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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到姑娘氣色不好,想來許是姑娘察覺身子不適,先走一步了。
桃夭心中這樣想著,面上卻絲毫不敢顯露任何異色,只盡量神色平靜的衝著姚玉蘭道:“姑娘有東西遺落,讓我來尋。”
說著,衝著姚玉蘭道:“剛好尋到了,那奴婢先回了。”
說著,便要著急趕回院子伺候,轉身之時,正好撞見那位蘇姑娘從林子裡緩緩踏出,桃夭與她對視了一眼。
她下意識地朝著蘇子磬背後的林間看了一眼。
對方卻直直盯著她看著。
二人錯身而過。
不知為何,這一眼,令桃夭心頭微微一跳,總覺得有些……怪異。
不過眼下桃夭無暇顧及,因憂心柳鶯鶯,她飛速趕回了沁芳院,卻未料,回去後只見整個沁芳院靜悄悄的,整個院子竟空無一人。
因府裡這些日子正在忙著兩場壽宴,故而鎖秋這些日子被調回北苑幫忙去了,而品月今日也不知去哪兒湊熱鬧去了,整個院子竟無一人看守,桃夭本以為柳鶯鶯回來了,可看到院子裡空無一人後,頓時臉色微微一變。
姑娘哪兒去了?
既不在宴上,又沒有回來?
為何姚姑娘說姑娘回來了?
莫不是姑娘正打算回來,卻因什麼在半道上耽擱了不成?
姑娘行事一向妥當,絕不會如此行事,一定是出事了。
不知為何,忽而想起了那片林子,桃夭心頭頓時染上一抹不好的預感。
當即拔腿便要朝著那片林間尋去。
卻不想,剛一出門正好撞見了品月從院子口踏了進來,品月見她神色不對,不由挑眉問道:“宴上正熱鬧呢,你怎麼這檔口回了?”
說著,目光越過了她,朝著屋內看了眼,道:“柳姑娘回來了?”
桃夭本無暇顧及她,正要一言不發的越她而去,卻不想,這時隔壁的姚姑娘也回來了,路過院子口時,許是聽到她們正在說話,便側身朝著這邊走了來,關切道:“柳妹妹方才瞧著好似氣色不好,現下如何呢?”
又道:“我看今兒個天熱,連我都有些撐不住了,想著她許是中暑了,方才正好想起我屋子裡有瓶薄荷漿液,是兄長此番從蜀地帶回來的,兌水喝了,有消暑功效,便想著特意給柳妹妹送來解解暑,想來多少能讓她舒坦點兒。”
說著,衝著婢女道:“你去拿來,我進去瞧瞧妹妹。”
說著,便要緩緩往裡走,過來探望。
桃夭見狀卻眉頭一跳。
她若說姑娘此時不在,姚姑娘定然會心中生疑姑娘的去向,回頭若鬧得人盡皆知,而姑娘若剛好藥效發作被人當場逮個正著的話,那還了得,一身清白便要沒了,可她此刻若不去尋人,姑娘若遭了難,又該如何?
桃夭一時進不得,退不得。
眼看著那婢女將薄荷漿液取了來,要進屋給柳鶯鶯送去,桃夭心一橫,一時咬咬牙,只衝著姚玉蘭道:“我家姑娘犯病了,這會子已睡下,姚姑娘將東西給我吧,待姑娘醒後,再來拜謝。”
姚玉蘭聞言,看了桃夭一眼,又朝著屋子裡頭看了一眼,想了想,道:“那也好。”
又道:“那我回宴上了,若妹妹不舒坦,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託人來尋。”
說著,回到院子裡換了身衣裳便又折回了宴上。
姚玉蘭一走,桃夭一時陷入了兩難境地,去尋人也不是,不尋人也不是,去尋人,唯恐姑娘蹤跡洩露了去,可若不去,姑娘這會兒又去了哪裡。
一時心急如焚,只盼著姑娘無礙,盼著她快快回來才好。
卻不想,此時的柳鶯鶯正在苦頭上,或者是,箭在弦上,她此刻苦不堪言,滿心滿腦只有一個念頭,她快要爆炸了。
她覺得渾身的血管根根爆脹了開來,她覺得渾身的血液齊齊衝向了心臟,湧向了頭頂的位置,她覺得心臟撲騰撲騰劇烈狂跳著,她的心臟和血管好似隨時隨地將要脹裂開來。
只有種渾身將要引爆的錯覺。
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在嘎嘎作響,正在被萬蟻啃食。
只覺得渾身每一寸面板都好似在被人拉拽著,隨時隨地要破裂開來。
她好熱,她好癢,她覺得自己像是條脫離水的魚兒,她快要死了,她快要乾死,渴死了。
直到一雙手將她一擁而起。
她落入了一片冰冷的懷抱裡。
那片懷抱好清涼,好舒服。
柳鶯鶯此時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整個含混不清,她甚至看不清頭頂的那張臉,只含含糊糊看到一片堅硬的下巴。
她只知他身上有股淡淡清香,十分好聞,她只知她渾身有一團火,而他渾身冰冷清涼,能夠滅她身上的火,她只知他寬敞結實的胸膛是那樣的雄壯那樣的堅硬,他渾身上下好似有股源源不斷的力量源泉,能夠為她解渴,能夠緩解她渾身地痛苦和難受。
是什麼呢?
