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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鄭富貴並不經常喝酒,因為那會兒窮,錢都在杜小妹手裡,而他又不時的自掏腰包,去補貼拿藥的錢。
這就導致了他身上從來沒有喝酒的錢,確切的說是連買菸的錢都沒有,所以他是沒有酒癮也沒有煙癮。
好在,杜小妹除了限制鄭富貴吸菸外,到知道男人如果再不喝點酒,那出門也是跌份的指摘,於是便偶爾會打些散裝白酒給他,一方面出於對男人的心疼,一方面是有了客人上門,用來招待客人。
當然,這個情況也就持續到鄭建國一鳴驚人,從那時候起,在村子裡揚眉吐氣的鄭富貴,便經常被大隊和公社上的人喊去吃飯,畢竟大家都知道他的酒量不多,喝了也不吵鬧的除了睡覺,也就是睡覺。
再加上物資匱乏,不論是大隊還是公社,吃飯的菜式多以下酒菜為主,炒個雞燉條魚的那都屬於席面了,真的是多他不多少他也不少,於是慢慢的這酒量也就漲了起來,很快便在進修學校裡得到了酒精考驗。
因為自打和郝漢建立起了聯絡,鄭富貴不光從他那裡獲得了21寸大彩電,最新款的錄影機,最新的錄影帶,並且還知道鄭建國除了買四合院外,還在買古董,買茅臺,買猴票,買羊脂玉籽料。
於是第一次的,鄭富貴知道了鄭建國握有以百套計的四合院,以房間計的古董,以萬瓶為單位的茅臺,以百萬為單位的猴票,以及以噸計的羊脂玉籽料。
在這之前,鄭富貴一直以為鄭建國只在國外折騰,對於國內這筆財富是連做夢都沒想過,於是在知道這件事後的第一時間,就盯上了以萬瓶為單位的茅臺,天見可憐他這輩子還沒喝過來著。
在人均月收入三十塊工資的時候,八塊四毛錢一瓶的茅臺,沒誰捨得喝,所以賣起來也不要票和券,只要有錢就能買的到。
鄭富貴之前沒能喝上,是因為手裡沒錢,鄭建國給的錢都在杜小妹手裡攥著,他要是說拿八塊四毛錢來喝瓶茅臺,保準能被杜小妹罵做敗家。
然而,鄭富貴的運氣便隨著郝漢到來而出現,當一個喜歡喝酒的人,知道自家原來有這輩子都喝不完的美酒,會怎麼做?
那當然是喝啊!
所以到了鄭建國這會兒,他才醒悟到自己好像是和郝運說過,不能給老爹太多的錢,他要多少就給他一半,要什麼東西就直接拿東西給他——後來郝運進去,自己好像沒叮囑過郝漢?
陡然發現這個事實,鄭建國倒也沒放在心上,鄭富貴既然想喝,家裡也有著成噸的酒,那麼就喝點好了?
當然,鄭建國作為老過的人,也知道這個想法只能在腦海中想想,說出來肯定會招來杜小妹的呵斥,搞不好還會引火燒身,連自己都要倒黴。
於是,鄭建國便開口道:“那您和俺爹這兩天去齊市檢查下,做個全身檢查好了。”
發現這傢伙不接話,杜小妹當即開口道:“那酒也不能想喝就喝,去年冬天外邊路上有個喝多,夜裡抱著電線杆子使了半天勁,酒不是好東西。”
“嗯,行,那您給他定個喝酒的規矩,我來配合?”
眼看著還是被問到了,鄭建國便看了看門外抱著鄭超超在玩的老爹,杜小妹這才彷彿滿意了,開口道:“那行,你明天帶兩瓶酒,跟我去你姥爺那。”
“兩瓶哪裡夠?我拿一箱吧。”
善縣作為鄭建國的大本營,這裡他也是放了些茅臺在,於是眼瞅著麻煩都解決掉,便說起了先前鄭冬花提到過的事兒:“這邊環境我感覺不咋地,不如您和俺爹去京裡那邊住,要不等我走了那邊空下,也是浪費。”
“呵,你也知道浪費了?”
杜小妹連想也沒想的說過,她早就感覺浪費了,管家僕人保鏢的,一個人每年就大幾萬塊,現在聽到鄭建國說那邊浪費,便感覺連這個傢伙都認為浪費,那還不知是多少錢?
