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李老太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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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放電影，村裡熱熱鬧鬧的，這大冷的天，姜馨玉也不想出門，吃完飯把鍋碗刷了後，手上抹上蛤蜊油，塗的潤潤的。

姜馨玉把凳子端到床跟前，“二姐，我們趴床上看吧。”

姜馨玉是從初中的書開始翻的，這次期末考試，就算有原主的記憶，她可能也考不了多好。要複習，只能從初中的開始系統複習。

倆姐妹這邊安安靜靜的，隔壁的老薑家可沒消停。

李老太恨她們母女三恨的牙癢癢，隨著日子的推移，李老太對姜建民的死也接受了，卻又惦記起了姚家當初讓媒婆說的給兩個工人的工作。

她兒子都被姚家人害死了，這工作他們必須得給安排了！

在李老太心裡，關於姜建民的死，姚家有責任，姜馨玉這個掃把星有責任，她是一點責任都沒有的。

李老太已經讓姜貴生去鎮上打聽過姚家了，也找到了門戶，今天起來後，就準備去一趟鎮上，準備好好和姚家掰扯賠償問題。

兩姐妹在家裡學習的時候，李老太帶著三兒媳王鳳梅去了。

老薑家的院子中間被籬笆牆隔開了，馬美麗這些日子沒少被渾身都是刁勁的婆母為難，李老太在說出要去讓姚家給賠償要工作時，馬美麗雖然心動，但轉念一想，她家振武還小，好處要回來也沒她家的份，她才不出這個力，也讓她男人裝傻，不許應下婆母交給她的差事。

李老太一心為姜老三家的兩個大孫子著想，王寡婦和姜貴生沒有不出力的道理。

看著婆母帶著張鳳梅出門，馬美麗溜達著出了院子。

讓馬美麗看，和姜老三家好是不如和陳秀雲好的，陳秀雲咋說也是隊裡的老師，算是吃公糧的，倆閨女模樣好，絕對不愁嫁，看姜珍珍就嫁的好，嫁過去還有了隔壁公社供銷社售貨員的工作。

大白日裡的，姜馨玉家的院門沒關，馬美麗進了院，張望一圈心裡更是羨慕。

母女三住這個院子，還能有一間屋子空著，不像她還要帶著振武睡一屋。

馬美麗推開門時，姐妹倆聽到動靜，從草簾子那頭出來。

“二嬸，你咋來了？”

馬美麗伸頭瞅了瞅，見床上攤著幾本書，又把頭縮回來，“你們媽呢？我有事要找她說。”

說著話，帶著一身寒氣的陳秀雲回來了，“二弟妹，你要說啥？”

姜玉珠趕忙把熱水端出去讓陳秀雲洗洗手，泡一泡，又把自己的凳子搬給馬美麗。

馬美麗的眼睛一直打量著室內，打量的目不轉睛的，然後對陳秀雲說道：“媽今天去鎮上了。”

三人都不知道她啥意思，就又聽到她繼續說：“她去鎮上找姚家人給志飛和躍華安排工作，三弟妹一起去的。”

“大嫂啊，要我說，建民哥這事，就算姚家要給賠償，也該給你們賠償，哪有把好處落三房的道理。”

不說姐妹倆，陳秀雲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淡。

這些日子她刻意不去想她男人，每天忙忙碌碌的，但只要想起，眼眶就酸的想哭。

李老太的做法，讓她咬牙切齒的恨，馬美麗說的話，也讓她想把人打出去。

她男人的死在這些所謂的親人眼裡，就是換好處的“好事”？

馬美麗看到陳秀雲臉上的表情，嘴裡的喋喋不休下意識停住了，她心裡撇撇嘴，起身時還不忘說：“大嫂，我也是好心和你說…”

馬美麗出去後，姜馨玉把門關緊了。

陳秀雲紅著眼回屋無聲又哭了一場，姐妹倆也只能沉默著。

沉默到姜盼娣來喊姐妹倆一起去地裡挖野菜。

姜馨玉不想出去受凍，卻聽陳秀雲喊了一嗓子，讓她倆拿著籃子出去。

姐妹倆只好出去了。

大冬日裡的，田裡的麥苗綠意很是明顯，田間地頭長著幾種可以吃的野菜。

隔著老遠，還有知青點的女同志也在挖野菜。

姜馨玉跟著姜盼娣和姜玉珠挖能吃的野菜，聽著兩人說野菜炒雞蛋、包餃子多香。

姜盼娣離姐妹倆近，聞到了兩人臉上抹的雪花膏的香味，好奇的問：“你倆抹的啥恁香？”

“是我媽從滬市帶回來的雪花膏，茉莉花味的。”

哪個年輕姑娘不愛美？就算是姜玉珠這種懂事的姑娘，也有炫耀這些的小心思。

姜盼娣是真的羨慕，下意識縮了縮手指。

這大冬日裡的，因為要洗全家的衣服，她奶說燒熱水耗柴火，連熱水都沒得用，她手上的凍瘡癢到她夜裡都睡不著，她媽連蛤蜊油都不捨得買。姜寶琴還能用三嬸買的蛤蜊油呢，比起姜家所有姐妹，她就是整個姜家最不受人待見過的最差的女娃。

姜盼娣是真心羨慕姜玉珠姐妹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等到挎著籃子往回走，姜盼娣的話都少的很。

還沒進村裡，遠遠望去可有不少陌生面孔。大都是別的村知道這邊晚上來放電影，早早的過來佔位置了。

姐妹倆回家後，發現家裡又來了兩個客人。

是姜建民的姐姐姜翠翠，陳秀雲的大姑子，如今四十來歲，給婆家生了五個孩子，四個男娃，一個女娃，最小的兒子現在不過九歲。

隨著姜翠翠來的，正是她小最小的兒子虎子。

“玉珠和馨玉回來了，看這兩姐妹，隨弟妹，一個比一個長的好。”姜翠翠那一雙吊梢眼像極了李老太，打量起人來時，會讓人有種被冒犯的感覺。

陳秀雲把自家炒的南瓜瓜子拿出來給了虎子一把。

姜翠翠拉過虎子，“快好好謝謝你妗子。”

虎子鼻子上還流著鼻涕，臉蛋上有兩坨高原紅，吸溜了一下鼻涕後仰頭對陳秀雲說了“謝謝妗子”。

姜翠翠長的五大三粗的，隨姜老頭，個頭高，看起來有些黑壯，顯然日子過得不錯。

姐妹倆叫了人後就開始蹲那擇野菜，聽著姜翠翠說她大隊發生的事。

姜馨玉回憶著記憶裡的姜翠翠，每年回老薑家的次數有限，整個人雖然沒有李老太那麼奇葩，但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