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歸來的獨角馬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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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高文健來臨之際，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口進來，昏暗的房間看不清他的的面，至到陽光透過窗簾的一絲動縫，影照在他的面上。

＂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狼狽呀，會長大人！＂只見一陰森的男生，發出冷冷的話。

霍建霆艱難地抬頭，但見葉思仁穩穩的立在他跟前。

＂你這傢伙！＂正想向他揮拳之際，他甩了一甩手中的一支香菸說：＂別衝動呀，會長大人，我給你帶來了禮物。＂

＂啊！這！這是！＂霍建霆看見他手中的香菸，彷如看見救命藥草般，馬上客氣起來：＂對不起，葉思仁，我知道，我之前針對你，是我不對，是我不好，請你大人有大諒，施捨我一下吧，以後你要甚麼，我都聽你的！＂

葉思仁聽著，冷冷地笑了一聲：＂煙可以給你，但是，吸完這根菸後，你必須離開陳南芳！＂

霍建霆聽著，整個人都楞住了。

他努力地在這學校生存，一直渴望得到大家的認同，從來沒有半點懶惰；為了一雪被林雪柔打敗的恥辱，他甚至去克苦地健身，學習散打，練出一身本領；為了登上學生會長的王座，他和自己曾經最好的朋友撕逼，這一切，都是為了今天的地位，榮譽，他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了？

但是……

只要吸一口，那現在一切都會好的，

要不先妥協吧？

霍建霆看著那８cm的小飛棍，乾結的喉嚨滾了一滾，正想伸手去接時，忽然想到思仁獻計解決將他當時競爭會長的朋友，丘文生時的情形。他也用這樣的語氣，跟丘文生說話。

高文健聽著，心感到不妥，便勸思仁：＂葉思仁，別開玩笑了！以後的事，再慢慢聊吧！＂快點給學長吧！再這樣下去，學長真的不行了！＂

＂對呀！對呀！我快不行了！＂建霆連忙像只狗一樣地點頭乞憐。

對了！

葉思仁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他既然可以甩出這一個條件，那他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做到……

我該怎麼做呢？

霍建霆想起，忽然心裡還有一絲猶疑。

＂你既然這麼重視他，就由你來做決定吧！＂思仁說著，把煙遞給了文健。

文健急不及待地撿起地上的火機，說：＂學長……等我一下，馬上就好了！＂

幽幽星光，在昏暗的房間內點亮。

忽然，那些與霍建霆一起的回憶，如走馬看燈一樣，在他的腦海中迴盪不熜。

小小星火的光暈，彷如初見之日的夕陽一樣，令人難忘。

＂喂！＂

＂喂！＂

當高文健張眼的一剎，發現自己處身在一賓儀館的火爐旁。他看看火爐不鋼門的影子，才驚覺自己的容貌不知為何，變成一個長鬍子，扎著馬尾的粗眉大漢。

＂從前天開始，你的精神一直不是很好耶……”旁邊一矮小的女人說。

＂怎麼能好，畢竟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就這樣走了……”又比他稍矮的男生說。

＂甚麼……走了？＂

高文健看看四周，才知道，現場正是霍建霆的喪禮。驀然，十年的記憶湧進腦海之中，他看到那天，把燃點的香菸遞給王霍建霆後發生的事。

他被趕出學校，為了主持瀕危的學生會，葉思仁臨危受命，頂替他成為了會長。

然而，思仁雖有計謀，也很聰明，但因他曾是王錫安的學生，各社團都願意信任他。他至終無法像霍建霆一樣，統領全校的社團，調配人手，資源，支援各社團大大小小的比賽……

他認出了面前的兩人，一個是譚清麗，另一個正是葉思仁。

忽然，高文健感覺喉嚨非常幹瀝，像被蓋上一層沙子一樣，他的眼晴，開始變得迷糊，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有劇烈的頭痛，像是萬條蟲子，在他腦袋裡蠕動似的。

＂煙！煙呢！＂

他喊道，又翻了翻口袋，沒有……

他問身邊的人，他們也沒有……

＂霍建霆不會也帶你吸那種煙了吧？＂譚清麗說著，面色瞬間發了青。

（作者澧收哈維有話：因為一些原因，我不能明寫出來，霍建霆到底吸的是甚麼，不過，寫到這裡，細心的讀者都應該能猜到，他吸的絕對不是普通的煙了。）

他倆這麼好的一對哥們，有好東西，當然也一起分享了……

＂難怪你經常說家裡遭賊……難道那個賊就是你！你是不是都拿去買菸了！＂譚清麗斥罵道。

但見高文健忽然變得魔怔，把清麗推倒在地上：＂是不是你，把煙都藏起來了！難怪我找了好幾天，連一條菸絲都沒找著！混賬！＂

說罷，他竟往清麗的肚子踏了一腳。

一會兒，一攤鮮血從她下體流了出來……

＂啊！……我的肚子……“清麗痛苦地喊叫著，

思仁見狀，連忙拉住了他。

忽然，一個女人氣沖沖地給他一牶。

思仁見狀，叫上許逍遙，李曉靜，倫菁青，周國棟等人，一邊報警，又用那張，剛抬過霍建霆的床把清麗抬了上去，急速地向門口奔去。

他自己則留下來處理眼前這一隻失控的母猩猩！

＂清醒了沒！那是你未婚妻！你難道不還看不出來，她懷了你孩子，都已經五個月了，你還不知道，竟然這樣子對她！＂

林雪柔舉起頭拳，瘋狂地摳打他，直把他打得半死。他心裡那種焦躁的火焰，才稍為平息一點……極乎昏死過去。

高文健看著清麗留下的血跡，很是懊惱：＂甚麼，那攤血，是我的孩子……”

