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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上皇商討了一些細節後,賈琿離開了西苑。
到家的時候,也剛好碰到了賈珠賈璉這對難兄難弟。
“喲,回來了?”賈琿上前和他們打招呼。
賈珠還好,畢竟只是去鍛鍊身體的,有獨自的營房,在完成每日訓練後就可以了,而且去了還不到一天。
賈璉的眼神就比較幽怨了。
昨日被焦大拖出營房後,就開始跑步,繞著大營就是兩圈。
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們哪經歷過這個?才跑了不到半圈就開始直喘氣。
東府的賈蓉還想耍賴,站在那裡不想動彈,和焦大一起被派過來的老護衛們苦口婆心的勸了起來,反而助長了賈蓉的囂張氣焰。
平日裡,賈珍對他是又打又罵,現在好不容易能在外面抖威風了,我要聽你們的繼續跑,那還了得?
然後他這副囂張勁就把焦大引來了。
焦大何許人也?那可是從死人堆裡把老寧國揹回來的,就是賈敬當面,也是對他客客氣氣的,你賈蓉算什麼東西?
上去就是一鞭子,疼的賈蓉躺在地上直抽抽,嚇的跟在他後面一起耍賴的賈家子弟們腿肚子打哆嗦。
眼見跑圈是逃不了了,只好邁著沉重的雙腿,繼續奔跑。
緊接著,就是扎馬步、揮刀之類的各種訓練,等晚上回到班房後,賈璉就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了…
“大哥…”身上傳來的痠痛讓他講話都哆哆嗦嗦的。
“哈哈,怎麼樣啊,璉三爺,你是喜歡練武啊還是讀書啊?”
“我…”
都不喜歡!賈璉在心裡大吼。
但這也就在心裡喊喊就行,真要喊出聲來,不光兩位大哥要揍他,回頭告訴老爺,老爺也要揍他。
“大哥,我不想去了,我好好讀書行不行啊!”賈璉還是想爭取一下的。
賈珠也看了過來,雖說他的訓練量遠不如這些小子們,但他也不想練啊!
“呵呵,死了這條心吧,我告訴伱們,落下的這些天數,等回來了都是要補上去的呦!”
“啊啊啊!”賈璉痛苦的捂住臉,一旁的賈珠也生無可戀的樣子。
“哈哈哈,珠大哥哥,璉三哥哥!”一陣爽利的女童音傳了過來,一個穿著大紅色牡丹繡紋交領長襖的小小姐下了馬車,走了過來,馬車上也下來了兩個青蔥少年郎。
“是湘雲妹妹啊,你怎麼也跟過來了?”賈珠一臉微笑的看著小小姐。
“呦呦呦,這是誰家的姑娘啊,怎的不叫我呢?可是忘了我了?”
賈琿一把捏住史湘雲的小臉,惹得她閉著眼睛往後縮。
“哈哈,大哥,看來這小表妹是認不得你了!”賈珠難得見到賈琿吃癟,自然是要嘲笑一下的。
賈琿眯著眼看了賈珠一眼,賈珠連忙閉上了嘴。
“珠大哥哥也叫大哥?想起來了,你是琿大哥哥!”耳朵靈敏的史湘雲在聽到賈珠的稱呼後,立馬想了起來。
“哈哈,可不就是我嘛!湘雲這是越來越像個大姑娘了啊!”賈琿鬆開了掐著小臉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弟史慕雲(羨雲)拜見琿大哥哥,珠大哥哥,見過璉弟!”
史家的兩個嫡子也走了過來,和賈璉差不多的年紀,卻都比賈璉大一些。
“都是一家人,怎的這麼客套,來,快進府!”
。。。。。。
走過儀門,穿過向南大廳,在穿過內儀門,整個榮國府最核心的正堂——榮禧堂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老祖宗!”
湘雲打進了內儀門,腳步就越來越快,直到臨近榮禧堂門口,竟是小跑起來,一路撲到賈母的身上。
賈母也呵呵的笑著,一把攬起史湘雲來,左手攬著寶玉,右手攬著湘雲。
“侄孫拜見姑祖母!”
兩個史家的少年先是要大禮參拜,賈母一驚,連忙讓隨後進來的賈琿賈珠把他們扶了起來。
“哎呦,是慕哥兒和羨哥兒吧!來來來,讓姑祖母好好看看你們!”
