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你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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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士是介於普通人和貴族間的社會階級，它是由貴族的扈從騎士發展而來，多數為騎士中的佼佼者。”

“紳士是無法進行評價的，因為他們在任何方面，任何時間，任何場合，都是最好的。”

“按照我所學到的中文，可以用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可稱其為紳士。”

“所以，紳士的主要體現，便是其在所處環境裡的舉止行為。”

“先生，您欣賞小姐女士的時候，最好要從頭到腳去欣賞，然後想繼續欣賞的話，可以再從腳到頭，不要盯著一個地方，那會讓小姐女士反感。”

“注意，不論是從頭到腳還是從腳到頭的，最後都要目光直視對方的眼睛，給對方個最親切和溫和的微笑，這會讓您像是在欣賞。”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縈繞了三天的紛亂回憶，漫天飛雪中鄭建國將手裡白百合放在棺木上退下，旁邊的大約翰上前將手中白百合放了，退到鄭建國一邊按下開關。

嗡嗡聲響裡，載著兩朵白百合的棺木緩緩下沉，眼看要沉入墓穴中時，一陣裹挾了雪的狂風吹過，兩朵白百合被吹到了墓穴外邊雪地上。

鄭建國抬腳上前撿起兩朵白百合，彎腰放在已經沉入墓穴的棺木上，身後傳來了大約翰的聲音：“先生，咱們可以回去了。”

發現下降的棺木停在墓室底部，鄭建國也沒開口的衝安迪幾個手下點了點頭，便帶著大約翰上了旁邊的擺渡車，這時又是一陣狂風吹來，將雪花送進了還沒來得及關閉的車門裡。

老約翰一輩子沒成家，於是他的葬禮上就只有大約翰這麼一個親戚，而又由於今日的暴風雪天氣，原本在管家學院裡認識的朋友也沒能到場，最終在他的葬禮上就再沒了外人。

以鄭建國的傳統認知而言，這老管家的葬禮也是太淒涼了些，送葬的除了侄子連個至交好友都沒有，不過考慮到雙方文化差異，以及自己作為這種文化差異的既得利益者，這種感覺才出現沒多久便被他扔出了腦海：“你知道老約翰教我最有用的一條，是怎麼看女人嗎？”

大約翰神情如常的開口道：“是如何欣賞有身份的女性，而沒有身份的女性，她們會在看到您時，就會將最有魅力的形象展示出來，這也是Madam們不會全部離開您的原因。”

知道這是在更新老約翰傳授給自己的紳士常識，鄭建國卻沒再接著就這個話題談論下去，而是瞅著遠處古堡門口幾個孩子轉移注意力：“那是幾個孩子們？”

飛快貼在擺渡車玻璃上，大約翰感受著涼意就見前面不遠的古堡門口處，四五個半大的孩子正在雪裡打著雪仗，當即面色微變：“是小主人和他們的表兄妹，開快點。”

“——”

鄭建國眉頭微挑面現冷意之際，擺渡車已經帶著發動機的轟鳴聲出現在孩子們視線裡，鄭超超連忙扔下手中的雪球，開口嚷嚷起來：“我爸來了，亮哥梅姐你們不要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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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看到車子出現的趙亮趙梅連忙扔掉雪球，瞅著停下的擺渡車之際，旁邊的鄭立桓直接將手中雪球扔在趙亮身上，下了車的鄭建國看到這裡，連忙開口道：“外邊這麼大的風雪，誰叫你們出來玩的？”

“是亮哥——”

鄭超超飛快指向趙亮，旁邊的趙梅當即喊了起來：“是超超，就是你喊著出來玩的——”

“是亮哥！”

鄭超超小臉頓時變得通紅時，鄭建國便沒再讓幾個孩子再呱噪，快步到了還在抓雪的閨女鄭立恆面前，抱起後探手摸了摸她的小手，只感覺涼到有些冰人時，心頭火起的開口道：“都別玩了，趕快回屋去洗澡！”

“噢？”

鄭超超飛快轉身衝進了古堡門裡，留下身後的趙亮跟著進了門，倒是趙梅幾步到了鄭立桓面前，牽起他的手道：“咱們屋裡去玩，不在這裡玩了。”

“我不！”

鄭立桓甩開趙梅的手，便蹲下身繼續抓向積雪，這會兒鄭建國已經到了身邊，右手抱著閨女左手便把他攔腰抱起，就見鄭立桓飛快掙扎：“我不——我要玩——”

