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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長生髮問,白衣女子搖頭答道,“新生地支位於何處無人知曉,我只知道它們託生女子的生辰八字皆與地支五行相對應。”
“新生的地支都是人?”長生有些意外,因為眼前的這個白衣女子並非人類,故此在他的想象當中新生的地支也不是人,而是異類。
“是的,”白衣女子點頭說道,“十二地支的本體皆是渡過天劫的異類,感應氣數轉世託生,到得更迭交替之際,她們的本命元神就甦醒,屆時就會脫離肉身,迴歸本體。”
白衣女子的話有些難懂,長生略做沉吟方才理解,“你的意思是它們的元神轉世之後,並未拋棄本體獸身,有朝一日它們的元神還會自那些女子身上抽離並回歸獸身?”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
“當它們的元神離開之後,那些轉世託生的女子會怎樣?”長生追問。
“她們自有後天神識,地支元神抽離之後她們也不會死,如果沒有發生意外,這些女子都會成為開國之君的女人。”白衣女子說道。
“哦,原來如此。”長生恍然大悟,轉而繼續問道,“除了生辰八字,還有沒有其他方法辨認尋找這些女子?”
“但凡地支轉世託生的女子,其神闕穴皆有十二條大小均等的紋路。”白衣女子說道。
聽得白衣女子言語,長生陡然皺眉,神闕穴就是世人所說的肚臍,這個參照說了等於沒說,因為大唐的穿戴衣著雖然較前朝多有大膽,卻也沒有哪個良家女子會傷風敗俗的露出肚臍,人家不露,總不能挨個兒扒人衣服看人肚臍。
這條路走不通,長生只能另想他法,“想要尋找地支託生的女子怕是多有困難,還不如尋找它們的本體獸身來的容易。有兩個問題我不是很明白,一是它們元神離體之後,其本體獸身怎麼能完整的保留下來?二是它們的本體肉身通常會藏匿在什麼地方?”
白衣女子挑眉看了長生一眼,轉而出言答道,“渡過天劫的異類哪怕元神離體,其本體在短時間內也不會死去,但是想要不飲不食的蟄伏几十年也絕非易事,為了妥善儲存自己的肉身本體,它們在元神出竅之前都會吞服一些可以維持生機的藥物,或是尋找一些可以儲存肉身的奇異之地。”
白衣女子言罷,長生沒有立刻接話,白衣女子這番話同時回答了他的兩個問題,根據白衣女子所說,想要尋找十二地支的肉身本體難度也很大,不過相較於逐一看女人的肚臍,從地支的肉身著手還是有可能的,因為可以長時間維持生機的藥物並不多,他精通岐黃之術,知道這些藥物大多生長在什麼區域。再者,能夠保持肉身不敗的特殊地方也不多,結合道家的堪輿之法,還是有跡可循的。
此時姚勵勤等人已經自不遠處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前走,長生知道他們在等自己,但他心中還有不少疑問,不將大致的情況問清楚,他也不能倉促離開。
“如果我能找到新生地支的獸身並將其殺掉,它們是不是就無法與你們一決雌雄,取而代之?”長生問道。
“之前沒有出現過類似的事情,我也不得而知,”白衣女子搖頭說道,“不過即便真如你所說,想要找到它們的獸身也並不容易。”
“總得一試,”長生說道,轉而再度問道,“還有,十二地支託生降世,是不是意味著新的金龍也已經臨凡出生?”
“是的,”白衣女子說道,“但金龍的元神不會附身於人,只會自冥冥之中遙通感應,在朝代更迭之前,他們不會顯露出任何的端倪和崢嶸。”
白衣女子的回答也在長生的意料之中,因為世上不乏明窺陰陽的道士和尚,萬一誰顯露出了明顯的金龍氣數,怕是不等其長大成人,朝廷就派人將其殺掉了。
雖然什麼都知道,長生還是心存僥倖,“金龍感應之人,就一點異於常人之處也沒有麼?”
