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年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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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了元旦，年味兒就越來越足了，這兩年開放買賣自由後，人們的生活都越來越好，辛辛苦苦的從年頭忙活到年底，眼看就是春節，大都捨得拿出一些閒錢來，給家裡多買些年貨。

沈莞就是每天守著飯店的生意，從早上營業到晚上關門，生意穩定下來後，保底每天都能接待個一二十桌，基本收益得到保障的前提下，偶爾招待一個大桌，就能多賺一筆錢。

孫如跟齊瑩魚攤這幾天簡直叫一個熱鬧，兩個人有了本錢後，就不止賣魚頭了，整條的凍魚也會進貨，另外還有豬肉跟青菜啥的，堆滿了一馬車，兩個人在大市場佔個位置，交一點攤位費，一蹲就能蹲一天。

這天晚上孫如跟齊瑩分了賬，光是最近這幾天，就賣了兩千多塊錢，倆人一人拿著一千多塊錢回家，笑容如同刻畫在了臉上，遲遲不消退。

沈莞白天沒時間跑，就把錢交給孫如，讓她幫忙一塊兒存進銀行。

孫如歡歡喜喜的去了，今天她跟齊瑩上午休息，下午才出攤，就是為了騰出一點兒時間，給自己家置辦年貨，打掃房子。

孫如存完了錢，把手裡剩下的一百多塊錢花了個精光，吃的東西她跟齊瑩每天都在賣，是不用準備的，孫如買的都是給家裡添置的東西。

比如，洗頭膏、雪花膏、煙粉啥的，她老幹乾的一把歲數用不用都行，但她閨女不能不塗抹！

另外她還買了些布跟棉花，給全家人各做一套薄棉褲，薄棉襖，正好開春天暖了能上！

孫如拿著大包小裹的東西回家，沈國良瞧她紅光滿面的樣子，就笑起來。

“你這可真是進貨去啦，弄這麼多東西？”

“廢話那麼多做啥，我又不是給自己買的，幫我拿著！”孫如催促他。

沈國良將東西接過來，就問道：“掛籤和紅紙買了嗎？”

“買了，在下頭呢。”

“鞭炮呢？”

“哎呀，忘了！”孫如一拍手，往年家裡日子拮据，也不放那玩意，今年條件改善，沈國良非要放點兒響，給家裡熱鬧熱鬧，孫如想著既然他要放，那就買一些，哪成想上街光顧著想她要買的東西，把鞭炮給忘得透透的。

“我可不是故意忘了買，要不我給你拿錢，你再跑一趟？”孫如怕他生氣，好聲商量道。

沈國良心裡是有一點兒不高興，但還不至於為了這個就跟她計較的地步。

“算了，忘就忘了吧，哪天說不定大市場就有了，你捎回來兩掛就行。”

孫如趕緊答應：“行，我給你整回來五掛，給你湊五千讓你放個過癮！”

沈國良難得見她這麼大方，心裡的那點兒不舒服馬上消失，點點頭說：“好！”

……

齊瑩自己帶著兩個孩子，住在新房子裡，沒有鄰居的騷擾，每天按部就班，她上市場賣貨掙錢，兩個孩子穩穩當當的上學，小日子過得也越發安逸。

唯獨有些遺憾的，是兒子跟兒媳，一個本來就常年不在家，現如今調去了特戰隊，那更是一個月都見不著一回影兒，從上次回來待了幾天，這一去，連個電話也沒有打過，齊瑩從緊緊的惦記到習慣，總得有個過程。

再有沈莞上回過來取書，讓她心裡有了很大希望，陸霆霄回來的那幾天，天天往外跑，想也知道是去找兒媳。她想，要是兩個人能和好，沈莞就能回來住了，齊瑩這天趁著休息，把房子裡裡外外的收拾了一遍。

沈莞之前養的兔子下了崽出欄了，雖然一直都是陸明雪照顧的，但她還是抓了一隻大的，騎上腳踏車，送去了沈家。

這是沈莞回孃家後，齊瑩第一回上門，之前不是不想來，一來陸霆霄不讓，二來她來了，兩個人的事兒不好說，最後只會讓兩家人面子掛不住。

正好下午她跟孫如要去收魚，給她拎去正好，她跟孫如合夥做生意，不該說的話從來不說，今天送來只兔子，也是當過年的年貨，齊瑩不提然沈莞回去的話題，孫如倒也收的安心。

但實際上誰都心知肚明，齊瑩期盼著沈莞能跟陸霆霄和好，一直等著沈莞回去呢。

……

沈莞晚上回家，才進院就聞見了肉味兒，還是帶著桂皮的肉，她一猜，就知道燉的是什麼。

“媽，你今天去市場買兔子了？”

“不是，是霆宵他媽送來的，老大一隻，得有七八斤，我讓你爸跟你大爺宰了，一家分了半隻，那不是剩下的兔子皮，回頭你大娘說給你縫個皮帽子！”

沈莞聽完哭笑不得，“她抓兔子陸明雪知道嗎？她可心疼這些小東西，這下讓咱們燉鍋裡，她還不得傷心？”

“兔子養來不就是吃肉的？總不能一直養，回頭都抱窩，那家裡的兔子還不得氾濫！”孫如壓根就不喜歡這些帶毛的，會喘氣兒的東西，要麼她跟沈國良咋連一隻雞也不養？

光是沈莞在家裡養大狼狗，都給她煩的不行，送又不能送走，就只能忍著。

沈莞在這方面總不能強求老媽去喜歡那些動物，總歸兔子都快做熟了，她開啟鍋蓋嚐了嚐味道，有點兒淡，於是往裡頭加了些鹽。

“行了，再添兩口火，你也拿碗吃幾口，我去叫你爺爺過來吃。”

……

如沈莞所料，齊瑩把最大的那隻兔子送給沈家吃肉，陸明雪喂兔子的時候發現少了一隻，心裡就有些難過。

她也知道這些兔子她不能一直留下，就希望能多養一天是一天，哪怕每天光看看就行。

眼下她看著稀鬆下來的兔籠，喂草的動作緩慢。

齊瑩見她在外頭站了半天，過來催促她：“作業寫完了沒有？別擱這兒杵著，多冷。”

陸明雪點了點頭，沒責怪母親，把乾草都扔進兔籠，依依不捨的回屋學習。

齊瑩哪能不知道閨女的心思？

自己親手養大的兔子會捨不得吃，她剛剛下鄉也是……那時候她在生產隊負責養雞，都是她親手從窩裡抱出來的小雞苗，一點點兒養大，等到肥實了，肉聯廠的人就會過去收走，他們粗魯的拽著雞脖子扔上車，碰見不聽話亂飛的，當場就直接將膀子打折，用他們的話說，反正最後都要死。

時間匆匆，一眨眼，齊瑩自己都沒感覺，她已經來到這裡近二十年了。

她正出神，這時，大門口出現了一個郵遞員。

“齊瑩，有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