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一章 下午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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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厲害倆字，鄭建國便被奧黛麗這個說法逗笑了，因為這是個極具國內特色的表達詞彙，在歐美日常用語中，多以很棒或者太棒了進行表述。

不過，考慮到奧黛麗的學力和代表著進一步融入，鄭建國當即挑了挑眉頭：“當然，在液氮溫度下，任何化學反應都會陷入——”

“先生。”

鄭建國的話音未落門口傳來大約翰的聲音，他便轉頭看去就見範戴琳和婦產科主任魏爾德·綺莉出現，其中範戴琳還點了點頭道：“建國，我們需要給產婦做個檢查。”

“好的。”

知道這是在攆自己，鄭建國便回頭衝著奧黛麗點了下頭，轉身和魏爾德·綺莉擦肩而過出了病房，很快檢查完了兩人帶著其他白大褂出來，魏爾德·綺莉豐腴的面頰上露出個狐疑道：“鄭醫生，麻醉藥會對產婦的乳汁產生影響？”

“當然——”

鄭建國說著就見側開的半扇門裡，奧黛麗抱著不知是兒子還是女兒在懷裡，正要作勢探嘴去親，他後面的話也就嚥了回去，不顧範戴琳和魏爾德·綺莉在面前，探頭進了門裡道：“奧黛麗，不要親。”

“噢——”

正要親到閨女額頭的奧黛麗愣了下，接著發現門口的鄭建國以及旁邊魏爾德·綺莉和範戴琳望來，只是和鄭建國想要說什麼相比，後面兩位醫生和她們帶來的醫生卻面現好奇，不過她也知道鄭建國不許這麼做，必然有什麼理由的，便優雅的笑了下沒再繼續親下去。

奧黛麗沒有發問，不代表範戴琳和魏爾德·綺莉沒有狐疑，特別是對後者來說，她先前聽到的東西實在太有用了：“您對婦產也有了解？”

“不是，只是對迴圈內分泌有些研究。”

鄭建國遲疑著說了句，上輩子人盡皆知的內分泌失衡會影響情緒，甚至會導致更年期和抑鬱的常識，不說這會兒還因為計算機的發展還沒開始研究，就連人體防禦機制的免疫系統還沒有完整認識，否則hiv的致病機理也不會那麼難攻破。

至於對迴圈內分泌的認知，這會兒最多的還是解剖學中的術語內分泌系統，通常會出現在屍檢報告裡面，相關研究更屬於盲人摸象。

由於涉及到了患者問題，沒有正常人體內分泌的正確認知，就無法判定患者的內分泌情況是否正常，簡單而言就是正確答案你都不知道，面對錯誤結果還不能去輕易驗證，這可以參考他為了驗證幽門螺旋桿菌致病性，只敢拿自己做實驗的經歷。

鄭建國身上的光環已經足夠多，三個諾獎帶來的除了榮譽還有壓力，因為他隱約記得隧道掃描顯微鏡也是諾獎。

畢竟，這個發明直接開啟了奈米技術的大門，等同於幽門螺旋桿菌對於腸胃病領域，石墨烯對於固體物理學的概念。

那麼，在鄭建國已經拿到了三個諾獎的基礎上，如果再拿上一個，或者兩個，這對他而言，卻不是那麼美妙了。

再加上鄭建國在曰本的佈局，到時候隨著廣場協議簽訂開啟泡沫化，勢必會引起無數人的更多關注，搞不好就會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只是，這項技術是之前就已經做出的，鄭建國現在後悔也改變不了什麼，那麼他所能做的，便是謹言慎行，畢竟說多錯多的做多錯多。

所以鄭建國說了這半句，便沒再和魏爾德·綺莉繼續聊下去，而是衝著她和範戴琳點過頭，擦身進了病房裡面，將幾位醫生關在門外。

看到他進來，坐在床上打量孩子的奧黛麗抬起了頭，面現好奇道：“怎麼了？”

知道她是在問先前自己叫住她的原因，鄭建國到了旁邊望著她懷裡的孩子，開口道：“現在她們才離開無菌環境的宮腔，身上免疫系統也還沒有發育成熟，在咱們體內某些不會致病的細菌病毒，會透過咱們的親暱行為傳給他們，並會對他們造成嚴重傷害，以後不要隨便親吻他們的面部，最好也別對著他們的口鼻呼吸。”

“噢——”

再次低頭看了眼孩子，奧黛麗想了想先前的動作，正要開口說些什麼時，旁邊鄭建國已經開口道：“我說的是過近距離，就是抱到面前打量的時候，要注意。”

