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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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至於——”

微微嘆了口氣，陶野看了眼鄭建國皺起的眉頭，開口道：“他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你，因為他能感覺到你對他的安排，特別是你走了後，我們做完了傳染性分析研究，他就說你肯定能拿到諾獎，因為感染了幽門螺旋桿菌的人那麼多——”

“不知道如何面對我，才沒寫信的？”

鄭建國愣了愣神，便飛快感覺這個理由也能成立，當即瞅著面現注視的陶野笑道：“那他給你寫信的目的是達到了，他的待遇問題解決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戶口還沒下來，因為還是研究生，研究生就還是學生，學生的戶口掛在哪裡就不用我說了吧？”

陶野搖了搖頭不知想到了什麼，大大的杏眼閃爍了幾下後看到鄭建國面現恍然，也就繼續說了起來：“他去首都以後，戶口還是掛在學校裡面，屬於集體戶口，其他的，就是有了間自己的單身宿舍，每個月的補助金多點，大概有45塊錢——”

“哦，45塊錢，這都是24級行政的工資了，比其他人高了3級多工資——”

鄭建國笑著點了點頭，這年月的大學生上大學，那是不用花錢的，額外每個月學校還會以補助金和助學金以及勤學金髮錢。

當然這個前提是必須透過高考錄取來的才有，某些野路子的大學生得自己掏錢，鄭建國是當然知道：“其實學校也沒做錯，畢竟研究生也是學生，學生戶口，可不就只能掛在學校裡面？”

嘴上下意識的說著，鄭建國便發現陶野精緻的面頰上笑容有些僵硬，當即是眨了眨眼便笑了：“那不用說陶姐你的戶口，也是在學校裡面了？”

“嗯，讓你看出來了——”

難得的，陶野面頰上現出幾分窘意說了，鄭建國眼瞅著被自己猜中，卻有些沒想明白：“上次老師說已經解決了你和你物件的工作關係——噢，只是解決了工作關係。”

“是，現在我物件是已經被調到學校後勤上了，可他的戶口還沒著落?上次在外邊被公安聽到是外地口音多問了兩句?還是讓學校去人領回來的，那時候我還在內蒙——”

說到自己的情況?陶野面上的窘意飛快斂去?鄭建國也能想象出她物件肯定受了點委屈，畢竟派出所都讓單位領人了?可這個事兒要解決起來是有前提的：“你們兩口子現在住在哪裡？”

“學校給調劑了個單人宿舍，住的地兒是有了?就是他戶口的事兒沒著落?你能幫著問下學校嗎？”

陶野說到最後還是露出了自己的企圖，鄭建國點了點頭道：“有自己住的地兒就行了，要不然戶口也不好落，另外你畢業後就別亂跑了?齊省醫學院怎麼說也是歷史悠久?雖然期間波折不斷，可現在牌子總算是又立起來了——”

“你有什麼安排直接說就是，姐聽你的。”

下意識的探手捋了捋耳畔的垂髮，陶野抿著嘴睜著雙大大的杏眼開口打斷了鄭建國的話，便見鄭建國掃視了她的臉兩眼?開口道：“我尋思著咱們那批研究生都入學兩年了，可相應的學位制度都還沒下來?在這點上面你心裡不要著急，畢竟咱們那批招收的就有一萬多研究生。

說句自大的話?咱們以下這兩批研究生差不多就是共和國未來的科研棟樑，國家既然安排了招生工作?那肯定也會制定出相應的學位制度。

我的想法就是假如你的學習期滿還沒頒佈這個制度?而你又想繼續在科研上深造的話?就先以助教的身份留在醫學院裡面繼續代下課題。

這樣等到學校的博士點資格下來，到時候你再讀個博士出來，學校的碩博授予資格肯定是有，但是咱們學校裡還有個最大的短板，那就是一級教授比較少，塗教授年齡也70多了，我怕的是沒有博士生導師——”

“你是想讓醫學院的教授們拿到第一批博導資格？”