“你玩——”

下意識想罵的鄭建國才說了半句，門口處戈登和黃大妮出現，鄭立桓扯著嗓門哭起：“哇——”

“任性還好意思哭？”

鄭建國嘀咕著將這娃夾住進了古堡門，左右看過發現鄭超超已經跑的沒了影子，便衝黃大妮開口道：“去把超超帶到客廳裡。”

“是。”

黃大妮面色發白的施禮後跑走，鄭建國則是壓著火氣衝著閨女說了句你去找媽媽，便在放下她之後雙手抓住還在哭鬧掙扎的鄭立桓，大手一揚正要揮下遠處奧黛麗聲音傳來：“不要！！”

“你們都下去吧。”

隨著奧黛麗的話音未落大約翰開了口，旁邊的戈登和跟著奧黛麗的布蘭琪以及卡米爾的莉蒂婭齊齊應下，飛快轉身快步消失在了走廊裡，而經過這一耽誤鄭建國便沒抽下去，放下還在哭的鄭立桓開口道：“我這還沒揍你，你就哭的和劉備似的？”

“你答應我的。”

奧黛麗顯然鬆了口氣蹲在鄭立桓面前時，不想這娃好似找到了靠山，一指鄭建國扯著嗓門哭道：“爸打我——”

“你動手了？”

奧黛麗飛快抬起頭面現正色，鄭建國倒是被這貨給氣樂了，蹲下後瞅著淚眼婆娑滿臉委屈模樣的兒子，探手指了指走廊對著的攝像頭道：“那裡面能記錄我沒打你的證據，衝著你這個謊言，我就得揍你。”

“我帶你去看錄影！”

奧黛麗說著抱起鄭立桓起身便走，留下身後鄭建國看著站在牆角默不作聲的閨女鄭立恆，想起她已經凍成冰棒般的小手，連忙將人抱起跟上奧黛麗腳步，開口道：“讓孩子們先去洗澡，先前他們在外邊凍的連個熱乎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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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建國的一句話沒說完，杜小妹帶著邁雅出現，老遠就開口道：“超超怎麼了？你讓大妮找他？”

“都會當著面扯——謊了。”

到了嘴邊的扯淡在想起這話不能對老孃說的改了口，鄭建國也沒再和杜小妹細說：“您就說我去調監控查犯錯的，如果他再嘴硬我就得動手了。”

“你不能動手！”

遠遠的走廊裡奧黛麗出現後喊過又消失，鄭建國還沒開口鄭富貴出現在客廳門口，眉頭微皺語氣不滿道：“你小時比這調皮搗蛋多了，我都沒揍過你，你這不也沒長成歪脖子樹？”

“——”

鄭建國瞬間被堵了個結實，瞅瞅杜小妹心說老孃可是動過手時，鄭富貴繼續說了起來：“行了，先去給孩子們洗個熱水澡，啊。”

最後一個啊字是到此為止的意思，鄭建國聽到這裡便沒再繼續說，點點頭抱著拿眼亂瞅的鄭立恆去了臥室，留下身後鄭富貴瞥過杜小妹，先前他也看出來鄭建國想起被杜小妹揍的記憶，所以才會去看她。

作為爺倆最親近的女人，杜小妹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不過礙於旁邊的大約翰和邁雅以及卡米爾與喬安娜都在，她總不能承認來削鄭建國的面子，便神情不變的開口道：“行了，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

隨著杜小妹開口，大約翰便在致意後轉身離開，卡米爾和喬安娜則又看了眼這個婆婆，乖乖的追著已經消失的鄭建國而去，看到這裡的鄭富貴開口道：“先前我聽著是超超喊孩子們去玩的，我以為只是在房子裡面轉轉，就沒去問。”

“這幸虧沒跑遠——”

杜小妹下意識嘀咕了句時，接著想起應該看著大孫子的黃大妮，便回頭開口道：“邁雅，讓大妮過來見我，你先看著超超點。”

“是，老夫人。”

邁雅行了個禮後轉身離去，杜小妹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孩子們調皮是正常現象，按照現在的善城市，也就是以前善縣的傳統觀念來看，孩子們，特別是男孩子調皮，那屬於再正常不過。

甚至如果家裡有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的，父母爺奶的還會引以為榮，雖然不知這個觀念，是從什麼年代流傳下來的，可事實便是如此。

