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胖崽先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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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時雪跟謝搖搖短暫地和好,謝搖搖攥著小勺子,不停地拿小奶音催他,“泥吃多一點,為什麼,吃飯不乖!”
換成以前,他肯定覺得小蛋糕都是自己的,不會分給寧時雪。
但在綜藝上被寧時雪摧殘了幾天,謝搖搖現在已經預設,所有東西都有寧時雪的一半,甚至可以給寧時雪多吃。
寧時雪裹著毯子,歪在車後座上,跟胖崽一人一口吃完了小蛋糕。
唐鶴安也來了這個晚宴,但他整個晚上都沒見到唐鶴安。
這種晚宴都分內外場,尤其賀老爺子在電影圈是泰山北斗級的人物,儘管唐鶴安在圈內已經是前輩了,仍然沒機會見到賀老爺子。
但就算是寧時雪這種糊穿地心的十八線小明星,來了也不虧。
晚宴上到處都是圈內名導、編劇,賀老爺子的門生弟子,還有當紅的演員大腕,稍微混個眼熟都是好的,原主的經紀人陸厲催命似的給他發了幾十條訊息,讓他去抱大腿。
可惜寧時雪是條鹹魚,他根本不想紅,寧願跟小胖崽躲在車上吃蛋糕。
寧時雪又在車上等了一個多小時,直到謝照洲給他發了條訊息,讓司機開車帶他跟謝搖搖先走,他們才離開。
“窩們去哪兒呀?”謝搖搖翹著小腳問。
寧時雪垂下眼,拿著自己的老式紅白遊戲機,指尖不停地碰撞在下墜的方塊上,告訴他,“去你奶奶家。”
謝搖搖小臉瞬間就垮了下來,他嘟起嘴,就連臉上的小奶膘都跟著鼓起來。
謝搖搖的父親謝遂,是謝家的長子,出生就被寄予厚望。
寧時雪記得原著裡謝遂出場不多,畢竟他已經死了,但每次都說他人很溫柔,君子端方,是廖燕婉最疼愛最優秀的兒子。
甚至幾個兒子裡,只有謝遂的名字,是她執意親自起的。
她也很疼愛謝寒舟,但謝遂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謝遂出事之後,謝搖搖就成了她唯一的安慰,她其實對謝搖搖很好。
只不過這種好近乎偏執,就像固執地守著什麼失而復得的珍寶。
“你晚上要跟我一起睡哦,”謝搖搖撅起屁股,小肉手撐在寧時雪的腿上,白白嫩嫩的臉蛋硬往他眼前湊,操心地跟他說,“不然房子太大,泥會迷路的。”
他確實擔心寧時雪不認路,但小崽崽也有一點私心,他不想跟奶奶睡。
每次去奶奶家,晚上都得跟奶奶一起睡,他有時候半夜迷迷糊糊醒來,廖燕婉就紅著眼睛在旁邊怔怔地盯著他。
謝搖搖小時候還被嚇哭過。
但是廖燕婉又不讓他哭,只要他一哭,或者稍微癟癟嘴,廖燕婉就會突然生氣,因為謝遂小時候很乖,不哭不鬧。
寧時雪不得不打擊他,“我也決定不了,你待會兒去問你大爸爸。”
他倒也無所謂跟謝家人對著幹,廖燕婉還能弄死他不成,但前提是謝照洲不管,畢竟按原著,他真的會死在謝照洲手上。
寧時雪跟謝搖搖的感情再次破裂,謝搖搖眼淚漣漣,在三歲半的年紀被寧時雪接連背叛,他怎麼想也想不通。
明明這幾天他跟寧時雪幹什麼都在一起,睡覺在一起,吃飯在一起,甚至晚上去上廁所,他都蹲在外面等寧時雪。
反正寧時雪就是跟他在一起,現在卻不願意跟他睡。
怎麼會介樣啊。
謝搖搖沉重地託著小胖臉,一屁股坐在了寧時雪放在車後座的風衣上。
等到了謝家老宅,謝搖搖還是沒挪開。
他白軟的臉蛋隨著吐氣微微鼓起,像個熊孩子一樣趴在車後座上不起來,幾根又白又短的指頭努力抱住寧時雪的外套。
“寧少爺……”司機替他們拉開車門,但是又不敢過去抱謝搖搖,擦了擦額頭冷汗,無措地跟寧時雪求助。
“沒事,”寧時雪擺了擺手,然後歪過頭,好整以暇地問謝搖搖,“你真的不給我?”