“我是想著超超快會走路了,這邊外面人多眼雜的,剛才還有眼瞎的說我和俺姐是物件——”
想起先前的遭遇,鄭建國雖說沒有生氣,因為說話的人文化並不高,如果和那傢伙計較,才是失了身份,然而即便是沒有生氣,可也從側面暴露出這邊不小的問題,再加上牆角並不高門也矮,這些安全問題才是他在意的:“雖然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所謂的千日防賊的,可咱們這個家庭,已經到了需要千日防賊的時候,當時我要不是在波士頓53號,裝了可以錄音的閉路電視,現在我應該蹲在監獄裡面,吃八大兩。”
杜小妹眉頭瞬間皺起,鄭建國說的這個事兒,她是後來去了,才從報道上知道後追著他問,才明白是個怎麼回事:“可咱們這邊不是那邊,誰敢那麼下作?”
鄭建國無語了,由於他的原因,善縣這邊,確切的說是整個餘泉地區,在寇清凱沒離開時,就幾乎照搬了他的建議——對返城知青透過文化篩選,挑出了批既有文化又政治過硬的,塞進了新成立的城市管理大隊。
至於挑選剩下的也沒浪費,全部塞進了新成立的協管大隊,按照家庭住址分割槽畫片的,給這群不安定分子套上韁繩。
而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衝著這群人都屬於各地方上的坐地戶,對於出現在地盤上的外來者有著天生的優勢。
再加上既然是坐地戶,那麼就不好意思去對鄰里間欺壓太過,畢竟老話說的遠親不如近鄰,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即便是有那心狠手黑的衝著窩邊草坑蒙拐騙,那也會被其他人記在賬上。
於是,餘泉的治安情況便比原本歷史中有了明顯改觀,不說杜絕了各種街溜子,那也沒像其他地區公安忙不過來的情況。
那麼放到善縣來說,鄭建國在國外折騰到就差登月的事兒,除了作為普通人的大多數人之外,比如鄭富貴所在的學校在內,不知道他的彪悍表現,只要是能看到內參的,就沒有不知道這貨取得的成績。
更別說有著齊善高速和羊深高速的加持,善縣的頭頭腦腦可以說被不知多少人拎著耳朵提點過,所以整個善縣裡面不說是夜不閉戶吧,也達到了少見的犬不夜吠——隨著生活和經濟的逐漸好轉,城裡有了不少養狗的。
然後,鄭建國就被杜小妹這句,問的有些斯巴達了:現在治安不錯啊?
好在,經歷過兩輩子世情考驗的鄭建國,很快就找出了個理由來:“考慮到我聲名在外,咱們不說是日防夜防,也得儘量做好防護措施才行,咱們國家超過10億人,只要有一個腦子抽的,咱們這家子人口本來就不多興旺,我不想到時候因為疏忽的事兒,讓任何人再變成楊娜的下場,特別是還涉及到超超的成長。”
“好吧,正好我聽說那邊有補習英語的。”
發現鄭建國神情凝重的提起楊娜,杜小妹飛快看了眼拉斯頓,便沒有再堅持下去,她想起了如果楊娜沒出事兒的話,全家該是多麼幸福?!
不過,當杜小妹的後半句說完,鄭建國的眸子卻縮了下,首都那邊自然有英語角,不過考慮到家裡面英語頂級的——戈登是個男性也就罷了,邁雅應該是能聊得來的?
那麼,杜小妹這句話的目的,是想學習?
上大學嗎?!
鄭建國有些不敢確定,如果杜小妹想去上大學,他倒可以在什麼水木燕園搞個自費生名額,反正老孃也不指望畢業後去分配,只是單純的提高下學力?
當然,這些都是鄭建國的自由心證,看到老孃這麼爽快的答應下來,注意力改變後便感覺到了股尿意,也就站起身出了堂屋,左右掃過院子的佈局,便憑藉著直覺找到了廁所,瞅著裡面的茅坑解開腰帶,舒爽的放完水又打了個哆嗦。
只是,當鄭建國拉上拉鍊回到堂屋裡,便發現拉斯頓抬眼望來,神情顯然有些異樣,也就看向了老孃:“娘,我們出去轉轉,中午回來吃飯。”
“——你們不再坐坐了?”