畢竟，都是些才通人性的年齡，即便做錯了事情，只要大人看緊點，又能犯下什麼錯誤？

所以這件事的根子，還在於應該看住鄭超超的黃大妮，於是杜小妹便把人叫到了自己房間裡，也沒拐彎抹角的去問：“先前你怎麼讓超超離開你視線的？”

“我——”

黃大妮的瓜子臉上閃過道恐懼，白皙面頰上一雙杏眼飛快紅了：“嬸——老夫人——我，我要死了——”

“怎麼回事？”

杜小妹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黃大妮說是育嬰女僕，可由於娘倆都是善縣人，之前在國內首都時還沒怎麼感覺，只不過自打去年到了這不列顛，兩人關係已經變的像是親戚一般，再加上黃大妮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失職，杜小妹的態度便如同對待子侄輩，卻不想現在聽到這個訊息：“前兩天不是體檢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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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天去洗手間時——”

黃大妮抿著嘴淚眼婆娑的邊哭邊把事兒說了，原本滿臉關切的杜小妹卻聽直了眼睛，好半晌眨巴眨巴眼睛，發現這幾年還真沒聽到她提起過，當即面現古怪道：“我以為是什麼事兒了，嚇我一跳，大妮，這是個好事兒，你長大了——”

“啊？我長大了？”

黃大妮面現茫然時，杜小妹便點點頭把要點說了，不說鄭富貴當了幾十年的赤腳大夫，便是她膝下就有四個閨女，於是簡單說過後叮囑起要注意的地方，就帶著她去找了邁雅：“先拿你的給她用用，到時讓她買了再還你，這邊交給我了。”

“是，老夫人。”

邁雅詫異的看了眼黃大妮應下，便帶著她轉身離開了主臥的臥室門口，杜小妹則是聽著浴室裡面隱約傳來四女和仨娃的吵吵聲，沒多大會就聽身後傳來鄭建國的聲音：“娘，你找我？”

“沒有，我是看著她們給孩子洗澡——”

杜小妹掃了眼神情默然的兒子，接著瞅過他身後的大約翰，飛快開口道：“先前大妮是因為第一次生理期上了身，不知道怎麼應對還以為得了要命的病，就在洗手間裡耽誤的時間長了些，把超超都忘了——”

“噢。”

鄭建國剎那的呆滯後瞬間感覺到了蛋疼，他先前去查監控就是想看看黃大妮和幾個孩子怎麼出去的，只是由於洗手間只有門口上房對著走廊的攝像頭，就看到黃大妮進廁所裡待的時間長了，才導致鄭超超帶著孩子們出了門。

可即便如此，鄭建國也沒朝這方面上去想，只以為黃大妮可能在洗手間裡偷點懶，心中就對她感覺到了不滿，卻不想竟然是生理期？

腦海中閃過上輩子幾個畫面，鄭建國便神情不變的點點頭，開口道：“娘，這邊交給我就是，你去廚房教他們燒點薑湯，幾個傢伙玩的手都冰涼，洗完澡得給他們灌點去去寒——”

“那你就別找大妮的不是了。”

杜小妹說過後離開，鄭建國目送老孃背影消失，便看向了旁邊的大約翰，開口道：“柯林那邊培訓的怎麼樣了？”

“現在是聖誕節。”

大約翰答非所問的說過，鄭建國也就想起柯林培訓完回家過聖誕，要來也得等到陽曆年1號才能過來，醒悟到目前的自己狀態有些不對，開口道：“行，那這個事兒就算過去了，你去休息下，讓戈登過來侍應。”

“是，先生。”

大約翰飛快致意後應下，只是話音未落便接著開口道：“謝謝。”

“謝什麼？”

鄭建國下意識的反問了句，便醒悟到這是感謝自己按照老約翰的遺願，把他安葬在古堡墓園裡，繼續開口道：“如果能有機會的話，我會把老約翰安葬在月球上，這樣咱們無論身處哪個國家，都能抬頭看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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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大約翰這輩子有過不少匪夷所思的經歷，比如鄭建國的家族計劃以及美元霸權計劃，可也被他的這個想法給震了下，不過還沒等他的震驚消失，就見鄭建國繼續說了起來：“大約翰，如果今年的登月計劃出了問題，那你要負責把我的骨灰撒在月球上，還有如果奧黛麗她們也願意的話——”

大約翰終於面現鄭重，像是在保證般開口道：“不會，先生，您一定沒事兒的，帕特里克同意支援月球基地計劃，而美元霸權計劃還沒成功，兩國關係正在高速發展，您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