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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兒子我可是心理年齡都60多了,兩輩子加一起都80了。”
腦海中閃過這麼個念頭,鄭建國當然不敢說出這麼想法,杜小妹這肯定是被人在旁邊歪嘴了,而人他也是沒費什麼心思去猜就知道是誰。
能把電話打到杜小妹那裡的,除了鄭冬花也不可能有其他人,當然鄭建國也不會為這去找她的麻煩,而是改了話題的開口道:“娘,還有一個來月就過年了,你們是過了年出來,還是年前就出來?”
“看看吧,你大姥爺快不行了,你外公說讓我等等再走。”
杜小妹的一句話將鄭建國的記憶扯回了家裡,杜小妹口中的大姥爺是他外公的大哥,小時候被鬼子給嚇成了神經病,一輩子瘋瘋癲癲的連媳婦都沒說上。
也就是老杜家兄弟們多,在打土豪分田地的時候分了不少的地,說是一家一點的照顧了一輩子。
實際上就是把人關個屋裡不讓亂跑,鄭建國是從小隻聽說過卻沒見過:“那行,該花的錢您朝寬敞裡花,沒有的話我讓郝運給你送過去——”
“錢夠了,你外公的意思就是讓我給老杜家漲漲臉,你現在是真出息了,第一書記來我才聽你姐說又捐了那麼多錢,就不能少捐嗎?你以後花光了怎麼辦?”
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後語氣中夾雜著輕鬆傳來,杜小妹算是第一次和鄭建國談起了錢的問題,之前雖然知道他是能賺錢,為了找楊娜都花了以億計的外匯。
杜小妹當時心裡是有些不滿的,警察們如果能找回來,不用花錢就能找回來,而如果警察們找不回來,那花了這個錢不是白花了?
只是想起楊娜床前床後的照顧自己,杜小妹還是沒有說出半個不是,畢竟不說人家連個名分都沒有的那麼照顧自己,擱給自己親閨女的鄭春花鄭夏花鄭秋花這仨都沒那麼盡心過,這份情她要領。
也正是因為這個不滿在心中,杜小妹才在知道楊娜成為植物人後,便同意了鄭建國要留下她和肚子裡孩子的想法,甚至是在鄭建國那邊開口這個孩子會交給她養的時候,沒多想的就同意下來。
而對於楊娜,杜小妹是心中有所不滿的,這不是說她的老封建思想作祟,而是性格中極其務實的想法作祟。
如果沒失蹤的話肯定是不會上心,但是由於楊娜的固執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那麼按照對錯和麻煩程度來說,這個媳婦就是事兒精。
當然,現在楊娜是這麼個情況,她家裡人還想放棄治療她,鄭建國即便是為了孩子把她的監護權拿了過來,那也是不可能以後就守著她過的,畢竟是親爹孃都不要了,而鄭建國現在的身份——找什麼樣的找不到?
可是想起鄭建國現在找的女朋友,杜小妹原本不說是瞅著金髮藍眼的妖精模樣討厭吧,可怎麼看,都怎麼感覺比楊娜是差了老鼻子了。
最主要的是杜小妹認為鄭建國找了小這麼多的女朋友,也只是被她妖精般的外表迷住了,以後肯定會換個大點的。
卻不想今天接了鄭冬花的電話,知道鄭建國換是真的如同自己想的那樣換了個大的,然而這個大也是真的大,比自己都大好幾歲!
杜小妹是在聽到後差點沒氣蒙過去,要不是鄭冬花在電話裡一再交代千萬別一上來就逼的他惱羞成怒,這會兒肯定是要罵上幾句的。
好在聽到鄭建國親口說是沒有,杜小妹也就放了心的開始關注起他的財富了:“你姐說你以前還給她說點生意上的事兒,現在見面除了問她學習,也不說了?
