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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上,七彩雲霞閃耀,將天際瀰漫,看起來一片華光,美奐絕倫。
雲霧的顏色也被改變,透著金黃,高掛在天,似見證這場大典。
四爪金龍傳出呼嘯,使得八方轟鳴之際,吞出更多的霞光,隱約間還有一尊尊高大的虛幻身影,彷佛是歷代封海郡的郡守,在此見證這一切。
當然,也只是氣運所化的虛影而已。
除此之外,還有陣陣靈氣匯聚的雨水,從雲霧之間落下,灑落天地時,將這裡殘存的仙禁外散異質,徹底消散。
無數的植物,茁壯的生長,郡都眾生,每個人的修為都在升騰,一些頑疾與傷勢,也都加速了好轉。
彷如盛世到來。
這一幕,讓此地一切修,讓郡都所有人,無不歡呼。
更有封海郡各族派來的代表,在遠處親眼目睹這些,都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即便是近仙族,也都恭敬的低下頭。
祭壇外,隨皇子到來的皇都大軍部分統帥,一個個目中露出狂熱,對他們而言,面前這個七皇子,帶領他們走向了勝利,讓每一個將領都獲得了不世之功。
這裡面也包含了三宮統帥。
還有就是郡丞,他站在那裡,看著天空,神情在這一刻露出一抹唏噓,蘊含了回憶,彷佛曾經某個歲月裡,他也曾看到一個人做到過這一點,且遠遠超越。
“沒關係,一切都回歸了,我的主,聖瀾族交易完成後最多三天,我便可祭獻了整個封海郡眾生,榨出全部氣運匯成的一枚無上命果,帶去見您。”
郡守含笑,心底喃喃,老謀深算如他,這一刻也都難免心中有了一些波瀾,但這一抹回憶形成的恍忽,很快就從郡丞的臉上散去。
他依舊溫和的笑,眼角的魚尾紋,更為清晰。
許青在人群的後方,一樣抬頭凝望,只是他所看不是七皇子,而是那尊巨大的玄幽古皇凋像。
他的腦海裡,再次迴盪了一句話。
“執劍者,皇以下,皆可斬!”
這句話,迴盪了二十多天,也被他壓了二十多天。
“大師兄,我們回頭找個什麼理由離開?”許青輕聲對身邊的隊長傳音。
“簡單,我都想好了,我們也快滿兩年了,使用一些軍功可以減短新晉執劍者要留守郡都三年的規定,到時候我們選擇外放,然後我運作一下,讓我們外放回迎皇州。”
隊長得意的開口。
“滿兩年了嗎?”許青覺得時間過得有點快。
“是啊,兩年了。”
隊長也有些感慨。
“那我今年二十了。”
“對的,小阿青,你還沒徹底長大。”隊長哈哈一笑。
“二十歲了啊。”許青也笑了。
此刻,在這八方的歡呼中,祭壇上的七皇子,微微抬手,瞬息間廣場上數十萬人,安靜下來,漸漸郡都也安靜下來。
“我封海郡人族兒郎,這半年來,你們受苦了。”
七皇子輕聲開口。
“你們流的血,我看見了,你們的犧牲,人皇看見了,你們的付出,人族看見了。”
“戰爭,結束了。”
“我人族,大捷!”
“黑天族欺辱我人族數萬年,他們為此付出了代價,皇都戰場上,死亡的黑天族數以億計,而其兩域之地內爆發的曙光之陽,滅殺黑天族人十倍之多!”
“我人族域寶,驚天動地,最為恐怖之處是並非短暫之效,它將在黑天族域內,持續燃燒一甲子歲月!”
“這一甲子歲月裡,黑天族將死亡百倍之多,且期間所有誕生族人,形態也將被改變,他們雖也有戰爭域寶,但只有一個,又無同歸於盡之決心,所以只能固收而已,所仰仗的赤母上神,也陷入沉睡!”
“而我人族,此戰釋放了三枚,還有更多。”
“這一戰,我人族,開數萬年先河,玄戰人皇,天地共知!”
七皇子語氣激昂,聲音響徹雲霄。
“而封海郡,在我們共同的努力下,堅守如故!”
“非但如此,失去的三州之地,我……為你們拿了回來!”
“不但拿回了三州,還有聖瀾大域的半域之地,都被我人族拿了回來!”
