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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翠禽、鳳簫跟著林容久了,擔憂:“縣主這樣應承,只怕君侯那裡不好交代,這樣的大事……”
林容笑笑,並不回答,饒有興致地擺弄桌上的一枚金釵:“這麼小小的一支金釵,卻做成仙人閣樓的模樣,還有仙鶴白鹿相伴,真是精妙。”
又命翠禽、鳳簫二婢取了綢緞、絹布來,學著怎麼剪裁、縫補、製衣,林容學得甚是用心,不耐其煩,不過小半天的功夫就粗粗地裁了一件短衫出來。
只是尺寸掌握得不好,林容自己穿上並不合身,腰身大了許多,袖子也長了,她自己倒是極滿意,站在銅鏡前瞧瞧:“很不錯。”
鳳簫捂著嘴笑:“主子穿這樣的衣裳出去,豈不是打我們這些做丫頭的臉?您要是實在悶了,咱們叫女先兒來解悶,衣裳做多了,手也粗了,不知多久才養得回來呢?”
說著笑起來:“從上回姑老太太來了之後,杭卿姑娘對我們倒是客氣了許多,主子吩咐的話,也沒有推脫的。便是往日她能做主的事,不管大小,也來請縣主示下呢。”
一面又搖頭:“是那日從小終南迴來……”
林容頓時沉了臉,翠禽咳嗽一聲:“人家一向都是恭敬著的。”
一面穿針引線,替林容收拾那半成品,岔開話來:“真是奇了,主子今兒怎麼想起來學做衣裳?”
林容淡淡道:“想著以後能用得著呢。”
只是那半成品剪裁的時候底子就不好,縱使翠禽再怎麼補救,也不倫不類,翠禽搖搖頭:“這也太大了,顏色也選得不好看,灰撲撲的,倒彷彿是男子穿的。”本就是做成男子款式的,以後去了外面,自然要做男裝打扮,再不能鮮衣錦服了。
林容瞧了瞧,也覺得不成樣子,道:“明兒拆了,這布也改不成衣裳了,就重新做些香袋兒吧。”
到了下鑰匙的時候,外頭郭寅送進來一個小盒,說是鍛造的刀具統統得了。
林容開啟瞧了,自然比外面的要好上許多,滿意地點點頭,又一一清點好東西,裝在一個粗布包袱裡,用一個極普通的樟木箱子鎖了,吩咐翠禽:“明兒去菊影園赴宴,你一定記著把這箱子搬到馬車上去,我有用。”
鳳簫應了一聲,見那箱子上還上著鎖:“奇怪。”
林容自去裡面沐浴,一面坐著銅鏡前抹香膏子,一面想著有什麼東西沒帶。正想著出神兒,便聽得院門外護衛連綿不跌之聲:“拜見君侯,拜見君侯……”
不是說最快也要一月才回麼,怎麼連半月都不到,不過十日便回來了?
林容驚得站起來,打翻了手裡的胭脂,顧不得擦,往門外而去,剛走到那面四扇屏風處,便見一片蒼茫的暮色裡,陸慎從廊下疾步而來,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愣生生站著。
……
陸慎這邊,夏侯璋、董諱二人之亂不過五日便徹底平定,比預想的一個月要短了許多,大出眾人的意料。
這日,陸慎同諸將巡視,打馬疾馳,直在江岸上跑了數十里,見山高水長,江水奔流,這才勒馬停住,揮鞭指著茫茫江面感慨:“南人擅水,操船如履平地,北人擅馬,在此江面前,也無用武之地。”
左右隨侍者若有所思,道:“主公的意思是,河間王此次南征,恐無功而返?”
