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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HIV病毒,鄭建國原本的想法便是隻拿個發現者名頭,畢竟想想這玩意十年內都搞不出來有效藥物,再考慮到這個病的死狀之慘烈,任是誰誰研究這麼長時間而沒有結果,那都是要揹負沉重的壓力。

也就是千夫所指。

當然,能夠認為可以放棄HIV病毒上的繼續研究,鄭建國也不是沒有做出任何貢獻,他現在已經差不多可以確認這玩意的傳染途徑,這比原來HIV被發現後幾年內摸不著頭緒,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更何況鄭建國還知道這個病,是要等到進入21世紀才有了特效藥,那麼以1980年這個時間節點去看的話,還得要20年時間才能迎來曙光。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醫院想要摘桃子?

現在也就是楊娜失蹤罷了,否則鄭建國做夢都會笑醒的,當然這時該提的條件還是要提的,否則慣出毛病後再對幽門螺旋桿菌研究所下手,這可是他的一畝三分自留地:“同時我需要掌握兩個研究所的研究進度。”

“這個,鄭主任,你知道我只是個主任——”

下意識的開口說了句,艾米的聲音便是打了個磕絆,她這個主任都才幹了沒幾年,鄭建國這貨還沒到20就成了主任,要說心裡沒點情緒也是假的,可想想人家才拿了拉斯克獎,有這個底氣也許才是正常的:“我可以向瓦爾院長說下,你還有其他的——想法嗎?”

“其他的倒是沒了。”

腦海中飄過主任的頭銜和待遇,鄭建國卻沒有說出來,現在他既然拿到了拉斯克獎,那麼這兩項基本待遇是怎麼都不會少了的,便感覺最近沉悶的壓抑心情一掃而光:“艾米主任,如果明天晚上沒事兒的話,可以到對面的西餐廳坐坐——”

“呵呵,鄭,我之所以打電話恭喜你,還是因為我明天早上要去赫勒拿參加個會議,所以你的心意我領了。”

艾米又說了兩句掛了電話,鄭建國是才放下電話才想走的時候,便聽電話又跳了起來,也就當即一手拎起電話機和線,一手拎起了話筒:“你好,我是鄭建國。”

“嗨,鄭,我是卡芙蘭,好久不見甚是想念,你應該知道我要做什麼了吧,我打了好久才打通這個電話——”

令人愉悅的溫婉聲音以抱怨似的語調唸叨了幾句,已經到了沙發旁坐下的鄭建國也就放下了電話機和線,衝著話筒開口道:“呵呵,剛才是和艾米主任通電話了,提前分享給你個好訊息,醫院這邊準備把幽門螺旋桿菌實驗室和未知病毒實驗室升格為研究所,還給我了個主任的頭銜去負責幽門螺旋桿菌實驗室,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那未知病毒實驗室的主任是誰?”

出於鄭建國預料的,卡芙蘭竟然不止看出了他問這話的目的,還直接開口問了出來,於是他便開口道:“應該是梅奧那邊來的專家組,或者是哪個病毒或者是血管方面的諾獎得主?”

“鄭,我也是和你想的一樣,不過我認為這對你來說是好事,你以後想朝病毒或者血管方面繼續發展嗎?放棄你在幽門螺旋桿菌上的優勢?”

卡芙蘭輕柔溫婉的聲音點出了關鍵點,實際上她是有些擔心鄭建國真的放棄在幽門螺旋桿菌上的優勢,跑去研究血管或者是病毒領域折騰,那麼她好不容易認識的大金主,以後怕是沒什麼聯絡了:“現在咱們馬上就要推廣幽門螺旋桿菌在落後國家和地區的預防和診治知識了——”

“那不可能,我才從幽門螺旋桿菌上得了拉斯克獎,而且全球還有那麼多患者被這個病所折磨——”

鄭建國是沒想到卡芙蘭在打探他,作為自從認識以來關係還不錯的搭檔,他也算是的上是坦然:“最少怎麼也得拿到諾獎才行吧?”

