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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本是想要試探她一番。
方才遠遠地看到那位沈大公子露面,似與鶯兒有些——
當即心頭微震,還以為女兒與那位沈家大公子——
然而,那位大公子可是馬上要成婚之人啊!
吳氏頓時心急如焚,有心探問,可她初來沈家,對沈家萬事不知,一時便又想起今早女兒醉酒一事,故而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直到這會兒見女兒提及這門婚事竟沒有半分異色,頓時鬆了一口氣來,又見女兒一心為著柳家,為著婚事滿腹躊躇,頓時心頭一窒,立馬一臉心疼的拉著柳鶯鶯的手道:“柳不柳家的,娘不在乎,成家立業,振興家族是他們大老爺們的事,何苦將此等包袱強塞到你一女子身上,讓你一屈屈弱女子苦撐著這偌大的家族興衰,萬沒有這樣的道理。”
“娘關心你的婚事,只與你的幸福有關,至於其他的,娘不過內眷婦人一枚,便是想要顧及也鞭長莫及,你莫要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
說到親事,將沈大公子這邊的狐疑撂下後,便見吳氏忽而正襟危坐著,一臉正色的衝著柳鶯鶯道:“說起親事,眼下便有一樁!”
說著,卻見吳氏似有些難以啟齒,良久良久,咬著牙關小心翼翼探問道:“鶯兒,你覺得那位五老爺如……如何?”
第145章
“五老爺?”
見柳鶯鶯朝她看來,神色不明,吳氏咬咬牙,心一橫,便將方才沈老夫人與她商議的要事跟柳鶯鶯如實說來。
原來,方才沈老夫人是有意將人支走的,將人支走後,便直接開門見山跟吳氏商議起了柳鶯鶯的婚事來,沈老夫人有意將柳鶯鶯嫁入沈家,而所嫁之人,竟是剛剛才死了正房夫人的沈家五老爺。
吳氏一開始聽到這門親事時,是錯愕,是懵然,只覺得五雷轟頂,震驚於沈家竟會主動與柳家議親,更震驚於這位議親物件。
沈家五老爺?
五老爺不是才剛死了髮妻麼,沈家府宅裡的白事還未曾全然去除乾淨呢?
震驚過後,見沈老夫人一臉正色,只隱隱嘆息著說孩子可憐,瞧那憂心神色不像說笑,便也慢慢冷靜清醒下來,認真思索著這門親事的可行性。
可是再冷靜清醒,此番看著女兒如瓊花般貌美稀疏的姿容,吳氏實在開不了這個口,開這個讓女兒去給人做填房的口子來。
卻不想,話一出口,卻見柳鶯鶯並無任何惱怒之色,其實早在沈老夫人攛掇著將沈鈺交給柳鶯鶯的那一刻,柳鶯鶯便已然猜測出了幾分沈老夫人的用意來。
非但沒有任何惱怒之色,反倒是一臉認真平靜的思索了片刻,衝著吳氏道:“沈五爺麼?”
頓了頓,一臉平靜的看向吳氏道:“娘以為如何?”
她的臉色不見任何羞澀,亦不見任何情緒起伏,平靜到彷彿在議論天氣,在點評菜餚般稀鬆平常。
吳氏見狀,心頭微微有些複雜,說不上什麼心情,是心疼,是憐惜,還是什麼,良久良久,只拉著柳鶯鶯的手道:“鶯兒不惱麼?畢竟,那五老爺比你年長許多,又才剛死了髮妻,底下還有個那麼大的孩子,聽說屋子裡還有不少妾室?”
吳氏這話一落,卻見柳鶯鶯反倒是笑了,朝著吳氏道:“女兒為何要惱?”
說著,反倒是笑著拍了怕吳氏的手安撫道:“若非那沈五爺死了髮妻,底下又有個那麼大的孩子,還有滿院的妾室,不然,這樣一門親事怎會有落到女兒身上的可能?”
頓了頓,又道:“便是沈五爺這樣號的,整個清遠城都不知將要遭多少人哄搶呢,在五太太嚥氣的那一刻,五房正房那位置早已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呢,女兒為何要惱?這門親事若真落在女兒頭上,只會是女兒高攀了。”
柳鶯鶯從善如流的說著。
竟難得清醒。
吳氏聞言卻是又欣慰又心疼,欣慰於女兒的識大體,成熟穩重,心疼她的面面俱到,清醒冷靜,尋常十幾歲的嬌嬌兒若冷不丁聽到要嫁給年近三十的人做填房,一準炸鍋了,唯有她的鶯兒,目光長遠,面面俱到,冷靜又清醒,可是,議親,不該只有冷靜又清醒啊!
