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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鶯鶯笑著緩緩收回了腳,朝著沈燁福了福身子,告辭道:“好表哥,記得欠了我一隻兔子哦。”
說著,笑眯眯一轉身,便與人群縫隙間的宓雅兒視線相撞上了。
柳鶯鶯目光一怔,與宓雅兒在人群中對視了一眼,而後二人相視一笑,同時收回了目光。
一行人緩緩朝著涼亭方向踏了來。
涼亭裡,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沈老夫人緩緩收回了目光,面上雲淡風輕,然而那雙渾濁的老眼下分明驚魂未定,一度精悍犀利了起來。
片刻後,復又忍不住將視線落在了宓雅兒懷中的那隻兔子上看了看,又將視線落在了人群最後那道搖曳身姿上,再將目光遠遠投放到了小溪對岸,那道端坐在篝火旁的端正威厲的身影上,神色幾度變了變。
而面對清河郡主的臉色亦是微微一沉,片刻後,臉上浮現出了一道噁心嘲諷的神色。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同樣的種,同樣的貨色。
配不上她的雅兒。
第118章
話說男女大妨,隔著一條小溪,男女分席而坐,姑娘們都在樹蔭下納涼,而沈家的幾位公子們則在小溪對岸的山石下搭起了篝火,烤肉。
沈月靈化身使者,在兩邊來回橫跳著,不一會兒跑來報聲通道:“二哥說少則半個時辰,長則一個時辰之久,怎麼要這麼久啊——”
“火好大,險些燒掉我的眉毛啦。”
頓了頓,又擠眉弄眼,一臉吃驚道:“快看,大哥也在親自烤呢。”
沈月靈活像只上躥下跳的報喜鳥,嘰嘰喳喳來回橫跳,這日出府,要屬她最開心快活。
沈琅算是半個出家人,在廟裡修行那些年,從不沾酒,從不沾染任何葷腥,還俗之後,雖不再刻意避及,卻也鮮少沾染。
尤其,像這日這般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獵殺烤制兔子這一行徑落在沈家眾人眼中,可謂開天闢地的頭一回。
兔子肉是小,分得由他親手烤制的兔子肉分明更令人振奮人心。
於是,隔著一條小溪,頻頻有期待的目光時不時朝著對岸掃了去。
“咦,大哥往年在府中每年不過才待上幾日功夫,今年卻回來快三個月了,大哥今年不外出遠遊了麼?”
河對岸篝火越燒越汪,七八個公子圍著篝火席地而坐,有人在烤獵的麻雀,有人在烤地瓜,有人躺在篝火旁懶洋洋的睡著覺,夏日的輕風颳過,帶來陣陣肉香味。
少年的成群結隊,兄弟促膝相談的畫面,同樣的惹人頻頻側目,其中,最要惹人注意的自當是篝火正對面那道玄色身影了。
只見他正襟危坐在篝火對面,火紅的火焰烘烤得周遭郎君們頻頻起身去小溪旁飲水洗臉,一個個被高溫烤得面紅耳赤,唯獨那抹玄衣身影好似並不受這等高溫、炎熱之刑般,依然面不改色,手中握著一柄匕首,間或翻轉著篝火中那隻被烤得脆焦裡嫩的兔子,他身姿威嚴凜然,卻又一絲不苟,許是這一幕實在太過養眼,又許是這一幕從不多見,就連沈家一眾小輩姑娘們也忍不住偷偷擠眉弄眼,頻頻偷看了去。
這時,沈月曦忽而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話一落,便見沈月驪擠眉弄眼道:“這還用說,往年大哥雲遊在外倒也罷了,今年自是不同了,對吧,表姐?”
