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馬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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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勇、馬武，還不快快見過守備大人……大人，這是馬氏兄弟，和卑職一樣都是綠林出身，快馬彎刀，武藝精湛，聽聞大人正在廣招賢才，故而前來投奔！”

……

“草民拜見守備大人！”

“二位壯士快快請起。”

兩個青年人單膝下跪行禮，秦鋒連忙伸手攙扶。

與此同時，韓山君做起了介紹，兩個青年人是親兄弟，一名馬勇，二十五歲，一名馬武，二十四歲，寧夏前衛人氏，出身馬戶。

別誤會了，馬戶者，不是驢，而是一種職業。

馬者，甲兵之本，國之大畜，是一種極為重要的戰爭資源！

可是自古以來，中原內地就缺少良馬，故而在騎兵方面，一直受到北方遊牧民族的壓制，無奈之下，才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修築了萬里長城，以阻擋遊牧民族的騎兵。

大明王朝建立之後，為了解決軍馬不足的問題，太祖朱元璋親自下旨：在北方選擇水草豐美、日照充足的地方，設定了許多牧場，用來畜養馬匹，還設定了專門的養馬人，稱之為馬戶。

馬戶們不用繳納賦稅，也不用服徭役，只要養好官府下發的種馬，令其生息繁衍，再定期上交合格的馬匹就可以了。

一開始，這項政策執行的非常好，為國家提供了大量馬匹，大大加強了騎兵隊伍的力量，開國前期，永樂大帝朱棣能夠五徵漠北、打的蒙古人望風而逃，就得益於這項馬政。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大明朝廷日益腐敗，藩王、太監、官員、奸商互相勾結，使用各種手段，大量的侵佔牧場土地，導致牧場日益減少，飼料短缺、馬匹消瘦，甚至死亡。

按照律法：如果種馬死亡，或者定期交不上合格的馬匹，馬戶是要照價賠償銀子的。

而在中原內地，一匹上等馬價值三十兩銀子，一匹中等馬價值十五兩銀子，一匹下等馬價值八兩銀子……這還是弘治、正德年間的價格。

到了萬曆、天啟、崇禎三朝，因為國家戰事頻繁，對馬匹的需求量大增，馬匹的價格自然是水漲船高了，連著翻了好幾翻，如今在中原內地，一匹下等馬也要賣到三十多兩銀子，上等馬更是價值百兩紋銀以上，而且往往是有價無市。

因此上，不少馬戶賠的傾家蕩產、賠的家破人亡！

馬勇、馬武的家族就是寧夏前衛的世襲馬戶，二人從小跟隨長輩們學習養馬，天天和馬匹打交道，故而練就了一身精湛的騎術。

可是馬戶的日子太苦了，連頓飽飯都吃不上，還經常受到貪官汙吏的欺壓。

三年之前，馬勇、馬武將辛辛苦苦養壯的幾匹好馬，上交給當地的官府，沒想到負責稽核的官吏們，硬說二人上交的馬太瘦了、不合格，要罰銀子，實則是勒索錢財。

兄弟二人忍無可忍，於是暴揍了幾名官吏一頓，而後拉上一些同鄉離開了寧夏前衛，跑到了漢、蒙交界地帶，做起了馬賊！

說是馬賊，其實更多時候，是從蒙古牧民手裡收購馬匹、牛羊、駱駝，再走私到中原內地，賺一點辛苦錢罷了。

韓山君當沙匪的時候，經常到山西一帶嫌髒，故而和馬家兄弟多有來往，交情還相當不錯。

這次回來路上，雙方恰好在黃河岸邊遇到了，一番交談之下，得知韓山君不僅棄暗投明，還當上了軍官，如今混的是風生水起，馬家兄弟十分羨慕，也有了效仿之心。

拔掉賊皮、換上官服，建功立業、封妻廕子……再風風光光的返回故鄉，讓故鄉人另眼相看，這才是有志男兒的選擇。

韓山君與馬家兄弟相識已久，知道二人不僅武藝高強、精通騎射，而且人品不錯，雖然被迫當了馬賊，卻從來不做傷天害理之事，如今又是誠心棄暗投明的，於是就領著二人回來了，推薦給秦鋒。

“馬家兄弟，你們真的想棄暗投明，從軍入伍？”

“我們二人真心投奔，還請守備大人收留！”

“好，我收下你們兩個了，以後你們只要嚴守軍紀、認真做事，我絕不會虧待你們的。”

“多謝大人收留，我們弟兄二人一定忠心耿耿，報答大人知遇之恩！”

“好，來人，設宴，咱們好好慶祝一下，哈哈！”

