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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
穎川郡。
天色漸晚,如一道黑色天幕籠罩天空,見不到一顆星星,殘月孤零零的孤懸在天邊,是這樣的孤獨。
一如無邊無際的黑暗,是那樣的深邃。
城牆上,衛莊一隻手扶著城牆上的女牆,另一隻手握著裝著鯊齒劍的劍鞘,望著城外如潮水般有序緩緩退去的秦軍,黑袍下的臉龐很冷,面無表情。
他平靜的注視著遠方,眼神深邃,就和這夜色一般。
在遠處的秦軍大營內,也有一道身影,以同樣的眼神注視著新鄭城的方向。
龍爭虎鬥。
一天的戰鬥結束了,政客們揮斥方遒,將領們建功立業,只留下一地屍體,以及還在燃燒成焦土的大地。
衛莊立於城牆之上,漠然的看著眼前一切殘忍的現實。
田言早就已經離開了。
“衛莊大人,嗯?!魏言先生呢?”赤練在他身後有些疑惑的問道,不知何時,赤練已然走到了衛莊的身後。
此刻,赤練還是那一身火紅色的衣衫,只是衣衫有那麼幾分凌亂,蛇形束髮也不像平常那般,精緻的臉龐之上還染著幾分血跡,那都是敵人的血。
“你問她幹什麼?”衛莊聞言眉頭一皺冷冷的道。
他並未回頭去看赤練,他依舊面向遠方,只是視線收了回來而已。
“向魏言先生這樣的少年英傑,很難不讓人關注,不是嗎?”赤練笑了笑道,只是臉上的笑意之中難免帶有一絲疲憊之色。
她畢竟是個女人,在城牆上奮戰了一天怎會不累?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衛莊眉頭一皺,語氣平靜的道,貌似毫無波瀾。
“戰況如何?”衛莊問道。
“秦軍的傷亡要遠比我們慘重的多。”赤練舔了舔嘴唇道,這位絕色美人一顰一笑之間都極盡嫵媚。
哪怕如今因為一天的苦戰而顯得有些狼狽,卻依舊不失那一份屬於韓國公主的高貴,高貴與嫵媚交織,結合著此刻那恰到好處的狼狽,也是一番令人驚心動魄的美感。
“我看這位大秦的相邦就是徒有虛名,秦軍今天根本就是亂打一氣。”赤練語氣略帶幾分笑意的道,這位“蛇蠍美人”雖然身帶無數劇毒,可這美貌確實是當世一絕。
赤練美得張揚,身姿高挑,身材姣好,明眸皓齒,精緻的五官毫無瑕疵,完美的如一幅名家筆下的畫卷,最絕的,是她一顰一笑,眉宇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媚態,妖冶絕美。
她像一朵花,一朵開在地獄裡的花,群狼環伺之下,依舊綻放的絕美。無盡的黑暗中,就這一朵小紅花開的絕美,豔壓群芳。
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意真假不說,但那優雅的笑容,確實是相當養眼。
“放鬆警惕的那一刻,就是踏上死亡之路的第一步。”衛莊收回了扶在城牆上的手,略一側顏,對著赤練道。
“對了,衛莊大人。”赤練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突然道。
衛莊又一次回頭將視線轉到赤練身上。
“魏言先生說他百毒不侵,是否真的……”赤練有些試探的問衛莊道。
“農家祖師遍嘗百草,農家弟子也因此百毒不侵。”衛莊並未直言,而是又一次將視線投向了遠方,意味深長的道。
他對農家有些瞭解,知道農家有這個特殊能力,但農家弟子到底能做到那一步,他也不知道。
誰也不可能抓幾個農家弟子做實驗不是。
“百毒不侵,真是討厭的能力……”赤練面色有些凝重的道。
百毒不侵這個能力,對於她這樣以毒為主要輸出手段,劍法,媚術為輔的人來說,可謂是一個再令她討厭不過的能力了。
更討厭的是,這個能力可能還不是某一個人有,而是整個農家都有。
幹什麼?
和她這種玩毒的過不去?
赤練:好氣哦!((o(>皿
不過衛莊此刻卻在思考一些其它的問題。
“秦相,你到底想幹什麼?”
……
新鄭城內。
田言暫住的府邸。
田言在一間房子內打坐修煉。
她已經打坐了一天了。
田言修煉的房間看樣子曾經是個書房,擺著一排排的書架,只是上面早已沒有了書籍,至於她現在到底在哪個房間,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她是一個對某一些東西太過在意,而對有些東西太不在意的人。
田言很在意很多事,比如力量。
她是一個從心底裡渴望變得更強大的人,一心撲在修煉上,力量隨著日積月累的磨礪越發強大。
只是或許就連田言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是為什麼而要變強的,是為了保護親友,還是為了爬的更高?
或許只是簡單的為了面對這殘忍的世道中即將發生的意外。
有恐懼,有貪婪,有迷茫,但又越來越堅定。
她也越來越不在乎很多東西,比如,自己住在什麼地方之類的。
對了,她今年幾歲來著?
一個羅網的天字一等的殺手,一時之間竟也想不起來自己今年幾歲,說來……也算奇聞。
忽然,田言從修煉狀態中退了出來。
因為她收到了一條提示,一條來自萬界交易平臺的交易申請提示。
田言略一翻看,眼皮子一跳。
是這傢伙……
……
大澤山。
蚩尤堂。
蚩尤堂內某處建築。
“田仲,你這混蛋惹下這般大的禍事,居然還敢回來!!!”看著姍姍來遲的田仲,田虎一拍身前酒桌咆哮道,其一身氣勢如猛虎般壓向田仲,身前的桌子被他隨手拍的四分五裂。
田蜜嚇得臉色煞白,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不是被田虎其實所懾,實在是她也和田仲背後的人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她害怕引火燒身。
“二當家,我,我……”田仲一身狼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藍色的衣衫和臉上還沾著淤泥,好似風塵僕僕,又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但其實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事情早就過去了,如今的模樣不過是做給田虎和農家弟兄們看的罷了。
“我什麼我!
朱家那老匹夫再怎麼不是,也不是你勾結羅網的理由!
你不用說了,解釋的話留給老子手裡的“虎魄”吧!”田虎勃然大怒道,他根本不想聽田仲解釋。
這個時期,勾結羅網這個罪名在農家的性質和嚴重程度和未來秦一統天下以後完全不一樣。
而且農家雖然表面上中立,可是該乾的事是一樣也沒少幹,從武安君白起到荊軻刺秦王,農家是場場落不下,墨家都沒他們這麼勤,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
勾結羅網,那不就是吃裡扒外嗎!?那不就是農家的叛徒嗎?!
而且更可怕的是什麼?
更可怕的是,他田虎是田仲此次聯合羅網刺殺朱家事件的背後主使這個謠言已經在六堂十萬弟子之中傳開了。
本該是他春風得意的時候,各種壞訊息接踵而至,這誰受得了!
老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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