“養個孩子——”

隨著鄭建國的話音未落，旁邊杜小妹便跟著說了起來，只是話沒說完看著面前包褥裡的孫子，便硬生生的將後面話給嚥了回去，沒再繼續說什麼。

生了個八斤三兩的孫子六斤一兩的孫女，杜小妹能做的是有氣也只能憋著，雖然她很想搭話說：鄭建國你和你姐姐當時咋滴咋滴。

杜小妹話沒說完，鄭建國也明白老孃這是想說啥，不說四個姐姐都是在家裡由鄭富貴接生的，就是他出生也沒去醫院裡面，而是在大隊衛生所裡。

那麼輪到鄭立恆和鄭立桓——

想到這裡的鄭建國愣住了，瞅瞅奧黛麗懷裡的孩子，接著想起什麼的開口道：“他們說誰是老大了嗎？”

“兒子老大，女兒妹妹。”

奧黛麗說著抬起了頭時，鄭建國便下意識點過頭：“嗯，幸虧這倆不是同卵雙胞胎——”

一句話沒說完，鄭建國便陷入了沉默狀態，因為他想起了斯賓塞的那倆娃，一模一樣的倆娃從小就生活在一起，在dna都沒差別的前提下，那麼誰是威廉？

“怎麼了？”

奧黛麗柔聲的嘀咕過，鄭建國便從狐疑中回過神，笑著開口道：“你說威廉和哈里，他們怎麼區分誰是威廉，誰是哈里？”

“由他們的父母確定啊。”

奧黛麗想也沒想的說了句，鄭建國跟著笑了起來，對於孩子而言可能很重要的事情，卻都在父母的一念之間了，於是跳過這點開口道：“那咱們還給斯賓塞說聲嗎？”

“噢，你還沒想著給你父親說了——”

低頭看著孩子的奧黛麗頭也沒抬的說了，鄭建國不禁飛快看了眼旁邊的杜小妹，只見她拿著換下來的尿不溼轉身而去，當即換算了下家裡的時間，這次奧黛麗到不列顛生產，馬上要畢業的鄭富貴沒跟著過來。

不過，這也就是打個電話通知下，鄭建國想到這裡後到了病房門口，瞅著大約翰道：“去給我父親和斯賓塞打個電話說下這個事兒。”

“老夫人已經通知過了。”

大約翰開口說了下，鄭建國也就看向了他道：“那你說還要通知斯賓塞嗎？”

“這個事情通知她的私人助理就可以了——”

大約翰說著看向病房裡面，鄭建國便出來後關上了門，大約翰接著說起道：“除非您要為孩子辦滿月禮，不過那就需要邀請兩位殿下了。”

大約翰的話說完後拿著雙眼看來，鄭建國心中不禁有些糾結，滿月酒肯定是要辦的，正好卡米爾和喬安娜下個月這個時候畢業，到時候一家人過來補辦個滿月酒，這邊的關係雖然不多，可都是重量級的，比如安德魯·赫胥黎會長以及查爾斯。

好在，雖然感覺到有些難堪，鄭建國並未多想就做了決定：“那就我來說好了，正好他們事情多，也好提前敲定下。”

“當然好。”

大約翰應下後露出果然如此模樣，鄭建國則回到了病房裡，床上的奧黛麗這會兒麻藥勁兒已經過去，孩子也不抱的閉上眼睛假寐著，他便瞅過旁邊嬰兒床裡兩個睡著的孩子，頭髮打著綹額眉頭上灰不拉幾，小臉和老頭似的皺著苦著。

發現奧黛麗娘仨都睡著，鄭建國衝著旁邊的布蘭琪使了個眼色，輕輕出了病房後開口道：“你在這裡守著，我去車上打個電話，madam有需要去叫我。”

“好的，先生。”

布蘭琪屈膝應下，鄭建國轉身帶著大約翰到了電梯口，不想電梯一開，裡面出現了個手拿相機肩背挎包的男人，這會兒手上正拿著個相機好似在除錯。

隨著這人神情微變的時候，旁邊大約翰已經開口道：“先生，這層樓已經被包下來了，現在屬於私人場所，請你離開。”

“啊，噢，我是不知道，抱歉，你是那個鄭嗎？”

手拿相機的男人身材矮小頭髮亂糟糟，說話間一股混合著煙味的口臭出現，鄭建國當即皺起了眉頭：“請你離開，謝謝。”

“啊，是，是——”