說到底,還是這些年讓她受了苦,才練就了這樣一番成熟穩重的心來。
吳氏一開始還猶豫著要不要跟女兒張口提及這件事情,見柳鶯鶯並無反對之意,母女二人便心平氣和的細細探討了起來,道:“其實一開始聽到沈老夫人要與咱們家議親,娘是激動是歡喜的,畢竟,你的身子,你的婚事都統統耽誤不得,婚事可以說是越快越好,能攀上沈家旁的不說,至少這輩子安穩無憂了,可是後來聽說竟是那位剛死了髮妻的五老爺,娘一開始怎麼也不能接受,直到——”
直到沈老夫人放出了話,隱晦提及這門親事其實是沈五爺自己的心意,又將那五老爺早年在親事上的不順,蹉跎至今的緣故一一攤開了說明,這才知道那沈五爺當年竟是被迫娶妻,這才放蕩至今的,沈老夫人說那五老爺承諾若柳鶯鶯進門後,願意遣散整個後院,至於底下那個兒子沈鈺,沈老夫人說,柳鶯鶯是他們父子二人共同的人選。
於是,吳氏這才踟躕猶豫了。
於是,如今,一下子兩門親事擺在了眼前。
這沒有時,直叫人心急如焚來。
這選擇多了,卻也讓人好生煩惱。
說起山東王家那個權哥兒,只見吳氏滿意點頭道:“權哥兒那個後生自是無話可說,王家家世簡單,門風端正,與咱們家可謂是門當戶對,加上若嫁去山東,到底有你舅舅一家照應著,想來這門親事若能成,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娘自是偏向王家這頭的,只是王家武人出生,祖上並不蔭闊,若不發力,怕並無起復之勢,且對你爹在仕途上並無多少進益,怕是柳家那關不好過。”
“至於沈家,但凡沒見過這五老爺本人,娘興許都不待猶豫一下的,不過,今日一見,說句實話,便是山東那個權哥兒縱使年輕俊朗,可比起這沈家人的龍鳳之姿,委實是有些距離的。”
“倘若那五老爺當真願意收心,且今日娘見你與五房那小公子相處甚歡,沈家百年門閥世家,若真嫁入這沈家,只要籠絡住了這父子二人,定是要比王家更要富貴高升的。”
吳氏娓娓道來,將這兩家的利弊一一掰開了揉碎了,放在一塊細細比較著。
最終,越說,越發陷入兩難之地了,一時隱隱嘆了口氣道:“若選了王家,沈家這門親事勢必是要瞞得死死的,萬不能走露了風聲,若回頭叫你爹或者你二位叔叔知曉了,若能攀上沈家,別說做五房正頭娘子,便是做那五老爺的妾室,他們怕也會將你綁著塞過來的。”
吳氏一臉憂心道。
其實,吳氏心中自是偏向山東那王家的,除了家世這塊,她心中還隱隱擔心鶯兒的身份,清遠雖距雲城元陵城甚遠,到底乃江南腹地,女兒當初流落到妓院時名聲過大,而這沈家乃門閥世家,門客無數,怕早晚被人認出,身份慘遭洩露,那時,便是嫁到這沈家怕是無異於葬身火海。
山東到底山高路遠,身份無人識破,方能安下心來。
吳氏不由有些後悔,當初早該將女兒一併帶去山東的,能讓她見母親一眼,還能省去這許多細枝末節來。
吳氏絮絮叨叨說著,最終,還是看向柳鶯鶯,決定將這選擇權交到柳鶯鶯自己手中,正要探問時,卻忽見這時柳鶯鶯柳眉漸蹙,不多時,只見她輕撫了撫心口,似有些不適。
吳氏立馬止住話頭,連忙問道:“怎麼呢?可是哪兒不舒坦?”
便見柳鶯鶯捂了捂心口,微微皺眉道:“無事,許是昨夜飲了酒,胃裡有些難受。”
柳鶯鶯說完,吳氏立馬起身給她倒了杯溫茶潤喉,又立馬將早間備下的醒酒湯端來,哄她用下。
卻不料,柳鶯鶯方一端起那湯食,忽而胃中陣陣噁心,忙將湯食撂下,猛地起身一路衝到窗子前,捂住心口撐在窗前便一陣乾嘔了起來。
只覺得胃裡陣陣翻騰。
柳鶯鶯死死捂住心口,卻吐了半天,什麼都沒有吐出來,不過乾嘔了些酸水出來。
柳鶯鶯略通酒技,萬花樓的姑娘們飲酒自是不在話下,她昨夜不過才飲了一罈,竟直接大醉,連何時,怎麼回來的都記不清了。
柳鶯鶯只當昨夜情緒有片刻傷感,這才酒意入體,是醉酒的緣故。
待緩和片刻,擦拭嘴角,方一轉過身去,卻見吳氏一動不動的立在桌旁,正一臉神色古怪的盯著她,柳鶯鶯正欲探問,不想,下一刻,便又見她猛地轉身一把撐在窗子前,竟再度乾嘔了起來。
這一下儼然將整個胃都給吐了出來。
而這一干嘔間,便見電光火石間,柳鶯鶯腦袋中靈光一閃,不知想起了什麼,只猛地一轉身,便見吳氏舉著帕子捂住唇角神色怔怔看著她道:“鶯兒,你……你這是……”
“你……你可有——”
吳氏一臉驚魂未定的看著她。
而柳鶯鶯聞言,捏著帕子的手陣陣發緊,長長的指甲掐進皮肉裡,面色一瞬間慘白了起來。
怎麼會?