沈月驪朝著宓雅兒方向揶揄打趣著。
話一落,餘下眾人紛紛意味深長的偷笑了起來。
往年大公子都雲遊在外,可今年自不同,哪裡不同,自然是親事將要提上日程了,所有人皆認為今年大公子沈琅是為了這門親事而留下來的。
就連宓雅兒也並不否認這個事實。
此時的宓雅兒剛剛親自去採摘了一籃子青草過來,正捏著一根青草聚精會神的喂著小兔子吃草,她顯然對這隻小兔子喜愛非常,自得了後,便一直抱著沒有松過手,還送到老夫人和清河郡主跟前“顯擺”過一回,老夫人得知這隻兔子是大公子獵的,頓時樂得合不攏嘴,還跟幾位兒媳笑著打趣道:“哥兒到底是開竅了,知道哄人了。”
又道:“便拿這小兔子好生練練手,現在養養小兔子,今後得心應手了,再養其他的。”
一句話,瞬間惹得大家呵笑不已,亦惹得則宓雅兒瞬間羞紅了臉。
宓雅兒許是被打趣慣了,這會兒面對兩位表妹的揶揄,也不再紅臉了,只淡淡笑著道:“好啊,今兒個你們兩個小丫頭片子可勁埋汰我罷,你們等著,自有我報仇的一日。”
一句話,亦是瞬間惹得在場七八個姑娘們紛紛跟著臉紅悸動了起來。
這時,小溪對岸有人送了烤麻雀和烤地瓜過來,沒一會兒,吳庸親自踏了過來,送了兩盤肉過來,衝著沈月澶和宓雅兒道:“大姑娘,表姑娘,這是少主烤的兔子肉,給幾位姑娘們嚐嚐鮮。”
吳庸恭恭敬敬的奉上了兩盤兔子肉,竟是兩扇烤得焦黃裡嫩的兔子腿,兔子腿滋滋冒著黃油,看上去令人瞬間食慾大動。
吳庸嘴上雖說是給幾位姑娘們嚐嚐鮮,可兔子腿只有兩隻,分明是單單給沈月澶和宓雅兒二人的。
吳庸說完,恭敬告退,臨走前好似朝著最角落裡的某道身影上看了一眼。
沈月澶和宓雅兒得了這兩盤肉紛紛面露喜色,沈月澶一臉受寵若驚道:“這還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得大哥親手烤的肉。”
說完,立馬舉起小刀切了一小片嚐嚐鮮,兔肉入嘴,便見沈月澶臉上瞬間湧現出了一抹滿足之色,連連大為稱讚道:“沒想到大哥手藝這樣好,兔肉入口即化,不綿不柴,竟不輸後廚的孫師傅。”
沈月澶連連驚歎著,一時將兔子腿切開,連連招呼幾位妹妹嘗試,比起肉的味道,這份好吃更多的竟是來自大公子親手烤制的體面和尊榮。
一份兔子肉竟被誇成了神仙肉似的。
送到柳鶯鶯跟前時,柳鶯鶯看著眼前這份肉,一時琢磨著不知是兔子爹還是兔子娘,竟無甚胃口,不過還是捏起一小塊嚐了嚐,她覺得味道尋常。
分食了兩隻兔肉後,沈月澶與宓雅兒雙雙起了身,取了果酒和果子點心去小溪對岸給沈琅回禮,去時,正好撞見沈琅竟親自在片著肉,動作慢條斯理的,將其中一扇兔腿肉耐心剔了骨,再用匕首將肉一刀一刀片成了每塊整齊大小相間的一塊。
不知是不是沈月澶和宓雅兒的錯覺,總覺得這隻兔子腿烤得更要焦黃,比方才送過去的那兩隻更要濃香許多。
沈琅動作竟無比熟稔,不過轉眼之間,竟將一扇兔子腿分好了,擺在盤子裡,精緻無比。
做完這一切後,便見他神色淡淡的將盤子隨手朝著跟前一遞,淡淡道:“別燙著。”
話一落,一旁翹首以盼的沈月靈立馬美滋滋道:“遵命。”
頓了頓,又紅著臉有些緊張道:“多……多謝大哥。”
說完,小心翼翼地將那盤分食得漂漂亮亮的兔子肉接了過來,見沈月澶和宓雅兒朝她看來,沈月靈翹著下巴立馬得意和顯擺道:“這可是大哥親自給我切的肉哦。”
說完,翹著尾巴,一臉喜滋滋的去了。
沈月澶和宓雅兒見她這副臭美模樣頓時有些忍俊不禁,沈月靈是三房獨女,自幼被其餘幾房寵愛著,大家皆是習以為常。
不過,沈月靈一向懼怕這位大堂兄,而大哥沈琅好似也並不愛與她們這些小輩們打交道,故而冷不丁看到眼前這一幕多少有些驚訝,卻也並未多想,宓雅兒很快收回了目光,正要將果酒獻上,這時,便見沈琅取了一塊白色的巾子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指。
而一旁的吳庸這時忽而上前,動作熟稔的將剩餘半隻兔子分解了,卻都是一整塊一整塊的擺著盤。
看到眼前這一幕,宓雅兒心裡忽而湧現出了一抹奇異的感覺,隱隱覺得方才她跟沈月澶那兩隻兔子腿並非大表哥親自分的,而是出自吳庸之手。
這個想法離奇又詭異。
正古怪之餘,這時,發現她們到來後的沈琅朝著她跟沈月澶二人方向看了來,片刻後,目光卻又好似越過她們朝著遠處看了一眼。
宓雅兒順著那道視線看了去,便見沈月靈端著那盤肉歡歡喜喜的湊到了角落裡那抹綠色倩影旁,嘰嘰喳喳似在朝著那抹倩影顯擺著盤子裡的兔子肉,片刻後,將肉送到了那道身影旁,邀她一起食用。
那道身影蹙了蹙眉,彷彿推辭了兩下,最終,在沈月靈的盛情下,無奈只得舉起小銀釵,捂著紅唇隨著小口小口地品嚐了起來。
遠遠的看著那一幕,宓雅兒腦海中忽而翁了一下,愣在了原地。
沈月澶見宓雅兒發呆,扯了她一下,正要將果子點心奉上,見宓雅兒神色有些異樣,不由順著宓雅兒的目光看了去,片刻後,神色亦是隨之一愣。
看著遠處同食一盤肉的兩道身影,想起方才那盤肉的精緻和用心,沈月澶腦海中莫名湧現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來。
這樣想著,她猛地轉過臉去,卻見大哥沈琅此刻正神色淡淡的看著她們,對上那抹清冷的目光,沈月澶心頭驟然一慌,良久良久強自壓下了心中的紛亂,只覺得定是自己想多了,怎麼可能呢?
