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你終於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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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你的想法不錯——”

面對著鄭建國一本正經的模樣，托馬斯就知道自己算是押中寶了，原子級石墨層的整數霍爾效應和物理特性還是兩人共同發現的，他憑此一躍而成為學院最頂尖的物理系正教授。

後者更是因此獲得了麻省理工的物理學碩士學位，可惜的是隨後被哈佛大學截胡，於是當鄭建國出現在《科學》期刊上，併成為原子級石墨層的分數霍爾效應論文第一作者名單中時，托馬斯是半點都不奇怪。

畢竟，鄭建國已經算得上是該領域內最頂尖的專家，再由重視起來的哈佛大學投入人力物力進行支援，想要發一篇論文到《科學》期刊上，那是和回家一般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然而，哈佛大學竟然沒有說服鄭建國繼續在這方面的研究，知道這個訊息的托馬斯是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隨後當鄭建國說出他給出的解釋後，托馬斯立即便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協議。

以鄭建國現在在固體物理學領域中的分量來說，如果他在畢業後想去哪個學校的物理實驗室做研究工作，怕是那個學校的校董做夢都會笑醒，可這貨偏偏把重心放在了醫學上面。

那麼大費周章請來個兼職的，托馬斯是不知道哈佛大學肯不肯的，當然後面從鄭建國口中聽來的，現在可以確認的是自己先下手為強了——費舍爾教授原本想等開完三月會議再談，卻被自己搶了個先。

能夠請到鄭建國，托馬斯也曾想過這位的研究怕是要進入摸魚階段，畢竟人家的主要研究工作依舊放在醫學上面，所以在這貨正式上崗的第一天就想看看他的研究態度，是準備靠著這個兼職副教授混日子，還是真的想做點突破性的研究。

只是，當鄭建國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時，托馬斯就再次感受到了燈下黑般的震撼，這種感覺就和當初他聽到要找的石墨層就在膠帶上，而不是石墨板上那樣令人難以置信——原子級石墨層的諸多特性中就有電子自旋，他也知道這種自旋幾乎沒有能量損失，還具有相應的導電性！

可自己就是沒去想過，確切的說是把這些聯絡到一起，托馬斯頓時就震驚了：“和你發現原子級石墨層在膠帶上，一樣好！特別是現在還不用更改研究內容，只是調整下方向——”

有著托馬斯的肯定，接下來的時間裡鄭建國就主要是在趕進實驗室的進度，12個研究員裡面有6個是托馬斯的博士研究生，另外6個裡面有3個碩士生2個助理教授1個副教授，都是今年年初時分才招過來的，托馬斯也沒叫幾人和他認識，倒是晚上快下班了才找到他道：“為了慶祝你加入實驗室，他們一致決定要請你去吃頓飯——”

面對著同事們的第一個要求，鄭建國自然沒有理由拒絕，只是瞅著托馬斯的白髮道：“不會喝酒吧？”

“當然不會，只是單純的吃個飯，鄭你想喝點嗎？”

托馬斯飛快搖了搖頭，接著看到鄭建國也搖著頭否認後，這才開口道：“只是認識下，他們對你可是無比崇拜，哈佛醫學院最年輕的畢業生，麻省理工的副教授，鄭，你以後不會是真想當醫生吧——”

“MD和PhD屬於聯合培訓專案中必要的課程，現在我雖然還沒到醫院實驗室去看過，可我的任務是早就已經擺在那裡了，螺桿菌分子成面的研究雖然已經有不少人和實驗室在做，然而這方面的研究牽涉到了無數人的健康，我的目的便是更新下檢測手段，看看能不能降低下檢測成本。”

鄭建國沒有正面回答托馬斯的問題，實際上即便是他沒有上輩子的記憶，只是單純的讓人在這兩項工作中去選擇的話，怕是有九成九的人會選擇醫學研究，因為這個專業帶來的滿足感是其他領域所沒有的：“這樣的話，就能讓所有想做檢測的人能做的起檢測，那樣就能及早的選擇治療方案了。”

“雖然我很想說你選錯了，可你的醫心讓我無話可說——”

