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關於你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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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朋友們，是鄭的支援，讓朱迪勇敢的走過了令她感到煎熬的日子。”

當鄭建國瞅著電視中的主持人，聽她複述過先前已經聽到的話時，旁邊的髒辮白牙哥卡爾特看撅起了嘴：“啾——”

默默的瞥了眼這貨，鄭建國便見白牙哥直接拿起了上衣口袋的筆，當做話筒遞到了自己面前，一副菜鳥記者的模樣道：“噢，鄭，你對朱迪的這句話有何感想？”

搖了搖頭，鄭建國知道這個時候既不能撇清也不能進行回應，因為撇清不符合他醫生的人設。

而回應的話，則很容易形成菲歐娜一個多月前的擔憂，於是鄭建國心中驚訝於朱迪被FBI調查了這麼長時間，嘴上開口道：“你這是菜鳥記者的問法，一般的記者會先進行設定問朱迪的調查結束了，你對她的遭遇有什麼想法？”

也許老哥博爾特順利進入了保護傘安全，以前對於鄭建國還有點疏遠的卡爾特變的隨意不少：“哦，那老鳥記者會怎麼問？”

眉頭皺了下，卡爾特口中的老鳥這個詞讓鄭建國腦海中浮現了個“鳥槍法”的詞彙，奇怪的是他之前說到菜鳥時卻沒有這種感覺，於是開口道：“老鳥會問你知道朱迪是個學霸嗎？”

卡爾特眉頭挑起：“這個我都知道啊。”

“這個只要看報道的都知道。”

鄭建國來到美利堅後乾的最多的事兒並不是學習，而是和包括記者和主持人在內的媒體人打交道，再加上他後來設定的每天三個問題規矩，三年半多時間下來已經積累下了不少應對經驗，所以對於記者們問的問題也有著自己的理解：“但是我就這個問題回答的答案，你是不知道的，也是老鳥記者想要的。”

卡爾特面現恍然的點了下頭：“你要說知道，他們就會說你瞭解過朱迪？”

挑了下眉頭做了個不錯的神情，鄭建國繼續開口道：“如果我說不知道的話，老鳥記者就會給我科普一下她的成長經歷，然後轉頭說“噢，鄭瞭解過了朱迪。”，你感覺這個標題出現在報紙上，會怎麼樣？？”

不說鄭建國話裡的語氣有點歧義和曖昧，卡爾特是深知單以他和朱迪兩人的名字放一起，就足以讓人們關注這兩人做了什麼，想到這裡卻沒說出來的點了點頭，改口道：“那希望卡米爾不會吃醋。”

“嗨，鄭，過來下，有病人了——”

穿著白大褂的阿方索在走廊裡叫過，鄭建國便從電視上收回了目光走向他：“什麼病徵？”

“車禍，胸椎塌陷，情況不好。”

歪了下頭，阿方索和鄭建國推著輛急救床出了急診室的門，不想外邊一陣涼風吹來，兩人齊齊打了個哆嗦。

時間進入八月底，波士頓的氣溫有了明顯的降低，特別是先前才經歷過了一場大雨，天空中的雲層還沒消散，裹著雨水氣息的涼風在帶走了身上的溫度時，還帶來了淡淡的腥味。

只是開啟門跳下的急救員，卻被汗水浸透了制服上的前襟，面顯沉重的開口道：“抱歉夥計們，讓你們白跑一趟，籤個字吧。”

瞅著急救員手上和身上沾著的血跡，鄭建國從裡面單架上的女人面上收回了目光，在阿方索示意後接過了交接記錄簽過字，急救員已經和阿方索將人抬到了急救床上，接過記錄時還瞅過沒了氣息的女人：“她很漂亮。”

胸椎塌陷，那是連急救法都用不上的，鄭建國探手扯起了她身上的白布，蓋住了她那張依舊稱得上是精緻的妝，便轉身推著急救床進了急診室大門，頂著小警察阿肯的目光將她推到旁邊。

以阿肯的經驗來說，醫生們接了救護車上的人能這麼從容走著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下午有個闌尾切除術，你過來當二助。”

阿方索說著將手套摘下來後扔進了垃圾桶裡，鄭建國心中一喜卻沒有泛起太大的意外，而是開口道：“你還是要去賺點錢？”