＂雪柔，好了！＂思仁拉住了她，說：＂我們也把高文健帶到醫院去看看吧！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思仁好不容易說服那隻母猩猩收手，又扶著奄奄一息的文健，不容易才把他拉上了車。

＂他這混賬，為什麼不讓他直接下地獄陪霍建霆！＂

眾人上到車上，副駕上的雪柔在一路上對著偏幫著高文健的葉思仁破口大罵。

思仁：＂不止你一個想他死，我也想呀！＂

雪柔：＂那為什麼，不讓我打死他！＂

思仁：＂你打死他，被警察抓坐牢了那怎麼辦！＂

＂坐牢就坐牢吧！有甚麼大不了！反正我的人生……從確診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廢掉了。我再也已經沒有存活下去的勇氣了……“

雪柔說著，垂頭，氣更湧上心頭，解下了安全帶，正想爬到後座，繼續打文健。

＂住手！給我住手！＂

思仁連忙把車開到高速的預備道，繞到後座，把雪柔從車子里拉了出來。

＂不要阻止我！我要把這混賬扔掉海里去。＂

＂你才ＴＭ是混蛋，如果你坐牢了，那我怎麼辦！＂思仁說著，把抱住雪柔。

才終於把她止住。

高文健艱難地張開眼睛，看著二人在藍天下的青馬大橋邊，依偎在一起。

此時，車上的音響，悠然地奏起了一首十年前，由國家青年銀樂隊錄製的老歌，獨角馬之戀，高文健聽著這舊歌，憶起少年時的遺憾……

獨角馬銀樂隊，因得不到學生會的支援，在許多需要調動其他社團合作的比賽及表演上，輸得一敗塗地，失去公信力的葉思仁，在校務會上也沒有足夠力量為銀樂隊發聲，最終，銀樂隊又再一次解散了。

一會兒後，思仁安撫好雪柔，回到車上。

葉思仁，還真令人非常意外，他印象中，葉思仁一直沒有找物件，他和身邊許多人，都介紹了許多相親物件給他，他也不要。

原來，他喜歡的人是林雪柔。

看見兩人親暱的一剎那，他又憶起十年前為清麗包紮傷口的時候，原來愛的種子和同罪孽的種子，都在那天，一起發芽。

清麗為他付出了所有，然後，心中只有兄弟的高文健，在霍建霆的影響下，也吸了煙。然後，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了她……

＂又放到這首歌了。＂思仁寡淡地說著，又油然地喝了起來。

＂別唱，還真以為自己是以前那歌神是吧！＂雪柔嫌棄地說，但聽著那歌，又望了望後坐的高文健，她的表情忽然漸變得凝重：＂你說，要是這首歌，由我們獨角馬來演奏，那多好！＂

＂別尷吹了，就我們樂隊那實力……連個象樣圓號手也沒有，而且單憑李曉靜一個人大號，怎麼跟黑龍比？比不了！＂

此時，後座傳來了高文健，那艱難說話聲……

＂不就還有我和霍建霆嗎？＂

說罷，高文健感到一陣焯熱的痛楚從指頭中傳來。

＂高文健，你沒事吧？＂思仁皺了皺眉，看到火機的苗子，因一股怪風逆流，一直燒著高文健的拇指頭，上面的毛都燒焦了……

“啊！＂

高文健才瞬間反應了過來，把熱騰騰的火機扔掉。

剛才，發生甚麼事了……

我在幹甚麼。

高文健盡力回想剛才自己為什麼發呆，卻一直想不出一個所然來。

但是，他很肯定，現在必須做一個決定。

此時，霍建霆又撿起另一個火機，想遞給文健，想讓他幫忙點燃。

但見文健，甩開了他的手，把煙泡在滿是肥料的花瓶中，把它撤底銷燬了。

＂文健！竟然連你也要背叛我！＂

＂學長！請你趁這個機會，把煙戒掉吧。＂

＂但是……我實在沒辦法！太。。太ＴＭ難受了！＂

＂把這種難受的感覺，發洩出來就好了！＂

這時，一個女生提著一個圓號盒，來到霍建霆面前。

＂林雪柔，這……是……＂

＂這是你的圓號！＂

＂但是……我……真的沒信心能做到……”

這時，躲在門後的小夥，譚清麗，倫菁青，李曉靜，許逍遙，及許多學生會的幹部們也來到支援霍建霆。

＂大家……”

這時，一個臃腫，胖大的身影，迎著夕陽的光華，走近霍建霆。

四年前，霍建霆剛被迫要從長號轉去圓號的時候，實在很不適應。但他只好像只水牛一樣，一直無腦地蠻幹。

直到，這個像豬一樣胖嘟嘟的中年男人，來到他的身邊，細心地指導他，讓他渡過艱苦的適應期。

也是那個，給了自籃球，長號後，賜給他第三個夢想的男人。

＂周國棟老師！我要玩圓號，我要回去銀樂隊！請讓我要再一次成為獨角馬的一員！＂

霍建霆重新拎起他的圓號，熱身了一會，就奏起他最喜歡的歌，宮崎駿動畫《天空之城》的主題曲。

那優美圓潤的音色，令身邊所有人都感嘆。

只是，葉思仁越聽，越覺得，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