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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合美的病,其實她自己,早在試圖讓沈繁繁和尤冬燃訂婚的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只是當時她並沒有遵照醫囑立刻住院治療。
也沒有告訴別的任何人。
直到後來病情惡化,不得不進醫院,這才讓沈繁繁給知道了。
可這時就已經只能保守治療了。
胰腺癌晚期,饒是在徐司宸幫助下,組建的那個醫療團隊網羅了全世界這方面的權威,也不過就是多拖一些時間而已。
而這時間,是需要病人付出巨大痛苦來交換的。
哭到最後,沈繁繁神情麻木,眼底全是自責,「如果我沒有和她鬧脾氣,沒有任性不回家,是不是能早些發現她的病?那樣或許情況不會像現在一樣糟……」
那場鬧劇一樣的訂婚宴時,沈繁繁人被徐司宸帶走。
這期間,她的手機也被徐司宸給收走了,人被他看的很緊,沒有回過家,更沒有和沈合美透過電話。
之後母女兩個再見,沈合美已經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了。
「繁繁,這不是你的錯……如果你這麼想,最終只會鑽進死衚衕,把自己給困死。」貝琳這話說到中間欲言又止,有些話到底沒有說。
不合適。
畢竟沈合美已經躺在那裡了……
但說到底,在沈繁繁和徐司宸的關係中,牽扯到了徐家,如同心魔發作,沈合美行事也確實偏激。
加上沈合美在知道自己病情的第一時間有心隱瞞,那種情況下,哪怕沈繁繁沒有在訂婚宴前被徐司宸給帶走,也未必就能更早發現什麼。
只是現在說這些無非就是徒增傷感,畢竟沈合美已經這樣了……
這世界上,旁的事情或許都有轉圜餘地,只有生死無可奈何。
「繁繁,徐司宸在樓下你知道麼?」想了想,貝琳還是問她。
畢竟這段時間,幾乎將她‘囚禁"的人是徐司宸,貝琳有些擔心,她會因此將一些怨憤發洩到徐司宸頭上。
沈繁繁點頭,但很快側開臉去,「我現在不想提他。」
果然……
貝琳心裡嘆了口氣,但也沒在這時多說什麼。
何況,有些事身處其中,並不是旁人三兩句話就能釋懷的,畢竟此刻躺在病房裡的人是她的至親。
她和徐司宸這事,最終還是的她自己想通才行。
貝琳跟沈繁繁在走廊裡待了沒多久,林衍笙就上來了。
「你怎麼就上來了?」瞧見走到跟前的男人,貝琳有些意外。
林衍笙在貝琳身旁椅子上坐下,「阿宸有些事兒,先走了。」
貝琳瞭然,卻又下意識朝沈繁繁看了眼,見她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神色沒有變化,一時也琢磨不准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安靜了一陣,病房裡的監測儀器卻突然發出警報聲,沈繁繁衝進病房,恐懼萬分的喊著媽媽……
醫護人員很快趕來,「病人需要急救,家屬先出去。」
病房門關上,沈繁繁腿一軟,整個人幾乎站不住。
好在貝琳視線一直在她身上,及時上前扶了她一把,讓她重新坐回一旁的椅子裡,她這才沒有摔在地上。
「繁繁,醫生還在努力,不會有事的。」貝琳一下下撫著她後背給她順氣,只是這些安慰的話說的卻有些無力。
沈合美的狀態,即便這次不會有事,那下一次呢……
誰也說不好。
沈繁繁慘白著臉,整個人呆呆的,這時已經哭不出來了。
半個多小時後,病房門開啟,醫生從裡面出來。
沈繁繁立即衝上前。
「暫時算救回來了。」醫生摘下口罩,說這話時,神情卻十分的凝重。
這是什麼意思已經無需多言。
沈繁繁吸了吸鼻子,也沒有多問,直接進了病房。
貝琳跟上,林衍笙同她一道。
病床上,沈合美昏睡著,她呼吸很淺,要很仔細才能看到胸膛一點起伏,前後也才一小時左右,貝琳卻感覺沈合美的狀況,看著比她來時又糟糕了些。
沈繁繁拉住沈合美枯瘦的手,呆坐在病床邊,神色麻木而空洞。
這樣的搶救,已經是這一週以來的第三次了……
沈合美還能經受幾次,沈繁繁不敢想,也不願意想。
貝琳和林衍笙在醫院待到快天黑才離開,貝琳本來想夜裡就在這裡陪著沈繁繁,只是沈繁繁拒絕了。
「不用了姐,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而且我媽最近只讓我陪著,連護工偶爾進來她看到了都會不怎麼高興。」
沈繁繁這話說的委婉,貝琳想到自己下午剛來病房時,沈合美看見她的模樣,估計等下沈合美醒來,確實也不大想看見她……
「那好,我先回去,要是有什麼事你隨時給我打電話。」貝琳沒再多說什麼,和林衍笙一塊離開了病房。
快到晚飯時間,醫院裡往來的人就多了。
電梯有些擁擠,貝琳被林衍笙護在臂彎間,身體虛靠著他,耳朵裡有交談和低泣聲,她抬頭看了眼,哭的是個神色憔悴的中年女人,從旁邊親屬的安慰中,資訊不難拼湊,貌似是女人的丈夫去世了……
貝琳拽著林衍笙衣角的手,一下就收緊了。
從電梯出來,走了一段,繞過住院樓,快到停車的地方的時候,貝琳拉住他,「林衍笙,我跟你說個事。」
她語氣是罕見的嚴肅。
「醫院這邊我已經跟沈女士的主治醫生打過招呼了,有什麼事會第一時間告訴我。」林衍笙以為她要說的是這個。
「不只是這個。」
貝琳神色依舊嚴肅,「你明天有事麼?」
「下午有個會。」林衍笙如實回答。
最近林貝貝住院,只有十分重要的工作陳靖才會送去醫院讓他處理,但與此同時也有一些事情堆積著等待處理。
本來那個會因該是今天下午開的,因為要來醫院,他臨時又讓陳靖改了時間。
「所以上午可以不用去公司是麼?」貝琳接著問。
「嗯。」林衍笙點頭,「你有事的話,我不去也成。」
「不是我有事,是你!」貝琳眉頭皺起。
林衍笙似有不解,等她下文。
「你現在就給孫老打電話,看他明天上午有沒有時間。」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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