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婚嫁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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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漾下意識打量黎景行，只見對方目不轉睛地盯著顧青枝，似乎看呆了，與那些沉迷在美色的男人似乎別無二致，心裡吐槽起來。

【這就被迷住了？】

【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黎景行微微錯愕，放下茶杯扭頭朝池漾看來。

他只是想事情想入迷了，怎麼又被埋怨了？

池漾見他看過來，又是微微一笑。

【這可是千載難得的好機會，還不趕緊去英雄救美，說不定就讓顧青枝對你刮目相看了。】

黎景行笑了笑，在池漾的意外中湊到她耳邊低聲耳語。

“比起漾兒還是差了些。”

池漾錯愕片刻，然後沒好氣地瞪了黎景行一眼。

【拿姑奶奶跟其他女人比，活膩了！】

黎景行笑而不語，他覺得自己現在有毛病了，居然越來越對池漾的冒犯生不起來氣。

顧青枝抱了一張琵琶緩步走到舞池中央，沒有立即起舞，而是對著高高在上的天子跪了下來。

周遭突然安靜下來，黎景行正襟危坐。

池漾也盯著顧青枝，忽然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順著視線投來的方向望過去，和黎景安似笑非笑的眼睛對上了，賞他一記白眼就挪開視線。

【神經病盯著我幹嘛？】

黎景行側頭看向對面的黎景安，眯了眯眼睛。

顧青枝對著高高在上的黎澤天俯身一拜後，高聲說道：“臣女獻醜，斗膽祝陛下龍體安康，萬壽無疆；祝皇后娘娘鳳體無恙，永葆青春；祝我大晉，國泰民安，海內皆晏！”

她不卑不亢，擲地有聲，在安靜的大殿上高聲贊和，頗有些女中豪傑的氣勢。

黎澤天聽了前面兩句沒有特別的感觸，但聽到最後一句時，忍不住鼓掌大讚。

“好一個國泰民安，海內皆晏！”

這丞相府庶女臨危不亂，有勇有謀，一張巧嘴能說會道，確實很不一般，若是個嫡女，也能與老四相配，只可惜是個庶女。

雖然是敵對身份，但池漾忍不住在心裡給顧青枝豎起了大拇指。

顧青枝這樣一番說辭後，瞬間拔高了自己獻舞的格調，將自己與那些供人取樂的舞姬區別開來。

柔妃暗暗變了臉，看顧青枝的眼神變得諱莫如深。

顧青鸞放在肚子上的手瞬間攥緊。

黎澤天並非有意為難一個小姑娘，只是礙於愛女的懇求才迫使顧青枝獻舞，現在有兩分欣賞顧青枝的膽識，便有心給一個臺階。

“難為心繫家國大義，跳得好有賞！”

顧青枝心頭一喜，面上不顯，又深深鞠躬。

“臣女謝陛下！”

顧青枝急中生智，博得天子好感，在場眾人都開始重新審視這位丞相府庶女。

顧青枝對外界的打量視若無睹，樂師簡短溝通一番後，就在伴奏下舞動身姿。

她表演的是有名的敦煌舞蹈《飛天》，本身就有展現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之意，與她剛才那一通祝詞可謂相得益彰。

黎景行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地注視著舞池中央的顧青枝，他的眼神雖然專注但並無痴迷。

池漾也專心致志地欣賞起顧青枝的舞姿來。

有一說一，顧青枝的舞技的確出色，舞姿妖嬈靈動，比教坊司那些專業的舞姬不遑多讓。

在場大絕多數人都被她精妙絕倫的舞蹈驚豔到了，尤其是有些男人，簡直恨不得把眼睛黏在場中女子身上。

有不少貴公子開始打主意，欲將顧青枝納回去做妾，其中就包括三皇子黎景鈺。

顧青枝畢竟是丞相的女兒，哪怕是庶女，正常情況下也不會隨意給人做妾，不過皇室中人就另當別論了。

黎景鈺躍躍欲試，想著等舞蹈結束就向黎澤天求情，以免夜長夢多，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顧青鸞本來想看顧青枝出醜，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提到了顧青枝擅長的東西上，見大家都被她卓絕舞姿震驚，尤其是看到黎景宵露出自豪又迷醉的眼神後，氣得肚子隱隱作痛。

很快，顧青枝一舞跳罷，黎澤天帶頭鼓掌，其他人也給面子的拍掌相喝，氣氛十分熱絡，還有人大聲叫好。

掌聲停歇之後，黎澤天問道：“你想要什麼賞賜？”

顧青枝跪在地上，說道：“能為陛下與皇后娘娘獻舞是臣女三生修來的福分，不敢過分奢望。”

黎澤天又道：“君無戲言，你有什麼想要的但說無妨。”

顧青枝磕了一頭，說道：“謝陛下青睞，臣女不要賞賜，但求一個恩典！”

池漾一臉好奇。

【什麼恩典？婚嫁自由？】

黎澤天皺了皺眉頭，略有些不喜，但還是開口道：“什麼恩典？”

顧青枝用豁出去的語氣說道：“臣女求一個婚嫁自主！”

池漾挑了挑眉，自己還真猜中了！

【顧青枝知道目前情況下嫁給黎景宵作正妃很困難，又不願意自己的婚姻大事被嫡母操控，乾脆藉機讓皇姑父做主將婚事捏在自己手中。】

【這份膽識真不是一般人有的！】

池漾飛快打量一眼顧青鸞、柔妃以及黎錦妍，覺得有些好笑。

三人籌謀一場，不僅沒讓顧青枝下不來臺，反而給顧青枝擺脫丞相府的束縛提供了契機。

偷雞不成蝕把米！

黎澤天錯愕了一瞬，他完全沒想到顧青枝會提出如此“奇怪”的要求。

兒女婚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顧青枝卻求他允許她自己做主，分明是告訴所有人，丞相府苛待了她。

自己若是應了，便有干預臣子家世的嫌疑；自己若是不應，又有食言而肥的嫌疑。

真是頭疼！

顧崇文萬萬沒想到顧青枝居然趕在聖前提這種要求，只感覺被女兒當眾打了一巴掌，若是給皇帝和眾人留下丞相府苛待庶女的印象，今後只怕要被同僚嘲笑一輩子。

念及此，不顧黎澤天是否責罰，走到場中跪在了地上。

“小女無狀，求陛下恕罪！”

顧青枝也磕頭道：“懇請陛下成全！”

眼見父女倆針鋒相對，黎澤天陷入兩難，答應不是，不答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