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會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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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兒是……游泳池。”
姜嬋衣如實說出口。
段裴西掃了眼身後走廊和泳池池水無縫銜接的地方,在燈光不好的晚上確實容易認錯,但是家裡的傭人從來不會主動來這邊他住所所在的宅子,她倒是低著頭拿著手機一路過來,看也沒看就掉進池子裡。
“來這裡幹什麼?”
柔軟的腰身被男人覆蓋著層緊實肌肉的手臂橫著,她根本掙扎不了,只能說道:“你們段家的傭人全部都不見了,我剛給陳浩帆補習完,太黑了就沒找到回去的路。”
男人似乎輕笑了聲,對她的話不置一詞。
說話間,段裴西已經抱著她走到了岸邊,將她穩穩當當地放在游泳池的池壁上。
姜嬋衣立即摸了把臉,把溼漉漉的髮絲都從臉頰上撥開,額角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
又見自己身上的紅裙子早就溼透,溼乎乎地貼在身上,她今天故意選的酒紅色短裙,為了繼續在姜家人勉強持續自己的“夜店小公主”的人設。
從和姜家挑明瞭所有後,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變化得太快,不宜輕舉妄動,還是等這段時間讓所有人都確信她沒有商業價值以後,才作打算。
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原本不透色的紅色,一碰到水以後,就會變成這樣牢牢黏在她身上,紅裡透著白,一縮水根本就遮不住她的大腿和屁股。
一時間,姜嬋衣坐在游泳池的池壁上,坐立難安。
段裴西拿著毛巾,站在她面前,也站在池水裡,水珠順著他凌厲的下顎和髮絲滑落,慢慢劃過狂野的胸肌,最後沒入水中。
那雙鋒利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的女孩。
目光掃過她微微發紅的臉頰,最後落在她窘迫咬緊的紅唇上。
姜嬋衣抱緊胳膊,又注意到男人只穿了一條泳褲,線條分明的腹肌,結實清晰的人魚線往下……在水裡看不真切,她只看了一眼,立馬不自在地挪開視線。
“接著。”
段裴西把毛巾丟過來。
姜嬋衣立馬接住,匆匆擦了下脖子和臉以後,就把毛巾披在身上,“姐夫……可以讓人送我回去嗎?”
男人沒回答。
姜嬋衣有些不安地抬起頭,原本就在岸邊沒什麼安全感地坐著,抬頭一看原本還在游泳池裡的男人瞬間沒了蹤影,她立即跟著緊張了起來,又喊了兩聲:“姐夫?姐夫?”
忽地,她感覺面前的池水有些輕微的晃動。
下一秒,垂著在岸邊的小腿被人從水裡一把握住,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猛地往泳池裡面拽了一下,直接拖下水……
“啊——”
姜嬋衣只來得及驚撥出聲,可一張嘴嘴裡就是瘋狂湧將來的泳池水,要不是池水裡有人還在摟著她,她直接被淹死都有可能。
被迫喝了好幾口的水,姜嬋衣掙扎著從水裡站起來,但這邊的水深幾乎沒到她的胸口,她掐著自己的脖子劇烈的咳嗽幾聲,“段裴西!”
還好這泳池應該是段裴西的私人泳池,平時都會換水,池裡的水很乾淨,還帶著股甜味。
姜嬋衣惱火得很,但一睜眼就對上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她問:“你故意的?”
“是。”
“為什麼?”
男人突然靠近,高大的身影籠罩過來。
遮擋了她所有視線,那雙幽深的黑眸赤裸裸地從上到下打量著姜嬋衣。
因為生氣惱怒,那張精緻漂亮的小臉都開始變得漲紅起來,混合著臉頰上未乾的水珠,她胸口起伏不停,睫毛都跟著有些顫動。
剛才還在肩膀上披著的毛巾也不知道在剛才的動作裡,被水衝到什麼地方去了,身上的紅裙子下襬已經完全被水衝的掀起來,尤其是之前領口很是整潔工整的衣襟,也被衝得亂七八糟。
一大截雪白的胸口就這樣暴露在夜裡,風一吹,她冷得渾身直打哆嗦,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段裴西目光下沉:“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要提這個稱呼‘姐夫’?”
姜嬋衣呼吸一頓,這才意識到他原來是在計較這個,她忍不住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道:“我剛才沒反應過來。”
“第幾次了?”
“……”姜嬋衣深吸一口氣,“要我給你道歉的話,我可以道歉,以後也不會再說了。”
“不用。”
“那你……那你想怎麼樣?”
