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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姚握緊檯燈的手,還是漸漸鬆開了。
她還是做不到傷害他,哪怕他現在對自己做著這麼過分的事。
最終讓沈西京停下來的是,滴落在手臂滾燙的淚水。
他一怔,最終手臂撐在她身旁沒什麼情緒的起身,去了浴室沖澡醒酒。
江姚抹去眼淚,連忙從他的床上起來,片刻不停留地邊整理衣裙,邊匆忙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
第二天一早。
社長就發來擔憂的微信:【姚姚,沈西京安全到家了嗎?】
江姚收到這條資訊的時候,還在和室友在食堂吃早餐,她抽空回了一條:【他,安全得很。】
幾乎,咬牙切齒。
經過昨晚,江姚再也不想見到他,更不想聽到他的名字了,哪怕是作為分手後的陌生人也不想。
社長好像看不出來她的潛臺詞,一臉姨母笑:【你倆經過昨晚,是不是和好了,什麼時候官宣複合?】
江姚:【?】
社長:【你不會還不明白沈西京在追你?】
江姚突然很想拉黑這個攝影社長,明明平時一副很嚴肅的樣子,誰想私底下這麼多管閒事。
無奈這個學期,還不行。
退出社團,那就對不起她求了很久爸媽才給買的單反了。
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或者說故意將她和沈西京安排在一起這種事。
江姚還是直言不諱地開門見山:【我和他不可能了,社長,麻煩你以後安排作業的時候能讓我們避嫌。】
社長過了良久,才發來兩個字:【Ok】
……
果然接下來攝影社團的活動,要麼是單人作業,要麼多人也不會再把她和沈西京強行湊一塊兒。
他也不去社團開會,江姚如願沒再見到他。
這段日子清靜了不少,她也有精力去準備一些化學證書的相關考試,雖然才大一,但這些畢業後找工作都能用得到。
未雨綢繆,才能為未來機會到來時有足夠的底氣。
所以這段時間,江姚去圖書館的頻率增加,相關的證書考試書籍一本都沒落下。
偶爾,室友會來圖書館陪她。
不過大部分時間她們都是來嘮嗑,譬如今天。
她們聊著的時候,突然提了一嘴:“姚姚的生日快到了吧,想好怎麼過了嗎?”
江姚不知道她們怎麼知道的,她好像也沒提過,她搖頭:“我很早就不過生日了。”
每年生日,最多奶奶會記得給她一碗長壽麵。
“那禮物總要收吧?”容黎最近這段時間有點怪,看著江姚總有股心虛感,“我都想好給你買什麼禮物了。”
江姚想了想,“也行,你生日我會還禮。”
“那我們倆也該想想給姚寶貝的生日禮物了。”傅禮馨拿出手機,已經在某寶看了起來。
江姚看出來容黎似乎有話要說,她直言:“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那個。”容黎更加心虛了,小聲,“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啊。”
“不會。”江姚不覺得她能幹什麼她生氣的事,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情緒很穩定,不會輕易被人左右。
“我和盛漾在一起了。”
這句話是隻有江姚聽得到的聲調說的。
見她不說話,容黎害怕了,“我知道他一開始喜歡你,我也不該和他扯上關係的,對不起。”
“沒有什麼對不起,你們兩都單身為什麼不能在一起?”江姚反而一副輕鬆的語氣。
見她真的沒生氣,容黎鬆了口氣,“真的不生氣?”
“嗯。”江姚邊看書,邊給予她肯定。
“那就好。”容黎卻還是有些心虛地補充道,“他說他覺得你拒絕了他,才會放棄你,想和我試試。”
“他這麼覺得確實沒錯。”江姚說,“你們在一起,沒必要在意我。”
容黎徹底放下心事,她笑著和室友宣佈:“我終於脫單了。”
“什麼什麼,什麼時候的事啊,我們兩怎麼不知道?”傅禮馨一臉懵。
何淺也是,“你們兩在揹著我們到底做了什麼?”
“小聲點,圖書館。”江姚笑著提醒。
“反正這個寢室就剩你了,加油。”容黎拍了拍傅禮馨的肩膀。
傅禮馨一臉崩潰,“怎麼就剩我了,姚姚現在不也單身?”