兩人乖巧的走到賈母身前,賈母鬆開攬著寶玉和湘雲的手,一邊摸摸兩人的胳膊,一邊摸摸兩人的小臉。
和原著裡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原本應該開始疏遠賈家的史家二侯,由於賈琿的崛起,無縫銜接了早逝大哥的班。
依靠著湘雲,繼續親近著賈家,偶爾也親自來到賈家,和賈家人一起看戲玩樂,但兩個嫡子一直以在國子監讀書,要以學業為重很少帶過來。
直到去年,賈琿受封左軍大都督,兄弟二人這才決定,全面靠攏賈家,帶兩個嫡子來的次數逐漸增多。
不過,兩個孩子的學業確實繁重,這也是自賈琿大婚後,他們頭一次帶嫡子過來。
見到兩個小的那酷似自己去世大哥的兩張小臉,賈母不由得眼睛泛紅。
“老太太,既然已經見過了,時間也挺趕的,那孫兒就把他們帶走了!”
眼見說起話來就要沒完,怕耽誤了時辰,賈琿出來當了破壞氣氛的惡人。
賈母撇了撇嘴。
“那就快去吧,記住,若是讓你兩個表弟傷了一根毫毛,老婆子可饒不了你!”
“老太太好偏心!兩個表弟不能傷了一根毫毛,那我們兄弟三個呢?”
“你們三個?你們三個皮糙肉厚的,身上的毛和豬鬃似的,誰能傷了你們?”
賈母話音一落,眾人笑了起來,整個榮禧堂充斥著快活的空氣。
一早就過來的李紈也是拿著團扇遮著俏臉,只露著雙目,含笑的看著賈琿。
“這…只能說,不愧是湘雲表妹的姑祖母!”
賈琿豎起拇指來。
這回,就連老太太都笑了起來,慈祥的把湘雲攬入懷中。
。。。。。。
辭別親眷們,賈琿帶著五個小的就上了路。
東府的賈蓉,中府的兄弟兩個,還有史家的兩個表弟,出了建春門不久,關勝帶著賈琿的三個千戶跟了上來。
“哇——”
三千號騎兵在遠離賈琿二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整體如一,令行禁止。
引得幾個少年郎眼冒精光,一臉嚮往的看著迎上去的大哥賈琿。
“都知道咱們要去幹什麼了?”
“回將主,弟兄們早就看不慣江南大營那群鳥人了!戰力不行,還老是和咱們爭物資,上回新發的新戰襖就被他們搶走了,害得弟兄們多穿了一個月的破衣爛衫,這回啊,定要仔仔細細抄了他們的家!”
“抄家!”
“抄家!”
“抄家!”
可算犯到軍爺頭上來了!
“很好,很有精神!弟兄們,出發!”
。。。。。。
三個千戶順便作為弔喪團的護衛同行。由於主將是賈琿的緣故,所以全員都更換成棉甲了,後勤壓力大大減輕,沿途已經八百里加急通知過沿途各州縣做好後勤準備。
綜合下來,竟是能以日行百二十里的速度行進。
老國公選擇了停靈14日才會下葬,給大家留出充足的時間。
昨日六百里加急,換馬不換人跑了兩天才跑到洛陽,所以,只要在十一天之內趕到就行。
第二天,在洛陽的奔喪團,也就是在老太公去世後的第三天上午出發,快馬加鞭花了十日才到的淮安。
。。。。。。
“天可憐見,終於到了啊,孤的身子都快顛散架了…”忠信王揉著腰,看著早已掛滿白布的淮安城,抱怨道。
“哈哈哈,十四弟,少去喝幾趟花酒吧!”
忠順王一拍忠信王的腰,引得他慘叫一聲,正要對罵。
“噤聲!”
義忠王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叔叔,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不正經!
“哼!”忠信王一臉不服氣的看著忠順王,要不是這裡正在辦白事,不能鬧,不然,孤要你好看!
“好了,都別瞎鬧了!關勝,你帶著咱們的弟兄進駐漕兵大營,剩下的,進城!”
