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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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瓔看了一眼洛芷蘊那雙快要噴出火的眼睛，知道她馬上就要放大招了。

夜景湛應該很快就會改變主意。

洛芷蘊咳嗽了好幾聲，臉色又白了幾分，“阿湛，你……你當真要放過她？”

夜景湛蹙眉，“我不是說過，此事還有諸多疑點，要查明之後再處理？”

洛芷蘊咬著唇，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怎麼樣，才算查明？昭兒指認不夠，她自己承認不夠，只有季大人說的話才算嗎？”

夜景湛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當然不是！”

可他也知道，如今他這樣子，的確像是圍著洛瓔轉。

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其餘人的意見，他全然不在意。

就在這時，王府的幾個小廝忽然帶了兩個人前來。

“王爺，奴才看到這兩個人在王府周圍鬼鬼祟祟的，就將他們給抓來了。”

那一男一女被摁在地上，還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知道我們是誰嗎？還不快滾開！”

洛芷蘊見了他們，將懷裡的昭兒抱得緊了些，怒斥：“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是覺得將昭兒折騰得還不夠嗎？”

聽她的意思，這兩個人是昭兒的父母。

夜景湛先前不是說，他的人順著線索找過去的時候，那地方只留下了傷痕累累的昭兒，他爹孃沒了蹤影嗎？

如今出現在這裡，多半是洛芷蘊故意為之。

“昭兒好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帶走他，有什麼錯？你們想要昭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給我們一千兩銀子就行了。”昭兒的娘說到一千兩的時候，還伸出一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臉都要笑爛了。

“對，一千兩，我們就把昭兒給你。不然，我們就到官府去告你拐走我兒子！”昭兒的爹激動得臉都紅了。

“你們可還記得昭兒為何會到我這裡？他是被你們扔下的。若不是因為我，他早就死在洪水裡了，你們怎麼好意思認他？”洛芷蘊憤憤不已。

但不過轉瞬，她就改了主意，“銀子，我可以給你們。不過，你們得告訴我，那日究竟是誰將昭兒給你們的。是不是她？”

她的手指向了立冬。

“對對對，就是她！”二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季大人，如今又有了昭兒親生父母的指認，難道你還要包庇她？”洛芷蘊眼底的笑意就快要藏不住了。

甚至還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季大人既然住在王府，就該為王爺考慮才是。更何況立冬原本就是個手腳不乾淨的。縱然到了你身邊，我上次沒有將她送去官府，已是仁慈。如今她做出這樣的事，我著實無法再容忍。來人，將她送去官府查辦！”

洛芷蘊話音才落，方才將昭兒父母帶來的幾個小廝就走到了立冬面前。

很顯然，他們就是洛芷蘊的人。

洛瓔冷笑一聲，上前幾步，擋在了洛瓔面前，“誰敢動她！”

原本就憤慨的圍觀群眾，看到她這舉動，更是群情激奮。

不但將她罵得狗血淋頭，甚至還有人往她身上砸東西。

菜葉雞蛋砸了她一身。

砸得倒是挺精準。

“住手！”夜景湛冷喝一聲，那些人才停了手。

他轉頭看向一身狼藉的洛瓔，“不如……”

洛瓔在心裡笑了一聲，她果然猜對了。

她打斷了夜景湛的話，“王爺也想送立冬去官府？”

“只是權宜之計。”

他有他的大局要顧全。

做到這一步，已然很不容易。

洛瓔勾起唇角，“你們都認為，我該為年嬤嬤的死負責？”

在場的人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這樣問，但給出的都是肯定的答案。

原因是，人是被她逼死的，她當然得負責。

洛瓔面上的笑意深了幾分，“可惜，我怕是要讓你們失望了。她若是當真死了，我倒是願意負責，但人要是活著，我如何負責？”

就在眾人疑惑她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時，一個人突然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洛芷蘊只看了一眼，面色就瞬間變得慘白。

夜景湛亦是一驚。

“你們可能不認識她，不過你們方才可是口口聲聲要為她討公道。”洛瓔笑了笑，方才緩緩開口，“她，就是年嬤嬤。”

死去的人突然復活，他們這場討伐，瞬間就失去了意義。

真真是好廉價的正義。

洛瓔看著目瞪口呆的眾人，面帶嘲諷，“年嬤嬤，你來說說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年嬤嬤還沒開口，洛芷蘊就打斷了她，“嬤嬤，你怎麼會連我也騙？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

洛瓔轉過頭，看著她那難過中帶著幾分驚喜的臉，覺得她不去唱戲真是屈才了。

她定然以為，年嬤嬤還會如從前那般，對她言聽計從。

“我沒死，你肯定很失望吧？”年嬤嬤的聲音冷得不行，“畢竟你放了那麼大的火，也沒能燒死我。”

“嬤嬤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洛芷蘊裝傻。

但她聲音中的顫抖出賣了她。

她在害怕。

“聽不懂？你讓我配合你做戲，說事成之後會給我五千兩銀子，將我和家裡人安頓到錦州。我信以為真。可我到了莊子裡，卻沒見到銀子，反而聽到他們密謀說要殺了我！若非是我逃得快，早就死在那大火之中了！”

“嬤嬤，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誤會！我是你一手帶大的，你怎麼會相信外人說的話？”洛芷蘊走到年嬤嬤身邊，抓著她的手，傷心地說道。

年嬤嬤卻冷冷看了她一眼，一把將她甩開。

“你讓我將昭兒交給他的爹孃，又將此事嫁禍給立冬。卻沒想到季大人為了給立冬出頭，說出了實情。你見瞞不下去，就讓我假裝被季大人逼死，好讓她聲名狼藉。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竟然要殺我！”

眾人一片譁然。

沒想到這一切竟是洛芷蘊的陰謀！

“真是沒想到，溫婉善良的洛側妃，竟有這樣的一面。”

“她方才那樣子，看得我都信了，誰知道竟是在做戲。”

“可不是嗎？她與季大人之間有什麼仇怨，竟要這般設計害人？”

方才還在討伐洛瓔的人，瞬間倒戈，討伐起了洛芷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