“那半域之地,有九郡,有百州。”
陣陣激動之意,在八方再次升騰。
七皇子凝望大地,目光中帶著一些堅毅,聲音也變得低沉了一些。
“但我知道,可能有一些人,認為我的做法有些殘酷,認為我的行為,是為了將封海郡化作我的領地。”
“此事,我已上奏人皇,也徵得人皇同意,所以我今天,將為你們封海郡,選擇一個你們熟悉之人,成為封海郡的郡守。”
“此後,我會離開封海郡,可能不再回來,我將前往聖瀾,為人族守邊疆!”
皇子說完,不等下方眾人反應,他面向玄幽古皇凋像,一拜之後轉身,抬頭看向著蒼穹那些虛幻的歷代郡守之影,再次抱拳一拜。
“封海一郡,不可無守,歷代郡主,皆為英豪。”
“今我古越章犴,以玄戰人皇第七子身份,推一人為新郡守,待天地人問心後,我將上奏人皇,下旨賜封!”
“郡丞!”七皇子低頭,看向祭壇之下。
郡丞含笑,微微一拜。
“你制素丹,造福郡都人族,讓萬萬人族少於異質侵襲之苦,此為第一功!”
“你為郡丞期間,兢兢業業,上輔郡守,下憐萬民,勞苦功高,此為第二功!”
“戰爭時期,你安護後方,使封海郡人心不亂,為前線戰爭貢獻自己之力,這是第三功!”
“此後,你統領封海郡修士,恢復封海郡一切運轉、重建,使封海郡如初,這是第四功!”
隨著七皇子的開口,一筆筆功勞,傳遍八方,祭壇下數十萬人,郡都內數千萬人,都聽到了,一道道尊敬的目光,齊齊匯聚到了郡丞身上。
郡丞溫和,滿臉慈悲。
許青低頭,他不想去看,此刻沉默不語,他心底在告訴自己,還有七天,七天後,就可以回七血童了。
“這場儀式,也快結束了。”
許青內心喃喃。
此刻七皇子說完了所有的功勞,在陣陣歡呼中,他笑著向下方郡丞點頭。
郡丞從容走出,一步步,在萬眾矚目下,走上了臺階,走到了祭壇之上,走到了七皇子的身旁。
八方風起。
那不是術法形成,而是無形的氣運正在匯聚此地。
從郡都的所有凡俗身上,從所有修士身上,一絲絲氣運正在升空。
隱約間,蒼穹的雲霞也都暗澹了一些,隨著氣運的匯聚,一個巨大的旋渦,在天幕幻化。
正逐漸的清晰起來。
“這是一郡氣運加持啊,對於我等雖沒太大用處,可對於歸虛修士來說,在這一郡氣運下,可提升一階之力,甚至提升更多到半步蘊神,也不是不可能!”
“氣運加持下,在封海郡內,這位,可以算是真正的至高無上。”
隊長在旁,羨慕的低聲開口。
許青低頭,沉默不語。
此刻,祭壇上,七皇子看向一旁郡丞。
郡丞溫和,輕聲開口。
“問天,老夫可否擔任封海一郡之守?”
郡守的加冕儀式,重點就是問天問地問人,這是玄幽古皇當年定下的傳統與禮儀。
這裡的天,指的是玄幽古皇,而七皇子身為皇族,此刻在這裡可代天,於是他凝望郡丞,點了點頭。
“可!”
他話語一出,天空頓時傳來轟鳴之雷,彷佛百萬天雷炸開,巨響迴盪之間,那氣運所化的旋渦,越發的清晰,隱約間形成了一個冠環。
帝冠十二旒,域冠十旒,皇子冠九旒,郡冠五旒。
這是古之規定,至今保留。
此刻幻化在天空上的,就是一尊由氣運形成的五旒之冠。
在這雷霆迴盪的一刻,突然的,蒼穹上那匯聚了封海郡氣運之力,所化的冠環之中,隱約似有一個孩童的哭泣之聲,迴盪在許青心神。
許青勐地抬頭,望著蒼穹,那哭聲若隱若現,可從四周其他人的反應去看,似乎無人察覺。
“大師兄,你聽到了嗎?”許青忽然開口。
隊長神色如常,深深的看了許青一眼,隨後搖了搖頭。
“我沒聽見,你也沒聽見。”
許青沉默,他知道,那是氣運之哭,是丁一三二小男孩的哭聲,師兄與自己在天道位格上一樣,所以,他一定可以聽到。
此刻哭聲在耳邊起伏,化作了他心底的波瀾。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還要回七血童……我修為不夠,我要活下去,一切的一切,都等以後修為高了,再去解決也不遲。”
許青心底喃喃,可在他這麼安慰自己的同時,他的腦海裡,卻有一個淒厲的聲音在告訴他,眼前之人,是殺死郡守以及間接致宮主死亡的兇手。
封海郡的大劫,也是此人謀劃多年。
這是許青自己的聲音,被他再次壓了下去。
“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對的,和我無關……我只是想活下去的小人物,我有師尊,有師兄,我不能連累他們。”
許青低下頭,握住了拳頭。
而祭壇上,郡丞表情從容,繼續開口。
“問地,老夫可否擔任封海一郡之守?”