“我知道你不差錢，但是我不想讓咱們的關係因為這個變質。”

歪了下頭，阿方索麵帶微笑的開口說了，接著看鄭建國對於參加手術沒什麼驚喜的反應，不禁開口道：“怎麼，看不上闌尾切除術？嫌是個小手術嗎？”

“不，在我的認知裡面，沒有小手術這個詞，對我來說都是大手術。”

鄭建國開口糾正了他的說法，麻省總醫院雖然是世界上頂尖的醫院，特別是這裡的急診更是在急診醫學成為第23個獨立醫學前，就已經探索了近十年時間，可依舊不妨礙它所展開的闌尾切除術，需要為了保持術野的方便而開啟腹腔。

是的，也就是在肚皮上劃個口子，做完手術後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做了剖腹產或者子宮切除以及十二指腸切除什麼的，當然患者如果是女性的話。

腹腔都開放式的呈現出來了，怎麼可能是小手術？！

想象下被挖到城堡醫院的席姆，鄭建國是想了下沒提這個事兒，腹腔鏡手術的論文他已經寫完寄出，打的算盤是什麼時候論文發出來了，那到時候以學習的名義混個去學習的名額，看看兒子泡泡妹子啥的，不比現在去推動來的強？

於是，鄭建國便接著開口說了起來：“要是去年的話我會高興的蹦起來，可今年按照培訓要求，我都應該要接觸這些了，你說我會感到驚喜嗎？”

聽到這個說法，阿方索倒也滿臉贊同的點過頭，培訓要求的循序漸進是以參與手術次數來衡量的。

鄭建國都馬上三年資住院醫了，參加這些手術便也是正常的很，更何況還是二助。

想到這裡，阿方索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些許慶幸，你這傢伙的名頭再大，可還不是要老老實實的按照培訓要求學習？

腦海中陡然閃過這個念頭，阿方索又想起了兩人的關係這麼好，他便笑道：“不過這也可能是奧利佛主任顧忌旁人說什麼——”

“不，阿方索。”

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另一邊傳來，鄭建國便面現同情的看了眼阿方索，心中默唸過說曹操曹操到的俗語，也就看向了白大褂裡面穿著馬甲的奧利佛·阿加斯：“主任。”

“我不是在顧忌旁人。”

奧利佛的身高是一米八，所以看著一米七多的阿方索和鄭建國，可以抬高下巴用鼻孔去看兩人，再加上兩人在背後議論他還被抓了個正著，也就面現高傲的道：“這是ACGME的要求，還有內森·貝克森主任臨走前的專門叮囑，要鄭按照要求去接受培訓，可以長點但是不能短了”

嘴上說著，奧利佛的藍色眼眸卻在關注著鄭建國的神情，末了又對他道：“貝克森主任說是為了你好，你能理解嗎？”

“當然！”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鄭建國還是為遇到這種“有種傷害叫為了你好”的說法感到鬱悶，只是到了現在他感覺不論這個說法的正確與否都已經成為事實，這會兒再去糾結對與錯的意義並不大。

因為前任急診室主任內森·貝克森，已經升任ACGME麻省州急診專業委員會的主任：“理解，而且我還知道以後會明白這點。”

“你這都會搶答了。”

奧利佛緩緩的點了下頭，絲毫沒有掩飾面上流露出的讚賞之色，在看過旁邊的阿方索後回過頭道：“那你現在可以請假了，艾米主任找你有點事情，去吧。”

“哦，好的！”

鄭建國跟著奧利佛看過阿方索的好奇面頰，轉身走了後隱約聽到奧利佛開口道：“阿方索，我有點事情找你。”

“這貨馬上要走了，找他幹啥？！”

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鄭建國和老警察尤蘭打了個招呼後帶著安迪到了消化中心，不想一路上見到的醫生不論男女老少都面帶微笑打起招呼，他也就滿腦子的問號敲響了艾米辦公室的門，只是在隨著門開啟後看到艾米的面頰時，裡面竟然還坐著院長瓦爾·費爾班克斯。

看到鄭建國出現，頭髮花白的瓦爾·費爾班克斯滿臉燦爛的站起了身：“嗨，鄭，快進來，坐，艾米主任，麻煩你去倒杯咖啡來。”

