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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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院，榮云云不僅嘔吐不止，還呼吸困難、手足抽搐，看著相當嚇人。

垂柳和齊嬤嬤見大夫遲遲不來，一面照料榮云云，一面不停說些含沙射影的話，大意是池漾故意拖延時間，有意害死榮云云。

池漾聽完彩霞的複述，但笑不語，把彩霞急得不行。

“小姐，不能讓她們在殿下面前胡說八道啊！”

晚紅不開腔，看小姐悠然自得的神態，就知道小姐有成竹。

“我心裡有數，盯著那邊的動靜就行了，不要做任何事。”

彩霞還要再說，被晚紅拽了拽袖子才憋回去。

大概兩刻鐘後，黎景行回來了，還帶著半途“偶遇”的榮陽。

榮陽是打著看妹妹傷勢的名義來的，黎景行直接帶他去了落梅院。

他們到的時候，大夫還沒有到，齊嬤嬤和垂柳看到榮陽，立即跟見到了主心骨一樣，垂柳跪在榮陽腳下哭訴道：“公子，小姐喝了晚上的藥之後嘔吐不止，大夫也遲遲不來，公子救救小姐啊！”

榮陽走入內室，看見榮云云渾身大汗淋漓，張著嘴大口喘氣，如同擱淺的魚一樣在床上苦苦掙扎，當即“臉色劇變”，扭頭看向身後的黎景行。

“殿下，小妹這是.....”

黎景行也有些意外，不過轉念想到池漾肯定清楚這邊的動靜，放任事情發展在這樣做也必然有原因，所以絲毫不慌，淡淡道：“大夫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齊嬤嬤心一橫，砰地一聲跪在地上，對黎景行說道：“殿下，小姐病情危急，太子妃卻不肯請大夫診治，老奴今日就是舍了這條賤命，也要求殿下替小姐主持公道！”

榮陽聞言不忿道：“殿下，小妹雖然是妾室，但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太子妃這樣做與殺......”

“殿下，吳太醫來了！”小福子在外間說道。

榮陽沒有說完的話戛然而止，好在吳太醫的到來替他緩解了尷尬。

吳太醫先替榮云云診脈，又快速下了針，又才問起榮云云發病前的飲食。

垂柳趕緊指著桌上還未處理的藥碗說道：“我家小姐喝了藥之後就不對勁了，先前並未如此。”

吳太醫用指尖沾了少許藥汁喂進嘴裡，當即變臉，對著垂柳說道：“老夫方子裡寫的不是熟附子嗎，為何用了生附子？”

垂柳搖頭：“奴婢也不知，這藥是旁人熬的。”

榮陽撩起衣襬跪在地上：“懇請殿下替小妹主持公道！”

黎景行對小福子說道：“派人去查！”

小福子領命出去，兩刻鐘後就抓了負責抓藥和熬藥的小廝與丫鬟來，兩人都聲稱自己冤枉，黎景行讓杜青將人帶下去“審問”，又將廚房那邊的人全都叫了過來。

小福子對眾人一番威逼利誘，但依舊沒有人站出來“交代”，半刻鐘之後，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婆子主動站了出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殿殿下，老奴有話要說。”

黎景行看著馬婆子，淡淡道：“有話就說，”

馬婆子顫著聲音回答道：“晚間，老奴曾瞧見，瞧見彩霞姑娘趁春紅不注意的時候，往榮姨娘的藥罐子來丟了什麼東西。”

榮陽忿忿不平道：“雲兒畢竟是殿下的人，太子妃怎能無緣無故地害人性命！”

黎景行對小福子道：“去把太子妃請過來。”

小福子打心底裡認為池漾不是那種人，壯著膽子勸了句：“殿下，要不再審審吧。”

黎景行冷冷瞥了他一眼，小福子一溜煙地跑了出去，見到池漾後，將落梅院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太子妃，定是那榮氏有意陷害你，您可千萬要小心啊！”

池漾笑著道：“放心吧，沒事。”

......

吳太醫在內室替榮云云診治，黎景行和榮陽在外間坐著。

池漾邁入屋內，看向黎景行，問道：“殿下找妾身有事？”

黎景行本來擔心池漾誤解自己的用意，但見池漾一派風輕雲淡，便知道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

“嗯，有人指認你身邊的彩霞往榮氏的藥裡丟生附子。”

池漾故作吃驚：“是嗎？”

黎景行看了看跪在最前頭的馬婆子，池漾轉身看過去。

“你說我身邊的彩霞給榮氏的下毒？”

榮陽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池漾，本以為池漾要麼心急如焚，要麼氣急敗壞，沒想到居然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彷彿一切她的盡在掌握中一般，心裡不禁忐忑起來。

馬婆子根本不敢看池漾，低頭戰戰兢兢回了句：“是。”

池漾面向黎景行，笑著說道：“殿下，據妾身所知，這馬婆子的家人前兩日得了一筆鉅款，隨後連夜搬家......”

馬婆子驚恐抬頭，目瞪口呆地望著池漾。

榮陽也心裡咯噔一下，暗道糟糕，不過下一瞬又鎮定下來，二弟應該已經將馬婆子的家人“安置”妥當了，只要池漾找不著人，馬婆子就不會臨陣倒戈。

不過下一刻卻聽到.....

“一夕之間驟然鉅富，妾身懷疑馬婆子有鬼，於是派人去追馬婆子家人，說來也巧，剛好追上了。”

“不可能！”馬婆子脫口而出。

“不可能什麼？”池漾笑著反問。

馬婆子囁嚅半晌，齊嬤嬤明明答應了會將自己家人提前安置妥當的。

榮陽本來不相信二弟做事如此不牢靠，可池漾信誓旦旦的樣子讓他產生了懷疑，難道池漾神機妙算，提前救下了馬家人？

馬婆子下意識看向榮陽，榮陽不敢與其眼神接觸，立即將視線挪開，對著池漾咄咄逼人道：“口說無憑，太子妃當真被人馬婆子陷害，太子妃何不將馬家人叫出來以證清白。”

他表面上逼迫池漾，實際上是在暗示馬婆子，池漾的話有詐。

馬婆子聽罷果真穩住了心神，她飛快看了榮陽一眼，見榮陽幾不可察地對自己點了點頭，重新鎮定下來，對著黎景行磕頭。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殿下，老奴冤枉啊！”

池漾冷笑不已：“你冤不冤枉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的家人因為你的貪婪無知而喪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