男人開口:“當然是想讓你長記性。”
“啊?”姜嬋衣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剛後退一步就被男人拽住了手臂,一扯就重新扯回了他懷裡。
背脊貼上男人堅硬的胸膛,兩人離得特別近,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只要他微微一低頭,嘴唇就能親吻觸碰到她的耳尖。
男人的手還緊緊握著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別在腰後。
姜嬋衣因為他手上的力氣,往段裴西的胸口上一撞,脊樑骨又癢又疼。
她因為被限制猛地掙扎起來,轉過身,抬腳就要踹人。
段裴西沒想到她竟然在水裡還想著踹人,就靜靜看著她抬腿的動作,還沒踹到自己身上,她自己倒先因為水的慣性和衝擊力,根本就站不穩直接往後倒去。
這次段裴西沒扶,就在旁邊站著。
眼看著就要往裡面摔,姜嬋衣水性非常差,她真的不想再摔了,下意識就伸手拉住了男人的手,像是即將要落水的小貓一樣,抓住杆子就往上爬。
而眼下被她抓住的這根杆子,就是段裴西的手臂。
“唔……呸呸呸!”
姜嬋衣吐出幾口水,這個泳池比她想象中的要深好多,水的浮力也太大了,一旦摔到對她這種不熟悉水性的人來說,簡直就像溺水一樣窒息。
等她終於緩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像是隻落湯雞一樣,緊緊貼著段裴西的胳膊,就差沒直接掛在他身上了。
男人正低垂著眼眸,目光觸及緊緊摟著自己手臂的女孩,唇角勾起似有似無的笑意。
姜嬋衣眼底閃過一絲羞赫,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她到底還是有點窘迫。
她站穩後,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身上開始抖得不行。
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額角的傷口開始隱隱滲透出血跡。
段裴西似乎感覺到什麼,彎腰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立即從泳池裡上岸。
抱著人進了別墅後,姜嬋衣就一直縮在沙發裡。
一聲不吭,把自己蜷縮成團,安靜地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只有湊近了才能發現,她全身都在輕微地顫抖著。
段裴西站在沙發前盯著她看了片刻,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很燙,傷口也在流血。
但從剛才抱著她的時候爺能感覺到,她的身體比冰還要冷。
他把寬大的乾毛巾蓋在她身上,遮住她溼衣服下的曲線。
撥了個電話出去,醫生很快就到了,給姜嬋衣做了個檢查,又替她把額頭和後腦勺的傷口重新處理了一下。
起身,低頭和段裴西說道:“小姐身體虧損嚴重,氣血虛弱,再加上腦袋上的傷口,有時間的話還是要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今天是因為著涼了導致的渾身發冷發熱,冷熱交替的,今天晚上只需要注意一下,吃點藥,好好休息就行了。”
“傷口會不會惡化?”
“目前看不會,只是出了點血,碰到的水也很乾淨。”
段裴西輕點了下頭,示意他去開藥。
等醫生把藥開好,把昏昏沉沉的姜嬋衣叫醒,她看了眼藥,皺著眉頭轉身,“媽……我真的不想再吃藥了……”
說話都是一股濃濃的鼻音。
醫生被推開,無奈地看著段裴西。
段裴西表情未變:“不吃就給她灌下去。”
但醫生認得姜嬋衣,是姜家的小姐,而且這大晚上的竟然還出現在段少的私人別墅裡,這兩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手上的動作可不敢真的用力,忙活了半天,泡好的藥全部都灑在了地上和沙發上。
他急得滿頭大汗,手裡舉著藥碗的手也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
這位姜小姐下午受傷的時候明明還很是配合,連全程他給她上藥消毒都沒喊一聲疼,怎麼現在就突然死活都不肯吃藥了?
“起來。”身後的男人將黑色的浴袍腰帶繫好,順手接過他手裡的藥。
段裴西抽了張椅子在沙發面前坐下,端著藥把人毫不客氣地拽起來,還沒開始喂藥手裡的碗就被她打翻了。
段裴西盯著自己浴袍上的藥漬,臉色難看,但沒動:“去重新衝藥。”
醫生立即點頭。
現在姜小姐的情況喂整個的藥她根本都不會吞,只能把藥丸都碾碎了全部沖水給她送下去。
等到醫生重新把藥衝好,遞到男人手邊時,都怕段少直接把姜小姐丟出去,的畢竟之前也有不少想要趁機接觸段少的女人,無一例外全部都被他丟出去。
男人抬手接過藥碗,“你可以走了。”
醫生立即點頭,收拾收拾自己的醫藥箱馬不停蹄就往走,但站在玄關處,他經過泳池前的轉角時,餘光不小心瞥到落地窗的大廳內的一幕,差點一個踉蹌。
段少好像抱著人,用勺子在喂藥……
天太黑了,周圍的燈光太暗,肯定是他看錯了!
他腳步更是加快朝前走去,生怕自己是真的見到鬼了。
而別墅內的情況其實和他想的也差不多,段裴西又被吐了一口藥,他眸光深沉地盯著姜嬋衣,倒也沒生氣,將藥往旁邊一放,起身準備重新叫人過來灌。
但才剛拿起電話,沙發上的姜嬋衣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了,滿眼茫然地看著他:“怎麼是你啊……”
段裴西:“不然還有誰?”