“呵呵,鄭,你這個說法,讓我開心又讓我嫉妒,拉斯克獎啊,我還沒拿到過,諾獎,我做夢都不敢想啊。”

卡芙蘭的語氣總是有了些許的波動,溫婉中透著股輕鬆的說了,鄭建國卻是從這話裡聽出了,不過卻沒有像對他人那樣點出來:“我這也算是因緣際遇了——”

以卡芙蘭的電話為繼續,鄭建國隨後又接了醫學領域內四五個祝賀電話,等到折騰一圈下來後,時間也就已經到了晚上,而隨著他吃過飯後時針指向了8的時候,沙發旁的電話再次跳起,便被旁邊的布朗抓起打過招呼,朝他開口道:“先生,大使館田秘的電話——”

“好的。”

探手接過了電話,鄭建國是才衝著話筒餵了聲,只聽田秘的笑聲傳來:“建國,恭喜你獲得了拉斯克獎,祝賀你。”

“謝謝,田秘,正好我還想找大使館說下,這個月22號我要去趟不列顛——”

這半個下午時間裡聽的謝聲有些多了,鄭建國的心情便沒有了先前的驚喜,開口衝著電話說到,便聽田秘的笑聲斂去幾秒,接著傳了過來:“是去和安娜王妃見面嗎?”

“是的,考慮到她的身份,我是需要親自出面的。”

聽到對方沒說回國的事兒,鄭建國心中也就有了幾個想法,當然田秘能判斷出他去不列顛是見安娜,也必然是看過下午的報道,甚至是連知道自己獲得了拉斯克獎的新聞,都是從電視報道中知道的:“後面回國的話,是陪李麗君和卡米爾去出席新星音樂會的,正好我父母也在首都,陪他們過箇中秋。”

“是是是,身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你出來兩年了,是該回家陪陪父母,對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就直接開口。”

知道這傢伙打電話是報備要用共和國護照去不列顛,田秘的語氣是要多溫和有多溫和,以他的身份當然知道鄭建國是有美利堅綠卡的,可他上次去不列顛就是用的共和國護照,今天白天是才處理過李麗君和卡米爾的申請,這才是他想起打這個電話的原因:“今天李麗君她們來領了簽證,卡米爾和她雙胞胎姐姐喬安娜以及她們的母親泰勒,教母娜奧米——”

“喬安娜?”

腦海中閃過上次做客卡米爾家時聽到的佛蘭克這個男性名字,鄭建國是沒想到卡米爾這次會帶著她姐姐去國內的,然而隨著他的這個想法還沒消失,田秘的聲音接著傳了過來:“還有傑克遜,說是也到國內旅遊下。”

“那個邁克爾嗎?”

鄭建國下意識的問過,便感覺自己這隻蝴蝶的翅膀有些太厲害了,很快田秘的回答傳了過來:“是的,就是他,那個歌星——你不知道嗎?”

“不,卡米爾說要給我個驚喜,看樣子這個驚喜就是傑克遜了——”

好懸是蒙了會回過神,鄭建國又想起卡米爾說過的驚喜,這會兒的傑克遜名氣還不顯,只是個早年間出道的童星而以。

這些年裡傑克遜只能說是事業處在上升期,與鄭建國記憶中名滿天下還有些年頭,可兩人的關係並未好到這種程度,甚至是有八卦報道說他和傑克遜因為卡米爾有了嫌隙,這才導致傑克遜和卡米爾好久沒見面了。

“哦,他說是想到國內的音樂會上看看,能不能找點創作靈感什麼的。”

田秘的聲音依舊傳來,鄭建國卻是沒開口說什麼,創作歌手找靈感的理由就不多說了,美利堅這邊就是純粹的放飛自我,而他又不想到這攤渾水裡去摻和,要不是和卡米爾互相蹭熱度,他以前還想著出出風頭了,現在隨著拉斯克獎落在懷裡,還是穩重為上。

鄭建國沒有開口,田秘卻是沒閒著:“你的飛機大概什麼時間到國內?”

“22號當天吧,那邊安娜的日程還沒出來,我這兩天去追一下——”

才說了自己的安排,鄭建國便聽到門鈴聲響起,布朗過去開門後他便見到葉敏德大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陶野和易金枝以及魏永成,當即開口道:“哦,田秘,我這邊有客人來了,咱們回頭再聊吧,我敲定時間再給你打過去。”

“好的,好的,再次祝賀你,建國!”

