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這和她安陵容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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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坐著鳳鸞春恩車,被拉到養心殿偏殿,司寢的劉嬤嬤一邊伺候她沐浴,一邊囑咐她一會兒要注意的地方。
“小主啊,一會兒準備好之後,會有太監將您抬到龍床上,您只要安安心心的等著皇上過去就好。”
“還有啊,您要從皇上的腳下鑽上去,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以示順從。”
安陵容羞澀的點點頭,“多謝嬤嬤提醒,我明白。”
劉嬤嬤見她這樣溫順,也樂得多說兩句,指點一二,“小主們第一次侍寢,難免都有些忐忑。您千萬別害怕,皇上長情,是再溫柔不過的人。”
安陵容面上對劉嬤嬤所說,一臉悉心受教的表情,心裡卻想到景仁宮那天,大胖橘那張喜怒不形於色的冷臉。
單從外貌來說,她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少女懷春,誰沒幻想過自己嫁的人,是個溫柔俊秀的翩翩少年郎。
大胖橘的模樣、年齡、還有性情,安陵容默默的在心裡減了六十分。但加上他皇帝的身份,安陵容又默默的在心裡,給他加了一千分。
等到被三個小太監抬上龍床的時候,安陵容被一床淺藍色的被子裹住,看不見外頭的動靜,也聽不見什麼聲響。
寢殿裡頭寂靜無聲,安陵容猜測大胖橘還沒過來。
大著膽子伸出手將被子稍微扒拉開來,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既好奇,又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寢殿裡的擺設。
養心殿的傢俱不是紅就是紫,但紗幔、蚊帳等裝飾都是明黃色,加上一邊的陳設擺件,給人一種富麗堂皇,貴氣逼人之感。
皇帝住的地方,的確比她那狹小逼仄的明瑟居要寬敞華麗得多......
安陵容目光迴轉,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有一種被人盯著看的感覺。
轉過頭抬眼一瞧,發現皇帝正躺在邊上,一隻手撐著腦袋,饒有興致的盯著她看。
安陵容受驚之下,將頭縮了回去,讓棉被繼續把她裹住。
幾下深呼吸過後,想到自己為什麼過來,又大著膽子將腦袋露出來,羞澀的看著大胖橘,活像是一隻小兔子,惹得大胖橘心猿意馬起來。
亼、個、人、仌、汆......
*
第二天一早,
小夏子帶著一連串的小太監,送了好些賞賜到延禧宮安陵容的住處。
“小主,這些東西都是皇上命奴才特意送來的,您看著可喜歡?”
安陵容說道,“多謝皇上厚愛,有勞夏公公特地跑這一趟,我很喜歡。”
小夏子說道,“皇上說了,京中冬日漫長,小主是江南人,頭一年在宮中過冬難免有不習慣的地方。”
“所以特意吩咐了內務府,多準備些炭火供小主隨時取用,以免小主凍著。”
安陵容沒想到,皇上竟然還能為她想到這些,當真是讓她意外,羞澀的說道,
“皇上既然想得這樣周全......”
小夏子笑著說道,“皇上看重小主,當然事事為小主考慮。”
安陵容欣喜的叫了聲寶娟,寶娟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荷包遞到小夏子手裡。
能在皇上身邊伺候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安陵容手頭再緊,也不會少了他們的好處。
畢竟這樣的人,讓他們辦事兒很難,但他們要是想壞事兒,卻很容易。
小夏子熟練的將荷包塞進袖口,恭恭敬敬的說道,“奴才多謝小主,小主好好休息,奴才便不打擾了。”
安陵容說道,“公公慢走。”
親自將小夏子送到門口,安陵容轉身想要進門,就看見夏冬春夏常在,正頂著一臉複雜表情,站在自己房門前,看著她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糾結模樣。
安陵容和寶娟吩咐道,“去問問夏常在,閒來無事可願過來喝杯茶水,若是不願就算了。”
寶娟皺了皺眉,她想起夏冬春剛入宮的時候,那股張狂樣。
仗著自己出身不錯,位份又比她們小主高那麼一點半點兒的,就肆意欺凌。
好在老天開眼,只讓這種人得意一時,沒有讓這種人得意一世。
不然她們同住延禧宮,真讓夏冬春得了皇上的寵愛,哪兒還有現在的好日子過!
不落井下石已經很難得了,小主還請她過來喝茶。寶娟心裡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不過這些天寶娟也看出來了,她跟著的這位安答應,雖然看著柔柔弱弱的,但卻是個有主意的,並不是什麼好拿捏的人物。
寶娟應了聲是,就往夏冬春那邊兒去,夏冬春瞧著夏冬春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頭同意。
若是以前那個夏冬春,安陵容當然懶得搭理。
但面對現在這個,懂得吃一塹長一智,安靜了不少的夏冬春。
本著與人為善,多栽花、少種刺的態度,安陵容也不介意和她多說兩句。
誰讓她們同住一個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兩人坐下之後,安陵容讓人上了杯香片。
“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好茶可招待,還請夏常在不要介意。”
夏冬春急忙說道,“這香片很好!”
“我也是著段時間才發現它的好處。”
安陵容瞭然,得罪了華妃,又被皇后所棄。
夏冬春雖然還是常在,但在別人眼中,連個官女子都不如,至少官女子還能侍奉皇上。
宮裡的茶葉和人一樣,分為三六九等,香片就是其中最低一等。看來即便有夏家幫襯,夏冬春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
安陵容說道,“夏常在欲言又止,可是有話要和我說?”
夏冬春抿了抿嘴唇,“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好,對不起。”
“我知道我性子不好,讓你受了不少委屈。”
安陵容詫異,這是見她終於獲寵,怕她報復回來,所以急著上門求饒來了?
“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經忘了,夏常在不用放在心上。”
“我若急著當日的恩怨有心為難,又如何會等到現在?”
夏冬春這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如釋重負,“你們都是聰明人,就我是個蠢笨的,原本就不該入宮。”
“你或許不知道,我生母很早就走了,現在的夏夫人是我的繼母。”
“我爹不管內宅的事情,從小,她就對我百般溺愛,將我養成這樣一副性子。”
“以前,我也以為她是真的將我當作親生女兒,我也一直視她如生母。最近才明白過來,她深恨我這個原配留下的女兒。”
“不然,為何對親生的二妹妹嚴加管教,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都請了師傅來教。”
“對我卻是女子無才便是德,明明是個官家小姐,卻大字不識一個。”
夏冬春這話,應證了安陵容的猜想。
包衣佐領的官位不低,能坐上這個位置,夏冬春作為家中長女,不該是這樣的家教。
可是,這和她安陵容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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