“大混蛋,就是你拉我下水的。”
“明明是你自己不看路摔下去的。”
姜嬋衣突然就開始落淚,蒼白著張小臉,默默無聲地開始掉眼淚珠子,披著一條白毛巾縮在沙發上的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裙襬掀起,嬌嫩的腿根肌膚暴露在空氣和燈光裡,頭髮和睫毛都是溼漉漉的,真像只落水的小白貓,純潔又無害。
段裴西半眯起眼:“哭什麼?”
姜嬋衣不說話,眼淚還是無聲地掉。
眼睛都紅了一片,眼淚落下來,她像是隨時都會消失的脆弱泡沫。
段裴西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挑了挑眉。
以前女人哭他只覺得煩,二話不說就會讓羅熊把人丟出去,現在看到姜嬋衣在哭,他到覺得很有意思。
他站在沙發前,垂著眼審視她臉上的每一寸,最後俯身捏住她的下巴。
逼著她仰著腦袋和自己對視。
姜嬋衣極其緩慢地眨了下眼睛,眼神清澈又無害,但漂亮的臉頰上全部都是淚痕。
段裴西又問:“你哭什麼?”
“我的手機也掉水裡了。”姜嬋衣提起這點又開始心疼。
“……”
“之前的手機被摔壞了,這是我買的第二臺手機了。”
“至於嗎?”段裴西修長的手指在她臉頰上用力捏了一下,“我覺得你還是更應該關心一下你現在的腦子,我看你遲早要燒蠢。”
姜嬋衣的眼神還是迷茫無神的,可以說其實根本就沒有多少意識,但她能聽懂段裴西的話,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沙發上安靜下來。
段裴西丟給她一套新的浴袍:“沒女人衣服。”
姜嬋衣點點頭,卻沒動。
段裴西去倒了杯水回來,見她還是剛才的姿勢,頭頂刺眼的白光照得她整個人更是蒼白虛弱。
他眉眼微冷:“怎麼?藥不肯吃,衣服還要我給你脫?”
姜嬋衣默不作聲地抵著腦袋,腦袋很沉很重,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身邊人說話的聲音也逐漸開始模糊。
很痛……腦袋很痛……好像是有醫生要過來給她打針了,媽媽就在窗外看著她,滿眼擔憂……
段裴西皺眉,剛要轉身去給她拿被子,就被沙發上的人輕輕拉住了手臂。
低頭,是姜嬋衣那張沒什麼血色的臉,她小聲地說道:“我吃藥的……我吃藥以後就好好去畫畫,畫好多好多畫賣錢,到時候一定帶你吃上我們街上最貴的那家菜館子裡最貴的菜,要點很多很多菜,讓你不捱餓……”
段裴西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又見她抓住自己的手掌,親暱地貼在臉頰,像貓一樣蹭。
“我會吃藥的,也會去醫院接受治療,也會乖的。”
“你——可以告訴我藥在什麼地方嗎?”
姜嬋衣仰著腦袋,額髮還是溼的,線條優美的脖頸顯得虛弱纖細,語調裡有些難得的撒嬌意味讓段裴西眸色沉了沉。
他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步朝主臥旁邊的客房走去。
將人放在床上,關了燈,緊接著就是替她把身上那套溼漉漉的紅色裙子扯下來。
手下女孩嬌軀柔軟的觸感讓他愣了一下,隨即又繼續。
但男人手上的力氣太大,那條紅色的裙子竟然直接在他手裡被撕成了兩半、
段裴西沒閒工夫去管這些,把手裡的布料往地上一扔,然後拿旁邊的被子緊緊裹住她的身體。
轉身出去把藥拿進來。
這次姜嬋衣是真的很聽話,讓張嘴就張嘴,讓吃什麼就吃藥。
段裴西第一次喂人喝藥,動作非常不熟練,好幾次都磕到了她的牙,但她沒有出聲,裹著杯子,只露出肩膀上的一小塊面板,張著嘴伸出裡面嫣紅的舌頭,把他遞過來的每口藥都吃的乾乾淨淨。
房間裡開始給她脫衣服的時候沒亮燈,但喂藥的時候亮了一盞。
好不容易喂完了藥,段裴西在房間裡再也待不下去,扔了碗就一臉不悅地朝外走。
走到客廳,他獨自在陽臺上站了好一會兒,直至深夜確定客房裡的人睡了以後,才過去推開門,往裡面看了一眼。
見人裹著被子睡得香甜,他關上門,撿起剛才被他丟在沙發上的手機和外套。
立馬就撥了個私人電話出去:“明天叫醫生來給姜嬋衣做個檢查,再查查她之前在學校和姜家的事情交給我……”
末了,他又補充道:“明天,再帶一臺新手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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