男人瞅了瞅鄭建國身旁的大約翰和身後的安迪，後退一步道：“那我就走，咱們一起走，怎麼樣？”

“電話回去再打了。”

鄭建國說著轉身回了病房走廊，留下身後的大約翰衝著安迪道：“送他下去。”

“鄭，你的三個問題還有嗎？”

電梯裡的男人聲音傳來，鄭建國卻沒搭理的回到了病房裡，發現奧黛麗正抱著她最愛的巧克力吃，便坐在了她身邊，望著額頭上隱隱現出的汗漬，拿出旁邊的紙巾給她擦了擦。

接著感受著屋裡的溫度將手放在了她額頭上，鄭建國試了試後感覺沒什麼異樣，坐在了床邊的沙發上面現柔情：“我知道生孩子是什麼感覺——”

“啊？”

奧黛麗滿臉柔情瞬間化作了怔愣，鄭建國便施施然開口道：“我聽人說就像蛋蛋被彈了下的十倍痛感。”

“啊？”

奧黛麗滿臉的怔愣化作了呆滯，接著白皙面頰上現出了優雅道：“雖然我知道你想讓我輕鬆點，但是這個笑話並不好笑——”

“我只是想讓你輕鬆點，笑的話會扯到肚子的。”

鄭建國歪了下頭沒去說些勁爆的笑話，奧黛麗卻知道他是在共情自己的感受，當即探手摸住了他的手，面現柔情道：“醫生說我最好不要吃巧克力。”

“我知道，但是今天沒問題。”

鄭建國當然知道產婦在哺乳期間，並不適合吃巧克力，特別是奧黛麗這樣剖腹產的，會加重腸胃功能的負擔，不過那是對普通產婦而言，她長年累月的吃這玩意，身體已經適應了這點才對。

當然，更重要的是已經有研究指出，孕婦吃的巧克力中咖啡因，會有可能透過母乳哺乳給孩子，對孩子的成長產生某種影響，而這也是先前醫生給她這麼說的原因。

至於在鄭建國看來則是更加的清楚，咖啡因會透過哺乳進入嬰兒體內，對神經發育有著直接的影響，簡單點說就是影響大腦發育。

可考慮到奧黛麗體內還在的麻藥，鄭建國便給她解釋起來：“你身體內的麻藥成分需要24小時後才被新陳代謝掉，而巧克力中含的咖啡因，則只會在人體內停留兩個小時左右，所以考慮到你的生活習慣，那麼就是在午睡後吃完巧克力兩小時內，不要去哺乳就可以了。”

“那，那他們餓了怎麼辦？”

拿著巧克力的奧黛麗看向了旁邊嬰兒床，鄭建國不禁扯了扯嘴角道：“下午的時候，可以讓他們飲用奶媽的乳汁，從液氮中拿出加熱到常溫，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我愛你。”

奧黛麗面現嫵媚的說了句，鄭建國便左右看了看的挑眉道：“噢，我想這個話題，咱們回去可以慢慢討論下——”

之前的時候，鄭建國想的是帶著三個奶媽回國，奧黛麗連人選都已經敲定了，可後來隨著實驗室的推進，雖然各個專案中的助手人選還沒決定，他在為了冷凍電鏡專案瞭解低溫發展時，陡然想到了乳汁可以透過液氮罐進行運輸和儲存，反正他就是幹實驗室的。

於是有了這麼個想法，鄭建國便找到了這麼做的好處，不用讓三個奶媽背井離鄉的帶著孩子跑去首都，也不用讓奧黛麗帶著孩子和自己兩地分居。

至於壞處，就是要在城堡和36號建造儲存，以及白天鵝改裝和請人的費用，則直接被他忽略了。

而對於鄭建國的建議，奧黛麗自然也是不會拒絕，雖然這會多花錢，可能夠保證三個奶媽不用帶著孩子背井離鄉，她對於這點還是比較在意的，自己的孩子是孩子，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

再加上隨著和鄭建國的這段時間相處，奧黛麗逐漸知道了他真正的身家，身家接近200億的男人還能這麼溫柔體貼，從懷孕到現在生下孩子的全程陪伴，便讓她想起這些後心花怒放，嘀咕道：“那要是漲奶了怎麼辦？”

鄭建國目光變的閃爍了下時，緊閉的病房門被人咚咚敲響過，大約翰推開門出現，衝著奧黛麗點頭致意過，看向了鄭建國道：“先生，安德魯·赫胥黎爵士先前打來電話，說歡迎您加入不列顛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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