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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沒多久,王靈兒就燒好水,送熱水進屋了。

她臉色泛紅,小心翼翼的低著頭去了裡屋,倒了熱水後就趕緊跑出去了。

“好了,你女兒已經走了。”

許元勝看著一直揹著身的趙梅,不時發出乾咳聲,有心想提醒她下次不用那麼拼的。

她啊,每次只顧著自己的喜好和舒服,次次奮力。

真是令人倍感舒爽的同時,又多了一些憐惜。

“爺,舒服就好。”

“奴家咳兩下,就好了。”

趙梅臉紅紅的擦著嘴唇,轉過身來,俏臉連同修長的脖頸泛著桃紅色,明顯某人剛剛確實有些過火了。

她又急忙張羅著,伺候許元勝去沐浴。

等沐浴過後,許元勝換上乾爽的衣裳,開始吃晚飯了。

晚飯後沒多久,大牛來了一趟,給了販賣紅糖的銀子。

自從許元勝把紅糖線交給大牛和二牛負責之後,兩人是盡心盡力,每次都把銀子送過來給自己。

“回去告訴三爺,我沒受傷。”

“我明日回去,會把受傷的鄉親以及那些北區女子,一併帶過去。”

許元勝知道大牛過來,肯定也是為了看自己是否受傷。

“許大哥,那我就先走了。”大牛悶聲道。

“大牛,讓你負責紅糖線,掛著差役身份,卻不在衙門當差,你是否不喜?”許元勝笑著問道。

“不會,許大哥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我是給許大哥當差,不是給衙門當差。”

大牛一臉認真道。

“好!”

“紅糖線雖然不屬於衙門管,但你的付出,我記在心裡。”

“下次有機會,就給你轉為正式差役,很快。”

許元勝拍了拍大牛的肩膀,也沒有騙他,這次青州府亂民暴動,肯定會吸納進更多的正式差役。

“謝謝許大哥。”大牛撓了撓頭,憨厚一笑。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許元勝抽出三百兩銀票給他,讓他分給一起送紅糖的鄉親們。

大牛猶豫了一下,接過銀票,欲言又止。

“還有事?”許元勝詢問道。

“沒事,許大哥,我先走了。”大牛連連搖頭,然後轉身離去了。

許元勝只當他是不願要銀票,也沒多想。

“能吃得起紅糖的,畢竟只是一小撮人。”

“已經持續供應一個月了,接下來要放慢一些速度了。”

“隨著青州府動盪即將結束,百廢待興,青山縣本就風頭正勁,再持續大批次的供應紅糖,怕是要引起人眼紅了。”

許元勝沉吟道,這也是熊掌櫃把紅糖送進京城去賣,若是在附近售賣,怕是早就被人盯上了。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這波賺的不少了。

人不能太貪心。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城外上百個村子,一是加快推進戶貼制和裡甲制,二是迎山內的罪民迴歸。

這才是他立足的根基和底蘊,是未來在仕途上能和擁有家族支援的差役和官員,同等對話的基礎。

比多賺一些銀子還要重要。

入夜後,許元勝轉身走向屋。

明顯趙梅很是照顧王靈兒的情緒,經過廳堂內那一次迤邐之後,她晚上就避開了。

留下王靈兒已經洗漱好躺在了他的榻上。

此刻榻上,披散著烏黑的秀髮,襯托著沐浴後那美不勝收的嬌羞容顏,薄被軟榻,微微隆起一具年輕且已然長成的好身段來,在屋內微弱的燈火下,泛著迷離的光澤。

空氣中還遺留著趙梅那成熟的體香,卻香在人不在。

“真是一個好母親。”許元勝走到榻前坐下,望著王靈兒眼圈有些泛紅,自己剛進門時,她哭的還是蠻厲害。

王靈兒羞澀的起身,幫許元勝脫下衣裳。

不知是孩子長大了,還是趙梅事先有交代了,她選擇了走其母的路線,嬌羞之中帶著小女子的天真和活潑。

但伺候人起來,還真是一脈相承,很賣力。

許元勝輕撫著王靈兒的秀髮,明日送下鄉的女子多數和她年齡相近,若不是自己先是救下她們兩人。

怕是不被王虎牽連被賣去教坊司或是青樓。

也撐不過秋糧稅,也要被賣了。

一夜過後,許元勝早上精神抖擻的起身,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了屋內。

這個時候趙梅輕敲屋門,進來後,幫許元勝穿衣,蹙眉看了一眼榻上的女兒,有些恨鐵不成鋼,那麼懶。

“讓她多睡會。”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許元勝不以為意。

“像她這麼大,好多女子都已經成婚了。”趙梅輕嘆一聲。

“誰讓她有一個賢惠,能幹的母親。”許元勝呵呵一笑。

趙梅臉一紅,其實昨晚上她也沒有睡好,想到許元勝滿身血汙的回來,她心裡就擔驚受怕,也想一直陪著的,根本睡不踏實。

這或許就是成熟的女子和年輕女孩的區別。

“下次不用特意避著。”許元勝說了一句,就是轉身出了屋。

趙梅怔怔出神,臉一紅,嗯了一聲。

等許元勝離開家,先去了一趟醫館,看了看受傷的鄉親們,輕傷者經過一夜的包紮處理問題不大了。

重傷者,雖然也想回鄉,但許元勝還是留他們多待幾日。

等到了衙門,譚磊就告知他了,兩位大人昨晚已經離開了青山縣。

稍後等三百零五個女子集齊。

並特許他們每家去一個人陪同女兒出嫁。

等到晌午的時候,趁著販菜回鄉的驢車,一併離去。

晌午時。

許元勝帶著人先一步趕回了青山村,遠遠看到土窯處,有一個人跪在搭建的臨時祠堂處。

那裡供奉著八大姓的先祖牌位。

等走近一些後,就看到跪著的是許廣志,身上穿的還是昨日滿身血汙的衣裳,被露水打溼後,地上滿是溼潤的血跡。

他滿臉疲憊,應該跪了一夜之久,但腰桿挺的很直。

“二叔,這是怎麼了?”許元勝急忙翻身下馬,快步上前欲扶起許廣志。

這個時候大牛也趕過來了,臉露尷尬。

“昨晚你欲言又止,就是這事?”

