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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了批發商那,老闆直接讓葉思仁和林雪柔在倉庫裡自己找需要數量和碼數,每條褲子算30,共50條。

老闆是個中年男人,跟晴姐有點交情,所以甘願加班,等雪柔和思仁過來,本以為是兩張單子,可沒想到是同一單,心裡有點小失望。

思仁用計算器,算了算價錢,一條20,雪柔看了看,感覺不對勁,眼巴巴地,笑意盈盈地看著老闆,盯得他心癢癢的,"老闆,你好像賣給我媽媽10塊一條,但又寫了15塊,對不對?"

思仁鄙夷地看著她,湊在她耳邊說:“哪有人講價直接砍一半的,還明擺著要打斧頭的,你不對勁……."

雪柔眨了眨右眼,抓一抓拳頭,思仁心裡一涼,瞬間秒懂,掩著眼睛,默默地別過頭,自顧自在店裡到處看看。

老闆尷尬地笑了一下,看在她長得比晴姐還好看的份子,終究還是耐不住她的軟磨硬蹭,終於照著她的說法,把價錢打了15塊,卻只收了他們500。

“以後你們要新制服,可以找我訂製,我這裡還會專門有做銀樂隊的制服。”老闆說,指了一指遠處的玻璃櫃子裡,年代有點久遠的銀樂隊制服,旦見葉思仁在盯著一套王錫安一年前的軍裝制服前。

這套制服是王錫安專門為了國慶比賽而訂製的。那時,王錫安花巨資,還為此請了專門的設計師來。

雖然王錫安的制服,看似都差不多,但是其實每一件都是經專門去裁縫師,純手工製作。每個音部,甚至每個隊員的都不一樣。光花在鑲在裝飾上的錢,每一件都超過三千。

然而,這些制服,並不是免費的,都必須由隊員自費購買。隊長,儀仗師(指揮)的價格更會比普通隊員貴幾千塊。

“你看甚麼?”雪柔忽然拍了拍思仁的肩膀說嚇了他一跳。

“王錫安的制真漂亮!”雪柔看了看那以英國皇家空軍為藍本,改編而成的藍白色女軍裝。白色的超短裙,長長的,鑲有碎鑽的白色皮靴。在燈光之下,顯得特別地亮眼。

“你那時在王錫安的制服,也這麼漂亮嗎?”雪柔說著,走到側邊去看了看思仁的臉。

思仁察覺到她在注視著他,有點不舒服地轉頭看了一看,寡淡地說:“算吧!已經過去了。講好價了嗎?”

“ok啦!快去給錢啦,老闆!”說罷,葉思仁跟她回去收銀臺。

但走著走著,雪柔忽然停了下來。

“學姐?”

“你看我發現了甚麼?”

但見雪柔拿著一包鈕釦,像小孩子看到新玩具那樣地興奮,說:“是我們獨角馬的鈕子!”

於是雪柔又拿了幾包鈕子,又看見儀仗師穿的那種黑短裙,看對了碼碼又順了一條。

“學姐......臨時又買這些,不會超資嗎?”思仁問。

“沒問題,看我表演!”

到了前臺,雪柔便把東西都塞到大紙箱裡,又叫思仁給500老闆,看見附近有絲襪,又塞了一大把進去。

“譁……小妹子,你比你媽還狠呀!”老闆無奈道。

“哎呀,人家買菜都的送點蔥,我買這麼多東西,也得送點絲襪吧!對不!”

“這已經不是一點了好不……”

“就億點而已。反正我媽每一季都向你買這麼多東西。而且,我也想在老師面前,對你美言幾句,今年比賽用的制服,就找你們做了!”雪柔說。

“小妹,識貨!我們家做的制服,便宜,好看,跟真的沒甚麼分別!”提起制服,老闆就起勁來:“你看到那套王錫安的制服嗎?他們請了Gucci的栽縫師來做,每一件,保底6千。但你們剛才有看我做的樣板吧!6百就搞定了!”

“可是人家6千有人造碎鑽,水晶,可你的……都是便宜的珠片小碎石吧!”思仁吐糟道。

“但是,珠片也能做這麼厲害,不就代表老闆的手工好嗎!”雪柔附和道。

老闆看了看雪柔的籃子,發現了鐵製的,印有獨角馬的鈕子,便好奇地問:“你們是獨角馬的?”

“對呀!我是隊長,他是副隊長!”雪柔說。

老闆聽著,更是興奮:“你們知道嗎?獨角馬的第一套制服,就是由我親自設計和製造的!那時候,我做了很多鈕釦,但是很奇怪的,其他樂隊的鈕釦都很好賣,就是獨角馬賣不出去!”

