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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佬用的詞是想過,那就表示也只是想想而已,鄭建國有些知道這位大佬為什麼會被排擠了,他顯然是那種頗有想法卻不會溝通的醫生,當然這是肯定他工作的人才會這麼說。
反之的話就是孺子牛的埋頭苦幹任勞任怨,這種人大部分的想法是我幹好我的活就行了,少部分會認為我乾的活肯定別人會看到,說不說的沒什麼意思。
可以鄭建國的瞭解來說,雖然歐美醫師培訓制度中沒有所謂行政級別這個考量,但是對於庫爾特·席姆這種醫生的做法並不認可。
因為現代醫學是一個綜合學科,講究的是團隊協作,再牛批的大夫動刀前也需要麻醉師的點頭,還有手術室裡的一助二助和巡查護士等等。
而既然是團隊協作,那麼就離不開與人打交道,就像鄭建國初到麻省總醫院急診室時,那位護士長黛西便想在工作配合上給他下馬威,要不是他堅持自己的想法,換成個新的沒什麼主見的新紮住院醫,就搞不好會接受。
只是鄭建國也想了,就是他同意了黛西的提議,後面出了事兒也和他沒什麼責任,因為作為沒有管理患者權利的新紮住院醫,以對患者的瞭解來說,完全沒有護士長黛西來的瞭解。
可那樣的話,鄭建國就會被普利尼打上沒有自己想法的標籤,當然這對於普通住院醫來說沒什麼問題,畢竟一年資住院醫最大的權利就是犯錯,在改正錯誤的過程中完成從住院醫到醫生的轉變。
考慮到這邊,鄭建國在看到自己這麼說了,庫爾特·席姆並沒開口的意思,也就沒有和他再遮掩下去:“如果席姆醫生你同意的話,你也可以在工作空餘時間裡,進行手術器械的相關改進和研發,然後我讓人去申請專利,按照銷售數量分成或者是專利買斷。”
庫爾特·席姆眼睛轉了下不知想到什麼,遲疑的開口道:“鄭醫生,過來工作的話,你會提供住宿嗎?這邊房價很高。”
鄭建國當然知道這邊醫院招聘條件裡並不提供住宿,因為倫敦的房價是真的貴,特別是再加上英鎊的購買力驚人,不過對於這位他可以變通下:“如果您同意專利合作的話,我願意提供一筆可觀的專利費,以幫助您順利加入城堡醫院裡。”
眼前一亮,庫爾特·席姆飛快開口道:“當然可以,不過我想說我的那些工具,製造起來並不費勁,我用的材料都是現成的,最貴的就是腹腔鏡.”
鄭建國點了點頭,笑了:“那您認為腹腔鏡製造起來,會花多少錢?”
面現思索過,庫爾特·席姆開口道:“不到採購價的三分之一,也就,一百英鎊?裡面最貴的就是玻璃纖維,那東西製造起來需要專業裝置。”
鄭建國的笑容不減,面現鼓勵道:“就單純的物質成本來說,玻璃纖維不外乎就是沙子,便是最好的石英砂,那也不值1個便士。
但是,這個可以應用到腹腔鏡裡的玻璃纖維,從想法誕生到設計再到製造成功,衍生的價值卻足以讓它賣到300英鎊一隻。”
嘴上說著,鄭建國轉身看了看會議室旁放著的臺大電視,探手指著電視說了起來:“就比如現在手術室中的腹腔鏡,都是用眼湊到鏡筒上去看,那麼我認為完全可以加上攝像頭,再連線到這臺電視上面,這樣包括你和我,以及旁邊的手術一助二助們,甚至巡查護士都可以看到。”
看著遠處的大彩電,庫爾特·席姆猛然間從座位上站起,滿臉驚喜的開口道:“那樣,那樣就不用單眼去看了。”
面上的笑容有些凝住,鄭建國是眨了眨眼,決定不再和這貨繞圈子:“那麼,你認為這樣的一套腹腔鏡裝置,應該賣多少錢?!”
回過頭望著鄭建國,庫爾特·席姆搖了搖頭道:“你怎麼又談起錢了?這對醫生幫助患者治療有著很大的幫助,不過你既然問了,那麼我認為——價值1000英鎊?這個電視應該不便宜?”
