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你要是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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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面上露出個微笑的葉敏德帶著鄭建國而去，這時陶野和易金枝一個人拿碗筷，一個人拿湯勺的從廚房出來，看到他後飛快開口道：“建國，你回來了。”

“是，我去洗手，你們先去。”

衝著兩人微微點了下頭，鄭建國跟著葉敏德到了洗手間洗過，便見他擦著手開口道：“我聽說你把DNA研究和找人結合在了一起？”

“是的，人類DNA的個體特異性研究，核心論點是每個人的DNA都是不同的，就像咱們的指紋——不同。”

接過毛巾擦拭乾淨，鄭建國說過後看到葉敏德隱含打量的目光，也就知道老人家這是想讓自己再說下去，當即開口道：“這個是在針對幽門螺旋桿菌的DNA序列研究中萌生的想法，後來在古堡醫院的實驗室裡進行的研究，已經驗證了我的設想——”

“透過檢測DNA的序列來找人，你的想法總是那麼天才，論文寫完了嗎？”

毫不掩飾自己的讚許之色，葉敏德笑眯眯的點了下頭，鄭建國卻是開口道：“論文倒是還沒寫，不過資料都在，寫的話應該很快，熱迴圈機的論文發表出來了嗎？”

“還沒有，不過根據目前沒被打回來修改來看，我猜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錢韻嘉還是有幾分經驗。”

葉敏德說著到了桌子邊時，便見老約翰和布朗兩人已經站在了桌子旁邊，鄭建國倒是已經熟悉他倆站著自己單獨吃飯的待遇，可對於範萍和葉敏德來說這就有些尷尬了，當即開口道：“老約翰，布朗，這邊是美利堅，也不是不列顛，這頓飯咱們就入鄉隨俗好了，正好也算是請你們品嚐下日常的中式晚餐——”

“好的，先生！”

老約翰和布朗齊齊應下，鄭建國便靠著葉敏德旁邊坐下，陶野將盛好的米飯放在了兩人面前，他也就點了下頭看向旁邊的葉敏德，繼續說起了先前的話題：“錢韻嘉和咱們不同，她可以說是接受了系統的博士後訓練，再加上在這邊生活那麼長時間，也就是咱們話裡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在跑的概念，您對那些論文都看過了吧？”

“就是看過了，還給你整理了點目錄，要不然我還不知道你的那個DNA研究，因為我在論文裡已經有看到這點才想起問你的。”

葉敏德點了點頭說過，鄭建國去了不列顛後就讓人把《細胞》雜誌交給他的論文都給了老人，倒是沒想到還會整理成目錄：“那看樣子我這篇論文要加快進度了，您認為這種技術應該投給哪個雜誌？”

“從我看到的資料來說，你這個偏技術性應用方向，DNA研究已經開展了那麼長時間，《自然》那邊是以發現為主，當時你的原子級石墨層應該投給《自然》的，而《科學》這邊就像是錢韻嘉說的那樣，所以我感覺《科學》可以試試。”

來到美利堅短短的兩個多月，葉敏德的眼界顯然有了質的改變，這時面對著鄭建國的要求，倒是很快分析出他的這個研究本質來，當然這也只是純理論上來說的：“看看如果被打回來了，就換一家去投，不過我感覺以你現在的身份來說，打回來的機率應該很小——”

“那就借您吉言了。”

臉上難得的露出個微笑，鄭建國倒是沒想到老人家也會這麼說，實際上他在這一個多月裡面是整了不少東西，HIV患者各地都有了發現不說，熱迴圈儀的專利也已經拿了下來，算上哈佛物理學院的隧道顯微鏡，還有古堡實驗室的DNA序列測定技術，這三篇論文隨便挑出一個，那都是要引起領域內震動的。

當然，隨著這些成果的出現，鄭建國是沒想到誤打誤撞的走到了這一步：“老師，您還記得我關於人類基因組計劃的倡議嗎？”

“哦，你在癌症會議上的展望發言？”

