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暗無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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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一言罷，己方眾人都沒有接話，餘一乃大理寺捕快出身，追蹤探查是她的強項，對於她的判斷己方眾人自然不會存疑，之所以不接話是因為知道此事關係重大，已經牽扯到了天上的神仙。

片刻的沉默過後，大頭正色說道，“這地方封閉了幾千年，除了大門也沒有別的出口，常人壓根兒就進不來，除非是神仙。”

大頭言罷，眾人盡皆點頭，眾人都去過崑崙仙宮，對於神仙並不陌生，令眾人緊張的也並不是世上有神仙存在，而是沒想到神仙竟然會出手左右人間事物。

“王爺，您如何看待此事？”楊開看向長生。

長生並未回答楊開的問題，而是隨口反問，“你怎麼看？”

楊開正色說道，“您曾經說過三界各有統屬，除了代天巡狩，履職執法，神仙不能擅自插手人間事物，不管是哪位神仙將這把長劍放在這裡，其做法都是不合規矩的。”

大頭低聲接話，“會不會是天蓬元帥知道您有麻煩，在暗地裡偷偷幫忙？”

不等長生接話，楊開便搖頭說道，“不會，天蓬元帥飛昇之前已經留下了天蓬刀，王爺曾經說過天蓬元帥乃金仙修為，作為金仙使用的法器，天蓬刀對付龍顥天等人應該足夠用了，天蓬元帥沒必要冒著違反天條的危險再送一把長劍給咱們。”

對於楊開的說法，大頭並不苟同，“要是照你這麼說，天蓬元帥當初留下天蓬刀也是違反天條。”

“這是兩碼事，”楊開搖頭，“你也是朝廷命官，應該懂得官場規矩，有些事情上任之前可以做，上任之後便做不得。”

“反正我不認為這是啥壞事兒，”大頭說道，“王爺原本就是天上的神仙，誰還沒有幾個好朋友，知道王爺有麻煩，王爺之前的那些朋友不能明著幫忙，暗地裡行些便利總是能的。”

楊開沒接大頭的話，而是再度看向長生，“王爺，對付龍顥天和李煥宸，天蓬刀夠不夠用？”

長生沒有回答，而是將自己的左手伸向餘一，“試一下。”

餘一正色點頭，拔刀輕劃，刀鋒過處，長生的左掌瞬時破皮流血。

長生身擁金符，除了同樣擁有金符的龍顥天和李煥宸，其他人便是手持神兵也不能傷其分毫，這把天蓬刀能夠將其劃傷，自然也能對龍顥天和李煥宸構成威脅。

眼見天蓬刀能夠傷及長生，餘一急忙將刀交還長生，轉而出言說道，“依我看，留下長劍的人應該不是天蓬元帥，而是另有其人。”

“有道理，”大頭皺眉點頭，“天蓬刀就放在桌上，就算上面長青苔了，送劍的人也應該看得見才對，明知天蓬刀已經夠用了，這個人為啥還要再送一把？”

釋玄明沉聲說道，“這把黑色長劍尚未出鞘，暗藏的凶煞戾氣已然令我心悸心慌，呼吸不暢，由此可見其威力應該比天蓬刀更大。”

“天蓬刀已經能殺金仙了，”大頭說道，“比天蓬刀威力更大有啥用？殺誰？殺大羅金仙啊？”

不等眾人接話，大頭再度說道，“哎，我明白了，送劍的人是不是怕有人吞併了三枚金符，成了大羅金仙，王爺到時候降他不住，所以才送給咱一把更厲害的…...”

釋玄明擺手打斷了大頭的話，“你明白什麼呀？我看你是糊塗了才對，龍顥天當日在擂臺上問過那個年輕的仙人兼得三枚金符有何後果，仙人回答的是一旦有人身兼三枚金符，其他所有靈符都會隨之失效。”

得釋玄明提醒，大頭這才想起龍顥天當日的確問過這樣的問題，正準備岔開話題掩飾尷尬，突然想起一事，隨即高聲反駁，“糊塗的是你，如果龍顥天和那個娘們兒搶先一步得到了三枚金符，這把黑劍就能派上用場了。”

釋玄明隨口反駁，“如果沒了靈符，咱們就算拿了這把長劍，也不是人家對手。”

“你這是抬槓。”大頭瞪眼。

“你才是抬槓。”釋玄明還嘴。

楊開抬手製止二人繼續爭辯，轉而再度看向長生，“王爺，如何處置這把長劍？”

長生沉吟過後出言說道，“眼下令我困惑的是送劍之人的動機，我無法確定此人究竟是出於善意還是出於惡意。”

“我感覺是出於善意，”大頭說道，“如果出於惡意，人家就直接把劍送給龍顥天了。”

雖然與大頭抬槓，但釋玄明也贊同大頭的看法，“我也感覺對方是出於善意，只是不知道這把長劍會在什麼時候派上用場。”

見長生看向自己，餘一開口說道，“如果此人想要害咱們，完全可以用長劍換掉天蓬刀，以神仙的能耐，想要變化青苔掩飾蛛絲馬跡，令我們毫無察覺並非難事。正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此人行事坦蕩，應該不會暗藏禍心。”

三人各抒己見之後紛紛看向楊開，遇到大事時長生都會徵求四人意見，此時三人的態度都已明確，只剩下楊開尚未表態。

“我認為這把長劍咱們不能拿。”楊開正色說道。

“為啥？”大頭追問。

“我擔心這是個陷阱。”楊開回答。

“你想多了吧，”大頭撇嘴說道，“神仙要是想騙你，你能識得破？再說你有啥讓人家騙的？”

楊開平靜說道，“我是沒什麼值得他們欺騙的，但是王爺有，咱們都知道王爺乃下凡歷劫的仙人，終有一日會重返天界，如果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投機取巧壞了規矩，他可能就永遠回不去了。”

“你懷疑有人想害王爺？”釋玄明問道。

“對，你們別忘了，金符第二場的那個黑臉陰官對王爺就多有仇視，”楊開沉聲說道，“有句話王爺說了好多次，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對方並沒有強迫和欺騙王爺，只是將這把長劍放在這裡，如何選擇由王爺說了算，由此產生的一切後果，自然也全部由王爺承擔。”

聽得楊開言語，大頭等人盡皆皺眉，倒不是完全贊同楊開的想法，而是事關長生命運，誰也不敢掉以輕心，更不敢讓長生冒險。

楊開再度說道，“阻撓王爺回返天庭只是其中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把長劍本身就是逆天的存在，一旦使用就會逾規越界，進而引發三界混戰。你們別忘了，天庭陰間的神靈和仙家彼此之間一直多有仇視，其中一方或是彼此雙方都在等待一個徹底翻臉的機會，這把長劍很可能就是引發三界戰火的火種。”

“你感覺不能用咱就不用，”大頭說道，“有了天蓬刀，這把劍不用也行，不過你也沒必要說的這麼嚇人吧，退一步說就算這把劍真像你說那麼逆天，能引發三界混戰，他們也可以把它送給別人，讓別人去闖這個禍。”

“別人沒有闖下滔天大禍的資格。”楊開冷聲說道。

楊開言罷，大頭和釋玄明面面相覷，沒有接話，而餘一則出言說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所有人的言行都逃不過佛祖神明的慧眼明察，就算王爺真的用了這把劍並闖下了大禍，日後追查起來，也總會還王爺一個清白。”

“極北正值永夜，何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