默默的看了眼這貨,鄭建國是被問的一愣才想起他的性格,便敲了敲桌子道:“我不知道你那家醫院收費水平如何,我認為如果醫院真的為患者著想的話,會花10000英鎊來買它的。”
“10000英鎊?”
庫爾特·席姆愣住了,鄭建國是沒理他的發現會議桌上有個透明的藥袋,下意識的拿起看了眼,眉頭也就皺了起來:“MDMA?!”
目光在鄭建國手上掃過,庫爾特·席姆以為他不認識這個,也就開口道:“這個是治療精神障礙的——”
鄭建國當然知道這是什麼玩意,有礙於醫學的發展還沒到位,這玩意目前被全世界的精神科醫生們當做治療藥物。
可想想連那些一級成癮藥都還沒被納入管制名單,鄭建國也就扔到了牆角的垃圾桶裡,美利堅的FDA都不在乎,那在他看來賣的越多越好。
要不是考慮到自己的目標是諾獎,鄭建國甚至想去搞些更加刺激的東西給這些人嚐嚐,反正一時半會傳不到國內去,也算是扳回一局。
然而想起自己的人設,鄭建國又考慮到目前已經引起了大量的關注,他也就把注意力給扯了回來:“當然,如果你同意的話,無論賣多少錢,賺到的利潤咱們對半分,你一半我一半,怎麼樣?”
庫爾特·席姆瞬間瞪大了眼:“真的?”
鄭建國點了點頭,他當然不是看上了賣這些醫療器材賺的那點錢,他這麼做的原因是想要打造世界超一流的私人醫療集團。
不說別的,單是庫爾特·席姆能把十幾公分的刀口降低到兩個指頭大小的疤痕,鄭建國相信只要是有點積蓄的,都會知道怎麼選擇。
而且,鄭建國還知道未來的外科手術中,有近乎一半可以使用微創技術進行治療,這對打響醫院招牌的效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為了把這位大佬挖過來,鄭建國願意掏錢再成立個微創技術中心,讓他來當這個中心的主任。
當然,鄭建國最大的原因還是為了家人的身體著想,畢竟誰也不知道他那麼多親朋好友們的,到時候用到了再劃開個十幾公分的口子,感染恢復都是大問題。
對於庫爾特·席姆,鄭建國原本是打算來個懷柔政策,不想人家根本沒把自己的改進當回事兒,壓根沒想著把自己的研究寫成論文,只想過改造的手術器械拿去申請專利。
於是乎扔出自己早就有的想法,鄭建國也不怕被他偷走,兩人接下來敲定了大致的報道時間,庫爾特·席姆便起身告辭離開。
將人送出會議室,鄭建國掃了眼遠處帶著個護士模樣而來的大約翰,果然隨著兩人到了面前時,他也就知道這位是找來的德語翻譯。
讓這個叫簡的女護士回去工作,鄭建國便想起了麻省總醫院專門配的醫學翻譯們,便在接下來和範戴琳的會面中,提到了這個事兒。
範戴琳本來就在哈佛醫學院幹了兩年的助教,要不是碰到鄭建國賺了20萬美元尋找投資的專案,她怕是現在還在為成為教師而努力,對於醫學翻譯當然不會陌生:“這個我已經在準備了,只是考慮到不列顛並不是移民國家,才沒有下手去進行推動。”
鄭建國點了點頭:“醫院的定位就是高階人群,這不是說不列顛範圍內的高階人群,而是要放眼整個全球,這是城堡醫院的戰略願景,為全球需要的人們提供最先進的醫療服務。
想象下如果某個王后需要動腹部手術,現在就咱們擁有這種第二天就可以下地的技術,她會在留個十幾厘米的疤痕和在床上躺一個星期,或者第二天就能下地的手術中選擇哪個?”
