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月圓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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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現的變故驚呆了山下等待的眾人，驚詫之餘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提前進山的那些人有不少親人和朋友自山下等候，眼見突然出現的恐怖雪崩將進山眾人盡數掩埋，不等塵埃落定，便有不少人哭喊著朝山腳跑去。

大頭餘一釋玄明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看向長生。

長生知道三人在看自己，也知道三人為什麼看自己，但他卻並未給與回應。

眼見長生沒有反應，釋玄明按捺不住，出言說道，“王爺，現在過去，興許還能救出幾個。”

不等長生接話，一旁的楊開便沉聲說道，“眼下還不能確定這場雪崩是不是仙家有意為之，還是不要多生是非了。”

楊開此言一出，大頭三人盡皆皺眉，大頭撇嘴說道，“不會吧，他們又沒幹啥壞事兒，神仙為啥要弄死他們？”

楊開平靜說道，“他們自作聰明，提前動身，破壞了規則，打破了公平。”

對於楊開的說法大頭並不苟同，“這也算哪，早走一會兒也不是啥大毛病吧？”

“賽馬之時鑼聲未響便搶先衝出，會不會破壞公平？”楊開反問。

眼見大頭還想爭論，長生出言說道，“我同意楊開的說法。”

長生既然發話了，大頭和餘一釋玄明自然不能再說什麼，但三人表情複雜，很明顯心中多有糾結。

長生開口說道，“咱們此前都沒見過神仙，也不知道神仙是何脾性，不過有一點我能確定，那就是神仙絕不會有婦人之仁，更不會為了讓世人說他們好，而假裝仁慈，佯裝隨和的取悅世人，說白了就是他們壓根兒就不在乎我們怎麼看他們，怎麼評價他們。”

突然出現的雪崩活埋了不少人，自山下等候的那些人中也有人懷疑雪崩是仙人所為，認為仙人此舉缺乏仁慈，便打起了退堂鼓，與身邊的人交談議論，只道仙人如此作為，自己不想進山了。

說話之人離長生等人並不遠，長生便隨手指向說話之人，“他們說的什麼你們也聽到了，世人都說抬頭三尺有神明，他們剛才那番言語可能只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也可能是故意說給仙家聽的，但不管是哪種情況，仙家都不在乎，仙家又沒哭著喊著請他們來，他們即便不進山，對仙家也沒有任何損失，只能說明他們不夠資格。”

眾人知道長生說的是實情，但心裡還是不太舒服，因為在世人眼中神仙都是救苦救難的大好人，而不是冷冰冰的規則執行者。

此時柳天林等人已經出現在北方不遠處，用不了多久就會來到，長生沉聲說道，“時刻記住，太上無情，無情不是殘暴，更不是冷血，而是公正，只有無情才不會徇私，只有無情才能保證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雖然長生的說法令眾人心裡不是非常舒服，但大頭等人還是點了點頭。

長生抬頭看了看天，“離月圓之時還有一刻鐘，我們要做好中途不能下山的準備，你們分頭出去採買乾糧，不要吝嗇金銀，越多越好。”

長生言罷，四人立刻點頭應是，轉而各施身法，衝向南側人群。

施展身法需要催動靈氣，靈氣一動，氣色顯現，大頭驚呼發問，“哎呀，楊開，你啥時候升的居山？”

“今日下午。”楊開隨口回答。

“哈哈，太好了，你還真會挑時候，咱們又多了一份勝算。”大頭笑道。

大頭等人離開不久，柳天林等人便匆匆來到，這些人皆是大內高手，幾百裡的奔襲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麼，只是所乘馬匹累的口吐白沫，連打響嚏。

他們自遠處也看到了先前的雪崩，柳天林不無擔心的問道，“王爺，山上突發雪崩，會不會影響仙宮的開啟？”

“應該不會。”長生搖頭說道。

聽長生這般說，柳天林這才放下心來，隨即問道，“楊將軍等人做什麼去了？”

“我擔心進山之後中途不得下山，讓他們採買乾糧去了。”長生說道。

眼見柳天林也想讓手下眾人前去準備乾糧，長生擺手說道，“時間怕是來不及了，不要四處亂跑，他們採買的乾糧分一些給你們也就是了，對了，仙宮之中很可能沒有廁所茅房，進山之前最好解手出恭。”

聽得長生言語，柳天林立刻命手下分頭準備，就在此時，三道身影自南方人群朝己方所在位置疾掠而至，長生定睛細看，只見來人正是龍顥天和丐幫的左右護法。

飄身落地的瞬間，龍顥天臉上便堆起了笑容，快步上前衝長生躬身行禮，“龍顥天參見英勇親王。”

在龍顥天衝長生行禮的同時，柳天林等人也衝龍顥天半跪行禮，“拜見西川郡王。”

眼見長生不搭理自己，龍顥天急忙上前攙起了柳天林，“諸位將軍太客氣了，快起來，快起來。”