“這當然了!”雪柔又興致勃勃地說起鈕釦的故事。

原來,在早期的銀樂隊,有一種獨特的鈕釦文化,就是各隊員在比賽PK時或私下PK時,勝方會奪走對方制服上的一枚鈕釦,作為紀念。

而當時獨角馬每一位隊員,都是打遍天下般的存在,說是私鬥,其實就是割草。

而當時的割草王,就是周國棟。他畢業後,則由李莫言接續了他的傳奇。

周國棟畢業前,把手下敗將的鈕子,都縫自己的制服上,在作為記念。

“那割草王,現在去哪了?當了大音樂家了嗎?”老闆問。

“沒有……他並沒有成為音樂家。而是回到陳南芳,做了一名老師。”雪柔說。

“真可惜呀……這麼有潛質的少年。”

“最可惜的是,他現在身材完全走了樣,成了一個地中海的油膩大叔!”雪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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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另一邊……

周國棟:“怎麼今天老是打噴嚏?是不是有人背地裡說我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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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聽完雪柔的故事,被押價的氣,都消了。

雪柔不旦刷臉成功,還從樂隊那裡,打了$250斧頭。

做事一直光明磊落思仁,此時面上寫滿了驚歎和不屑……

"要不請你吃晚飯,別說出去。"

這……

倒也不虧!

只是,雪柔付錢後,心情有些複雜,她懷疑老闆是故意的:250X2=500。

兩個二百五,不就她和思仁嗎?

她把自己的分析,向思仁吐糟道。

“不,只有一個人是二百五。就是拿了二百五斧頭的你!”思仁嘲諷說了幾聲,但見雪柔的臉一轉黑,就笑不出來了。

兩人走工廈的時候,天色比剛才的更暗了。

思仁捧著裝著一個裝著所有東西的大紙箱,看了看前面烏漆抹黑的路,卻不敢踏出去。

雪柔想起剛才被流氓滋的事,害怕他們還在附近,就挽著思仁的手,出了大廈。

“快點走吧,這裡太黑了!”

"嗯……財叔在地鐵站那邊等我們。"

原來,思仁來的時候,己經跟校工財叔約好,接送。因為這邊不給泊車,所以兩人只好先徒步到地鐵站那邊的停車場。

距離這裡,約有十分鐘的路程。

本來箱子已經很重了,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這手還掛一個人,反而沒那麼重。

可能天太黑吧。思仁一路上,心都跳得呯呯亂跳。

但他卻裝著一副嫌棄的樣子,對雪柔說:"學姐,你膽子還真小。"

"哼!要你管!"

思仁在滿月的殘光和一片漆黑中,好像看見了兒時的自己一個人,被父親丟在又暗又腥臭,又滿有氣油味的船倉裡的情形。

“葉總,你兒子還這麼小,就要訓練他出海……這不太好吧!”老管家說。

“哼!作為船王的繼承者,這是他必須經歷的!”

但是……思仁並沒有在一次又一次的鍛鍊中成長,反而患上幽閉恐懼症。

以致中三,在王錫安被排擠時,他也一樣,被陳東昇他們心抓住了這一弱點,經常把他關在小黑屋內,他們更往裡面放小動物。

他想起自己身上,許多被因為被老鼠咬,而留下的疤痕,又看了看漆黑的四圍,他心底的防線,漸漸情緒,似……

此時,雪柔感覺到他全身在顫抖,剛開始還有點嫌棄,不解。

但是想起剛認識他的時候,他說過,自己有幽閉恐懼症,怕黑,怕老鼠,怕蟑螂。那時,她還不太相信,現在她開始信了……

但是,他要是真的害怕,那麼為什麼又可能從混混手中救下自己呢?

也許,他的幽閉症還可以救,只是需要一些勇氣和鼓勵。

“很美!”

忽然,雪柔放開了思仁,仰望天空。

原來,兩人的眼睛開始習慣了黑暗。當她抬頭時,看到的,是一片繁星。這對不夜之城香港來說,是多麼罕有的事。

思仁的目光,凝聚在月華之下的少女。此時的林雪柔,像童話中進入玻璃森林的悲劇少女,把手伸向滿月,渴望抓緊,轉瞬即逝的機會,去召喚獨角馬,把永恆的幸福,牢牢地把握在手中。

“很美。”思仁呢喃道。

不知道是不是在讚美這一片漆黑之上的月光與繁星。

還是眼前的瞳人。

不一會,兩人找著了校工的小貨車。

這校工名叫財叔,是個身材瘦削的中年大叔。以前樂隊出隊或是採購時,老師都會找他幫忙。

平時樂隊表演,雪柔負責跟財叔的車,兩人關係挺好的。

他幫思仁,把箱子放好,又想起他剛才英雄救美的那一幕,就拍拍他的肩膀,"要是我腰子沒毛病,我也跟你一起上!"

思仁看了雪柔一眼,雪柔有點難為情看著財叔:"還是財叔打的輔助靠譜!"

"哼!我才不是救她!母猩猩哪用得著我救,我是來救那幾個流氓才對!"

"哎呀,你找死!我警告你,不能用這外號在別人面說我!"

此時,兩人爭吵了起來,財叔看著一路上,雪柔都在挽著思仁的手,便嘴角上揚地說:"小夥子,你是雪柔的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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