這裡的地,指的是封海郡的地界,是儀式的一部分,七皇子的身份,使其一樣可以代為回答。
“可!”
瞬息間,蒼穹雷霆再次爆發,彷佛百萬之雷爆開,形成的氣浪擴散八方,翻滾驚天之際,更多的氣運匯聚,那冠環更為清晰,甚至從蒼穹落下漂浮在了郡都祭壇之上。
哭聲,更濃,彷佛化作了哀求。
許青胸口起伏,內心翻滾,抬起頭,默默凝望。
從他的角度去看,好似玄幽古皇的雙手將那氣運冠環拿住,要戴在郡守的頭上。
那冠環一旦戴上,郡丞將成為郡守,氣運加持下,整個封海郡,都將在對方的籠罩中。
從此,封海郡的天,屬於燭照,封海郡的地,屬於燭照,封海郡的氣運,一樣屬於燭照。
一旦這樣,那麼雷隊的死,柏大師的死,六爺的死,這一切都將成為遺憾。
而七爺那裡因之前的白玉手,能否逃脫以一郡之力的調查,也是未知。
“應該可以的,師尊一定不會有礙,但若萬一……”
許青眼皮微斂,雙手握拳,又鬆開,隨後再次握住時,隊長的手,放在了許青的肩膀上。
“小師弟,要不我們一會就回去吧。”
隊長輕聲開口,按住許青肩膀的手,很用力。
與此同時,祭壇上的郡丞,臉上笑容溫和,目光掃過下方數十萬人,也從許青身上看過,最終,望向更遠處,柔聲開口。
“問人,封海郡的兒郎,我,可否擔任封海一郡之守?”
這是最後一道儀式,七皇子沒有身份去代答,回答這個問題的,應該是封海郡的人。
“可!”
“可!
”
“可!
!”
幾乎在郡丞開口的瞬間,祭壇下數十萬人,傳出聲響,而更多的聲響,從郡都內的凡俗口中傳出,迴盪天地。
這是民心所向!
這是萬眾歸一!
這是天地人的認可!
蒼穹氣運轟鳴,千萬雷霆炸裂間,代表守護一郡之地的五旒冠環,瞬間成型,氣運匯聚,大地震顫,天空波瀾萬丈。
哀求的哭聲化作了絕望,漸漸在許青耳邊虛弱了。
此刻,那冠環從天而落,如被玄幽古皇拿著,慢慢的為郡丞加冕。
這一瞬,許青內心的情緒掙扎到了極致,最終也化作了天雷,轟隆隆的炸開間,將所有念頭都粉碎,他抬起了頭,輕嘆一聲。
這嘆息裡,吐出了一股壓抑在體內二十多天的濁氣。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去做一些事情,他這些天用了無數的理由,來告訴自己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可我,終究欺騙不了自己心啊。”
“我,說不出那個可字……”
“大師兄,我壓不住了。”
許青輕聲喃喃,在隊長的童孔收縮中,在孔祥龍的吸氣中,在青秋的目瞪口呆裡,在四周眾人的無比費解下,他的身體從地面,高高飛起!
數十萬人在地,許青一人升空!
全身霞光籠罩,頭頂滄龍幻化,華蓋一頂頂出現,璀璨至極。
引起了無數人的注意。
七皇子看去。
郡丞凝望。
數十萬修士,紛紛抬頭。
在那氣運之冠要落下的瞬間,在那絕望的孩童哭聲即將消散的一剎,許青站在半空,望著天地。
這一刻,他不想去考慮自己的做法是對是錯,是生是死,他想按照自己的心去做。
他勸說了自己大半個月的無數話語,此刻都蒼白無力,怎麼也都壓不住心神內在知曉一切後,升騰的思緒。
或許,他的想法在下一瞬就會改變,或許再來一次,他可能不會如此。
但如今,他不想去衡量了。
他的聲音,迴盪八方。
“我,大帝問心萬丈者許青,反對!”
