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措手不及的唐素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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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素惜在床上翻了個身，閉著眼給親媽回電話。

“嘟～嘟”的兩聲就傳來唐母的聲音：“惜惜呀，你的兒子長本事了。”

“嗯？媽，他才四歲能有多大的本事？”

“哈，他找到自己的親爹了算不算本事？”聽著唐母的聲音有些幸災樂禍，好像是外孫終於做了一件，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啊？”原本躺著的唐素惜在床上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她有些氣息不勻的說道：“媽，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玩。”

“誰跟你開玩笑了。”

在唐素惜震驚之下，唐母把唐七男今天消失的事情跟她全部都講了。

完了還說：“孩子都長到四歲了，你也該給家人有個說法了。之前，是因為你的身體原因大家也沒有逼你。但現在，孩子自己找到了親爹，你自己看著辦吧。”

本來，唐氏中醫世家幾代人都沒有一個女孩兒，好容易唐素惜的父母生了兩個兒子之後，居然，又生一個女兒出來。全家人都高興都壞了，簡直是要天上的星星不敢給摘月亮的架勢，剛一生下來一切都還好好的。

直到三歲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孩子脈象不對，卻又無從下手調理。她看似活蹦亂跳，但是任誰診脈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特異象來。

就是，她的生命氣機在十八歲後就急轉直下，最多活不過23歲……

握著電話的唐素惜此刻只想把這小子逮住揍一頓，說道：“這個臭小子，都說了會給他找爹，他就差這一時半會兒麼？”

結果，唐母那邊說道：“我已言盡於此，你幾時回來？這個事情你自己處理。”

唐素惜一聽，急忙說道：“媽，您先把這個小子逮回來，我還得兩天才能回去呢。”

聽到母上大人掛了電話，唐素惜有些氣惱，這個渾小子把她的計劃都打亂了。

本來想的五年之約就要到了，只是，她還沒想好如何赴這個約。如今她的身體狀況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各種檢查都是一個活潑健康的人。好似當年的魔咒失靈了一般，莫名的在她的身上消失了。

……

五年前。

在她十八歲生日，分水嶺前夕。

這天，唐素惜剛一下樓，就看見客廳裡聚集著一群人。為首的祖父、父親、二叔、還有大哥和二哥，旁邊是一眾女眷。

一看眾人的表情，唐素惜就知道全因她的生日的緣故，過與不過都感覺不合適。

身為當事人的唐素惜，也曾惆悵過，因為她是一個熱愛生活的姑娘。但如若人生就是這般結局，又何需自尋煩惱？遂也順其自然了。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了，可是，家中的祖父已年邁，她還是不願意讓祖父難過的。

她深吸一口氣，在眾人關切的目光下走向唐老爺子，那個曾經在醫學界叱吒風雲的人物，如今已是白髮蒼蒼的慈祥老人。

唐素惜蹲在祖父的膝旁，抬頭說道：“爺爺，事情尚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或許，還有轉機呢。”她又扭頭看著親愛的一家人說道：“只要我一日不放棄，那麼，生機就尚在。所以，大家就別每天沉浸在這種悲傷的氣氛中了。開心一點，家裡需要積極向上的磁場。”

唐祖父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感嘆道：“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但是眼底的心疼，卻讓唐素惜覺得難過。

眾人聞言，也覺得不過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孩子安慰大家罷了。

她的大哥唐在宇看著如此聰明可愛的妹妹，面對這樣的一個分水嶺的生日，他覺得有必要為妹妹做些什麼，率先開口道：“妹妹，不管怎麼樣，這個生日很關鍵，你想要什麼大哥給你尋來。”

二哥唐在野也正色道：“二哥也一樣。”

接著，眾人都在表態。唐素惜環視著每一個愛她的家人，她覺得她一個人破壞家庭氣氛已經夠糟糕了，還讓大家這般勞心。實在是不應該，大家都該有自己的生活，不要把重心放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想到此處，她小手一揮一派輕鬆道：“關於我這個十八歲生日，大家就不要操心了，你們該幹嘛幹嘛，我要以我的方式過。大家就忘了這個生日吧。”

唐素惜說完亮晶晶的眼眸看著自家祖父，唐老爺子一聽覺得有道理，就表態道：“惜惜說的對，這個生日我們不過了，就當這個十八歲生日不存在。”

好容易說服大家，唐素惜的壓力就小了很多。在家裡，不論什麼事情，只要是爺爺表態那就一切都好說。

接下來的日子，唐素惜設想了很多種的可能。如若生命只有五年，那麼，她要做些什麼？

沒想到，她唐素惜也有一天，會做人生的選擇題。作為唐氏幾代唯一的女孩兒，簡直算是天之驕女。可是，天不遂人願哪。

設想的結果就是：結婚。念頭一閃現，就被她給否定了。明明知道自己得了絕症，還要去結婚，豈不是騙婚麼？不行，不行。

轉念一想，談戀愛也不合適，萬一有一天她真的早夭，萬一那人情深意重……。不行，她人生的功德簿上不能有此疏漏。

那麼，要不在你情我願之下，借個……種？

念頭一出，唐素惜覺得太毀三觀了。可是，還有更好的辦法麼？

既不能結婚，又不能談戀愛。只剩最下之策了，也是權宜之計。有一句話叫：死馬當活馬醫。人生總是有變數的不是？

無論什麼事情在生命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想到此處，感覺自己也通暢了。

她自己悄眯眯的在家裡的藥房鼓搗了好幾天，每天像做賊似的。

這天，唐素惜正在家裡刷手機，就看到一則本市訊息：為解決大齡婚戀問題，本市九江大酒店於九月六日，舉辦一場蒙面舞會，屆時，年滿十八歲的青年男女都可參加！諮詢電話：0480—7690…

這則訊息讓唐素惜都快破防了，感覺她的人生也不算太壞，這不瞌睡就有人給遞個枕頭麼。

……

蒙面舞會，觥光交錯間，音樂響起。唐素惜覺得這種老套的交際方式，只有在電影裡見過。

每個人都戴著面具，遮蓋著半張臉。唐素惜遊走了一圈，正要嘆氣的時候，就看到有兩個男的拉著一個戴著臉譜面具，高高瘦瘦的青年男子到舞池中。

那戴著面具的半張臉，下頜線分明，唇角輕抿在燈光一明一暗間，感覺薄厚適宜。單看這半張臉就覺得很是帥氣逼人了，只是，看上去感覺來參加這樣的舞會有些格格不入。

他的半張臉顯得冷情又落寞，好似這人間都不關他什麼事情。

唐素惜在一瞬間分析了一下，覺得至少看上去不老也不太小。不擅交際，話也少。嗯，就他了。好容易看到舞池中的男子落單，唐素惜過去就假裝無意識的踩了對方一腳，她分明看到對方眼裡射出一道冷光來，她連忙一抬手，表示了歉意……

當年23歲的顧承之剛接手顧氏集團一年，已是蛻變的頗有幾分銳氣來。

然後，看到面前戴著狐狸面具的女孩，笑顏如花一臉歉意的看著他。還有來自姑娘身上那幽靜的香氣，竟是讓顧承之心裡的不滿在一瞬間消散了。

最後，二人退出舞池相談甚歡的喝了一杯，然後，就……

冰涼的唇，完美的下頜線，且瘦且勁的腰，還有那迷人的氣息…

想到這裡，託著臉的唐素惜猛的驚醒，順便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哈喇。她站起身拍了拍臉，感嘆道：自古美色皆誤人呀！

不過，也不知到底是誰誤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