由於見證了鄭建國發現幽門螺旋桿菌的前後經過，陶野自己倒是並未考慮過學位的問題，因為在她看來單是發現幽門螺旋桿菌就足以讓自己和鄭建國拿到碩士學位。

便是隨後鄭建國對幽門螺旋桿菌展開的研究成果，更可以讓他拿到這時還沒影子的博士學位，而陶野當然比不上鄭建國，再加上她也沒有去和鄭建國攀比的心思。

因為從一開始成為葉敏德的研究生，陶野所能做的便是完成鄭建國交代下來的研究任務，幽門螺旋桿菌的致病性研究如此，傳染性研究也如此。

以最簡單的邏輯關係去看，能給碩士研究生布置研究課題的，就只能是碩士研究生的導師，然而那會兒鄭建國自己的身份，可也只是研究生而以。

科研能力媲美碩士研究生導師的研究生——

出於對鄭建國在幽門螺旋桿菌領域內的清晰認知，陶野認為碩士學位和博士學位並不重要，因為鄭建國的發現是諾獎級別的成果，任何學位和學力在這個獎項面前都會黯然失色。

而到時單是和諾獎得主共同做過研究的經歷，便足以令陶野自己同樣成為這個領域內的權威，既如此那麼還用去計較碩士學位和博士學位嗎？

直到此時，陶野才知道鄭建國是在為了齊省醫學院的博導資格擔憂：“建國，姐相信有你的支援，齊省醫學院會得到你想讓它得到的一切。”

“謝謝陶姐。”

迎著陶野有些熱切到熾目的眼神，鄭建國臉上露出了個笑：“不過也得值得我去支援才行，如果催著不走打著倒退，那強扭的瓜也是不會甜的。”

“只要你拿到了諾獎，任何人都不會反對你對齊省醫學院的安排，現在有進展沒——”

彷彿回到了當初在齊省醫學院和鄭建國相處時，陶野的臉上露出了好奇的問過，便見到鄭建國笑的無比燦爛：“陶姐，這方面的心思上，我可是比你還著急的，進展有沒有還真不知道，不過在我看來，能夠讓人們早日認識到治療幽門螺旋桿菌的意義，就能增加我獲獎的機率——”

“你們倆在聊什麼，看樣子聊的不錯~”

隨著西莉亞轉了圈的葉敏德出現在兩人旁，鄭建國笑著開口道：“陶姐問我什麼時間拿到諾獎，我說爭取在五年內完成這個目標，您感覺這個實驗室怎麼樣？”

“你這話幸虧是用普通話說的，要是讓西莉亞聽去，還指不定會怎麼嘲笑你，哪有科學家這麼不知謙虛的？”

面帶紅光的葉敏德花白眉毛挑起，似真似假的呵斥了句鄭建國，接著臉上露出了笑用普通話道：“這個實驗室比國內的強多了，只是剛才我在看的時候，發現還沒展開嗜熱菌方面的研究，所以考慮到進度方面的問題就有了個想法，你認為把錢韻嘉邀請過來協助做下嗜熱菌的研究怎麼樣？”

“錢韻嘉？”

鄭建國眉頭微皺的下意識問過，旁邊的陶野跟著開口道：“就是你找來的那篇嗜熱菌論文作者，她的中文名就叫錢韻嘉，我和老師在來的時候就商量過了，如果我們從頭開始研究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考慮人家已經研究好些年了，有她的加入最少會提升一倍的速度——”

“那好吧。”

鄭建國倒是也沒多想便答應下來，他這時並不知道自己搞的這個技術簡稱叫PCR的聚合酶鏈式反應，更不知道隨著這個技術的出現，將會把生物學劃分為兩個時代，PCR前時代和PCR後時代。

當然最重要的是，鄭建國並不知道隨著他這個首肯，把倒手的諾獎給分了三分之一出去。

只是在這時，鄭建國看重的還是儘快把這個技術給整出來：“如果她願意參加，就先簽好協議——”

“這個還是讓西莉亞負責吧——”

眼瞅著鄭建國答應下來，葉敏德便在心中鬆了口氣：“這樣半年的時間應該是能搞出來了，正好可以帶著研究成果回家過年——”

“呵呵，老師你這還沒來幾天呢，就想著回家過年了？”

鄭建國也知道今天只是帶葉敏德過來熟悉熟悉，當下和西莉亞安排幾句後帶著兩人出了實驗室，沒想到才出了樓梯就見到了托馬斯教授，同樣是花白眉毛的瞅著他身邊的葉敏德和陶野，卻對他開了口：“我看著樓下的車像是你的，這位是——”

