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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的話像一顆炸彈,瞬間在劉超生心中掀起狂風巨浪。
他握著方向盤,眼前的路都在搖晃。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
可他的思緒亂成一團。
他想起他第一次抱起劉海星,那份從心底湧出的喜悅和滿足。
那個小小的生命,從那一刻起,就成為了他希望的全部。
他想起他和劉海星的點點滴滴,那些溫馨的畫面,還有他每次叫他爸爸時那純真的笑臉,那份深深的依賴……
“不可能!王八蛋,你別危言聳聽,是不是我兒子,我比你清楚!你給我等著,別讓我知道你對海星做了什麼!”
劉超生額頭青筋暴起,猛踩下油門。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憤怒和疑惑,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生哥,你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但他確實不是你的兒子,這是毋庸置疑的客觀事實。”
老八的聲音冷得像冰,凍得劉超生渾身發冷,“而且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你心心念唸的兒子,他讓我派人殺了你。”
劉超生的手猛然一顫,方向盤打歪了,險些撞上路中間的隔離帶。
驚魂未定,讓他心中的疑慮像野火一樣蔓延,“你少給我挑撥離間!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說完,劉超生把手機丟在副駕駛位上,粗喘著像頭紅了眼的鬥牛一樣超速前衝。
可是,老八的話繼續像炸彈一樣狂轟濫炸。
“我不會派人殺你。
因為我知道,你在警方的監控中。
你別以為你真的越獄成功了,你上當了。
你是死刑犯,警方不會真讓你越獄繼續危害社會,挑釁司法權威。
他們只是想讓你死前做點兒貢獻,當回領路人。”
老八的聲音惱恨而陰沉,“你真的老糊塗了,你的警車有定位,你把我賣了,還有你自以為是親生兒子的謝辰飛,也會被你害死。
從你撥打我電話的那一刻,估計警方就已經鎖定了我的位置,他們一定在來抓我們的路上。
我相信不用多久,他們就來了。
在此之前,我一直盡心盡力照顧謝辰飛,哪怕他早該死了,我還在想方設法救他!
但是因為你的自以為是,我可能連自己都保不住了
我敢打賭,你連高速路口都不下不來……”
老八的話讓劉超生無比震驚和慌亂。
他瞪大了眼睛,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想整個越獄的過程順利得流雲流水,還總有那麼多“幸運的巧合”,劉超生終於後知後覺地承認自己被算計了。
包括那個A和B,他們故意在他跟前說那通話……
想到因為他的冒失給老八和謝辰飛招來無妄之災,劉超生追悔莫及。
更令他心痛難當的是,對他一向還算忠心的老八,沒有理由騙他。
也就是說,劉海星(謝辰飛)不是他親生兒子。
心裡像被重錘擊中,劉超生胸口劇痛,好像要撕裂開來。
他的世界開始崩塌,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生命的盡頭等待他的只有絕望和死亡。
可是,自負和執念讓他心存僥倖。
他不信自己這輩子滿盤皆輸。
他看了一眼後視鏡。
並沒有車輛追趕他。
不過,不但沒有追趕他的車輛,這都快天亮了,這路上怎麼就他一輛車?
他這才發現,從上個路口開始,這個路段除了他,就沒有其他車跑!
劉超生驚魂大冒,不祥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
還沒等他想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一抬眼,就見高速路口那邊,密密麻麻全是警察!
他們就像二十年前那個清晨一樣,突然出現在眼前,如同神兵天降。
他們全副武裝,整齊劃一地站在路障後面,像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晨光灑在他們堅毅的臉上,浩然正氣無比威懾。
劉超生感覺自己彷彿被無形的繩索緊緊束縛著,腦袋裡亂轟轟的根本無法思考。
有那麼一刻,他想踩死油門直衝過去,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可是一看儀表盤……沒油了。
獄警隊長連加油量都做了精準的計算!
劉超生徹底傻了眼。
原來他一路狂奔,真的跑了個寂寞。
如果他再不減速停車,他什麼也幹不了,而且真的會死得很難看。
油盡車停。
劉超生又累又餓、又驚又怕又後悔。
他被叢珍寶和陳詩聖從警車上揪下來,身上的力氣被抽空了似的,兩腳一軟,跪在了地上……
*
叢珍寶:“組長,我們已經收隊,兔子順利回籠!”
付餘生:“收到,按預定時間執行槍決!”
收到叢珍寶彙報的時候,付餘生正和夜安錦、常青一起隨兄弟們前往老八所在的淨禪山莊。
從昨晚劉超生“越獄”到現在,肖凡他們一直嚴密監控劉超生的行駛路線。
劉超生用警車設定的路線,包括他使用的手機號碼,還有老八電話號碼的定位,肖凡瞬間鎖定。
接下來的追蹤毫無懸念。
淨禪山莊位於京都西郊山林之中,彷彿與世隔絕。
山間小路蜿蜒曲折,兩旁古木參天,遮天蔽日。
偶爾有幾聲鳥鳴,更顯得幽靜深遠。
國安警察們悄無聲息地包圍了山莊,他們的行動敏捷而安靜,彷彿一群狩獵的獵豹。
迎面一座古樸的石牌樓,上面刻著“淨禪山莊”四個大字。
牌樓後面是一座青磚灰瓦的大院落,院落正中有一座三層高的主樓。
樓前是一個寬敞的院子,院落的四周分佈著一些附屬建築,盡顯陳舊。
付餘生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他掃視著四周,整個山莊彷彿被時間遺忘,山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更添荒涼。
身後的隊員們個個神情嚴肅,他們緊握手裡的武器,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付餘生看了看手裡的熱量搜尋儀,指了指二樓,發出行動指令。
隊友們迅速有序地衝進樓內。
一樓空無一人,甚至連生活痕跡也沒有。
等付餘生和夜安錦帶人來到二樓中間的客廳,卻看到一個三十三四歲左右的男人(助手甲)仰靠在沙發上,臉色青紫,嘴角流著一抹烏黑的血漬。
他右手拿著部手機,右手耷拉在沙發扶手外側,直愣著眼睛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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