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人是不會礙事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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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尚書大人接到汴州災情的訊息便著急像皇帝回稟，"這淮王殿下可謂當世奇才啊！"他的聲音透著激動，"殿下遠下不過三月有餘，治災派糧，開鑿蓄水，汴州荒地便湧現出活活生機！"

皇帝很是驚訝，這位出了名古板的老大臣很少露出這樣的笑容。

尚書大人對此倒是混不在意，

哼，

他能不開心嗎。

朝堂局勢一片混亂，這些朝臣之中更是缺乏新鮮血液，整個透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行事瞻前顧後，畏畏縮縮，一有點事就跟要了他們半條命一般。各種推辭之由，要麼說頭疼腦熱，身子不適，要再提起便直接威脅卸下烏紗帽，告老還鄉，陛下念在其年事已高，不願再計較...

不然這汴州之災也不會拖到淮王殿下從戰場回來，還要再次奔赴汴州。

再說太子...

尚書大人看著身前站著的齊北司，從鼻子呲出一股輕蔑之聲。

哼，

中庸之才，毫無建樹。

想當年皇后攛掇宰相大人以中宮之位不宜空缺為由，推著這位大皇子，他的外孫上了位，這與他本無瓜葛，他只尊賢能。

誰在那個位置都不要緊，只要太子有那個能力，那誰也不能將他應得的東西給奪了去。

呵，

誰曾想到，

皇后所有的小聰明似乎都用盡在儲君之事上，太子明明背靠丞相穩坐東宮，不思考帝王之策，偏偏鑽研那些個見不得光的小心思，與皇后倒是肖像了個十成十...

"淮王辛苦了..."

皇帝眼中有些不忍，能在這短短三個月完成汴州之災，必然費了不少心。

"不僅如此，"一向中立的尚書大人在這一刻出現了偏頗，"淮王殿下還在汴州宣揚殿下的功績，生怕汴州子民心生怨懟，對陛下失望。"

"這個好孩子..."

聽了這話，皇帝的表情變得更加柔和，抬手下去又是一批封賞流水般的送入淮王府。眾臣高呼陛下英明。

今日過後，朝野上下皆知，淮王殿下聖寵不衰！

沒有人注意到此時低下頭行禮的齊北司，臉色陰鬱...

——

"該死！"

東宮書房上所有書簡被人一把推下，桌面頓時狼狽不堪。

在早朝時忍耐了許久的齊北司終於爆發。

"原想借著汴州之事好好搓搓他的銳氣，誰曾想，不僅父皇護著他，尚書大人也被他收買！"齊北司本來英俊的相貌漸漸扭曲，"明明我才是太子！我才是未來的儲君！"

"太子哥哥！"

門外傳來許若言擔心的聲音，許是剛剛重物掉落的聲響被她聽了去。

齊北司整理好自己的衣襬，推開書房的門走出。

"若言，"他勉強扯出一絲微笑，面對自己的心上人，他不願讓她陪著自己一起憂心，更何況...

齊北司看著許若言帶著汗意的小臉，

這個人本來是那樣的喜歡自己的四弟...

許若言今日在系統的指示下來東宮找齊北司，東宮上下都知曉他們的關係，那位管家更是受了命令，讓他像對女主人一一般的對她，所以在齊北司下朝後便帶著人來了書房，哪曾想會撞到這種畫面。

【齊北辰在汴州之勢一片大好，朝野上下對淮王讚許有佳，若是他能回到京都，就沒有你的太子哥哥什麼事了。】

這個形勢在系統的預料之中，男主的優秀當然毋庸置疑，而它為他準備的可遠遠不止這些。

【你知道怎麼做吧。】

"嗯。"

許若言暗暗點頭，又用真摯的眼神看向齊北司，"太子哥哥有什麼心事都可以告訴若言，"說著又害羞低頭，"若言雖然只是一名女子...也想為太子哥哥分擔一些什麼..."

終究是不想讓她失望，齊北司想了想，將這件事情換了個說辭。

"太子哥哥有個政敵..."他的眼神一直在她臉上流連，想隨時判斷她的想法，"他領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原來我是高興的，結果今日聽聞他將此事做的極為出眾，若是他就這麼功成回京，或許會影響我在朝中的地位..."

齊北司一字一句的斟酌用詞，見面前這人依舊一臉懵懂不由得嘆了口氣。

自己的若言啊，就是如此單純，所以才格外惹人憐愛。

"這樣啊..."

許若言不懂那些，只是看起來就著他的話開始思考，背地裡呼喚系統。

【太子指的就是汴州之事，】

許若言倒是聽懂了，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才不會引起懷疑

【太子雖然有心，但他還在想著怎麼阻止汴州之事，思維閉塞。所以現在汴州形勢交好他便沒了對策。】系統不瞭解人心裡的那些彎彎繞繞，【你要提醒他，重點不在事...在人...】

"人？"許若言喃喃，還是不知其義。

【事辦的再好又怎麼樣，】系統機械的聲音帶著一絲殘酷。【如果人回不來了，那麼論功行賞又有什麼用？皇帝再鐘意這個皇子也沒有辦法，】

它頓了頓，蠱惑人心般開口。

【一個死人...是不會礙事的，你說對嗎？】

許若言:！！！

齊北司看著她糾結的小臉，抬手剛想捏一捏就聽見許若言開口:

"那就讓人...永遠回不來好了。"

話裡的狠毒把齊北司怔住，他抬起一半的手放了下去，

無數乾脆的想法順著這句簡單的話不斷發展，他看著眼前這一臉天真的人似是有些陌生。

他遲疑發問，"怎...怎麼個回不來..."

"太子哥哥怎麼糊塗了，"這是許若言笑著回答的話，在齊北司耳朵裡卻像蕩滿回聲。

"朝中哪位臣子能與太子哥哥作對，我們尋個由頭，將他調任到別的地方不就行了。"

是了，齊北司眨了眨眼。

若言妹妹只以為這事是臣子與太子之間的摩擦，是他想左了...

"是是是，"齊北司的手又輕捏在許若言的臉頰上，"還是我們的若言最聰明瞭。"

聰明到他心裡...

她說的對，

只要讓人永遠回不來...便好了，什麼的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