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歸來的獨角馬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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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甚麼鬼！＂

＂你只是副隊長，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

＂你自己有新樂器，就不讓我們拿是吧！＂

對思仁這樣的行為，大家都很反感。

以前，樂器都是幹部們先挑，然後大家先到先得，難得這次學姐開放了條件，所有人不論身份，都可以先到先得，怎料來了葉思仁這個攪屎棍。

好些不服的人，就跟思仁爭執起來。

人群中，一米８高，二十歲的中三留學生，劉啟強，走了出來。

他伸開那如樹杆般強壯的手臂，用左手拎起思仁的頸圈，把他整個人都舉起，喝道：＂這裡是陳南芳，不是王錫安，誰的拳頭大，誰說得算！＂

面對這些牛高馬大的隊員，思仁也絲毫不退讓，踢著的他身體，一個筋抖，就把他踢翻在地。

＂你Ｍ的！＂啟強怒罵，擦擦嘴角的血，怒吼：＂兄弟們，一起上！＂

只見葉思仁馬上背靠牆角，擺好架勢，面對蜂擁而上的隊員，也絲毫不慌。

剎那間，音樂室混作一團。

曉靜見狀，

＂咇！＂

突然一聲嘹亮的急哨，中止了大家的爭吵。

只見曉靜拿著銀哨子，擋站在思仁和隊員之間，說：＂大家請聽我說，葉思仁不是不想把新樂器發給我們。他是希望可以把合適的樂器，交到合適的手上。大家這樣哄搶是不對。＂

倫菁青聽罷，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薩克斯風，許多隊員見狀，也紛紛仿效。

＂憑甚麼！＂

但見那個手臂有紋身的中三男生劉啟強，頂著曉靜，帶頭喝道：＂每一年，當有新樂器的時候，我們都是先到先得，他憑甚麼！＂

曉靜被他手臂上的龍紋身，嚇了一驚，不敢說話。

思仁見狀，就擋曉靜在前面大嚷道：＂憑我是王錫安的前副隊長！＂

思仁身高上雖比啟強矮一段，但氣勢上絲毫不輸：＂憑我是這裡，唯一精通樂隊裡所有樂器的人。憑我是你們的副隊長！憑學姐畢業後，我是獨角馬的隊長！滿意了嗎？＂

＂哼！你說你精通所有樂器，那你要不要跟我比劃比劃？＂啟強挑釁道。

＂比甚麼？＂思仁說。

＂拼單簧管！＂

＂沒問題！要是你輸了，你就要聽我的！＂思仁說。

＂好呀，要是你輸了，你就要永遠離開銀樂隊！＂啟強說。

＂好，挺有趣。我就要看你這個三流樂隊的三流單簧管手，有甚麼能耐。＂

別看劉啟強只是中三生，其實他留級了好多年，年紀已有二十，多有前科。他的指頭雖然看似粗糙，指甲中有深深的黑邊，像個靈巧的工匠。

其實，他曾是和興堂（幫派）裡，名列前十的拼槍高手。

他出獄後，回到陳南芳復課，但仍對拼槍這一愛好念念不忘。

於是林雪柔就給他展示如何拼單簧管。

同樣由多達三十至五十個精細的零部件組成的單簧管，保養時必須逐一拆卸，是個非常考究的工功和細心的工作，比拼手槍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雪柔的影響下，他除了成為銀樂隊裡的單簧管手，還是專責幫助大家保養單簧管。