攙起了柳天林，龍顥天腆著臉來到長生近前，“久久不見王爺出現，我還以為您不來了呢。”

“我的確不想來，都知道西川郡王神功蓋世，手下人才濟濟，我怕來了之後會被你們給打死。”長生並不掩飾對龍顥天的厭惡。

龍顥天最大的特點就是臉皮厚，面對長生的嘲諷並不生氣，“哎呀，王爺說笑了，我龍顥天可是有良心的人，我這郡王的爵位和天蠶神功都是得王爺所賜，沒有王爺的提攜，我狗屁不是，誰的賬我都可以不買，唯獨您的賬我得買。”

長生本就功高蓋主，令皇上多有忌憚，龍顥天當著柳天林的面說這些，無疑是在雪上加霜，用心可謂險惡，長生自然不會給他好臉子，“你的爵位是皇上封的，跟我沒什麼關係，天蠶神功是你勒索所得，我也本不想給你，故此你不用買我的賬，更不用領我的情。”

“哈哈，王爺，您就別說笑了，”龍顥天大笑說道，“如果沒有您的舉薦，皇上是不會敕封我的，您是我龍顥天的恩人，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不管啥事兒我都聽您的，您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長生瞅了龍顥天一眼，“你比朝廷那些故意誇大，惡毒挑撥的清流文官更加可惡，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你想讓柳將軍告訴皇上你唯我馬首是瞻？”

“咋啦？”龍顥天裝糊塗，“朝廷那些文官又在背後說您壞話嗎，真是膽大包天，連錢鍾林都死了，他們還不知收斂，您要是不方便親自動手，就跟我說一聲兒，我派人進京把說你壞話的文官全殺了。”

聽得龍顥天言語，長生險些氣炸了肺，這傢伙不但壞，還狡猾，今日能說出這番話，日後就能派人去長安刺殺文官，屆時朝廷肯定要把這筆賬算在他的頭上，他是龍顥天唯一忌憚的人，龍顥天最想看到的就是他被皇上猜忌並疏遠，他若是離開朝堂，龍顥天就再無顧忌了。

眼見二人劍拔弩張，柳天林知道自己必須表態了，硬著頭皮說道，“西川郡王此言差矣，您乃大唐郡王，豈能行刺朝廷命官，此外錢侍中的死與英勇親王毫無關係，您也不要妄加猜想。”

柳天林言罷，範景明點頭附和，“柳將軍所言極是。”

柳天林和範景明都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龍顥天也不敢太過得罪他們，只得打著哈哈轉移話題，“看這架勢仙宮今晚就會開啟，王爺，有用的著我的地方您儘管吭聲，我們這次來了三十多人，都聽您差遣。”

長生冷笑了兩聲，沒有接話。

見長生表情陰冷，龍顥天有些膽怯了，他原本是想一箭雙鵰，既跟長生套了近乎，又當著柳天林等人的面兒離間了長生和皇上，不曾想自己的小心思被長生敏銳識破，如此一來反倒搞了個偷雞不成蝕把米，擔心長生會在爭奪靈符時與自己為難，龍顥天便示軟討好，“對了，王爺，西川的稅賦我已經派人運往長安了，一兩不差，其實我是叫花子出身，挺不捨得那些錢的，但我知道您兼著戶部尚書，眼下正急著用錢。”

“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長生語氣冷硬。

“不用，不用，”龍顥天連連擺手，“不知王爺此行有何打算？”

“我的打算就是趁下場比武，公報私仇，將你們盡數拿下。”長生說道。

聽長生這般說，龍顥天反倒放下心來，“哈哈，王爺說笑了，我知道您雖然不喜歡我，卻也不會故意為難我，那十八枚護身靈符，我也不多要，得三枚就心滿意足了。”

“護身靈符一共只有十八枚，幾萬人爭搶，你想獨得其三，胃口不小呀。”長生冷笑。

“這些人都是看熱鬧的，連仙宮的大門都進不去，”龍顥天抬手西指，“仙宮最多隻能容納三百六十人，人數一滿，外面的人就再也進不去了。”

由於仙宮開啟的時間並不固定，且每次開啟都間隔很多年，故此世人對此事並不是非常瞭解，由於眾人獲取訊息的途徑不盡相同，因此龍顥天所說的這種情況此前長生並不知曉。

“三百六十人？”長生歪頭看向龍顥天。

“對，據我所知仙宮只能容納三百六十人，神仙做事兒又不是百姓趕大集，沒點兒真本事連門都進不去，”龍顥天抬手西指，“對了，上山的路共有兩條，南坡好走，但耗時較長，北坡陡峭難行，但距離較近。”

長生聞言緩緩點頭，“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想要拿到靈符不但得技壓群雄，還得跟神仙搞好關係才行。”龍顥天說道。

長生點頭過後沒有再問。

龍顥天又腆著臉說道，“王爺，咱們同殿為臣，到時候我要有啥閃失，您可得照應一下啊。”

長生鄙夷冷笑，沒有接話。

“嘿嘿，不白幫啊，我有您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