,但是這個時空鎮國府幾乎替代了兵部在運作,兵部只剩下了運輸糧草器械的權力,他自然是改向鎮國府要。
不過申請敕令的程序還是很順利的,沒有人卡他,當然他不知道的是這其中少不了陳國公府的助力。
“我派去的僕役已經先行回來通告,按照他說的,最多再有十來天,朝廷傳令官員便會到。”
嚴凌點了點頭:
“那就好,寧王亂起,怕是也就只有月餘時光了。”
“為何?”聞言,王守仁有些詫異,他當然知道寧王很快便會起兵,但是這樣精準的判斷,卻是少見。
“因為陛下打算南巡南直。”嚴凌的臉上出現了無奈的神色,這個時空的群臣們已經壓不住皇帝了,所以他更加地肆意妄為:
“現在已出北直,估計一個月之後,便會南渡長江。”
“那個時候,將是寧王與陛下距離最近的時候……”
王守仁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他的腦袋微微一轉,便已經將一切全部串聯了起來,這令他的內心劇烈起伏,額頭上有冷汗冒出。
南昌離南京太近了……只要寧王順流而下,可以說旦夕可至!
“對了,肅王可有異動?”而在這時,嚴凌卻突然好似想到什麼,問道。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當初肅王對於自己的封地也挺不滿的來著……
王守仁深呼吸,使自己冷靜了下來,想了想,他搖了搖頭:
“當代肅王除了貪財、好色、時常鞭打下人之外……沒什麼劣跡。”
你管這叫沒什麼劣跡。
好吧,對於大明的皇帝而言,這確實不算什麼劣跡,只要藩王老老實實的,那他們就是好藩王。
尤其是在嚴鏗給朱棣上了建議之後,他們連王田都沒多少了,更不用說侵佔土地危害大明什麼的,所以對於這些宗藩的一些行為,每一代的帝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得他們。
嚴凌吐了一口氣,決定不去管這個肅王,只要對方沒有寧王這樣的不臣之心就行。
王守仁顯然對於肅王的所作所為也很是氣不順,但是當務之急是寧王。
“伯安,還是回贛州去吧,這南昌畢竟是寧王的地盤。”嚴凌建議道。
王守仁點點頭,他也正有此意。作為朝廷的提督南贛軍務都御史,他的職責本來就是巡撫南江西的四府之地,現在在南昌,只是因為匪患已平,才到這江西的政治中心參與到對此地的治理。
回贛州,一點問題都沒有。
計議已定,兩人來到了孫府,打算拉上孫燧一起。
不過聽說了他們的來意之後,孫燧卻並沒有答應。
“就算有敕令,寧王不反也用不了。”他搖了搖頭:
“伱是南贛的巡撫,離開這裡也順理成章,可我是朝廷欽派的江西巡撫,怎能擅離職守!”
“等到寧王拿下我的人頭之時,便是伯安你起兵的時刻!”
聽完這一席話,王守仁的眼眸中浮現出了欽佩的神色。
弒殺了一省巡撫這樣的大員,寧王叛亂的事實將無可辯駁,孫燧將用自己的生命確定寧王叛亂的事實。
他張口,正要說話,然而就在此時,嚴凌卻突然說道:
“南昌裡朝廷的大員多的是,並不少孫巡撫你一個,死了其他的人,一樣可以證明寧王反了,就算一個不死,南昌被佔領還是可以證明寧王已反。”
“孫巡撫,我很佩服你敢於殺身成仁的勇氣與骨氣,但是身為江西巡撫,江西行省的父母官,你要做的可不只是在危難來臨之時一死了之!”
“如果你真的有一省巡撫的責任心,就不要輕易談生死,就算真的要死,也該死在將來與叛軍搏命的陣地上!不然你是一死成就身後名了,失去你這個巡撫的統領,平定叛亂要更加的艱難,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會因此受盡折磨!”
對於孫燧,嚴凌還是很惋惜的,也很佩服他的氣節,所以在這個時候出言反對。
王守仁聞言呆了一呆,顯然他沒有後世人這般清奇的思維,對於他而言,孫燧既然決定殉國,那就要成全他的忠義。
而孫燧聽聞此言也是怔住了,他知道此人是王守仁的好友,沒想到出言竟如此犀利。
然而竟字字珠璣。
是啊,自己這麼一來是一死了之了,或許後世名聲也不錯,但是在江西巡撫的任上,他卻是不稱職的——叛亂未平,就這麼丟下自己治下的子民,自己安然去了?
孫燧的額頭上冒出了些許的冷汗,他很快便想明白了,不由地連聲說道:
“閣下所言,有理,有理!”
“燧若是束手死於寧王之手,倒好像是一心求死,逃避責任一般!”
“我乃是江西巡撫,需要保一方安寧!就算我真的有罪,也當在平定叛亂之後,向朝廷自請治罪,而不是就這麼伸脖子等死。”
計議已定。
走,去贛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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