謝搖搖才哭了一鼻子,小奶音軟顫顫又兇巴巴,嘀咕說:“就不。”
哼,他要凍死壞後爸。
其實他也知道一個外套而已,不穿也不會怎麼樣,兇得有點色厲內荏,而且他也並不想讓寧時雪死,他只想嚇唬嚇唬寧時雪。
“你別後悔哦。”寧時雪彎了彎眼睛。
他長了雙很標緻的桃花眼,彎起來時很容易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但那雙眼中除了漫不經心的冰冷,就只剩下惡劣,就算是小崽崽,都會本能地警惕起來。
謝搖搖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他。
寧時雪起身下車。
-
謝照洲在他們離開賀家公館之後,沒過多久也跟著離開。
他才到謝家老宅,就見寧時雪正跟謝搖搖站在車前對峙,夜幕底下遠遠望過去,只能辨認出模糊的身影。
謝照洲漆黑的眼眸瞬間沉了沉。
雖然寧時雪在綜藝上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今晚也很安分,但並不代表他對寧時雪徹底放心,他拉開車門,冷著臉走了過去。
然後腳步一頓。
謝照洲抬起頭,就見謝搖搖套著寧時雪的長風衣,軟嘟嘟的身子都被擋住了,小短腿根本倒騰不開,風衣下襬都拖在地上。
他白嫩的臉蛋鼓起來,滿臉都是不服氣,但整個崽被困在衣服裡,搖搖晃晃,歪歪倒倒,只讓人覺得好笑。
寧時雪也不遑多讓,他肩膀上還披著謝搖搖的小豬花被。
最粉嫩,最圓滾滾的那隻小豬正在跟謝照洲招手,說嗨嗨。
謝照洲:“……”
謝照洲外套搭在臂彎上,他深呼吸了一瞬,然後開口,虛心求教,“我能問一下你們在幹什麼嗎?”
“他蓋我的被被。”謝搖搖努力從外套裡冒出個小腦袋,胖崽先告狀。
外套太長了,他差點踩到自己的jio,摔個屁股墩。
寧時雪一聽這還了得,他有些羞恥,但眼巴巴地盯住謝照洲,也跟著告狀,“他穿我的褂褂。”
謝照洲:“……”
“還給他。”謝照洲低頭跟謝搖搖說。
雖然相處不多,但他還算了解謝搖搖,大致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謝搖搖不情不願。
但現在還給寧時雪也沒法穿了,外套下襬都是灰。
寧時雪拿掉謝搖搖的小被子,索性想穿著襯衫直接走,反正已經在院子裡,離老宅只有幾十米的距離。
謝照洲卻突然抬起手,半垂著眼,將搭在臂彎上的外套披在他肩頭。
外套上還帶著體溫,那股冷淡的香水味瞬間將他包裹起來。
寧時雪小聲說:“對不起。”
他不至於以為謝照洲對他有什麼多餘的想法,謝照洲頂多是覺得他披著印滿了小豬的被子去謝家,會很丟臉。
所以才給他外套。
謝照洲比他高了大半個頭,連影子都能將他整個擋住,似乎低笑了一聲。
寧時雪抬起頭。
“不怪寧少爺,”謝照洲似笑非笑,瞥了一眼他手上的被子,嗓音很冷淡,但懶洋洋的,莫名有點兒欠,“怪我年紀大了,不太能理解現在年輕人的審美。”
寧時雪:“……”
謝謝,有被陰陽怪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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