範戴琳眼神閃爍了下,不列顛當然沒有王后,因為那是親王,可還有個王妃來著,而且那位王妃最近懷了孕——
鄭建國當然不知道範戴琳的想法,和她聊了下關於醫院上的想法,也就在看了些資料後上了路虎車離開。
按照投資賺錢來說,城堡醫院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盈利,相反的是由於之前搬遷過一次,鄭建國和範戴琳以及楊娜又按照持股比例追加了次投資。
然而這對鄭建國和範戴琳來說,都算不上什麼大事兒,前者是扔的錢足夠多了,更何況遺留在原來古堡中的裝置設施也都是封存而以,有需要的話就會像上次楊娜做的剖腹產手術,直接一輛車拉著醫生們過去就可以了。
而對於範戴琳,由於之前洪霖俊搞出了那麼個事兒,她是在恢復後便將精力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醫院中,在白銀合約上賺的錢也沒再動,所以到了這會兒,三人的持股比例依舊沒什麼變化。
只是告別了範戴琳,望著車窗雨滴上的鄭建國不知為何,卻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那時位於華盛頓大使館裡,她和哈佛醫院的院部秘書貝琳達·諾爾森,還有已經去世的校部秘書科密特·布羅迪來接自己。
那是1979年元旦過後,中美兩國正式建交後的第二天,還是第三天?
想到這裡,鄭建國陡然想到了現在已經是1981年6月底,他那一級的77級大學生,應該已經畢業分配過了。
77級,眾所周知的是這是一屆極其特殊的大學生,因為這年的高考時間是在1977年的12月底,報道時間則從1978年1月到5月。
而不為人知的是在每一個大學裡面,這一年都有兩次入學的77級,一次是因為從1976年推遲到1977年春入學的工農兵學員,另一批便是鄭建國這批冬天參加高考,1978年入學的77級。
可無論是哪一批,到了1981年6月時,這些人中大部分都到了畢業離校的時候,除了醫學院裡的某些專業。
這批人是幸運的,哪怕工農兵學員的身份畢業,也都會在尊重知識的氛圍下,成為少有的知識分子,雖然未來的高度可能會有限制,可與大多數的國人要強到沒邊。
而至於以自己為代表的恢復高考的大學生,鄭建國深知這些人才是未來共和國的脊樑,他們當中或許有年紀很大的,或許還有像自己很小的,可所有人都迎來了展現自己才華,去報效祖國的機會。
當然這些人,甚至是包括自己,都是歷經磨難的一代!
鄭建國想起了寒冬臘月裡下了工,在豆大的油燈下和鄭冬花複習的記憶,四年的時間已經過去,而自己也從當時穿不暖吃不飽的社員,成為了名揚天下的醫生不說,還有了兒子。
那麼,四年後呢?!
應該會拿到諾獎了吧?
“叮鈴鈴.”
一陣鈴聲將有些蛋疼的鄭建國驚到回了神,不過沒等他從窗外的雨幕中看向前面,大約翰已經探手拿起了電話餵過,接著便捂住了話筒後看向鄭建國:“先生,是卡米爾的電話。”
點了下頭探手接過,鄭建國再次看向了窗外的雨幕開口道:“嗨?”
卡米爾的聲音傳來:“你中午來吃飯嗎?我想去看瑟琳娜和孩子.”
想起杜小妹的態度,鄭建國笑著開口道:“我現在已經到了肯辛頓花園街,咱們見面再說吧?對了,你邀請拉斯頓過來吃飯了嗎?”
“沒有!不過我馬上邀請她!”
卡米爾的聲音傳來後電話掛上,鄭建國也就遞給了前面副駕駛上的大約翰:“今天下午的航班安排好了嗎?”
“叮鈴鈴。”
鄭建國的話音未落,大約翰才放下的電話便再次跳起,等到他接過後便聽卡米爾的聲音傳來:“拉斯頓去見朋友了,她說不會和咱們一起去巴黎!到時候開機再見面。”
“我到了。”
目光掃過窗外雨幕中停著的警車,鄭建國便在說了後將電話交給大約翰,沒想當車子停下時,撐著把雨傘的戈登已經站在了門口,他也就伴著開啟傘的大約翰進了院門。
只是很快,一陣大風吹來,大約翰手中的傘被吹了個反轉,裹著風的大雨便潑了鄭建國一臉,他也就一溜小跑著衝到了屋門口,發現大約翰倒是神情淡然的拿著傘到了面前,滿臉的水漬依舊難掩發自骨子裡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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