怎麼可能?
噬心丸有避孕絕子的功效。
怎麼可能?
柳鶯鶯一度神色有些恍惚。
吳氏見她如此神色,瞬間反應了過來,只咚地一下,跌坐在了椅子上,臉色亦是難看至極。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吳氏緩過神來,噌地一下起了身,五作三步的一下躥到了柳鶯鶯跟前,一把緊緊拉著柳鶯鶯的手道:“我兒糊塗啊!”
嘴上雖這樣說著,卻並無任何責怪之意,更多的竟是心疼和擔憂,只一把將柳鶯鶯摟入懷中紅著眼道:“可是那藥效更厲害了,可是熬不住了,我兒受苦了。”
吳氏又心疼,又心憂,又一時想起眼下這兩門親事,頓覺五雷轟頂了起來。
這事若起,那鶯兒的婚事該怎麼辦?
吳氏頓時大驚。
待緩過神來後,猛地將柳鶯鶯一把拉起,連連追問道:“鶯兒,那人……那人究竟是誰?”
卻見那柳鶯鶯死死咬著唇不開口。
吳氏久問不下,轉頭便衝著屋外放聲呵道:“桃兒!”
第146章
“桃兒,你給我如實說來,跟鶯兒有染……欺負我兒的那人究竟是誰!”
“不許瞞著,你若不從實招來,趕明兒個我便將你給發賣了去!”
話說桃夭方一進屋,便被吳氏劈頭蓋臉的一番話給一把問懵了。
桃夭只有些懵然,然而一抬眼,見太太臉色嚴肅冷凝,再一轉臉,便又見姑娘臉色一片慘白,當即腦子裡嗡了一下,緩過了神來,姑娘跟……跟大公子的事情慘遭洩露呢?
然再一抬眼,觸及到姑娘一臉蒼白的臉面時,卻見桃夭亦是緊緊抿著嘴,竟也不發一言了起來。
此時的吳氏早已急得團團直轉了,見桃夭如此,她們主僕二人均是如此,頓時氣得七竅生煙道:“好啊,好啊,才幾個月竟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吧。”
話一落,氣得隨手拿起一旁的雞毛撣子便要朝著桃夭掄去,在雞毛撣子將要落到桃夭身上的那一瞬間,柳鶯鶯驟然開了口,卻是咬牙喚道:“娘——”
頓了頓,只見柳鶯鶯死死咬著唇,道:“您莫要逼問桃夭了,因為她也並不知情,那日天黑,連女兒都不曾窺見那人正臉——”
柳鶯鶯如是說道。
話一落,卻驚得手中的雞毛撣子都直接抖落到了地上,只見吳氏神色一怔,驚魂未定的看著柳鶯鶯道:“鶯兒此話當……當真?”
柳鶯鶯緩緩點頭。
便見吳氏驟然抬手捂住額頭,身子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抖著唇喃喃自語道:“那……那我兒可要怎麼辦才好啊?”
說完,身子一恍,竟直接朝著一旁的八仙桌上栽倒了去。
“娘——”
“夫人——”
柳鶯鶯與桃夭二人嚇了一大跳,立馬衝了過去攙扶著。
當晚,吳氏發燒,急得都生出了一場病來。
柳鶯鶯親自伺候著,伺候到了半夜,一直待體力不支,趴在吳氏床邊睡著了,然後,她恍恍惚惚做了個夢。
夢到沈家四處張燈結綵,沈琅與宓雅兒的婚事在即,在大婚前一晚,柳鶯鶯的肚子一夜之間鼓脹了起來,如十月懷胎般,脹大得儼然快要炸開了。
柳鶯鶯攙著桃夭,撐著後腰攔住了沈琅的去路,直接氣勢洶洶攤牌道:“明日你不許娶宓雅兒,因為我懷了你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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