“二叔,怎麼跪在這裡。”

許元勝蹙眉道,若是早知道,他昨晚就回來了,先不說許廣志帶著鄉親們,拼死橫穿大青山趕去廣元縣驛站,援助自己。

就是看在許廣志,是許姓,他也不能袖手旁觀。

“遠勝,我沒事。”許廣志苦笑道。

“是因為昨日你給我出的主意?”許元勝轉念一想,很快想到了問題關鍵。

“是二叔,對不住你,亂出主意了。”許廣志尷尬的低著頭,有些自責。

“遠勝,你回來了。”許老三快步走過來,仔細打量了許元勝一眼,連連點頭,親眼看到沒受傷才是放心。

“三爺。”

“讓二叔起來吧,昨日是我逼他給我出的意見。”

許元勝苦笑,能讓二叔跪下,估計也就眼前這位老人的命令,他既是許姓一族的族長,也是青山村的村長。

“有些話,他就不應該說。”

“說了,就要認罰。”

許老三沉聲道。

“叔,我知道錯了。”許廣志低著頭。

“若不是念在你昨日有功,就不單單是跪著那麼簡單了。”

“行了,起來吧。”

許老三擺了擺手道。

許廣志兩手撐地想起身,但跪的太久,膝蓋已經痠麻,加上從昨日到現在都沒有吃飯,確實疲憊到了極致。

許元勝上前,把許廣志攙扶起來,吩咐大牛趕緊帶二叔去休息,並準備吃食。

“窩囊廢,跪一夜,就站不起來。”

“要你有什麼用。”

許老三臉一沉,卻也嘴硬心軟,還是默許了大牛扶著許廣志離開。

稍後,許老三沒有忘記正事。

“遠勝,昨晚大牛回來已經告訴我,你今日要送北區那些女子下鄉聯姻。”

“我按照你之前的想法,已經安排好了,這次男方多數是村長,里長和甲首們,他們會按照北區的聘禮,已經準備妥了,很快就到。”

“大部分未娶妻的,都很樂意,畢竟現在生活好了,未來好日子看的著。”

“能娶一個城內女子,也是好事。”

“也讓村子裡的女娃們有點緊迫感,能早點成親。”

許老三說道。

“三爺安排的很妥當,讓大家自己選擇吧,其實城內和鄉下女子都是一樣,安排北區的女子過來,主要也是讓城內和城外多點聯絡。”

“不過今日倒是還有一個事,要和三爺說的。”

許元勝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許廣志離開的背影。

“你不會真的打算,按照廣志說的做吧。”

“那可是因為躲避夏銀秋糧躲避進山的罪民啊。”

許老三臉色一變。

“三爺放心。”

“哪怕我們現在不做,等青州府的暴亂完全平定之後,朝廷也會下旨意讓他們出山的,畢竟現在人口銳減,土地荒蕪。”

“我和衙門兩個主官商定了。”

“若是等朝廷的旨意,就錯過了這一季的糧食播種。”

“暫且讓他們出山,依戴罪立功之身,先行開墾播種,等朝廷旨意下達之後,再給他們一個身份。”

許元勝大概解釋了一句。

“雖說是權宜之計,倒也能說的過去。”

“咱們青山縣偏僻,衙門那邊如果沒問題,想來也不會出大事。”

“若是讓那些人進山的人出來,確實能增加不少人口。”

“少數能增加過萬人口啊。”

許老三沉吟道。

“三爺,有這麼多人?”許元勝一怔。

“衙門裡,告訴你多少人?”許老三呵呵一笑。

“衙門現在政事上,主事的是縣丞陳大雷,他告訴我少則三千,至多五千人,還特意拿出了卷牘給我看。”許元勝苦笑道,天地良心,他真信了。

“他知道個屁。”

“若是讓他們這些當官的知道我們有多少人口,我們還能活?”

“這事別說衙門了,就連尋常村民都不知道,包括你那多嘴的二叔許廣志。”

許老三冷哼一笑。

許元勝震驚過後,心裡樂開花了,人口啊,這個時代人口才是王道啊,銀子能吃飽飯,但沒辦法保證太平無事。

人口,才能最大的底蘊。

好傢伙,至少上萬人,現在城外上百個村子才兩萬多人,一下子多出一半人口,這話若不是三爺親自說,他肯定不信。

“本來這件事不想這麼早告訴你的,畢竟他們的身份是罪民,我怕提前告訴你,會害你分心。”

“既然你需要他們,又有了妥善安排,那就和你說說他們的情況。”

許老三說完,就喊來了大牛,讓他回家取一個盒子。

過了沒多久,盒子取來。

許老三開啟盒子,拿出一份泛黃的紙張,上面滿是密密麻麻的人名,鄭重的遞給了許元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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