韓山君為人正直、做事沉穩，他推薦來的人肯定差不了，因此上，秦鋒很痛快的收下了馬家兄弟。

先收雙熊、又得二馬，如此大喜之事，自然要好好慶祝一番了，秦鋒下令，大擺酒宴，歡迎四人加入天威軍！

豐盛的酒菜很快擺好了，眾人一起大吃大喝，舉杯痛飲！

而在吃喝的同時，秦鋒向馬家兄弟詢問起了寧夏衛一帶的情況，尤其是關於馬戶們的事情。

天威軍有一個騎兵營，可惜只是一個空架子，毫無戰鬥力可言，根本原因有兩個：一是沒有優秀的兵員，二是缺少足夠的良馬。

沒辦法，中原內地缺少馬匹，尤其是缺少良馬，有銀子都很難買到，北方草原上倒是有很多馬匹，可惜沒有門路大量的弄過來。

兵員同樣如此，不是隨便拽過來一個人，再配上一匹馬就是騎兵了。

一名合格的騎兵，需要經過長時間的刻苦訓練，而且訓練成本極高，養活一名騎兵的銀子，足夠養活五六名步兵了。

騎兵營的問題，一直無法得到妥善的解決，而馬家兄弟的出現，為解決困難帶來了希望！

要知道，寧夏衛一帶有朝廷設定的牧場，其中生活著大量的馬戶，這些人祖祖輩輩都是養馬的，不僅深知馬匹的習性，而且個個精通騎術，只要稍微訓練一下，就是最優秀的騎兵了。

如果將這些人拉攏過來，不就解決騎兵營的兵員問題了嗎？

想到這裡，秦鋒開口道：“馬勇、馬武，你們手下有多少人，如今安置在那裡？”

“回大人的話，連我們兩個在內，共計是五十八個人，全都是馬戶出身，個個精通騎射，如今都安置在黃河東岸的一片樹林中，隨時可以讓他們過來。”

“哦，如今像你們一樣，四處漂泊的馬戶多嗎？”

“多，太多了，如今貪官汙吏橫行，好草場全被霸佔了，再加上天旱無雨、牧草枯萎，馬匹大量的死亡，馬戶們被逼的沒了活路，只能逃離家鄉，四處流浪，日子過的苦透了！”

“是這樣，本官手下有一個騎兵營，正缺少優質兵員，你們兄弟兩個辛苦一下，將四處流浪的馬戶們拉攏過來，數量越多越好，這是給你們軍餉和的招兵經費。”

說話間，秦鋒讓人抬過一口大箱子，裡面裝著一千多兩黃金，是從八大晉商的走私商隊那裡弄來的，如今正好用來招募騎兵。

看著一大箱黃燦燦的金子，馬家兄弟眼睛都看直了，二人皆是窮苦出身，活了二十多年，還沒見過這麼多金子呢！

一兩金子，能換十兩銀子。

一千多兩金子，就是一萬多兩銀子，足夠普通人買房子置地，富足的過一輩子了。

“大人，這麼多金子，您是不是多派幾個人，和我們一起去招兵？”

“不必了，金子交給你們了，至於怎麼用，全由你們做主！”

“大人，您就不怕我們兩個拿著金子跑了？”

“哈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官既然將金子交給你們，就絕對的信任你們，放心大膽的去幹吧！”

“多謝大人信任，我們弟兄二人一定竭心竭力，不負重託！”

馬家兄弟對視一眼，而後雙雙跪在地上，眼中飽含熱淚，第一天認識，就以千兩黃金託付，這是多大的信任啊！

韓大哥說的一點不錯，這位守備大人年紀不大，可是豪爽大氣，待人真誠，是一個值得追隨之人！

秦鋒則拍拍二人的肩膀，將他們再次攙扶了起來，好言安撫了幾句。

常言道：君無財、士不來，君無賞、士不往，香餌之下必有死魚，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身為上位者，必須出手大方，視錢財如糞土，才能讓手下人拼死效力，而小裡小氣，吝嗇賞賜之人，是永遠成不了大器的，歷史上的劉邦、項羽就是一正一反兩個最好的例子了。

書歸正傳。

眾人一邊喝酒吃肉，一邊繼續聊天，結果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馬家兄弟的傷勢上面。

“馬勇、馬武，你們這是怎麼負傷的？”

“不瞞大人，我們是被范家牧場的人砍傷的，就在十幾天之前！”

“范家牧場，那個范家？”

“就是八大晉商之首的范家，大人想必知道吧？”

“嗯，知道！”

秦鋒點了點頭，自己何止是知道啊，就在十幾天之前，自己帶人伏擊了八大晉商的走私商隊，親手結果了十三公子—範人雄的性命，還活埋了八百多人……這關係，可不是一般的‘親密’啊！

只是沒想到，范家竟然還有一座牧場，而且距此不遠。

“范家牧場的人，為何砍傷你們呢？”

……

“我們販馬，他們收馬，可是價格開的太低了，沒有談攏，我們不想賣了，他們強買強賣，結果雙方就動了刀子！”

“他們人多，我們人少，結果吃了點虧，傷了十幾個弟兄，我們兩個各捱了一刀，好不容易弄來的馬也被扣下了！”

馬家兄弟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