“她一心學習,你閒著也是閒著,找個戀愛談吧。”何淺調侃。
傅禮馨一臉憤懣,低頭在手機裡瘋狂找可能談戀愛的物件。
……
江姚生日那天,收到了室友的三份禮物,說實話,她挺開心的。
雖然不過生日,但收禮物沒人是不喜歡的。
她拆完禮物,感覺三人是商量好的,一件裙子,一條項鍊,一對耳環,正好顏色都匹配。
容黎催她試試,她也不好意思拂了面子,就當面換了試給她們看。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有眼光,選的這裙子項鍊和耳環,真的美得太有氣質了。”何淺笑著說。
江姚抬眼,“有你們這麼誇自己的?”
容黎眼珠子一轉:“為了不辜負姚姚這一身,我們今晚去藍格嗨一晚通宵?”
傅禮馨點頭附和:“這麼漂亮的姚姚呆在寢室浪費了,咱們出去浪。”
江姚本來看著書,都被她們收拾起來了。
想到今天生日,也挺難得,倒是可以放鬆一晚。
於是,就答應了。
她們平時頂多去探探美食店,唱唱k,或者逛街看電影,從不敢去酒吧那種混雜的地方。
所以,生日也就是去唱歌,沒什麼新專案。
北院附近也就藍格這一家的裝置最好,雖然上次有點鬧得不愉快,不過店長還是很負責任。
江姚心裡也沒什麼牴觸,只能以後儘量不單著。
路上相較於江姚的平靜,三人熱鬧又激動,不知道在激動什麼。
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江姚發現自己的路人回頭率好像高了,應該多虧了這身裙子,平時都是寬鬆的學生裝,這身裙子比較顯身材,讓江姚比平時成熟了一些。
今天臨時來唱k,江姚還以為會訂不到位置,沒想到已經訂好了。
雖然心裡有點奇怪,但她也沒說什麼。
到包廂推門時,裡面一片昏暗。
江姚去摸燈的時候,眼前突然亮起了一片銀河星空,周圍星星的燈光在忽明忽暗,讓她看清楚了滿地的玫瑰花瓣,和氣球,以及那個銀色氣球形狀的happybirthday。
身後傳來室友在唱祝你生日快樂的聲音,她以為是室友準備的,這也太用心了。
可是當江姚走進去時,撞到了一個人,才發現包廂裡還有一群人。
“生日快樂啊,姚妹。”
“江姚,生日快樂。”
“壽星終於來了,憋死我了,可以開始盡情玩了吧?”
“別說了,歌點起來,給壽星高歌一曲。”
“就你那鴨嗓子,別把姚妹嚇跑了。”
“滾滾滾。”
江姚看到了江祁他們寢室,包括實驗基地的成員都在,這麼說,她剛剛撞到的人是……
當她僵硬著身子時,就聽到傅禮馨輕輕推了她一下,“壽星坐中間。”
正好把她推到了沈西京身側,江姚坐立難安,要是隻有兩人,她會毫不猶豫離開。
可是這麼多人給她準備的生日驚喜,她也不好意思甩臉走人。
江姚默不作聲時,白兆飛已經開始切蛋糕,給她遞了一塊,說:“姚妹,你不知道這裡我們可沒動過手,全部手工製作都是沈西……”
她接過蛋糕,白兆飛被踹了一腳,江姚聽到了那道痞混的慵懶嗓音,“不想活直說。”
“想想想!”白兆飛認慫地做了一個手動閉嘴的動作。
雖然他說到一半,但江姚這麼聰明,肯定半句話就懂了。
她低頭,安靜地吃著蛋糕,心裡的情緒有些複雜。
她生日,沈西京費盡心力搞出這麼一個生日包廂,要是她現在還是他女朋友,肯定會因為他的用心而開心感動。
可是他們分手了,他再用心也沒有意義了。
這時,容黎在她耳邊老實交代,“對不起啊,姚姚,其實你這身是沈西京的生日禮物,我們的生日禮物還在寢室,到時候晚上你回去再拆。”
江姚眼睫一顫,瞬間覺得穿這身裙子渾身不自然,好像是他親自給她穿上一樣,要不是這裡沒帶衣服,她肯定直接換下來。
她才不穿他選的裙子。
這時,氣氛已經被白兆飛和方康言兩人的合唱歌曲帶起來。
唱膩了之後,就開始玩酒桌遊戲,每一個人寫一張紙條,自己曾經做過的事,越離譜越難猜越好,猜錯的人喝酒。
江姚想也沒想,隨手寫了一件高一發生過的事。
大家都寫好後,混合在一起。
白兆飛隨手抽了一張,念出來:“想談戀愛,猜猜這是誰?”