她不知道,她只能拼命的去尋找。
她一臉痛苦的緊緊地帖上了那片胸膛,她用力的抱緊了他的腰身,恨不得將整個自己全部揉進他的骨血裡,可是,還不夠,還是很難受,於是,她鬆開了他的腰,雙手胡亂的攀住了他的脖頸,她將她的臉貼上了他的脖頸,用力的研磨著,想要攝取他渾身的涼意。
面板相貼的那一瞬間,一股冰涼的觸感染上她的心頭,她只覺得渾身瞬間陣陣顫慄,烈焰紅唇裡不由含含糊糊的喟嘆了一聲:“好……好舒服……”
她彷彿欣喜欲狂,正要用力的磨蹭,還要貼得更緊,不僅僅是臉,是脖頸,只恨不得全身全部貼上去,卻不料,再一貼上去時,這時,對方轉臉一躲,下一刻,圈在對方脖頸處的那兩條雙臂被人扯了下來。
柳鶯鶯頓時急了,只含糊嗚咽道:“給我……”
“嗚嗚,給我……”
“我要……”
她痛苦的掙扎著,掙扎間也不知哪兒來的氣力,竟一把掙脫了對方的鉗制,然後,更加用力的一把緊緊抱住了對方的脖頸,雙臂交纏著,只死死摟著他的脖頸,不斷用臉貼著他的臉,輕輕磨蹭著,又生怕他逃跑似的,只討好似的,急得甚至用唇去貼他的唇,去親他的臉,只急急道:“給我,嗚嗚,給我……”
她的烈焰紅唇貼上了那片冰涼到甚至嚴寒的薄唇。
貼上去的那一瞬間,彷彿尋到了緩解痛苦的入口,柳鶯鶯瞬間捧起了那張臉,一口一口朝著那冰冷清涼的薄唇上啃咬了去,她一口一口貪婪的吸著,吃著,恨不得吸掉他嘴上嘴裡所有的冷氣。
貼上去的那一瞬間,沈琅頎長的身影瞬間微微一頓,摟著那片嬌軀雙臂上的肌肉驟然一緊,那雙常年清冷沉穩的眼眸眼裡劃過一抹厲色暗光。
下一刻,他只將薄嘴一抿,微微繃著臉,只側避著臉,任由那片飽滿的紅唇在他臉上,脖頸處四處作亂著,只加快了步伐朝著假山中的密道大步邁了去。
就在領口的衣襟將要被人撕開的那一刻,終於,只聽到砰地一聲,水花四濺聲驟然一響。
沈琅直接將纏在他身上的那抹嬌軀毫不留情地直接扔進了密道的地下深潭中。
冰冷的潭水嚴寒刺骨,瞬間將柳鶯鶯整個淹沒。
柳鶯鶯痛苦無助的在潭水中四下亂刨亂划著,潭水將她整個淹沒,她刨出來,又跌了下去,如此反覆著。
眼看著她快要潭水嗆死淹死,終於,岸上的人一把將她撈了起來。
沈琅背對著站在岸邊,任由身後之人在冰冷的潭水中浸泡著漸漸清醒過來,然而片刻後,身後不見了任何動靜,沈琅轉身後,只見潭水中的人依然渾身戰慄著,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加痛苦的甚至伸手去撓自己的脖頸,去撓自己的心口。
脖頸處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來。
沈琅意識到不對後,立馬將人抱了起來,給她一摸脈,向來穩重的臉面微微一變。
不僅是普通的春,藥。
更是……媚藥。
竟是……噬心丸?
再將她溼漉漉的衣袖一揭開,赫然只見雪白的面板下,青色的血管齊齊突顯了出來。
密室內。
室內簡陋,鑿有通往府邸外的通道。
裡頭陳設簡單,光線昏暗,不過設了一張矮榻,一張書桌,並一牆書架。
此刻柳鶯鶯躺在矮榻上,一動不動。
人已經高燒昏迷過去了。
極熱,極寒,冰,火,兩,重,天的雙重刺激令她的虛脫的身子無法承受,繼而短暫的昏迷了過去。
然而便是昏迷過去了,依然在不斷呻,吟,不斷顫慄,渾身滾燙,生不如死。
沈琅背對著立在書架旁,沉著臉,揹著手,久久沉默不語。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春,藥沒能及時緩解,導致人發燒了。
而噬心丸——
噬心丸曾乃西域秘藥,曾傳入皇宮,又從宮中流入到宮外,後被禁止,乃大俞禁藥。
服藥者不能斷,乃媚藥之巔,吃了會折壽,要一直吃到死,因耗幹精血,最終死相慘烈,將會七竅流血而死,終身服藥者活不過三十。
若斷,必須化解,而化解的唯一方式則是與人結合,半年內若沒有化解,心臟血管無法承受,恐將心脈俱斷,最終爆體而亡。
身後之人,恐已斷藥半年有餘。
沈琅閉著眼,一動不動,臉上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緩緩睜開了眼,終是慢慢轉身,遠遠朝著矮榻上的人看了去。
直到不知看了多久,終是揹著手一步一步緩緩走了過去。
取針,施針,放血。
而後,清冷的目光投放到了那片嬌軀上。
因身上被潭水浸溼,溼漉漉的衣裳緊貼在身軀上。
將姣好的身軀顯露得一覽無餘。
從妖媚撼美的臉,到纖細如玉的脖頸,到飽滿的豐盈,再到盈盈一握的腰際。
沈琅清冷的目光只以某種極為緩慢的速度一寸一寸遊移著,端詳著。
只見玲瓏妖冶,媚骨天成。
這樣絕色的容顏。
這樣姣好的身姿。
若沒了,有些可惜。
沈琅定定看著,片刻後。
素衣勾帶被他一指勾下,隨即一點一點緩緩剝落。
引入眼簾的是兩臥半臥的雪山,顫顫巍巍,顛顛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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