我感覺你們姐弟倆在那邊,有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商量著來的,她現在有婆家是不假,可她是你姐姐們一直支援你那個,當時你們複習的時候——”
“還真是四姐了。”
聽到老孃少見的談起了鄭冬花,鄭建國是在落實了自己的猜測後也沒啥高興的,國內可北和古北兩省今年遭遇了水災乾旱,原本他是想著買了糧食運回去。
然而再考慮到既然國內這會兒缺外匯,想了想是乾脆捐了一億美元,其中兩千萬是救災的,兩千萬則是給了中華婦女聯合會,兩千萬給了徐秘所在的教育部興建100所小學,兩千萬是資助兩千人出國留學,另外兩千萬則是直接給齊省教育廳設立獎學金,而唯一的要求就是這筆捐款不許見報。
所以這會兒聽到杜小妹先是談了第一書記,接著又說起了捐款的事兒,那很可能是說國家已經知道了,你不讓報道就只能透過方式來表達心意了。
鄭建國並不知道他不讓見報的想法很正確,否則一旦見報說他捐了錢,那麼這錢從哪來的就得成為所有國人的疑問,總不能實話實說他在國外自己賺的,然後讓大家以為國外的錢真那麼好賺,月亮也是真的比國內圓吧?
當然,這也是鄭建國不讓報道的原因,他的成功不具有複製可行性,便是他自己現在也不敢拿著錢再衝進石油合約裡折騰了。
這種情況下出來的留學生們就只能去打黑工刷盤子了,而留學簽證是不許打工的,抓到後如果順從點還好說,如果認為我的權利不可侵犯,那就只能是打道回國了。
只是杜小妹問起了他的錢和最近與鄭冬花的關係,這就讓鄭建國有些磕絆了:“娘,每當我享受著這邊的金錢和榮譽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如果當時孔教授得逞了,那麼這一切就和我沒什麼關係了,而我極有可能還蹲在大學裡面啃著肉包子埋頭苦學。”
“唉,我知道錯了,你姐也和我說了,要是讓那個王八蛋得逞了,你現在肯定是給他人做了嫁衣,只是我聽你姐說那邊很多事兒在那邊是合法的,可在國內就是違法的了。”
想起鄭冬花的交代,杜小妹也就在罵了句孔教授後扯了回來,她當時只以為鄭建國仗勢欺人打人又打臉了,是後來才知道那不是玩意的是給他上眼藥,不過這個話題是沒辦法說的,於是便轉了口道:“娘現在擔心你在外邊做了違法的事兒。”
“好的,娘,我記住了,你兒子不會犯原則錯誤的。”
聽到老孃在擔心,鄭建國是在心裡嘆了口氣,他也沒個兄弟,看似現在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真萬一他來了個三長兩短,這看似偌大的家業就會像沙灘上的城堡那樣被潮水抹去,而剩下的也就只是油門螺旋菌和PCR技術以及HIV病毒發現者的名頭了吧?
噢,還有那些被其他人懷上的基因?
當鄭建國想到他捐出的小蝌蚪的時候,不知是女人的第六感,還是有著足夠的巧合,杜小妹也在話筒裡說出了這個事兒:“你姐說你想把那些別人的孩子,用你的種子懷出的別的孩子當成你的繼承人?楊娜肚子裡那個怎麼辦?你以後和這個什麼卡米爾就不要了?”
“娘,我傳家業是想讓人把它繼續傳下去的,而不是讓某個敗家子兒給我敗光的,如果真的那樣還不如我自己敗光了,也省的他們到時候掙個兄弟反目。
我的想法是沒本事的我會給他們買塊地,讓他們去種地當地主,現在美利堅地廣人稀最適合當農民了——”
發現老孃談起了自己後代的問題,鄭建國這會兒也沒再繼續遮掩下去,實際上這個想法還是他在城堡醫院裡看著楊娜時萌生的念頭。
由於上輩子經歷過一生,那會兒瞅著躺在床上好似睡著般的楊娜,鄭建國就蛋疼的陷入了開始思考生命的意義這種涉及到人類過去和未來的哲理牛角尖中。
後來在布朗說出其他城堡莊園裡也有人開墾種地以維持家業時,鄭建國也就算是大徹大悟:老子賺的再多也趕不上一個敗家子糟蹋的。
既如此,那為何還要由你來糟蹋了?
以為老子不會糟蹋嗎?