葉敏德思索過後挑起了花白的眉頭時，便瞅著鄭建國感覺他這話怕是意有所指，只是當他腦海裡若隱若現的閃過某個念頭後，鄭建國卻是笑著開口道：“是，熱迴圈儀的出現大幅度降低了DNA擴增成本，這在我看來就使得人類基因組計劃從以前的不可能，變成了現在的可能。”

“那還是需要以幾十億美元為——”

葉敏德有些渾濁的眸子陡然亮了起來，他之前接觸的熱迴圈儀雖然已經研發完成，可現在關於血管中一氧化氮尋找的研究還沒結束，所以對於試驗的花費是有著大概的瞭解，只是這話還沒說完就想到了另一個可能：“你想憑藉一己之力去推動這個計劃？你哪裡弄的錢？”

“錢的話您不用擔心，當時我有這個想法，還是因為為了參加癌症協會主辦的那場會議，您說除了直接面對癌症的患者和醫生外，還會有誰關心關於癌症方面的研究？”

鄭建國心裡是想直接說這錢他出都可以，畢竟他現在已經不是上次參加癌症會議時的身家了，而楊娜這次失蹤事件也說明了“錢”這個玩意的影響力是有限的，5000萬英鎊找不到的人兒，5億英鎊同樣是找不到。

可如果是把影響力進一步的增強呢？

鄭建國這兩個月是花了不少錢，帝國大廈專案的5億美元和泰坦尼克2號的4億美元，以及電視臺和安全上的2000萬，還有給高速路準備的8億美元，再加上這次的5000萬英鎊懸賞，整體下來差不多是花了18億。

可這18億看著是多，可也只是讓鄭建國手上持有的2億8000萬桶石油降低到了2億1500萬桶，即便按照現在已經回到28美元35美分的合約價格來說，他現在的身家就高達60億，足以啟動人類基因組計劃了。

且不說該項計劃的投資並不是一次性到位，單是現在葉敏德和陶野以及西莉亞尋找的藍色小藥丸，就足以在後面源源不斷的向該計劃進行輸血。

更何況，以鄭建國對於未來醫藥巨頭們的瞭解來說，他是有信心憑藉記憶中的優勢，來轉移這部分投資的成本，也就是給這群貨挖個大坑：“我想那些醫藥巨頭對這個計劃會更感興趣的。”

“你認為所有的癌症都是源於自身基因出了問題才導致的？”

眼瞅著似曾相識的表情再次出現在鄭建國臉上，葉敏德是飯也顧不得吃了，他的這個表情讓老人想起了當年這貨說起胃裡細菌時的模樣，當即繼續開口道：“可找那些醫藥公司合作的話，後面潛在的收益也給了出去吧？你不是要建個生物公司來著？”

“生物公司是要建，只是我感覺這個計劃涉及到的東西太重要，各個國家的政策層面是不可能讓它被某些人，或者是某個群體所壟斷的，因為它涉及到全人類的安危。”

對於人類基因組計劃，鄭建國並不知道後面會被某個醜聞總統以法令的形勢禁止掉，而是他站在“外人”的身份上去做出的分析，想想他自己把人類的幾萬個30億鹼基對全部分析完畢，不說美利堅會怎麼樣了，便是共和國也不可能讓他全部掌握。

所以，基於這點再去看人類基因組計劃，鄭建國知道他在這個計劃裡面能拿到的，也就是用別人的錢來給自己刷論文了：“我認為破解了人類所有的基因組，也就破解了生命的奧秘，最起碼對人類來說是這樣的，而與這些相比，錢就不是太重要了。”

“好吧，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

葉敏德瞅著鄭建國默然點了點頭，曾經從開始的時候，他以為幽門螺旋桿菌就是這貨一輩子最高的成就了，直到後來的原子級石墨層重新整理了他的認知，原來醫學和物理學的界限只是再平常不過的膠帶，可直到這時候聽了他的野心，才知道以前還是小看了他：“那麼，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

“人類基因組計劃是項前所未有的計劃工程，其本質是利用目前最先進的科技手段對人類DNA進行分析和匯總，也就是對一個生物體所有基因進行集體表徵和量化，研究它們之間的相互關係及對人類施加的影響，辨識其載有的基因及其序列，達到破譯人類遺傳資訊的最終目的。”