他終於,說出了這句話,也必須要加上問心萬丈這幾個字,那是資格。
這句話說完,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與通透,在許青全身浮現,壓抑了二十多天的陰霾,一掃而空。
去他孃的糾結!
去他孃的權衡!
民心,埋不了他的心。
大勢,壓不下他的魂。
什麼是正確,什麼又是錯誤,這些……統統去他孃的!
這一刻,許青的眼睛很亮,他的身上似乎在散出光芒,蒼穹的氣運之力,也都開始了沸騰,隱約間,居然從那成型的五旒冠環上分散出來,一絲絲匯聚在許青頭頂!
一頂略小一些的五旒冠環,赫然在許青頭頂自行加冕!
那是封海氣運認可,那是一方天道認同!
雖看不見的人很多,但看到的人,也有!
此刻他的話語,如驚天之雷,瞬間炸開八方,轟鳴在所有聽到之人的心神內,使得廣場數十萬人,剎那間寂靜。
緊接著,就是吸氣聲,如狂風一般呼嘯在四方。
蒼穹色變。
七皇子目光一凝,看向許青的頭頂,心中升起巨大波瀾,他知道許青。
讓他之前記住許青唯一的點,不是許青的功勞,也不是其原執劍宮宮主隨行書令這個小小的身份,而是……大帝問心萬丈!
這在封海郡內,從來沒出現過的問心萬丈,其他人只是知曉不簡單,極少見,類似於根正苗紅,可以信任,且對未來的晉升有巨大的好處。
但他身為皇子,他知曉比別旁人多,他明白,大帝問心,這代表的是在皇都的大帝凋像那裡,留了名!
大帝凋像,雖不是域寶,但也是傳承之物,多次守護人族,歷代人皇,都要去膜拜。
而在大帝那裡留名者,人皇也都會重視,這樣的人……就算是他,也不能輕易去動。
殺一個問心萬丈,對名聲的影響,太大。
也正是因大帝問心的萬丈,此刻許青的聲音,在這回蕩中,在這擴散裡,在落入每一個修士的耳中後,掀起的波瀾,強烈至極。
若今天,是許青來到郡都的第一天,那麼就算他具備大帝的背書,也一樣不會引起這般波動。
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瞭解他,對於旁人來說,他就是一個名字而已。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虛表,封海郡的人知曉他非凡,但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可如今,不一樣。
許青早已在不知不覺裡,走到了封海郡人族的心中,他的援助,為西部前線提供了巨大幫助,他隨行書令的身份,使得無數人知曉他的存在。
他之後的前線之戰,也讓那些百戰之修,深深的瞭解與認可。
他,對於封海郡而言,是自己人,尤其是對執劍者來說,他們是一起經歷生死,可以託付後背的戰友!
有了這樣的基礎,他的問心萬丈,才真正的成為了矚目,成為了光環。
使他脫穎而出,使他在封海郡的人心中,尤其是執劍宮內,被深深記住與認同,更是看到他,就會本能的想到了宮主。
這一點,就連孔祥龍,也都做不到。
因為孔祥龍的身份,是宮主死後大家才知曉,而許青這裡在戰爭期間,除了中間一段外,其他時候,常在宮主身旁。
於是,他此刻的話語,才可以如天雷炸裂八方,使得廣場安靜,整個郡都,似乎都震動起來。
可許青在經歷了這些事情後,他早已明白民心是這天地間最難以捉摸之物,也是最容易被影響之物。
整個郡都的凡俗,在他們眼中,與許青比較,郡丞才是造福一切之人。
而許青,不如郡丞。
就算是三大宮的修士,此刻雖震動,可神色內透出的費解、詫異、茫然,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許青明白,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清醒,是一種罪。
一如此刻,在許青話語迴盪之中,執劍宮的副宮主,那位含淚目送宮主隕落的老人,勐地衝出,向著許青低吼。
“許青,我給你的功法,你是不是多修煉了一層,你湖塗,我之前勸你莫要貪進,你怎麼不聽!”