托馬斯臉上的微笑飛快斂去，他也是在前段時間跑去做了次螺桿菌檢測，結果雖然是陰性的，可即便是有醫保也花了差不多兩百美元，這時對上鄭建國的願景，再次感受到了他令人敬仰的震撼：“祝你成功，為了世界上所有要做檢測的人——”

涉及到他人的生命健康，鄭建國的選擇也就透過了實驗室諸人的認可，只是讓他有些無語的，還是這群人選擇了上次他和烏爾莉卡外出吃飯時的那家中餐館——過橋米線。

於是在嘻嘻哈哈的坐了桌子後，顯然還沒忘記他的老闆又飄了過來，聽到他竟然成了實驗室的副教授，頓時面帶喜色：“鄭，你終於留下了，今天你這頓我請了，以後常來坐坐啊，給你免單~”

“謝謝老闆，這頓他們請了，以後有機會再讓老闆免單了~”

瞅著老闆國字臉上的喜悅之色，鄭建國對於這種來自於莫名的親切感依然保持著很高的警惕，再加上這貨先前話中又透著股我說中的老人言時，心中雖然不喜臉上卻露出了笑來：“這次老闆打個折就行。”

“好說好說，你們有需要儘管點，今天就給你們打八折——”

老闆笑眯眯的說過後走了，鄭建國望了望旁邊諸人發現都在盯著自己，知道他和這老闆說話都是用的普通話，那對於這些人來說是有聽沒有懂，也就開口道：“老闆說今天這頓給咱們打折扣，八折，大家想吃什麼就點什麼——”

鄭建國嘴上說著想吃什麼就點什麼，然而以美利堅人對米線的態度來說，這頓飯很是吃哭了兩位，用叉子挑起比麵條還滑溜的米線時把辣油甩進了眼裡，大半頓飯的功夫都在研究筷子怎麼使喚。

飯吃完又聊了會天，就在鄭建國等人結過賬要走的時候，旁邊桌子上傳來了個聲音：“這個瓶子，可是宋朝的——”

“宋朝的瓶子？”

鄭建國的腳步停下，轉身向著旁邊的四人長桌望去，只見三張亞裔面龐正坐在桌邊，衝著桌子上的淡青色瓶子說著什麼，這會兒其中年紀最輕那個彷彿和自己差不多大，雙手拿起桌子上的瓶子露出了瓶底兒道：“我不騙你們，只看這上面的標籤就能知道，這個瓶子經過好多私人收藏，我要不是為了救人也不會拿出來賣掉——”

“鄭——”

隨著年輕人的聲音落下，旁邊的托馬斯瞅著停住的鄭建國開了口，頓時實驗室諸人齊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桌子上的三人也就注意到了這群神情好奇的友人們，鄭建國也就知道這個事兒不能在這裡說了：“嗨，你們先——”

下意識的想把這群人支走，鄭建國的話卻沒說完就改了口：“咱們走吧！”

“嗯，他們已經走了，我也是看到你沒出來，沒事兒吧？”

托馬斯又瞅了眼桌子上的三個亞裔面孔，只以為是鄭建國的熟人：“你朋友？”

“不，不是，咱們一起走，我也要回家了。”

笑眯眯的也沒回頭去看三人一瓶，鄭建國跟著托馬斯出了米粉店到了外邊，又在把托馬斯送上車後送走其他幾人，這才坐進自己的普利茅斯車中飛快打火上了路，架著車子踩著忽明忽暗的路燈向聖保羅街開去，腦海中卻是不時閃動著先前的場景。

兩老一少，昏暗不明的燈光下，一個廣口瓷瓶。

兩男一女，人潮湧動的列車上，一箇中獎拉環。

鄭建國是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上次去唐人街吃頓飯遇到了老鄉劉開才，那位還是民國時期就移民到這美利堅的，這次隨便吃個飯就遇到了賣古董的，不知道如果他讓托馬斯教授諸人先離開，是不是就能知道這三人中也有自己的老鄉？

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鄭建國第一個想法就是有九成的可能會有淵源，畢竟是這三人在老闆認出他後出現在米粉店裡，而不是他們這行人之前到店裡的，而如果以陰謀論去看待這件事兒的話，這三人一瓶怕是就衝他來的。