“這是我在國內的研究生導師葉敏德教授，這不是下個星期要到紐約開會，就帶他來我那個小實驗室轉轉。”

鄭建國當即衝著葉托馬斯開口說過，托馬斯有些渾濁的鏡片後眼睛便是一亮，當即向著葉敏德探出了手：“葉教授你好，我是托馬斯，歡迎你來麻省理工參觀——”

“很榮幸見到你，托馬斯——”

葉敏德探手和托馬斯握在一起的時候，旁邊的鄭建國眨了眨眼後便笑著開口道：“托馬斯教授，葉教授會在參加完會議後在我那個實驗室裡交流學習一段時間，所以你們以後還有機會見面的。”

“那太好了，只是鄭，你既然在那個實驗室名字前面掛了麻省理工的名字，就需要把裡面正在進行的實驗課題以及人員名單和構成報到校務處，這樣的話才能符合學院對實驗室的監督要求。”

彷彿是想起了什麼，托馬斯是在看到鄭建國的車子後跑過來，也是為了給他說這個學校的通知，當然關鍵處還是實驗室打了學院的旗號：“畢竟你用了學院的名義。”

“嗯，這個沒問題，只是實驗室裡在進行的都是生物學方面的研究，咱們學院還沒有開設相關課程，不知道有沒有了解的人員——”

想起旁邊的葉敏德和陶野以及留在酒店裡的易金枝和魏永成，鄭建國便知道這是西莉亞給幾人發的邀請引起的關注，好在他在這裡面也沒打算研究HIV的想法，於是就見托馬斯露出了笑容道：“這就是他們的事兒了，畢竟咱們按照他們的要求做了不是？”

“是的，那就是他們的事兒了。”

鄭建國倒是沒想到托馬斯也會如此官僚的一面，只是想起畢竟人這輩子的角色實在太多，那麼面孔多點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兒了，於是聊了幾句說起物理實驗室的進展，也就帶著葉敏德和陶野離開了麻省理工。

“沒給你添麻煩吧？”

隨著鄭建國的點火起步把車子開上聯邦大道，坐在後座上的葉敏德便開口問了，鄭建國也就瞅了眼旁邊同樣滿臉關切的陶野，笑道：“沒事兒，應該是例行報備，否則的話就應該是學院向西莉亞發正式通知，而不是讓托馬斯教授捎口信這樣——”

“我看著西莉亞的年齡不大，研一？”

看到鄭建國說的輕描淡寫，葉敏德拜年放下心來，而是談起了將要搭檔的西莉亞，不想鄭建國當即就笑了：“過完暑假開學才上大二的化學工程專業，當時可能是看我學習這麼輕鬆，就想在大學畢業後考哈佛醫學院。

嗯，也可能是其他的醫學院，於是就這麼找到我這邊取經了，我便感覺她是個擁有想法還有去推動自己想法的人，再加上我來到這邊也沒什麼認識的人——”

“所以你就瘸子裡面，這應該不叫拔將軍了，而是唯一的選擇啊，她的運氣不錯啊，能遇到建國你——”

陶野面露恍然之色的說過，沒想到便見鄭建國拿了雙眼睛望來，不禁歪了歪頭道：“怎麼，我又沒說錯，你的硝酸甘油軟膏想法和這個機械化倍增設想，可都是填補空白的，硝酸甘油軟膏這個咱們國內還沒有了，你要是建個藥廠授權一下，那就是躺著收錢了的。”

“陶姐，這也是我的真實想法——”

再次詫異的看了眼陶野，鄭建國先前就是以為她看出了藍色小藥丸的市場，才拿著雙那麼個眼神去打量她，卻沒想到這姐姐不光是看出了藍色小藥丸的市場，還說出了他心中隱約想過的計劃，這就是讓人吃驚不已了：“你怎麼猜到得？”

“成年人的陽痿發病率在三分之一左右。”

陶野精緻的面頰上現出遲疑的時候，鄭建國便聽到後面的葉敏德聲音傳來，他也就開口道：“這個聽著很可怕，實際上我聽急診室的醫生說過，這是所有成年男性統計在一起後的發病率，按照年齡不同發病率也有著極大的不同，可以認為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加，畢竟機能老化——”

瞅著鄭建國鎮定的模樣，陶野眨著雙杏眼開口道：“這種藥對於正常男性也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