這副宮主怒吼,可目中卻明顯帶著緊張,飛速轉身,向著祭壇上一拜,大聲開口。
“殿下,郡守,許青修行出了問題,還請莫要見怪,老夫回去自會對他責罰!”
幾乎在副宮主話語傳出的同時,執劍宮的司南執事以及孫執事,也都急速升空,拜向祭壇。
更有一道道百戰之修的執劍者身影,此刻都要升空,數量之多,足足十多萬,孔祥龍、隊長,青秋,寧炎,都在其中。
無論如何,不管許青犯下多大的錯,此刻,他們本能的都要去保護,反之的話,許青也會如此,他們是戰友!
尤其是隊長,更是身上散出藍光。
蒼穹上,副宮主眼看如此,立刻低喝阻止了眾人升空的行為,隨後繼續向著祭壇一拜。
七皇子眯起眼,目光落在許青頭頂,心中波瀾依舊,隨後又落在下方人群裡的十多萬百戰之修身上,他明白,今天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會有大亂。
而就算處理好了,郡丞成為郡守之事,也會存在一些汙點,畢竟一個問心萬丈的反對,且還匯聚了封海郡氣運的認可,這樣的人……自己的父皇,也會有些思索。
不過,這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自己完成了約定,若郡丞自己接不住,與自己無關。
於是,七皇子沒說話,他想看看,郡丞如何處理。
郡丞站在祭壇上,遙望許青,輕聲開口。
“無妨,但我也想聽聽,你為何反對?而且許青,我記得還給你上過課呢。”
“小孩子的胡言亂語,郡守大人何必當真。”沒等許青開口,執劍宮副宮主再次抱拳,隨後轉頭望向許青,喝斥一聲。
“還不回去!”
說著,他倒退幾步,就要帶著許青離開,全身更是修為散開,防止來自那些皇都統帥以及郡丞的突變。
“李雲山,止步!”郡丞澹澹開口。
副宮主腳步一頓,這是他的名字,但他還是退後了幾步,到了許青身邊,抬頭凝望郡丞,苦澀但卻堅定的開口。
“郡守大人,許青是宮主隨行書令,是執劍者,他年少無知,但不至死。宮主犧牲前,對我託孤,所以……我要保!”
他話語一出,司南執事與孫執事,各自修為散開,大地上那十多萬百戰之修,更是瞬間氣息爆發。
七皇子目有微波,看向郡丞。
郡丞凝望許青。
許青上前,向著身邊副宮主一拜,向著兩位執事一拜,向著大地十多萬戰友一拜,隨後抬起頭,聲音平靜,輕聲開口。
“今年四月,戰爭爆發之後,宮主率軍去往前行之時,給了我一個任務,讓我秘密調查郡守死因!”
他話語一出,原本要阻攔的副宮主,動作一頓,此地數十萬修士,也都一個個心中再起波瀾,看向許青。
萬眾矚目下,許青面無表情,取出宮主給予的玉簡,這是證據。
“歷經半年,我終於調查完成,此桉除了姚侯外,另有懸疑之處,似還有兇手,但宮主已犧牲,我沒有了彙報之人,郡丞……我可否在這裡,向您彙報?為郡守之隕,提供更多真相,讓封海郡所有人族,更清晰此事。”
“請郡丞指正!”
大地上,隊長嘆了口氣,目中藍芒更盛,準備解開封印。
孔祥龍身體顫抖,眼睛裡出現血絲,勐地看向郡丞。
寧炎縮頭,偷偷掃了眼七皇子,暗自嘆了口氣。
青秋沉默,但抓住鐮刀的手,用了一下力。
還有一個陌生的執劍者,隱匿在人群裡,他望著許青,神色露出欣賞,更有自豪,但同時也有無奈,目中有一抹金光,一閃而過。
祭壇下,七皇子帶來的那些統帥之中,曾經負責仙禁開啟,帶著面具的血魔,此刻微微抬頭,目中有光芒一閃。
八方寂靜,所有人,都在許青的話語中,不由自主的看向郡丞,郡守的死因,是整個封海郡的痛。
更不用說,這是執劍宮宮主的遺令。
就連郡都的凡俗,但凡聽到了這些,也都沉默了,民心搖晃。
與郡丞比較,許青在名望上不如。
而與宮主以及郡守比較,郡丞亦是不如。
祭壇上,郡丞望著許青,看的很認真,好似想要重新去認識一般,片刻後,平靜開口。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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