年輕，有錢，不懂古玩，如果三人做個局來套他，而不是去更陰謀論的接近他，這種可能性也是不小的，就像鄭建國記憶中聽到的諸多騙局那樣，中獎的拉環能領1萬，三人誰都不信彼此，又嫌領獎麻煩不夠分的想賣掉。

8000有人買嗎？沒人買的話5000呢？

只是當鄭建國將車子停在車庫裡，鎖上車庫門的時候，他便感覺自己的被害妄想症有點嚴重的趨向，他清楚記得重生後可是從沒向誰透露過自己有想收古董的想法，除非是有人聽到自己上次和楊娜打的那次電話。

如果只論囤積居奇來說，又有什麼能比得上古董？

畢竟老話都說，亂世黃金盛世古董，而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就說明自己被竊聽了？

才安裝了一天的電話，就被人給竊聽了，那麼亞力克和哈里斯這倆應該是FBI的人還是CIA的人？

腦海中自由心證過，鄭建國便感覺到了陣麻煩，當然他這個想法過後也就記起了徐秘上次來使用過的紙筆交流，於是帶著上次警察把安裝竊聽器的鍋扔給了猴子的想法進了屋時，沒想到便聽見前門傳來了聲鈴聲：“叮咚——”

由於房間裡裝了大量的防彈和隔音材料，鄭建國這套房子建造時還專門給門鈴接了幾個喇叭到多個房間裡，這時等他從裡面轉到前門時，就見瑪麗和哈迪森站在自家門前，不禁飛快拉開了門後面帶微笑道：“晚上好，哈迪森先生，哈迪森夫人——”

“嗨，鄭，你也好，明天是週末，我們決定中午在家裡舉行個小規模的聚餐，到場大多都是社群裡的鄰居們，我們真誠的希望你也能夠來——”

修長的雙手交織在一起放在浮誇的前面，瑪麗雍容的面頰上掛著溫和的笑說著，一雙淺藍色的眼眸從鄭建國臉上又落在哈迪森臉上，直到最後說完才看了眼鄭建國身後的屋子時，後者也就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面帶歉然的笑道：“不好意思，家裡還沒收拾好，進來坐會吧——”

“哦——”

瑪麗轉頭看了眼哈迪森，發現後者直視著她點了下頭，這才踏步進了鋪有不規則大理石地面的房間，瞅著精緻而又不缺典雅氣息的裝修風格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讚歎道：“你的家真的很漂亮，帶著種淡淡的北歐簡潔風格，這是你自己設計的嗎？”

“不，這是承建商給的設計圖，還不錯吧，那邊還需要我女朋友往牆上掛點東西，兩位請坐，抱歉我這裡現在比較簡單，你們喝水嗎？我這裡只有飲用水——”

房子的裝修設計圖雖然是承建商給設計的，然而其中的要素，比如地板的大理石材質以及花紋，和牆上以及屋頂上吊頂與燈具方面都是他要求的。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他給設計出來，只是面對這兩位不用解釋的那麼多時，瑪麗和哈迪森在寬大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後，就見他直接拿著兩個杯子在水龍頭處接上水，就那麼到了兩人面前開口道：“這裡的水我也加裝了過濾裝置，保證比燒開的還要乾淨——”

“哦，我聽到過，一種最新研製成功的過濾器，可以達到微米級的雜質過濾——”

探手接過杯子看著裡面透明的液體，瑪麗在喝了口後挑了挑修長的柳眉道：“不錯，哈尼，以後咱們也可以考慮裝這麼一套，那就避免有人在燒水時忘了而導致危險發生，鄭，明天中午你沒什麼事兒，對吧？”

“如果中午之前到的話是沒什麼問題的，明天早上我還要去麻省理工實驗室，只是中午到的話會不會被當做專門吃飯的？”

眼瞅著來到美利堅一年半的時間，鄭建國還是第一次接受這種聚餐的邀請，所以這方面近乎一無所知：“如果這個時間去的話會帶給你們什麼麻煩，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