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三十六章 琴聲,贗太子,荊柯守,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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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道人一頓,很快又補充:“但院內其實有幾個通房,其中還有個自己贖身跟了的清倌人,並非真喪妻不近女色。”

可能裝十幾年,還能讓很多人深信不疑,覺得有通房,收了青樓女子,也是至情至性深情之人,在貴女圈子依舊混得開,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

非至情至性,那就是虛偽了。

蘇子籍笑了一聲:“有意思,有機會倒要會一會這位林公子。”

二人低聲說話,牛車一路慢行,很快回到居士園,還沒有下車,大門沒進,就又有一輛牛車急匆匆趕至,停在了面前。

“蘇公子!”來人一下車,就向著蘇子籍一禮:“小人奉小侯爺之命,來給您送請帖!”

這人,蘇子籍見過,是方小侯爺的人,接過了請帖開啟一看,沉吟不語。

“竟是請我去赴宴?”

“往往請人,都是提前遞了帖子,給人準備時間,像這種就要出發,多半是高位者不怕顯露倨傲姿態,這可不像是方小侯爺的做派。”

方小侯爺謹小慎微,雖是權貴,但很識時務,也很會收買人心,這從在自己離京這段日子,對葉不悔的照顧就能看出來。

“怕是有人替他做了主,該不會是她吧?”腦海中突躍出一道身影,蘇子籍暗暗蹙眉,看似隨意地問:“不知道這賞花宴,還有誰參加?”

僕人笑著:“除了請了您,還有名滿京城的幾位公子千金,尚書家白公子,琴棋雙絕林公子……”

說了幾個名字,其中之一,恰有著林國公子。

本就沒打算生硬拒絕,這次賞花宴又恰能見一見林公子,還真有一種瞌睡了有人遞枕頭的巧合,蘇子籍點了點首:“既小侯爺相請,豈敢不從?還請稍後片刻,容我進去換身衣裳。”

這不過是藉口,跟野道人進去,蘇子籍讓葉不悔幫自己選一件外袍,站在屋內,對著野道人叮囑:“你再去調查下名單上這二人,尤其是林玉清。”

“林國與本朝敵對,林玉清還能在京城混的這樣開,實在不可小看,要查下他的底。”

“是!”野道人應著。

見著野道人要走,不知道為什麼,蘇子籍忍不住又喚住,多叮囑了一句:“小心些。”

野道人點頭,轉身離去。

蘇子籍揮手告別葉不悔跟躲在院內探頭的小狐狸,上了牛車。

車內雖是寬敞舒適,還有著茶點,蘇子籍閉著眼,只思索著今天發生的這些事。

“錢之棟三日後問斬,這個仇人算徹底解決了。”

“秦鳳良也受了教訓,這人倒識相,暫時不去動,待我再看看他兒子值不值得我對他網開一面。”

“林玉清此人,乍一看,似乎只是個擺弄琴棋,空有著才子的人,但實則不然,此人怕不會這麼簡單。”

“能牽連到太子,還能在當年以少年之齡全身而退,靠的可未必只是出身,皇帝一怒,連皇孫都除了,何況只是林國的一個宗室?”

“這反像是最難對付的一個了,因不知道其底細深淺,明面上那些,越是看著簡單,就越可能暗藏底牌。”

這樣想著,轉眼就到了地點。

方小侯爺這次舉辦的賞花宴,位於城中一處方家園子,三月哪有百花盛開,無非就是有些初春開了花樹,園子裡栽了幾棵,洋洋灑灑落了些花瓣,鋪在地上,也算是個景。

真正的重頭戲,還是在臨時搭在這花樹十幾米遠的木樓上。

兩層高,上好木料搭成,第一層是懸空,只有臺階,一階階轉著上去,並不陡峭。

二樓似乎是個開闊的空間,四面無窗,只有一層層的上好輕薄的布幔,遮擋著外人的視線,隨著風一吹,露出裡面數道身影,伴隨著美妙的琴音,飄渺如仙人聚會。

蘇子籍距離尚遠時,一時聽腳步,方小侯爺飄然迎接,蘇子籍看他一眼,覺得他此刻稱得上是滿面春風了。

“蘇公子,你可算是來了,快請!”

“見過小侯爺,數月不見,您是越活越自在了,真叫人羨煞!”

“我們勳貴,家有祖傳的富貴,想和你們這樣喧鬧也不可得,不清靜也難!”方小侯爺笑著,親自在前面帶路。

“小侯爺,你突然喚我過來參加賞花宴,莫非有貴人在此?”路上蘇子籍似笑非笑問。

方小侯爺腳步微頓:“這個嘛,等蘇公子進去了,自然知曉。”

蘇子籍搖頭而笑,這雖不是回答,可也算是回答了。

看來之前的猜測,很可能是對的,踅過幾道迴廊,隱隱傳來琴聲,琴聲哀而不傷,水銀瀉地一樣,彷彿透穿了人心,連蘇子籍也不禁入了迷,突然就想起了錢之棟。

“只恨從軍,只恨立功。”

“是不是最恨就是為朝廷出了力,流了汗流了血?”

蘇子籍怔怔的,又不自覺想:“太子被父皇誅殺,府內被屠,雞犬都不留,如果真有魂魄,會怎麼辦?”

“龍子龍孫,想得仙業也不可得,想轉生梵之六道也不可得。”

“要是去龍氣福地,魂魄還受父皇管束,到時,是選擇灰飛煙滅,形神都滅,還是和陽世一樣,不得不忍了,含淚叩謝天恩?”

“活著時,鬥不過,死了,就算成了鬼神,也要受龍氣管束,想要報仇,亦萬萬不能。”

“這何等可悲,可嘆!”

儒家生死大事,許多人覺得子不言怪力神,其實有專門的學問,到了現在的造詣,蘇子籍當然清清楚楚。

“難怪古人說,願生生世世,不生帝王家。”突然間,蘇子籍油然而生一種難以控制的惆悵,想吟詩,想長嘯,把心情抒發出去。

詩以言志,他還有理智,知道不能在這種場合作詩言志,這是狂生所為,對自己的計劃毫無助益。

隨即又想,既作詩不成,不如學個音樂。

若能如這彈琴之人,彈出美妙琴聲,抒發心意,到時只有懂琴人才能知曉自己心情,而且琴聲一滅,了無痕跡,不留把柄。

“不對,這琴聲,有惑人之力!”蘇子籍突然之間意識到了些,抬頭看去,眼神清明,已對這宴提高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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