一文士接道:“以臣看來,咱們雍州打仗素來是,未謀勝先謀敗。此間王此次征伐進四十萬民夫兵甲,無一絲一毫謀敗的打算。此次南下,只怕只能連勝、大勝,但有小敗,便不可維持了。”
眾人正感慨著,便見那邊德公打馬而來,送上一封軍情加急:“主公,這是探馬司剛送回的急奏。”
一面搖著羽毛扇:“河間王大軍九月才到揚子江,又因今年雨水豐沛,無法渡江而去,只怕整備軍務,要在建康過冬了。天時地利,均是下下,恐怕河間王此次南征,不能得償所願了。”
陸慎拆開信件,也是搖頭:“河間王也是一代梟雄,素有一統天下之志,他倚重世家,掣肘頗多,此事本應徐徐圖之,只可惜他老病有加,一心要在生前,立此偉業。”
一白袍小將,嘆一聲:“倘若他偏安一隅,只怕還有數十年的富貴可享,可惜、可惜……”
陸慎哼一聲:“大丈夫生於世間,當收拾人心,以天下為志,成萬世之基業,豈能為區區富貴迷眼?倘若以富貴論,不過是庸才,河間王也未有今日挾天子令諸侯的局面。”
那小將是陸氏堂伯父的幼子名喚陸協,因父兄皆戰死,自小跟在陸慎身邊,以他為兄為父,叫陸慎這樣呵斥,忙閉嘴,躲到後面去了,偷偷做了個鬼臉。
陸協本以為這樣呵斥幾句就算完了,不料等回了軍營,便有軍士來傳話,言道其胸無大志,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把他往日在雍州的流俠兒做派又數落了一遍,更兼罰他宿衛中軍軍帳三月,同士卒一起起居飲食。
站崗他倒是不怕,陸氏兒郎自幼習武,練就一身剛強體魄,只是他是大少爺脾氣,吃穿上是萬萬將就不得的,便是行軍,也得想法子三不五時的犒勞自己。
這是陸慎的吩咐,陸協一句話不敢說,默默脫了盔甲,換了士卒的衣裳,往中軍帳外站崗。他自小父兄便戰死,得家裡人溺愛有加,便是從軍也是跟在陸慎身邊,哪裡吃過這些苦。
站崗也就算了,還得跟士卒一起同吃同睡,陸協是個少爺做派,熬了兩日,渾身酸臭,便叫苦連天。覷著陸慎商議軍情的空隙,把主公身邊的長隨沉硯拉到一邊,笑嘻嘻作揖:“沉硯大總管,給小的出個主意唄,再熬下去,我不是叫跳蚤咬死,就是叫蚊子咬死,再不然就是叫餓死了。”
沉硯哪裡敢受他的禮,只是陸慎管教子弟,誰也不敢說情:“可別,小將軍這不是折煞奴才嗎?”
陸協是個混不吝,偏彎腰下去,倒彷彿耍賴一般:“自己人,什麼折煞不折煞的,只是受了我的禮,可得給我出個主意。吃了幾天,嘴巴都淡出鳥來了。”
沉硯哭笑不得,又叫他拉著不放,揣度著主子的心思,想了想道:“小將軍前兒不是得了一盆菊花麼,這時候獻給君侯,正好。君侯一高興,說不準便免了小將軍的罰了。”
陸協叫他說得摸不著頭腦:“一盆菊花而已,能有此奇效?從前我也不是沒獻過奇珍異寶,反而叫六哥訓斥了一番的。再說了,他那臉色終日陰沉沉的,會因這些小事高興?”
沉硯也不好詳敘其中內情,笑得神神秘秘:“小將軍照辦便是!”
陸協咬牙:“成,頂多被打一頓,也好過在這門口站崗丟人現眼。”
晚間覷著陸慎消了氣,陸協命人搬了一盆菊花進中軍大帳,獻寶似的呈在堂前:“六哥,我前兒得了一株珍品墨菊。賞花這樣的雅事,我這樣的人做來,實在是褻瀆了這花。”
陸慎正在案前批覆案牘軍情,眼皮都未抬,理也不理,命衛士:“叉出去!”
陸協只得求饒,正經行禮:“標下陸協,求見主公。”
陸慎這才停筆,從袖子裡取出一張薄絹蓋在案上宣紙,抬眼,果然一株亭亭玉立的墨菊,問:“哪兒來的?”
陸協笑笑,上前兩步:“前兒打馬出去,在一處山坳裡,有一戶花農,培育出來的珍品。他本是不賣,許了萬貫,這才割愛了。”
陸慎伸手去撫那花,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反吩咐:“知道了,出去吧。”
陸協大失所望,往那書案上一撇,雖叫白絹蓋著,隱隱綽綽,彷彿是一副仕女圖來著。他這位堂哥向來不近女色,那位畫上的女子究竟是誰呢?
他也顧不得陸慎並沒有免了他的刑罰,站在軍帳門口想了大半日,把那些可能的名門千金都劃拉了一遍,還是毫無頭緒。
又捉了沉硯來拷問:“六哥可是新收了什麼美人?”話一問出來,便覺得不對,六哥要是真的納美了,那雍州府裡的老太太、太太、姑老太太早就知道了呀!