賈琿在勳貴中的威望不是蓋的,這些代表著各家的年輕勳貴和嫡系青少年們在聽到賈琿的話後,連忙按照爵位大小排好隊,諸王們也不好意思亂成一團,也來到了隊伍前面排好。
只是諸王在看到遠去的三個千戶時,有意無意忌憚的看向並排著的賈琿與義勇王。
“呵,這下子,咱們倒成了他們第一檔威脅了!”陳淨遠一臉無奈的朝著賈琿說道。
“無所謂,在弄掉你的三個哥哥前,說不定他們還要幫咱們呢!他們都是要倚仗你打先鋒的,畢竟他們的基本盤離洛陽太遠,而咱們的卻近在咫尺…”
洛陽遠離了大部分皇子的基本盤,只剩下義忠的京營和陳淨遠的西北軍靠著洛陽了。
“再說了,就算聯合起來攻擊我們又怎樣,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西北軍在側,我等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
休整一日後,就到了下葬當日。
老太公晚年收養的孤兒們,現在已經是漕工會的頂樑柱了,他們以孝子的身份跪在靈前,持幡叩謝賓客。
夏守忠作為宣旨的欽差也跟著來到了淮安,他帶來了禮部連夜商討後,得到的諡號。
武肅。
許武肅公,劉起。
原名本是是劉七,太祖賜名,起。
皇族、勳貴、漕工和漕工會高層子弟,各出四人為武肅公抬棺。
最終選擇了忠順、二三四三位皇子,大司馬大將軍賈琿與三個青年高爵、漕工的四個優秀子弟和漕工會高層的四個嫡子,一共十六人,均已成婚。
16個人抬著沉重的棺材就出了城,依照武肅公親自選定的位置,運河邊的一個小山坡上,又經歷了一陣儀式後,武肅公的棺材埋入地下…
老人家一輩子從不信命,神神鬼鬼的那一套更是深惡痛絕,一個和尚道士都沒叫,全憑禮部官員主持全場。
葬禮結束,吃席。
。。。。。。
林海身為巡鹽御史,朝廷命官,更是五代列侯之後,自然是要來參與葬禮的。
只不過昨日賈琿一行人來得太晚,休息的也早,就沒打照面。
今日葬禮上,林海大老遠就看見自家內侄全程參與葬禮,一直按捺著激動的情緒。
琿哥兒來了,終於有救了!
現在,葬禮結束了,林海也趕忙朝著賈琿那邊走去,只是現在人多,身體素質一般的他怎麼也擠不進去。
哪怕是吃席的時候,賈琿身邊依舊圍著大量的人,還是擠不過去,林海無奈,只得安靜的坐在席上,等宴席結束。
因為是白事,大家都不想酒後失儀,也就只是喝的米酒。
喝的雖然多,但並沒有醉的很厲害,賈琿還是保持著清醒的。
散席,與陳四分別後,賈琿帶著五個後生仔沒有騎馬,而是散步往悅來樓走著。
吃的有點多,散散步溜溜食。
“琿哥兒?”
林海追了上來,脫口而出的稱呼讓賈琿虎軀一震。
賈璉也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連忙回頭看去。
“林姑父!”
賈琿也轉過身來,也認出了來人。
那個娶走和自己最要好的小姑姑的孽畜林海!
“林姑父!”
“林姑老爺!”
“林表姑父!”
聽到賈璉的稱呼,賈珠和賈蓉也反應了過來,朝著林海行禮,史家兄弟相視一眼,也朝著林海行禮。
“林…姑父!”
也罷,反正姑姑寄來的信裡,字裡行間都是幸福,這個姑父,姑且認下了。
悅來樓三樓天字丙號房。
屋裡只有賈琿、賈珠和林海三人。
剩下幾個後生仔太年輕,又怕嘴上沒個把門的,就趕回去睡覺了,門外也有侍衛把守。
“豈有此理,這些鹽商眼裡都沒有王法了嗎!”賈珠聽完林海的敘述,最先按捺不住,拍桌站了起來。
“坐下!毛毛躁躁,如何成大事!”賈琿訓斥道。
“大哥!那是咱們的姑母啊!”
“坐下!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你以為我帶這麼多人來幹嘛?真是當護衛的?”
賈珠這才一臉憤恨的坐下。
“什麼?瑾玉,可是上面…”林海聽到賈琿帶著人馬來的,先是一驚,隨後朝天拱手問道。
“嗯,上皇想讓他們全家整整齊齊的往黃泉路趕…不過,畢竟是在國內,朝廷的臉面還是要的,還是要抓住他們馬腳的。”
“好啊,太好了…”林海懸著的心放下大半,既然上皇已經下定決心,又派了自家大內侄過來,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不過…瑾玉啊,這鹽商背後,可是…”
“忠信王和甄家?土雞瓦狗罷了,兵商勾結,那是往上皇的心窩子裡捅刀子。這下,就是奉聖夫人親至都不好使!”