劉啟強的功力，早已經超越了教他的林雪柔，他又怎可能輸給一個主修練小號。

雙方對戰的規則如下：

第一回合，用保養工具，把一支單簧管完整地拆下；

第二回合，組裝；

第三回合，以剛組裝好的樂器，演奏比試的曲目。

這比試，同時考慮雙方對單簧管的認識及演奏技巧。

此時，隊員們搬來了兩張長桌拼搭一起，葉思仁和啟強各雙手擺後，臺上各有一支單簧管。

啟強給思仁秀秀自己威猛恐怖的龍紋身，動動結實的胸肌。

＂小心我把你瞬殺！小學長！＂

思仁仍處變不驚，頂了頂眼鏡，輕聲地說：＂嚇我？我嚇大的！哈哈，對付你，我根本不用出全力！＂

思仁說著甩了甩曉靜一眼神，要她準備。

＂咇！＂

哨聲一起，啟強以疾風瞬雷之勢，火力全開。

＂怎麼可能！＂思仁也被那堪比＂單身二十年＂的手速震懾，但仍是不慌不忙，沉著應戰。

不到五分鐘，啟強就敲響了鍾。

＂學長，你的手速這慢，怎麼＇滿足＇了我！＂啟強比了比中指，用黃腔嘰諷。

思仁手速也是很快，花了十分鐘，才把單簧管拆好，而且他那一支，鏍絲已經生鏽，扭起來特別的廢力，且要小心，稍有差池就會使來之不易的樂器報銷。

以一個副修的來說，葉思仁已經到達很高的水平。

而且，經眾人細心評核，他還拆卸了一些連啟強也不知道的部位，按照這些部位給予的加時，啟強最終時間是七分鐘。

＂嘖，就知道耍把戲！＂

啟強心裡不服，就那幾件部件，估計裝拆的時間，也不過三十秒，怎麼可以罰他二分鐘呢？

＂但是，任憑你這手速，你已經沒有第三回合了！＂啟強仍不忘嘲諷。

曉靜看看思仁的神色，輕聲道：＂仁哥，要不就算吧！我再勸勸大家。＂

思仁強作鎮定，用食指頂了一頂眼鏡，以冷靜的口吻說：＂沒到最後，怎麼知道鹿死誰手？＂

此刻，二人再次屏息靜氣，雙手放後，四目凝視。

＂咇！＂

曉靜哨聲一起，二人再次起手。

啟強依舊以那令人眼花撩亂的速度，飛快地拼裝。

思仁拼著拼著，發現不對勁，有一件部件不知道從甚麼開始，就不見了……

這樣下去，一定會輸得體無完膚，他停下了手，沉默了一會，脫下了眼鏡，喘了一口氣……

剎那間，靈感忽然如泉水般湧現……

＂叮！＂

就在啟強始料未及之際，思仁竟然在六分鐘時，已經組裝完成。雖然，他也在徐後二分鐘內，也趕快完了工。

一般來說，組裝，要比拆的時間更長，思仁是怎麼做到反超的呢？

旦見他的桌子上，還剩餘了許多的零件。

＂你懂不懂甚麼叫組裝？還剩下這麼多！竟然還好意思比先敲鐘！＂啟強斥道：＂菁青，你看得加他多少分鐘好？＂啟強說。

＂不，對我來說，它已經完成了。＂但見思仁的眼神凌厲，說話有力自信。

同屬於可組裝樂器的高手，薩克斯風的倫菁青對拼裝也很有研究。

而且，她在第一回合就發覺不妥，

她一邊看，一邊數了數啟強和思仁轉動絲紋的圈數，發現他足足比思仁少了三個圈。

而且，她又發現，有人故意偷偷地把思仁的某些重要節點的部件藏了起來，以致思仁，根本沒法，也不可能完成組裝。

＂不用加時！＂菁青也很好奇，思仁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甚麼藥，怎麼敢未完成組裝，就提早敲鐘，這樣的半製成品，真的能用來演奏嗎？

啟強聽著，心裡一涼，只好安慰自己：沒事，就以他那單簧管的狀態，絕對完成不了演奏。

曉靜扯了扯思仁的衣著，害怕地說：＂仁哥……你這要怎麼比？＂

＂淡定！＂思仁寡淡地說。

啟強先行演奏，他的表現中規中矩，不過不失。

接著輪到思仁，但見他一開聲，就已經驚鴻四起。那厚實的音色，婉轉而活潑的演奏，把＂彼得與狼＂，飾演花貓的單簧管，奏得活靈活現。

而且，那原本需要運用到那些部件的鍵制，思仁竟也有其他的取代方案。

＂比賽結束，葉副隊長勝！＂

菁青說著，又抓住那個偷偷藏了思仁部件的人，並要他還回來。

＂怎麼可能！＂啟強驚訝道：＂你明明沒有第三指節鍵制，你怎麼可能……”

“因為你對單簧管，根本一竅不通！＂

思仁冷冷地說，放下樂器，又把眼鏡重新戴上。

他拿起樂譜，指著好幾個音符說：＂這幾個音節，根本不需要用到按鈕。只要用到控制嘴唇的力度就可以，而已音色會更貼近原著。＂

＂葉思仁，想不到你真有兩把刷子。＂倫菁青說。

＂不……”葉思仁卻搖搖頭：＂我對單簧管，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我見過黑龍單簧管的部長Amanda，她甚至不用任何按鈕，單單利用身體作共鳴腔，就能奏出所有音符。＂

說罷，思仁用那凌厲的眼神，掃了掃眾人。但見眾人面容，仍對思仁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佩服他。

＂還有誰想挑戰我的！＂

思仁喊罷，眾人你眼看我晴，互相推諉，既不肯認輸，也久久不敢挑戰。

思仁見狀，得瑟一笑，站在樂器堆前，說：＂現在，把你們的樂器都放下！以後你們跟我說話前，請先想想，你們是甚麼實力，甚麼資歷，再用甚麼態度跟我說話吧。＂

此時，大家都依依不捨，不忍放下手中的寶物。

＂為什麼不放下？難道，你們還有誰想挑戰我？＂

＂還有我！＂此時，忽然一個身影，從門口冒了出來。

在學校的走廊上，看著林雪柔和王錫安的男生走在一起，同學們都就很好奇，她身邊那個又帥又高，有藍眼睛的男孩到底是誰。

不過，還有好些像譚清麗那樣，對時事很有觸角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就是前香江政務官，現冥主黨員（陳）馬芳的兒子。

這訊息迅速地在學內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間學校都注意起來。

不久，陳東昇的保鑣都趕了上來，在雪柔和他的身邊形成了一道保護圈，把從一群看熱鬧的三流學生中分隔開來。陣仗之大，很快就有人向學生會打報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