所以這會兒的鄭建國,是已經為所有的合法繼承人想好了未來的人生:“小時候就到田間地頭生活,每年暑假寒假春假的,去種地。”
“你現在別扯,到時候就是你捨得,你能說服你媳婦就算有本事。”
杜小妹哼哼了的聲音傳來,她當然不知道對面這個兒子,可不是沒養過娃和帶過孫子的年輕人,鄭建國呵呵就笑了起來:“我現在給您說,就是想到時候您和爹別攔著就行了,我也不要求他們超過我,和我當年幹一樣就行了。”
“你當年也沒吃多大苦。”
下意識的說了句,杜小妹陡然明白過來這貨是提前跑來打預防針給自己提個醒,於是話一轉就開口繞了回來:“我還是感覺你和卡米爾不合適,她那麼小——嗯,你現在大了,你們老鄭家的墳頭都快著了。”
“娘,您到底想說什麼?”
耳聽著老孃嘀咕著說了半截又咽了回去,鄭建國是感覺杜小妹這個電話打過來到現在,應該是還有事兒給他說來著:“您都說我大了,那應該也能和您商量些事情了?”
杜小妹的聲音沉默了會,接著開口說起:“噢,你外公知道楊娜的事兒後,想給你說個親,他說外邊的還是不如咱們——”
“娘,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您看看怎麼推了不讓俺外公生氣,您沒事兒的話我就掛了啊,我這邊有點人來了。”
高高的眉頭挑起,鄭建國是說完後聽著杜小妹說過沒事兒,也就飛快放下了電話到了門前,不禁在拉開加裝了二門的玻璃時,被門外出現的卡米爾給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還是自己來的?”
“我想你了!”
裹著個連帽大衣的卡米爾面色發白,鄭建國也就飛快開啟門後頂著淒冷的風讓她進了屋,不想便見卡米爾直接探嘴吧唧了口,藍色的眼睛好似在閃著璀璨的光:“鄭,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
心神微震,鄭建國嘴角現出了個笑,今天是1980年12月5日,庚申猴年丁亥月壬子日,也就是陰曆十月二十八日,距離他出生的1961年12月5日,辛丑牛年己亥月壬申日的陰曆十月二十八日,整整的19年!
可惜杜小妹都不記得了!
望著面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卡米爾,鄭建國是深深的被感動了,飛快彎腰抱起卡米爾大步走向沙發,便聽她低低的呢喃後進了臥室。
隨著整棟房子陷入了黑暗當中,從東方海面刮來的大風呼嘯著灑下淅淅瀝瀝的雪花,很快天地間便被漫天飛舞的雪染成一色。
只是沒過多久房間裡再次亮起了燈後個多小時,房間裡面再次陷入了黑暗裡,波士頓迎來了入冬後的第一場降雪。
“叮鈴鈴。”
房間裡的臥室內,鄭建國是猛然間睜開了雙眼,由於布朗去了城堡裡面,老約翰說的戈登遲遲沒有到位,他是讓人把電話直接扯到了臥室裡面,所以這會兒在聽到鈴聲後坐起,不想便見到卡米爾呢喃著睜開了眼:“天亮了?”
“叮鈴鈴!”
再次響起的電話將卡米爾的注意力轉開時,鄭建國已經是下了床從地上拿起睡衣裹上,這才看了眼5點15的鬧鐘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喂?”
“boss,你沒事兒吧?”
話筒裡的安迪有些緊張,以至於鄭建國還有些瞌睡的精神瞬間繃緊,當即是連串的開口問了起來:“我沒事兒,我在臥室裡面,你怎麼打這麼早的電話?出事兒了?”
“噢,沒事就好,是外邊還在下大雪,我們想提前到你門前剷雪來著,誰知道按門鈴沒動靜,監控的電也斷了,我還以為出事了。”
安迪明顯鬆了口氣的語氣傳來時,鄭建國便看著已經又爬在身上的卡米爾帶著滿頭的金髮到了眼前,一雙藍到見底的眸子眨眨後開口道:“鄭,我愛你。”
“嗯,外邊還在下著雪嗎?”
任由金髮上的香味鑽進鼻孔,鄭建國是轉頭望向窗簾時,便見她已經說過後吧唧在了嘴上,於是乎不等安迪開口後繼續道:“你們鏟完雪先去吃飯,順便給我帶兩份早點來,三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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