田秘的聲音隨著電話機掛上消失,鄭建國已經是放好電話站了起來,瞅著滿臉興奮的葉敏德開口道:“老師——”

“恭喜你,建國,我們回來才聽說你拿了拉斯克獎。”

葉敏德嘴皮子一陣哆嗦話都說不出時,陶野卻是在旁邊搶先開口恭喜過,他才點了點頭道:“是,建國,恭喜你,再次開創了歷史,成為拿到拉斯克獎的第一個中國人。”

“坐吧,老師,這都是您的栽培,陶姐你們也坐。”

招呼著葉敏德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鄭建國是沒想到老人家還忙到這個時候,便在陶野和易金枝以及魏永成都坐下後,衝著布朗開口道:“你去準備壺茶。”

“不用了,準備下白水就行,我們才在快餐店吃過飯。”

葉敏德招呼的時候,布朗卻是彷彿沒聽到般進了廚房,他也就轉頭滿臉欣慰的看向了鄭建國:“這下你回去後就能出來了,國內第一個拿到拉斯克獎的,要是不讓你出來,沒誰能承擔得起那個責任。”

“呵呵,老師,您這說法可是有挾洋自重的嫌疑,不過我也認可您的這個說法。”

鄭建國雖然笑了笑,可這個笑容只是一閃而逝,他也是在先前和田秘通電話的時候想到這點,之前安排鄭冬花的後手,便是為了防止自己因為某些意外回不來,而現在有了29號的頒獎儀式打底兒,誰想強留他那都要掂量下後果。

“國內不少人知道你有錢了,是想讓你捐獻給國家,我相信這樣的人還不是少數,你這次回去要做好心理準備。”

葉敏德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飛快看過廚房的方向後用齊省話說了,便見鄭建國是直接笑了起來:“我為什麼不去大使館過節了?我去了兩次,就碰到過兩次,回去後誰再敢在我面前說這話,我就大耳刮子抽他。”

“你——不能動手。”

默默的掃了眼鄭建國沒什麼情緒的面頰,葉敏德是打了個磕絆才說出了自己的理由:“你一動手,就把自己放到那些人的對立面去了,他們的用心就在這裡呢,放大他們的公心和你的私心。”

“老師,人說年少得志好猖狂,在外邊我不能丟咱們的人,為了身上的印記和標籤是連誣陷自己的人都要放過,可回去我不會再慣著那些人的毛病。”

前面說過,鄭建國這貨上輩子從玩泥巴的混成了底層小市民,40年的世情中是面有仁慈骨藏暴戾,作踐人的手段是沒見過也聽說過:“只要打不死就行,我養他一輩子。”

“我希望你是說笑的——”

陡然收起面上的欣慰,葉敏德望著面前有些陌生的鄭建國說了,便見他展顏一笑道:“老師,老人家都說我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我現在馬上要再次名揚天下,也是該幹些年少輕狂的事兒。

只是考慮到國內不能亂交女朋友,親個嘴的下場就會以流氓罪的名義拉去打靶,那我就只能幹些打架鬥毆的事兒了,您認為呢?”

鄭建國話音未落,葉敏德直瞅著他走神之際,也就是陶野和魏永強聽的目瞪口呆時,易金枝突然開口接上說了起來:“建國,你不用自汙的,對那種人隨便找些沒著落的,三天兩頭的逢年過節前打一頓就可以,也別揍的太厲害,鼻青臉腫見不得人就行,省的打傷了還給公安添麻煩,即便是被抓吐出來是你,你就說是找人和他開個玩笑。”

“金枝,你這是在教他變壞?”

葉敏德的嘴皮子又哆嗦了兩下呵斥過,一雙眼睛也就從易金枝緊繃著的臉上收回,他是被這個學生點了才醒悟到鄭建國要自汙:“現在不是封建社會,你手裡也沒有軍權,更沒有封無可封的說法,你要是心情不好想揍人,直接抽就是。”

鄭建國當即就笑了:“是啊,我現在心情,是真不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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