偏偏沉硯那傢伙明明知道內情,卻咬緊牙根,一個字都不吐露:“小將軍別為難奴才了,您問問,倒不是什麼大事,奴才卻不能說。您上回便捱了八十軍棍,到奴才這兒,只怕是沒一塊兒好肉了。”
陸協彷彿窺見什麼隱秘,卻隔著一層紙,著實把他急得心裡發癢。
正杵在哪兒,百思不得其解,便聽得中軍帳內傳來軍令來:“其餘庶務均留德公在此,速點三千精兵,快馬回宣州。”
二百來里路,陸慎的坐騎又是千里良駒,不過一日便到了宣州城。
他打馬進去,一直到二門處這才下馬,往那婦人的小院而去。想是僕婦山呼納拜之聲叫她聽見,剛進院門,邊見那婦人急忙迎了出來,亭亭站在屏風處,杏眼微嗔,臉上也不知是驚還是喜。
陸慎頓了頓,緩步過去,在那婦人面前站定。
見她肩上匆匆披了塊兒石蜜色的披帛,露出薑黃色提花暗紋的抹胸,下面是蟹殼青的軟綢灑腿褲,那褲腿兒林容嫌長了不方便,特地做短了一寸,露出一小截白瓷般的腳踝來。
許是才沐浴過,髮梢處正滴著水,蜿蜒而下,在腰間留下一灘水痕。
他忽然就想起,那晚走得極匆忙,臨走時這婦人坐在敞軒的書案上,一頭青絲半遮著玉背——香豔無比。
第37章
香豔是香豔可這風情卻只能自己一人見,便是丫頭婆子也不好叫瞧見的。
陸慎見此皺眉,解下身上的披風蓋在林容肩上頓時遮得嚴嚴實實回身吩咐:“叫院門外這些侍衛退出二門外。”
又囑咐人去喚負責護衛的軍中郎官:“叫郭寅來回話,他是怎麼安排的人,怎麼叫這些人進內院?”
回過頭來,又見那婦人盈盈望著自己許是太過激動、驚喜聲音竟有些微微發抖:“你……怎麼今日回來了?不是說……不是說至少要一個月嗎?打仗有這麼快嗎,夏侯璋不是有好幾萬人嗎?”
幾萬頭豬滿山跑,捉十天都捉不完吧那個什麼夏侯璋也太不禁打了吧。
陸慎臉色漸漸發沉:“你好像不希望我這麼早回來?”
林容一顆心掉進谷底,頗有些語無倫次,聞言訕訕閉嘴:“沒有!”
陸慎徑直往屋內淨室而去,一面走一面解腰帶,正想叫人抬水進來見白玉池中尚且留著婦人剛用過的溫水,也不嫌棄用剩水洗了一遍。
穿了中衣出來,見那婦人正彎腰收拾著繡床上的什麼東西,慢慢靠過去,呼吸聲幾乎貼在鬢邊道:“你倒是個忙人!”只是,忙的不是正事。
林容腰間叫他抵著不敢再動,幾乎僵住:“我……”
才剛吐出一個‘我’字,便叫陸慎攔腰抱起,掃落菱花鏡前的瓶瓶罐罐,叫她半坐在上面,那繫帶輕輕一扯,薑黃色薄絹小衣便散落開來。
陸慎喉頭滾動,一隻手從灑金褲褲口進,沿著腳踝慢慢撫上去,問:“都快半月了,身上的痕跡都消了沒有?”
林容後仰著身子,一隻手撐著臺子上,這才勉強坐得住,心裡雖極不樂意,但是生理上卻泛起一股陌生的感覺,她皺著眉,回想起那兩日的疼,雙手緊緊攏著衣衫,道:“還沒好,實不能服侍君侯,倘若君侯實在忍耐不得,妾身命人去宣仙籟館的美人來……”
卻見他置若罔聞,一根一根掰開手指。外頭滿是丫頭婆子,像什麼樣子,林容急道:“去床上!”