一時飛快將手中的果子點心還有果酒奉上,道:“大哥,這是我跟表姐從府裡帶的點心和果釀,你可以嚐嚐!”
話一落,立馬指著吳庸分好的兩盤肉道:“這是給祖母和孃親備的麼?”
沈琅淡淡點頭道:“你們送去罷!”
說話間,沈琅緩緩起了身,揹著手,跟個長輩似的,衝著她們二人道:“稍後趕路,莫要積食。”
說完,淡淡看了她們一眼,方揹著手轉身入了身後密林。
沈琅一走,宓雅兒這才後知後覺緩過神來,一直到目送那抹玄色身影消失在了視線範圍裡,這才神色複雜的與沈月澶各自端著一盤肉朝著老夫人和清河郡主送了去。
去時,清河郡主正好從涼亭裡出來,正要回到馬車上假寐,沈月澶穩了穩心神,立馬笑著迎了上去道:“娘,這是……這是大哥親手烤的兔子肉,大哥特讓我送來給母親嚐嚐鮮。”
話一落,卻見清河郡主連眼皮都不曾抬過一下,只神色清冷道:“賞給下人們吃罷。”
說完,由老嬤嬤攙著上了馬車。
留下沈月澶與宓雅兒呆立在原地,對視了一眼,久久緩不過神來。
綠蔭下,柳鶯鶯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
整個綠蔭下,所有人一時全部諱莫如深。
第119章
一直到太陽落山時分,一行人趕至寒山寺。
寺廟巍峨,位於群山之巔,去時,寺廟裡的人已漸漸散去,正殿人不多,不過沈家一行還是立即前去正殿拜了一拜,順道捐了些香火錢,寺廟住持親自迎了過來,與沈老夫人仿似故人,二者於佛祖相下探討著經文佛學,以及敘舊寒暄,柳鶯鶯落在隊伍最末尾的位置,只聽到沈老夫人忽而問道:“不知元一大師可有出關?”
便見住持玄真舉起手掌懸於胸前,道:“師父還尚且在閉關中。”
沈老夫人隱隱有些遺憾道:“那還真是可惜了,轉眼已有七八年不曾見過元一大師了。”
玄真道:“緣分到了,自有與沈老夫人會見的時刻。”
沈夫人便釋然一笑道:“也是,緣分到了自有相見的時候。”
說話間,忽見沈老夫人又道:“其實此行前來,除了誦經祈福外,實則還有一事相托。”
說話間,只見沈老夫人忽而從身後老嫗手中接過兩份密封的書封,上頭用紅線捆綁,書封上書寫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字跡,看著一派喜慶吉祥,沈老夫人捏著那兩份書封壓低了聲音湊到玄真大師跟前耳語了一番。
因壓低了些許聲音,故而落在末尾的柳鶯鶯不曾聽到,不過見前方沈月澶、沈月驪等人紛紛笑著朝著宓雅兒方向看了去,神色意味不明,便猜測此事許是與宓雅兒有關。
果然,不多時,便見沈老夫人笑呵呵道:“原是該交由元一大師過目的,不過大師尚且在閉關中,玄真大師也一樣,便有勞大師了。”
說話間,沈老夫便將手中兩封書封遞送到了玄真大師跟前,而後又將身後的宓雅兒召喚上前,指著玄真大師衝著宓雅兒道:“雅兒,還不過來拜見玄真大師。”
宓雅兒聞言施施然上前,雙手合十朝著玄真大師拜了一拜,由衷敬意道:“雅兒見過大師。”
玄真大師自然識得沈家這個外孫女,面目和善的衝著宓雅兒點了點頭,溫和的目光落在宓雅兒臉上看了看,似有些訝異,再將人細細看了一眼後,不多時,舉在胸前的手朝著對方微微虛託了託,道:“不必多禮,施主快起。”
說話間,視線一抬,忽而無意間越過人群的縫隙間,直直落在了群人最末尾那張臉上,不多時,便見玄真大師神色一怔,竟定定的看著,良久良久,忽而指著最末尾那道身影衝著沈老夫人問道:“不知那位施主乃是何人?”
玄真大師此舉令眾人神色紛紛驚詫,一時所有人齊齊轉過身來朝著最末尾那道身影看了去。
直到所有的視線全部落在了最末尾的柳鶯鶯臉上。
柳鶯鶯愣了一下,雖有些不明就裡,不過見住持遠遠的朝著她看了過來,定了定神後,亦是舉起兩掌雙手合十,朝著對方遙遙一拜。
玄真大師將其看了看,看了又看,良久良久,亦是朝著柳鶯鶯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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