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梟雄末路 最後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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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正陽雖然也想跟郭啟成見上一面，但他也不是傻子，在保證自己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或許會答應這個條件，否則的話，自己還不如殺進城去，讓郭啟成以階下囚的身份，仰視自己。

很快，郭系這邊就給出了回應，只要蘇正陽願意見郭啟成最後一面，郭系可以答應西北革命軍這邊的要求。

可以說，一旦開啟城門，放警衛師入城，郭系基本就已經宣告徹底滅亡，只是差一個明面上投降下野的程式罷了。

這也是郭啟成留給自己的最後一絲體面。

五天後，一輛軍官指揮車在大量警衛師部隊的嚴密守護下，從南門駛入永安城內，直奔總督府。

此時的郭啟成彷彿迎來了自己最後的迴光返照，換上了自己的軍裝，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靜靜的等待蘇正陽的到來。

警衛師很快就武裝管控了整個總督府，在檢查了一遍郭啟成的辦公室，確定沒有任何提前佈置好的炸藥等能夠跟蘇正陽同歸於盡的手段後，師長孫遠山對著蘇正陽點了點頭，蘇正陽昂首挺胸的推門走進辦公室。

坐在沙發上的郭啟成抬起頭來，一老一少犀利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片刻後，蘇正陽大大咧咧的走到郭啟成身前，體態鬆弛的坐在郭啟成對面，自來熟的點燃一支雪茄，看著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已經命不久矣的郭啟成，淡淡開口道：“郭將軍，你約我前來，到底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咱們直接開誠佈公的談談吧。”

郭啟成看著一臉英氣的蘇正陽，眼神中露出一絲追憶之色，心中嘆息，曾幾何時，自己也如同這面前的蘇正陽一樣，意氣風發，充滿了振興華國的抱負，時過境遷，自己竟然最終活成了當初最討厭的樣子。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你跟你爹真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老子打了一輩子的仗，從一介草莽到一州總督，到頭來，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竟然栽在你這麼一個小崽子手裡。”

“我只問你三件事，第一件，拿下臨州之後，你是準備偏安於一隅之地做一個安安穩穩的臨州王，還是另有其他圖謀？”

蘇正陽沉吟道：“對於我西北革命軍來說，臨州絕不是終點，就如同我們成軍宗旨一般，西北革命軍就是為了和平而戰，為了趕走列強，讓我泱泱華夏重新走上巔峰而戰！這就是我，包括所有西北革命軍同仁畢生的目標！”

蘇正陽鏗鏘有力的話語聲震人心脾，讓郭啟成也不由得被感染，胸中豪情激盪。

“好！好一個為了和平而戰，為了華夏走上巔峰而戰，就憑你這句話，就值得浮一大白！可惜這裡沒有酒。”

郭啟成深深的看了蘇正陽一眼道：“希望你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在未來千萬不要成為我這種讓華夏民眾唾棄之人，若有朝一日，你真能做到你所說的一切，我在九泉之下，也會安息。”

“第二個問題，你對華國目前的局勢有何看法？或者說你覺得華夏到底該走上一條怎樣的路，才能夠真正的崛起。”

蘇正陽毫不猶豫道：“如今整個華國四分五裂，各地軍閥畫地為王，其中不乏有一些軟骨頭藉著列強的支援發展勢力，欺壓自己的同胞，長此以往，華夏將會徹底沉淪下去，必須要有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勢力站出來，攘外必先安內，統一華夏，將整個華夏的億萬百姓擰成一股繩，共同發展，與列強抗爭，這才是華夏的未來之所在！”

郭啟成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道：“所以，你覺得你們西北革命軍將會扮演這個角色？”

“此路漫長且艱險啊，想要一統華國，這是北疆政府一代人拼命努力，都沒有能夠達成的目標。”

蘇正陽面色鄭重道：“這是必須要經歷的事情，華夏一定要在血與戰火的洗禮下，徹底統一，才能夠站起來，北疆政府的楊總統，段總理等人，雖然也是一腔的報國熱血，但行事手段偏軟，對各大軍閥勢力基本上採取懷柔的手段，導致華國北部的各大軍閥聽調不聽宣，自稱體系，實際上就是一盤散沙。”

“對外，他們雖然有著自己的底線，不願讓列強在我們華國的土地上耀武揚威，奈何如今華國落後，沒有自己的科技軍工體系，處處都要依靠列強勢力的支援，落後就要捱打，他們目前還沒有能夠徹底擺脫列強陰影的實力。”

郭啟成嗤笑道：“你這個小崽子，說的冠冕堂皇，但是聽說，你們西北革命軍目前的軍事裝備都是來自米國和平公司的大批援助，你不也是出於列強的陰影之中嗎？”

蘇正陽搖搖頭道：“我跟他們不同，拿下臨州之後，我就會大量的發展工業，科技，從根本上解決我們華國孱弱的問題，這些列強的核心技術，裝置，別人或許弄不到，但我有我的辦法。”

看著蘇正陽自信十足的神色，郭啟成點點頭道：“若真如你所說，那麼西北革命軍，將會是我華國真正的救世主，而你蘇正陽，也沒有辜負你父親的期望，會成為華國的一代偉人。”

蘇正陽眼神中綻放著熾熱的光芒。

“我們華國是一條沉睡中的巨龍，只是沒有人真正的去喚醒他，有朝一日巨龍甦醒之時，就是我華國騰飛之日。”

“最後一個問題。”

郭啟成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蘇正陽：“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是臨州百姓口中的賣國賊嗎？”

蘇正陽看著郭啟成七分惆悵，三分期待的目光，躊躇片刻後開口道：“如果不是你下令，將永安城內的扶桑人一網打盡，這次我或許根本不會給你見面的機會，在我看來，你是一個譭譽參半的人，是非功過，就留給後人評說吧。”

郭啟成站起身來，挺直身板，似乎又回到了剛剛起兵之時的崢嶸歲月。

“曾經，我也是一個滿腔熱血，有著拳拳報國之心的人，從虞山起家，一步步成為臨州總督，面對列強的拉攏，從未有過任何妥協，到了晚年，卻被權勢矇蔽了雙眼，做了下讓我後悔終身的糊塗事，或許未來，我郭啟成甚至整個郭家都會被華國百姓永遠釘在恥辱柱上，但我卻並不怨恨，這就是做錯事應該付出的代價。”

“小崽子，我跟你父親曾經也有過一段交情，他跟你一樣又臭又硬，希望你能夠做到你所說的一切，讓我們華國真正的屹立於世界之巔，重現輝煌，挺起我們驕傲的脊樑！臨州，是你的了，謝謝你在最後的時間，還能答應跟我見面。”

郭啟成看著蘇正陽，眼神中盡是坦然之色。

在這一刻，蘇正陽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使命感，自己的肩上，似乎又多背了一道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