長生本以為白衣女子會搖頭,未曾想白衣女子卻面露思索,片刻過後出言說道,“龍性至霪,故生九子,感應之人必然多情好色,多有妻妾。”
白衣女子言罷,長生瞬間無語,這話跟肚臍有的一拼,說了也等於沒說,聖人云食,色,性也。吃飯活著,繁衍後代,不止是人,所有動物都是如此,多情好色根本就不能成為辨察新生金龍的依據,多有妻妾也不能成為辨察的依據,妻妾成群的不一定就是金龍,光棍兒一條的也不一定就不是金龍,因為男子是不是多情好色,是不是多有妻妾,直接取決於他們所處的地位和所擁有的財富,窮光蛋倒是想多有妻妾,也得有人跟他才行啊。
“時辰不早了,我也不能自此處多做滯留,”長生說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是誰?”
“你想是誰就是誰。”白衣女子說道。
長生第一感覺就是白衣女子說了等於沒說,但轉念一想又感覺她這話有更深的含義,不過他也沒有繼續追問,因為白衣女子不說自然有其不說的理由,再者他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尋常人等,至於具體不尋常到什麼程度,眼下去探究也沒什麼意義。
“他們還在等著我,我這就要走了,你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麼?”長生問道。
“我說了你或許會生氣,但我還是要說,”白衣女子平靜的說道,“實則我並不相信你,我只希望你不要讓我後悔今天沒有殺了你。”
“你為什麼會有此一說?”長生不解。
白衣女子說道,“因為你們做什麼從來都不是因為你們想做什麼,只是對等交換罷了。別人對你們友善,你們就會回以友善,如果有朝一日別人對你們不再友善,你們對他們的態度也會隨之改變,到得那時你就會忘記初衷,實則你們原本也沒有初衷。”
長生沒接白衣女子的話,而是衝其抬了抬手,“就此別過,待得晉身紫氣,我會再來。”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
長生轉身離開。
見他回頭,黑公子立刻向他跑了過來。
長生沒有急於上馬,而是自腦海裡細細揣摩白衣女子先前的那番話,在此之前他一直認為自己能夠做到知恩圖報已經算是好人了,仔細想來不管是以德報德,還是以德報怨,都是沒有初衷,真正的初衷就是一開始想怎麼做,不管情況如何變化,一直堅持最初的想法而不改變。
姚勵勤自然不會問長生與那白衣女子說了什麼,長生也沒必要主動衝其講說,會合一處之後長生便衝姚勵勤等人辭行,臨走之前與姚勵勤等人約定了他們行進的路線,眾人一路向東,自敦煌入境。
他還要往庭州去,屬於兜了個圈子,回程途中會路過敦煌,他會沿途向各地官府知會一聲,命他們接迎護送。
姚勵勤等人千恩萬謝,目送長生與黑公子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長生這幾日長途奔襲,幾乎不曾閤眼,此時諸事畢了,便感覺睏乏交加,練氣之人也並非金剛不壞之身,只是比常人多了些耐力。
沙漠鬆軟,策馬其上雖有起伏卻並不顛簸,長生對黑公子多有信任,實在撐不住了便將韁繩纏在手上,抱著黑公子的脖子睡了過去,黑公子知道他要往何處去,便載著長生穿越大漠,去往庭州。
長生中途醒了一次,抬頭望天,確定黑公子的移動方位沒錯,便再度睡了過去,到得黎明時分終於離開大漠,進入庭州地界。
臨行前他已經告知太平商號眾人收拾行裝準備回返中土,此時馬掌櫃等人已經收拾妥當,見他回來,立刻套馬登車,太平商號已經讓他抵給了大窯貨場,大窯貨場前來接收點驗,核算無誤之後將三匹汗血寶馬交予長生。
擔心有人聽到風聲會打劫馬掌櫃等人,長生便沒有策馬先行,而是躺在馬車上睡了一上午,直待出了庭州地界方才帶著三匹汗血寶馬先行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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