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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孤雙手籠袖,雙眼微眯,“在我還沒動手之前,我勸你趕緊滾蛋,對你我都好。”
年輕道人突然彎下腰,把臉湊近白孤,“想不想知道老傢伙去哪了?”
白孤抬頭看著年輕道人那張莫名讓自己生厭的臉,默默地思考了一陣,最後還是伸出手,猛地用力,狠狠地給了年輕道人一巴掌。
都讓你趕緊滾蛋了,不就是不想看見你嘛?不僅不走,還把臉湊過來,這不是找打嗎?
一巴掌都算輕的了。
“哎呦,你幹嘛!”年輕道人捂著左臉,苦兮兮道。
“你愛說不說,不說趕緊滾。”
年輕道人滿臉委屈,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坐在白孤旁邊。
只不過離了大概有好幾米的距離。
“老傢伙有一個故人去世了,他去弔唁。”年輕道人一隻手捂著左臉,另一隻手輕輕拍掉道衣下襬沾上的雪。
今兒的雪真心有點大,不是才立冬嗎?怎麼就下這麼大的雪,今年恐怕不會是一般的冷。
得多添一件棉衣了。
“對老傢伙很重要?”
故人?沒聽老傢伙提起過啊,但這神棍總不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吧?
雖然也有可能。
這種人,就是欠揍。
“怎麼說呢,跟你和小小的關係差不多,你可以這麼理解。”
白孤瞪了年輕道人一眼,“別亂喊我妹妹的名字,她跟你不熟。”
年輕道人摸了一下鼻子,尷尬一笑。
“很遠?”
“啊?”年輕道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老傢伙去的地方很遠?”白孤無奈地將話說了明白。
“哦哦,那確實。對於你來說,很遠,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遠。”年輕道人想了一下,似乎在思量兩地之間的距離。
“對於我來說?”白孤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小女孩這時候插了句嘴,“大叔,老爺爺去的是哪裡啊?說不定我聽說過呢。”
年輕道人立馬起身,一溜小跑,坐到小女孩身邊,“老傢伙去的東陽城,小白求啊,你應該聽說過吧?貧道記得之前跟你還提起過。”
“記得,而且我之前也聽說過東陽城,那裡靠近海邊,聽別人說日出可好看了!有機會我也想去看看。”
此言一出,就算是心性散漫如年輕道人也不禁一陣沉默。
瞎子想看日出?
多麼可笑又可憐的幻想。
這跟烙鐵上結冰有什麼區別?
白孤再次惡狠狠地瞪了年輕道人一眼,警告他離小女孩遠一點,嘴裡的語氣卻異常溫和,“小求啊,這東陽城在哪啊?真的離這裡很遠嗎?”
年輕道人撇了撇嘴,果然還是信不過貧道啊。
“我也不清楚哎,只是聽說東邊臨海六城,就屬這東陽城日出最美,物產最豐,城主更是一代俊彥,風流無雙。年輕時是遠近聞名的天才少年呢!”
東邊?臨海?
“那咱們雲水城屬於哪裡?”
“雲水城……”小女孩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應該是在西部吧?”
“準確來說,是西部臨海了。”年輕道人補充道。
“雲水城?臨海?”
這附近都是山,哪來的海?
騙誰呢!
年輕道人指了指西邊,“往這邊走,翻過大塢山、梘束峰兩座大山,再翻一條小山脈,後面就是一大片平原了,可能再經過一兩個小城鎮,就能看見海了。”
“這麼遠?!”白孤瞪大了雙眼。
“難不成你想雲水城出了城門就是海啊?對比那些中部城池,雲水城算是臨海了。”年輕道人翻了個白眼。
白孤輕輕哼了一下,不做回答。
他對這些地理資訊不瞭解,說多就是錯多,懶得跟這神棍掰扯。
“雲水城在西部臨海,東陽城在東部臨海,哦吼,那確實好遠的。”小女孩擺著手指頭,很認真地算著距離。
“只不過雲水城臨海這個說法,還是不太準確。”年輕道人用手在地上挖起一抔雪,再堆在一處,“老話常說,日出東海,薄暮西山。無論是從天運還是地勢來說,這才是對的。”
“也就是說,雲水城還是靠山?”白孤有點懵了。
“按實際來說,是這樣。畢竟那邊的海,也不太算是海。”說著,年輕道人看了一眼西邊。
“那邊的海,很小嗎?”
年輕道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等你將來有機會,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孤抓起一團雪,朝年輕道人丟了過去。
年輕道人一跳,躲過了雪團,又挪著屁股坐回原地,“就地勢而言,西高東低。而又有老話說,水往低處流。自然而然的,天下流水便朝著東部匯聚,最後海納百川,匯入東海。所以東部多水流,西部多山丘。”
“那天運呢?那個是啥玩意?”
