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證據是一把雙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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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捕逮捕逮捕……”

聽著街道上傳來的警笛聲，捧著一份塔索克報坐在公園長椅上馮雪嘴角微微翹起，不得不感慨，南山區的無就是和別的地方不一樣，他來到維多利亞已經快兩個月了，那四個同行仍舊沒有任何一個被抓住，甚至還在有意的發展出具有特點的作案模式。

第一個熱衷於破壞宗教場所，兩個月不到把貝克蘭德大大小小的教堂炸了個遍，現在已經到了無教堂可炸，於是開始炸那些帶十字架的建築的程度，以至於周邊的不少醫院都悄咪咪把紅十字給遮住，以免受到這位“敵基督”的誤傷。

第二個喜歡在夜晚的河邊襲擊站街女和女票客，不知道是不是對方穿越前的世界與這個世界有著某種重疊，他的作案手法有很多地方都與開膛手傑克的傳說相吻合，包括寄了一隻腰子給西維拉斯場，他也因此被好事的媒體稱之為二十一世紀的開膛手傑克，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是個文盲，並沒有如歷史上那般寫一封嘲諷的信。至少報紙上刊登的部分並沒有。

第三個似乎是有意的營造出一種邪教徒獻祭的風格，總會在屍體周圍用死者的血畫上大大小小的魔法陣和毫無意義的符號，作為擁有翻譯魔芋加持的人，馮雪可以肯定，報紙上那些照片裡的符文都是無意義的。

而相比於前三個，第四個的話題性就差了不少，這傢伙並沒有刻意營造某種符號，只會尾隨受害人回家，然後當著她家人的面將其虐殺，卻對其他目擊者不管不顧，雖然這樣確實能夠最大程度的獲得受害人家屬的精準認知，但也就只是“普通”的連環變態殺人魔而已，要說四人凝聚怪談詞條的機率，這個人一定是最低的。

至於馮雪……

“果然還是有文化好啊！”將刊登著嘲諷西維拉斯場不作為文章的報紙隨手塞進垃圾桶，馮雪抬腳朝著附近的超市走去。

相比於那四位還在靠殺人掠奪【識】的同行，馮雪早就更進一步，他目前正在創造的怪談不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甚至還在收割四位同行的“剩餘價值”。

畢竟，一個同時出現了開膛手傑克、變態殺人魔、血腥邪教徒、教堂爆破手的城市裡，存在一位每天都在“辛勤工作”的惡魔，那人們自然而然的就會覺得，這些事情都是“惡魔的工作”。

不過馮雪並不擔心得罪那幾位同行，因為他們本就拿不到這份紅利。

就好像資本家看到有一家街邊攤賺錢，就模仿對方的創意註冊了商標品牌，並拉客戶融資，最後全國連鎖，這對於街邊攤老闆而言，並沒有損害到他的收入，甚至還可能幫他宣傳了一撥，只要沒人專門告訴他（或者剽竊者反過來誣告他侵權），他可能一輩子都意識不到自己創造的價值被人剽竊、剝削了。

不過說到底，這些剝削來的價值反而是小頭，對於馮雪而言，那漸漸在主婦圈子裡擴散開的，會在下午闖入別人家中，借用食材準備美味晚餐的惡魔的都市傳說，才是真正的大頭。

在嘗試了幾次，卻差點被當成變態之後，馮雪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是一個他早就知道，卻一直被忽略的知識——

老李其實告訴過他要怎麼成為怪談。

馮雪一直想的都是如何凝聚一個新標籤，卻忘記了老李當初在講解標籤意義的時候就曾經說過，標籤本質上，就是為了讓現界人錨定無。

多個標籤互相錨定，就能夠準確的指向一個物件，而這種錨定，在如今的馮雪看來，無疑就是怪談詞條！

所以，和那些一直都只在無限城框架下扮演以獲得標籤的無不同，早已有了多個來自現界標籤的馮雪，其實壓根就不需要考慮如何增加標籤，而是如何將已有的標籤聯絡在一起，構建出一個能夠同時認知所有標籤的“怪談”。

於是，在簡單的思索之後，他發現，自己身上最適合展開的標籤，不是炎國剛剛提供的【教官】，也不是能吸引提款機的【印鈔機】，更不是具有濃重奇幻色彩的【惡魔】，而是最開始那個，最不被他看好，並且一直都被丟在了角落裡吃灰，僅有一人提供少量【識】的標籤——

【廚師】。

相比於其他標籤，【廚師】標籤非常的樸素，樸素到甚至於會被下意識忽略的程度，但正是因為這種樸素，才讓它有了極大的拓展空間。

一個人要被認知為【惡魔】非常困難，哪怕你做出許多壞事，最後的認知也可能只是壞人或者罪犯。

一個人要被認知為【印鈔機】同樣困難，因為這需要你能提供大量的利益。

一個人要被認知為【教官】也並不簡單，因為你至少得能夠教授對方願意學習的東西，否則就只是灌輸而非教導。

但是，一個人要被認知為【廚師】卻非常簡單，伱只要能做出好吃的東西就行了！

不說無，哪怕是個普通人，只要你能做出美味的食物，陌生人便會產生“你該不會是專業的廚師吧”這樣的聯想與認知。

而以廚師為基礎，在一個宗教氛圍濃郁的國度，透過語言和展現非凡力量的方式，營造出“惡魔”的要素，自然也就順理成章，而透過烹調時的教學，也能夠對教官的標籤產生增益。

其實如果馮雪想的話，他完全可以再加上【印鈔機】的標籤，比如在離開之前，以“食材費”的名義留下一大筆錢，就很容易能夠產生對應的聯想。

但馮雪思考之後，還是沒有這麼去做，因為他所需要的，是一個都市傳說，是一個怪談，而怪談，就要儘可能減少“實物”的參與。

這樣一來，哪怕他不再出手，也會有人謊稱自己遇到了“惡魔廚師”，因為這並不需要什麼說謊成本，畢竟“惡魔廚師”使用的食材也都是主婦自己買來的，只要一份足夠漂亮的晚餐照片，就可以作為似是而非的“證據”。

怪談之所以是怪談，就是因為它不可證實也不可證偽，只要做出一桌好菜，人人都可以自稱見過“惡魔廚師”，沒有誰能反駁你說謊。

但如果留下金錢或者其他的“實物”報酬，就會給這個傳說的傳播增加一份枷鎖，增加那些“雲體驗者”謊稱自己見過“惡魔廚師”的門檻。

畢竟一個不可能被戳穿的謊言，和很容易就能被戳穿的謊言，在撒謊時的心理負擔，是完全不同的。

而這，也是馮雪摸索出的，創造怪談的第一個準則——

儘可能不要留下足以證明自身存在的實物。

【有錢人】標籤和【刺客】一樣，是無限城給的，到了現實就無效了，當然，刺客這個長期持有的標籤，扮演的底子和標籤賦予的知識都是在的，只是【有錢人】這個標籤馮雪才剛拿到就出門了，所以基本沒有影響力。

現在屬於馮雪自己的標籤，只有【惡魔】、【廚師】、【印鈔機】和【教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