聽到賈琿所說,林海懸著的心這才徹底放了下來。
喝了口茶水,林海轉頭看向二舅哥家的珠哥兒。
“去年,二內兄來信,說珠哥兒你也中了舉人了,聽我在禮部的同科說,大宗伯很是欣賞你,就壓了你一年,怎麼樣,明年恩科可有把握?”
“回姑父的話,明年春闈自是沒有問題!”說到舉業,賈珠還是很有信心的,就算林姑父是探花又如何?安知我不是狀元郎?
“還是等你操練玩三個月再說吧…”賈琿抿著茶水,打擊著賈珠。
賈珠聽到大哥的話,瞬間蔫了。
“操練?什麼操練?珠哥兒不是走的科舉嘛?”
“啊,是這樣的,去年他上場體驗的時候就差點沒熬過去,出場的時候都是同窗一起抬出來的。
今年春闈前,這小子還病倒了,身子骨太差了,所以家裡就決定,讓這小子去軍營練兩三個月,不求能學到什麼東西,最起碼能鍛鍊鍛鍊身體,不至於…”
賈琿停了下來,言盡於此。
“原來是這樣啊,那確實要練練了。”林海恍然大悟,捋著鬍子說到。
賈珠沮喪的低下了頭。
“其實不光是這小子去軍營,璉哥兒和蓉哥兒還有族學裡所有小子都被扔進軍營去了…”賈琿開始和林海說起族學的事情,林海仔細的聽著,偶爾提出自己的建議,姑父和侄子兩人倒是相談甚歡。
“對了,瑾玉,那兩個跟過來的小子是…”
“那兩個是史家的嫡子,老太太的親侄孫,這次跟著我們一起過來的。”
“哦?看來,史家的兩個還是決定繼續維持金陵四家啊…”林海點頭。
“是啊,可也就這四家了,除了姑父的林家,和我的岳家李家外,就沒有別的金陵大家了。”
林海也明白為什麼,沒有說話,但賈珠就不太理解了。
“姑父,大哥,什麼叫就咱們四家了?”
不出意外的話,明年賈珠就是恩科進士了,有資格參與進家族大事了,其實現在也沒問題,不過為了不讓他分心科舉,就一直沒讓他參與進來。
賈琿耐心的向他解釋:“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原本咱們這個自開國來就建立的金陵系啊,作為四大領頭家族,我賈史王三家這兩代人全都生長在北方,已經不被江南大族們視為自己人了。
連帶著咱們四家裡的錢袋子薛家,也開始被他們排擠。紛紛往甄家靠攏,準備支援忠信王奪嫡呢…”
嗙啷!
聽到“奪嫡”二字,賈珠嚇的打翻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大、大哥,你、你不會忘了敬大伯和赦大伯就是…就是…”賈珠沒敢說出那個詞來。
“怕什麼,自打他陳淨遠和我們參與徵西之役,並靠著和我們兄弟的遠征,得封義勇親王開始,咱們家就是綁在他陳四這邊了的。
尤其是元姐兒嫁給陳四以後,就連你們二房也是徹底上了他陳四大船了,姑父也萬萬不會去投靠那勞什子忠信王去,外加林家和咱們賈家是姻親,更是天然的義勇黨人。
如今,我等已無退路,賈家已經經受不住二次站隊失敗的後果了。
事到如今,我等只剩下,一往無前!”
賈琿堅定的話語終於讓賈珠的擔憂消散不少。
也是,反正已經和義勇王爺綁在一起了,那就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幹吧!
林海連著給賈珠續了三杯茶水才讓他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此時心情大好的林海突然想到了家中的妻子。
“瑾玉,珠哥兒他們今日沒什麼事吧?”
“沒有啊,史家的兩個表弟也早就請了一個月假了,反正今年的秋闈因為武肅公的事情取消了,再請一個月假,想必也沒什麼吧,明日我往史家去信一封就是。”
林海一開口,賈琿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林海也一臉笑容的看著兩個內侄。
“反正這裡離揚州也沒多遠了,一起同姑父回去,看望yixia你們姑母可好?”
感謝書友數字加英文的打賞,十分感謝!
本來今天想兩更來著,不過臨時出了點事情,明天要早起,那就明天兩更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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