話未說完,便聽陸慎哼一聲,撫落一旁的帷帳,抓住林容的手腕,俯身過去,答非所問:“這面菱花鏡極好。”
陸慎此人從不在女色上用心,此時一開了端,便品嘖出這閨門軟紅的一二銷魂滋味來,只他又沒有經驗,上回叫林容引導著溫存了些,現在又恢復原樣,只顧著自己暢快,橫衝直撞,又不知足,十足的莽夫一個。
林容叫他箍著手腕,動彈不得,她偏著頭,這時才明白陸慎剛剛那句菱花鏡極好是什麼意思。
只見身後菱花鏡中自己,鬢髮已散、星眼微餳、雙頰酡紅,眼尾一片瀲灩的胭脂色,也是嚇了一跳,彷彿竟不認識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陸慎這才一把攬住林容,打橫抱著往床榻而去。
林容見他那樣子,以為他還要再來一次,往床榻最裡面退去:“我……我實在是累了……”
陸慎聽了皺眉,卻什麼都沒說,一面見她裹了綢單,剛才半坐在菱花妝臺子上,腰間不知叫什麼膈到了,烏青一片,捉過來,一雙大手覆了上去,輕輕揉按。
林容實在忍耐不得,撐著手坐起來,板著臉道:“從前君侯命妾身抄了許多遍《陸氏家訓》,節飲食,戒嬉戲,又有‘縱慾之樂,憂患隨焉’之言,妾身以為,君侯志在天下,實不該沉湎此床笫之事。”
陸慎生平最恨婦人作此規勸之態,頗為掃興,收回手,譏諷道:“你來雍地,倒是長進了。”又聽得門外有人稟告:“君侯,又有青州軍情三百里加急。”
見此,正好出門來,換了身鬆快的衣裳,見負責守衛的郎官郭寅同杭卿等在大門口的花叢旁,想起那婦人剛出浴的豔態,也不知被人瞧去了沒有,語氣越發嚴厲,訓斥道:“你也是辦事辦老了的人,豈不知府中軍中,內外有別,怎可調軍士進內院,衝撞府裡女眷?”
此時見陸慎這樣訓斥,心裡疑惑怎不過三月,主公的態度竟大變了,不僅給了那白玉令牌,還這樣訓斥?忙跪下請罪,也不敢分辨:“卑職一時疏忽,請主公恕罪。日後必勤謹小心,絕不再犯。”
陸慎嗯了一聲,又對杭卿道:“他是外臣,這樣的疏忽猶可寬恕一二。你一向在內院走動,也不知這些規矩嗎?”
這實在是遷怒了,杭卿雖覺得不妥,卻也只是叫小丫頭們不出院子罷了,她一個丫頭,豈有吩咐外臣的道理,怔了怔,跪下磕頭,卻也覺得冤枉,哽了哽:“奴婢有錯。”說得這四個字,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陸慎道:“自我用人施政以來,無論內外,一概有錯有罪,沒得恕的道理。你二人之錯,自下去領罰。”
說罷,到書房來,幾位幕僚、軍師已經等候多時,笑:“主公妙算,一月未到,那青州已起鬩牆之亂,這此三百里加急,只怕必定是好訊息。”
陸慎用銼刀拆開來,讀罷,笑:“羅翼虎纏綿病榻久了,只吊著一口氣罷了。那庶長子羅季只怕有變,已經起兵討伐自己的弟弟,這是那嫡子羅昀的借兵之信。”
幾位幕僚均是點頭:“恐怕那庶長子羅季弟弟書信,不過一二日,也會到了。”
眾人皆是撫掌大嘆:“妙,妙,妙,依臣等之愚見,再等上十餘日,等此二人難分勝負之時,才是入青州絕好時機。”
眾人商議一通,該調遣何處兵馬,糧草要預備多少,該如何回覆二人的信函,該派何人出使,一一安排妥當,已經是四更時分了。
陸慎出得書房,見月色朦朧,便見一位耄耋老臣遙遙而來,道:“聽聞主公快馬加鞭,晝夜不歇,這才趕回宣州,只怕是早已經算到這個訊息了。如此一來,青州納入囊中,大事已成一半了。”
又撫了撫鬍鬚,道:“以臣之見,此次河間王恐怕要大敗而歸,元氣大傷,屆時我軍……”
陸慎不好反駁,又實不想聽他囉嗦,命左右親送了他回去歇息:“天色已晚了,先生快回去歇息吧,要保養身子才是。”
回去的時候,那院門虛掩著,門口坐著個守夜的婆子,見著人便要立刻站起來行禮,叫他喝止,徑直往裡而去,廊下掛著幾盞朦朦的明角燈,推門進去,也並沒有丫鬟守夜,頓時面色不善起來。
繞過屏風,見已換了一套雨過天青色蟲草紋的帳子,他緩步過去,帶起一陣風,那帳邊便彷彿湖水泛起漣漪來。
陸慎掀開床帳,坐在床沿上,見那婦人仍舊朝裡躺著,散著一枕頭烏壓壓的青絲,繡被掖在腰間,略微往下一扯,便露出一片光潔白瓷樣的後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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