鄭建國不慌不忙的邊吃邊說著，他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和葉敏德說這些，並不是他所接觸到的科學家沒有更適合的，相反如果以專業性來說，卡芙蘭都要比老人適合的多。

可就像五指長短不同那樣，老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讓鄭建國心存感激：“所以，這是一門從未有過，嶄新的，而又尖端的學問，可以破解生命奧秘的學問，我想讓您負責總結這個計劃過程中的策略、思想、技術。”

“這個責任，有點太重了——”

葉敏德嘴皮子動了兩下便想拒絕，他能聽出人類基因組計劃會催生出一門嶄新的學問，而鄭建國想讓他去負責收集和編撰這個學問的想法，也可以看做是送給他一個著書立傳的機會，而且這本書將會指明未來這個領域內所有學生和科學家們前進的方向。

開宗立派，說的不就是這個？

“老師，這個計劃上您都贊同建國的想法了，那麼也可以認為您也對他的計劃理念是認可的，他現在還要繼續之前的住院醫培訓，以規劃來說兩年三年的也結束不了，這也算是請您幫他掌個總——”

眼瞅著葉敏德還想拒絕，旁邊一直豎著耳朵的陶野便笑眯眯的開口接上了話，由於這師徒倆先前用的是英語，也可能是考慮到有兩個國際友人，她是聽的有些吃力。

可與旁邊明顯滿臉問號的易金枝寇斌幾人相比，她總算是聽明白了兩人的在說什麼，陶野便磕絆著用英語勸慰了兩句，末了轉向了鄭建國：“對吧，建國？”

“呵呵，陶姐，按你這個說法可就是讓老師給我打工了——”

鄭建國是想搖頭的，只是在看到葉敏德面色有些鬆動時，便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實際上，我這麼想是考慮到在匯總後的論述中的準確表達，您的中英文水平都不差，而且還是生物學方面的專業身份，如果從頭到尾都參與到裡面去，那麼到時候國內教學和國外研究上面，也不會出現詞不達意造成歧義的情況。”

“那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交給我吧，不過工資待遇我就不要了。”

葉敏德神情一怔後嘴角再次動了動開口說過，他之前是隻想著這貨是在給自己臉上抹粉，那麼以他的性格來說當然就不樂意了，實際上在心底深處還想著轉頭找機會說他兩句，畢竟鄭建國這麼做是有些看輕自己的意味，倒是沒想到後面還竟然安著這麼個心思：“你要是給，我可就翻臉了。”

“哈哈，前面才說了這些投資都是別人的錢，您要是不拿的話，那不就虧了麼？”

眼瞅著老人乾脆利落的答應下來，鄭建國心裡是小小的鬆了口氣，葉敏德當初來之後是接受過全身檢查的，除了前些年在陰暗潮溼的地方待的多了，落下了關節炎這種上年紀都有的小毛病，便是組織檢查後也沒發現其他部分的異常，簡單來說再活個十年八年的沒啥問題。

當然，前提是這十年八年裡面的條件要跟上，而這個條件又分為生活上的和工作上的，如果按照原來計劃年底送他回去，那保不準要有什麼意外的因素干擾，於是鄭建國才想出了這麼個點子：“您要是真不想要，可以買些儀器裝置，捐給醫學院就是。”

“那樣也好。”

葉敏德目光在陶野和易金枝以及魏永成三個學生臉上掃過，便點頭算是應了下來，只是當他的話音落下時，面帶微笑的陶野卻開口接上道：“建國，前些天實驗室已經完成了有無內膜的分析，帶有內膜的血管在受到類如乙醯膽鹼刺激時會呈現舒張反應，沒有內膜或者受到損傷的內膜則呈現出收縮或者是沒反應——”

“那你們的結論是什麼？”

詫異的看了眼面含興奮的陶野，鄭建國是沒想到她們能把進度推到這麼快的，距離一氧化氮也就是一步之遙了：“論文寫了嗎？”

“現在就可以寫論文了？”

陶野面現詫異的眉頭挑起，接著好似在確認般看了看旁邊的易金枝，回過頭後狐疑道：“不是還要使用其他辦法找出這種神秘激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