“好的！”

瞅著鄭建國和瓦爾院長坐了個面對面，艾米飛快的答應下後轉身出去了，留下掃了眼她背影的鄭建國滿頭問號：“院長，您找我？”

奧利佛說是艾米，結果來了後瓦爾院長在等著，鄭建國沒有費勁就想到了這倆主任不管用的原因，那肯定是涉及到了急診室和消化中心之外的事兒，而他在醫院裡面這倆地方之外的——也就是幽門螺旋桿菌研究所了？

事實上，鄭建國還是想差了，能讓瓦爾跑來找他談心的，可不止是油門螺旋桿菌研究所的事兒，面對著他的問題瓦爾倒沒有遮掩：“是的，關於幽門螺旋桿菌研究所和你培訓的事兒，還有消化專業委員會的事兒，說到底還是關於你的事兒。”

緩緩的點了下頭，鄭建國便聽瓦爾繼續開口道：“你也知道，去年美利堅各州的LCGME（畢業後醫學教育聯絡委員會）已經合併成了ACGME（美利堅畢業後醫學教育認證委員會）。

統一後的ACGME正在整合原來各州的23個RRC（醫學專業委員會，1981年時只有23個醫學學科，最近認證的是1979年急診醫學），並且打算在原來的專業委員會之外，增設住院醫的代表——”

鄭建國愣了愣，RRC他知道是醫學專業委員會的統稱，放在急診醫學裡面就是EMRRC，急診醫學專業委員會，放在消化中心這邊就是DMRRC，消化病專業委員會。

實際上不論哪個專業的RRC，都有著堪稱巨大到絕對的權利，不光制定住院醫和實習醫的培訓計劃和要求，還擁有對各個培訓機構和醫療機構監督與稽核，並就相應結果給與從警告到取消資格，從LCGME時期就是其手下最重要的機構。

只是在之前的LCGME時期，能夠出任各個專業RRC委員會成員的，那都是這個領域內的大佬，拿到諾獎的雖然不多，可拿到拉斯克獎卻大有人在，最次的都是名列教科書上的人物。

單就鄭建國來說，他即便是發現了幽門螺旋桿菌想要拿諾獎，也沒想著能加入到這裡面去。

因為裡面並不是單純學術上的成就了，還需要擁有極強的行政管理能力，畢竟美利堅的醫生都賺到這麼多，醫院只會是賺的更多。

而且，這還只是明面上的，暗地裡還有保險公司和藥企以及醫療器械還有醫學院等等——

之前的鄭建國，是抱著對這個敬而遠之的心態，他沒時間也沒精力更沒需要去裡面增加自己的權威，在諾獎面前其他什麼職位級別都是渣渣。

可沒想到現在隨著ACGME改革的加深，RRC竟然要增加住院醫的代表，那麼單就放在消化中心這邊來說，除非他開口放棄？

想到這裡，鄭建國腦海中又冒出了幽門螺旋桿菌的研究所來，按照管理要求，如果他放棄了這個代表的身份，那再繼續主持這個研究所就不怎麼名正言順。

於是就會引出下一個問題：放著RRC住院醫代表的身份不幹，依舊跑去急診室裡當住院醫，以後是要放棄在幽門螺旋桿菌上的研究嗎？

如果這個答案是肯定的，那麼既然是要放棄在這上面的研究，不如就現在放棄好了，相信有不少人會感到狂喜的。

而如果這個答案是否定的，鄭建國也就要在急診室和消化中心做個選擇了，醫院絕對不會同意他擔著消化中心這邊的RRC住院醫代表（他壓根沒在這邊當過住院醫），而去急診室當三年資住院醫！

三年資——

莫名的，鄭建國感覺自己的運氣還真不錯，現在距離八月份結束還有不到一週時間，翻過了這個月他就是三年資了，而到了三年資就該著手準備專科培訓，也就是選擇一個科室當做自己的未來。

當然，這是對於其他住院醫來說的，鄭建國雖然可以選擇的機會足夠多，從消化方向到待的時間最長的急診，再到才整了個輔助生殖2.0的單蝌蚪注射技術，這就算是三個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