杜小妹神情有些忐忑的問了句,鄭建國便看了看鄭冬花和拉斯頓,發現這倆也是神情有異眼神閃爍,想了下後開口道:“不了。”
“噢,那你想吃什麼?我中午做給你吃?”
眼看鄭建國要走,杜小妹說著到了門口,他便想了下,發現老孃炒的東西,那真是一言難盡,不過這話是不能說的,於是想了下後眼前一亮:“四姐,你教咱娘做下那個可樂雞翅,或者可樂排骨,上次我看你們玩的不亦樂乎。”
“雞翅沒有,排骨有,不過在冰箱裡面了。”
杜小妹飛快說過,鄭建國看了下腕錶發現9點23分,也就點頭道:“那就米飯加可樂排骨了,再燒個西紅柿雞蛋湯,然後辣子雞,有羊肉的話再燉個羊肉湯,沒有的話直接去火車站那邊打些過來,現在兩菜兩湯,再來個醋溜白菜和豆腐魚頭,怎麼樣?”
“白菜和魚頭得去找,白菜現在有嗎?”
沒想到鄭建國真點起菜來,杜小妹便眨了眨眼問過旁邊的鄭冬花,就見她圓睜著眼在思考7月份有沒有白菜時,鄭建國已經想了起來:“那算了,青椒土豆絲吧,咱們這裡的特產,地蛋之鄉再沒地蛋——”
“別地蛋地蛋的,你也是個文化人了——”
杜小妹臉拉了下眼睛圓睜的呵斥過,旁邊的鄭冬花忍不住心中吐槽,開口道:“娘,建國這樣的是大知識分子了,可不是文化人能稱呼的,你在外邊可別惹人笑。”
“誰敢笑我?你沒事兒出去找找哪裡有賣魚的,這個魚頭豆腐我還沒做過。”
杜小妹衝著鄭冬花呵斥了,鄭建國便衝拉斯頓點了下頭,就聽她開口道:“鄭夫人,很高興能夠拜訪您,感謝您的熱情招待,再見。”
“娘,赫本和您告別呢。”
飛快碰了下杜小妹的胳膊,鄭冬花說著便翻譯起來:“說是很高興見到您,感謝您的熱情招待。”
“啊,我也很——”
才想說我也很見到你的杜小妹打了個磕絆,只是想起鄭建國就在旁邊盯著,便露出個笑接著說了起來:“高興見到你,歡迎你——下次再來中國。”
“噢,我母親說歡迎你再來。”
鄭建國直接忽略了有點多餘的詞翻譯過,面帶微笑的衝著拉斯頓點過頭,便帶著她出了堂屋又和鄭富貴聊了句,順便又幫她翻譯了客套話,也就帶著大約翰出了院子:“我母親在我離開的時間裡,和你說什麼了?”
優雅的面上露出個笑,拉斯頓無視了前面路邊圍觀的人群,瞥了眼鄭建國後面現調皮,輕聲道:“上車給你說。”
隨著拉斯頓的聲音傳來,鄭建國還沒開口就聽前面有人喊了嗓子:“鄭建國,這是你媳婦嗎?”
“你又不是記者,打聽這些做什麼?”
鄭建國不滿的說了句便看向了拉斯頓,迎著望來的眼眸翻譯過,拉斯頓眼前一亮道:“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你想都別想,是不是都和你沒關係。”
嘴上隨口的扯著蛋,鄭建國就發現她眼裡閃過了失望,於是轉頭看向了站在黃大妮身邊的男人,開口道:“我倒是想娶她為妻,可惜人家不願意。”
男人眼睛一瞪,瞅過望來的拉斯頓,滿臉鄭重道:“我說鄭建國,你可別耍流氓,你兒子那麼大了,媳婦還是植物人——”
“你對我的事兒很瞭解嘛。”
鄭建國心中一凸,不過神情卻沒什麼異樣,感覺這不是老孃就是老爹透露出來時,就見男人點點頭道:“當然瞭解,你是咱們善縣的驕傲,可不能給咱們善縣丟臉。”
“謝謝你能這麼想,單就這個覺悟來說,你比我適合當這個角色。”
衝著對方點了點頭,鄭建國說完後裝作無意般看了眼黃大妮,發現對方黑白分明的雙眼圓睜著看來,熾熱和期望的光芒好似豔陽,心中只感覺某根絃動了下,一股打招呼的衝動到了嗓子眼時,便聽旁邊的拉斯頓小聲道:“你又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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