年輕道人不禁看了白孤一眼,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者無罪。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簡單來說,天上的太陽東昇西落,帶動了這人世間的風,吹向西邊。風又帶動了塵土,日積月累,東邊的沙石塵土大部分都被風‘搬徙’到西邊,堆積成高峰山脈。天運再加上地勢,東部臨海,西部靠山,才是正確的。”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白孤望向年輕道人,眼裡滿是狐疑。
好嘛,還是不相信貧道。
說好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年輕道人滿臉委屈,“多讀幾本書,多走幾步路就知道了啊,多簡單的事兒。”
白孤語塞,把頭扭到了一邊。
小時候,白老太太想讓伶仃巷裡獨一個的讀書人丁伯教白孤讀書識字,免得白孤以後斗大的字不識一個。
但白孤當時還小,貪玩,喜歡到處亂跑,根本就沒心思去讀書。只是去了丁伯家一個下午,就沒再去了。
白老太太也不強求,就放任白孤玩去了,等他想讀書了,再讓丁伯教他。
等到後來白老太太去世,家裡只剩下白孤一個小孩,每天都為了吃食奔波勞累,費心費神,哪還有時間去讀書?
再後來,白孤收留了白小小,生活就更加窘迫了。就連白小小都有時候吃不上飯,更何況白孤?在這種情況下,讀書?能當飯吃嗎?如果能當飯吃,白孤肯定第一個衝上去抱幾本書回家跟白小小一起吃,都不帶猶豫的。
況且,讀書,是要花錢的。
書本的錢,教書先生的報酬,書塾的學費,這些不都是錢?
兩個快要被餓死的小傢伙,哪有心思、哪有閒工夫去讀書呢?
光是活著都要竭盡全力去堅持,也就沒有餘力去做、去想其他的事了。
至於出去走走?
是想餓死在他鄉路上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白孤寧願死在伶仃巷中,白家裡,或者是白老太太墳前。
這樣至少算是葉落歸根,也能永遠陪在白老太太身邊。
所以白孤目前的知識,全部來源於日常身邊人的言語和蟻堂的說書,走過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比故雪峰稍遠一些的白鷳塢。
但現在嘛。
賣了陀舍古蛇的蛇鱗之後,白孤就有了三萬兩黃金。
有錢了。
不一樣了。
白孤現在就只想著白小小的傷趕緊好,早點醒過來,這樣他這一筆錢就有用武之地了。
給小小買大房子,給小小買好吃的,給小小買厚衣服、厚被子。
嘿嘿,想想都開心。
至於小小想不想去書塾讀書,那就全憑她自己想不想了,不強求。
讀書一事,自個兒都這個歲數了,就不瞎折騰了,頂多去買幾本志怪小說回來看看得了。
偶爾再去蟻堂聽聽幾場說書,嘖嘖嘖,人生如此,滿足了!
小女孩用手指戳了戳白孤,“白大哥,我家好像離東陽城不遠哎,以後如果要去東陽城找老爺爺的時候,可以帶上我嗎?如果那時候我父母還沒回來。”
白孤整理了一下思緒,臉上掛出一個和煦的笑容,伸出一隻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可以啊,那到時候還得靠小求指路,你白大哥我可不認識路。”
“好啊好啊,這個包在我身上!”小女孩笑得眯起了眼睛,如同兩彎月牙。
年輕道人跑到白孤和小女孩中間,伸出頭,嘿嘿地笑著,“那到時候也帶上貧道唄,貧道也認識路啊,而且還認識許多人,說不定一路上能省很多錢呢。”
白孤側過頭,瞪著年輕道人,後者嚇得脖子一縮,還以為白孤又要打他。
“恐怕大多數是仇家吧,我可不想受牽連,被一堆人追著砍。”白孤將油紙袋收起來,準備等會走的時候丟掉。
亂丟垃圾可不好,就別給街道上的那些掃雪人添麻煩了。人家本來每天的工作就很累了,再給他們添麻煩,不好。
舉手之勞的事而已,既不用多少功夫,又可以減輕別人的負擔,何樂而不為呢?
“誰,誰說的!怎麼會呢?雖然說名聲在外,有好有壞,但貧道的名聲還是可以的,沒那麼差!”年輕道人有些氣急敗壞。
“沒那麼差?那也就是說沒那麼好咯?”
“小白孤,貧道告訴你啊,別跟老傢伙瞎學啊,那糟老頭子壞得很!”
白孤沒再搭理年輕道人,從懷裡拿出幾個銅板,放到小女孩手裡,“小求,這幾個銅板你拿著,要是餓得實在難受,就拿著去跟路人換吃的。天太冷了,你一個人在這裡注意點,顧著點自己。”
“好!”小女孩笑著,將銅板收起來。
白孤又瞪了年輕道人一眼,後者此時正盯著小女孩剛剛收起銅板的手,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白孤指了指年輕道人,警告他別太過分。
後者咧嘴一笑,“貧道先走了啊,小白孤,小白求,別太想貧道啊。”
說著,年輕道人舉起雙手,起身大踏步離開了。
白孤對著年輕道人的身影啐了一口,隨即又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那我也先走啦,小求你一個人小心點啊。”
“嗯嗯。”
白孤這才緩緩起身,走回來時的路。
大雪很快就淹沒了白孤的身影。
小女孩伸了個懶腰,就準備回榕樹下的樹窩休息。
這時候,一道聲音傳入小女孩耳朵裡,是很熟悉的賤兮兮的感覺。
“小白求啊,要不要來一卦?很靈驗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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