方康言:“首先排除何淺,楊傑,容黎。”其他都是單身狗。
“不會是你吧?”楊傑笑,看著方康言。
他的臉一紅,反應說明了一切。
方康言抽了第二張:“救命,誰他媽一週不洗澡?”
“我猜你下鋪。”江祁笑。
白兆飛死不承認:“不是我,別亂說。”
“這字跡還不是你?”方胡策打趣。
輪到女生抽,容黎抽到了一張:“翻牆翹課,是哪個男生?”
很多人一個個猜過去,沒人承認,最後還是江姚小聲說:“是我。”
她記得那是她唯一一次做過的出格的事,當時還記得特刺激,是和那時她喜歡的那個沈西京一起做的。
“看不出來啊,都猜錯了,喝酒喝酒。”眾人一陣唏噓。
江祁抽了一張,也是相同的內容:“又來一張翻牆翹課,咱是沒好學生了嗎?”
“那剛為什麼不承認?”傅禮馨反問。
“哦,看漏了,還有半句。”江祁眼花了一瞬,“為一個人買藍莓沙冰。”
話音剛落,江姚猛然抬起眼睫,看向了氣定神閒的沈西京,他還是那副慵懶散漫,輕飄飄地隨意承認了。
江姚沒心情玩下去了,她心神不寧地起身說去個洗手間,就走出包廂。
她去洗手間洗了個臉,冷靜了下來。
江姚告訴自己,不論是不是巧合,他記不記得三年前的事,他們都不可能了,她不要再胡思亂想,被他一句話就輕易攪動心緒了。
他是他,不可能再變成三年前的沈西京。
想到這裡,江姚緩緩地抬手,摘下了耳環和項鍊。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緩而沉的腳步聲。
她透過鏡子看到了身後穿著機車服的男生,鬆垮散漫地拉鍊半敞開,懶頹地靠在牆邊抽菸等她。
江姚捏緊了手裡的耳環和項鍊,然後轉過身,朝著他走過去,伸手把東西還給了他:“裙子……我回寢室洗乾淨了還你。”
沈西京抽著煙輕笑,眼底沒有笑意,“我送出去的東西不收回,你扔了。”
江姚本想當著他的面扔了,卻聽到他緩緩地從喉結滾出沙啞的語調:“看清楚了再扔。”
她一頓,隨手瞥過項鍊的背面,發現刻著字。
江姚拿近一看,上面寫著SXi&iy,還有一句nOOnebUtyOU(無人及你)。
她眼睛裡好似染了一層看不清的霧。
如果那個整個青春都是他的江姚看到,她一定會覺得很幸福,因為她的夢想成真了。
看,你喜歡的人終於回應你了。
江姚,你的青春也終於圓滿落幕了。
沈西京垂眼,望著她溼紅的眼眶,眉眼動了動,滋生一股如羽毛撓過心臟的情緒。
他夾著煙的手抬起——
這時,他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
她連忙擦去眼瞼的淚珠兒,沈西京也就從兜裡撈出手機接了,莫名有些煩躁。
因為離得近,所以江姚能聽到手機裡那個熟悉的女聲,但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
就是,語氣聽著挺急的。
沈西京聽完她說的話,眼梢下壓,很明顯她的話觸動了他。
又是同樣的境地,同樣的選擇,只不過這一次,她不會再讓自己處於被選擇的餘地。
江姚沒再站在那,轉身就要回包廂。
擦身而過時,沈西京握住了她的手腕,雖然聽著手機裡的女生問他在哪兒什麼時候過來,但他目光一直緊鎖著她,輕哂一聲,痞壞得沒邊兒:“在開房,沒空。”
手機那頭的女生氣得結束通話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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