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中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35章 因為愛情,星河長明,金陵城中魚,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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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結果令一貫面對病人沉著冷靜的夏星冉都有些無措。
聞訊趕來的白墨琰簡單瞭解了情況後,頗有些戲謔的看著夏星冉問道:「小冉,黃思思那時,你曾義正言辭的和我說,人活著一定要有質量和尊嚴,那眼下這個手術你做是不做?」
夏星冉皺眉看了白墨琰好幾秒,冷笑道:「墨琰哥似乎忘記了我後面還有一句話。」她一面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一面回道:「醫生應當尊重病人的意願。這是最基本的人權。」
她說完後,賭氣再也沒看白墨琰一眼,聯合謝央年以及神經外科和腦外科的醫生,一起將病人推進了手術室。
開顱手術並不是夏星冉的專業,因此她和謝央年只在一邊輔助。
腦外科醫生在病人的頭皮上做了一個切口,露出頭骨後,拿出電鑽,在上面打上三個孔,取下一塊骨膜,再用專業的骨鋸開啟骨瓣。病人的腦組織才得以顯示在夏星冉他們面前。
病人的腦組織已經混亂不堪,裡面水腫、出血,再夾雜著凌亂的碎骨片,甚至連正常的腦組織都很難辨別,更不要提立刻找到出血點,引流和降壓了。
一時腦外科和神經外科的主任面面相覷,舉著手,頗有些束手無策的意思。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夏星冉呼吸越來越急促。她走到病人頭部,鼓起勇氣對主刀的神外、腦外醫生道:「如果有一個人和我一起,或許可以一試。」
謝央年立刻反應過來那人是誰,他立刻就轉身準備出手術室外找人。只聽咔噠一聲門響,白墨琰已然舉著雙手走了進來。
「這會用到我,知道找我了,剛剛不是還和我冷著臉吵架的麼。」白墨琰走到夏星冉身邊,斜睨了她一眼。
夏星冉臉有些熱,低著頭,呢喃著對白墨琰說了句謝謝。
「有什麼謝的,我都習慣了,趕緊開始吧。我引流降壓,你分離腦組織找出血點止血。」白墨琰用胳膊肘頂了頂夏星冉,笑的一臉寵溺。
夏星冉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暫時壓下情緒,深吸了一口氣後,便在白墨琰的配合下開始了手術。
由於白墨琰的快速引流和降壓,病人的顱內情況漸漸變的清晰,夏星冉很快便找到了出血點,熟練又快速的一一止住。
這手術的難度,就相當於在一碗豆腐腦中,找到藏在其中的一粒粒紅豆,並且還不能將豆腐腦攪散。
三個小時後,在眾人的一片驚歎中,手術順利結束,夏星冉和白墨琰長舒了一口氣。病人的命算是保住了,但能不能逃脫顱腦創傷的嚴重後遺症還很難說。
將病人轉入重症監護室,再換好衣服出來後,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夏星冉趴在醫院走廊欄杆上,抬頭望著那輪異常皎潔明亮的月亮,眼神卻越來越迷茫。
說實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剛剛做這個手術的意義在哪裡。白墨琰說的沒錯,這和她以往的治療理念的確是背道而馳的。
「姐姐!辛苦一晚上累了吧。來,喝水!」韓辰洛一路小跑著過來,從懷裡掏出一瓶蜜檸水。
夏星冉看了他一眼道:「蜜檸水太涼了,不想喝。」
韓辰洛忙將自己身上夏星冉買的羽絨服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將蜜檸水塞進夏星冉手裡。
「熱的?」夏星冉有些驚異:「便利店連水都能加熱了嗎?」
韓辰洛得意一笑,抬起下巴道:「我將它一直貼身放著的,用體溫暖著它,姐姐你快喝,溫度剛剛好!」
夏星冉握著蜜檸水的手驟然收緊。她瞥了一眼窗外未化的殘雪,仰頭看著身側熱烈耀眼的少年,心跳漏了一拍,有一絲感動悄悄爬上心頭,像浸入湖面的浮標輕輕躍動了一下。
「小洛,謝
謝你。」夏星冉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溫熱的淡淡甜味沁入心髓,洗去了她一晚上的疲憊。
韓辰洛搖頭輕笑,牽住夏星冉的手就準備回家,白墨琰如一座冰山攔在他們面前。
他陰沉著一張臉,不動聲色的靠近夏星冉,拿掉韓辰洛的羽絨服,將自己的大衣解了下來重新包裹住夏星冉。
「吃點元宵吧。剛煮好的。」他順勢將夏星冉手中的蜜檸水丟進垃圾桶,箍著夏星冉的手腕就往前走。
「墨琰哥,你這是,不能……」夏星冉心疼的看著那瓶還溫熱的蜜檸水,下意識想要掙脫去撿。
白墨琰眼神陰鷙,手上力道頓時加重,幾乎是咬著牙對夏星冉道:「我們累了一晚上,況又是節間,一起吃點。」
話雖如此說,但夏星冉卻不能苟同,她臉上有明顯的怒色,歷聲道:「墨琰哥,今晚的手術我的確很感謝你。但你這樣,實在是有些太不尊重人了!」夏星冉使出吃奶的勁甩開白墨琰,踉蹌著跑到垃圾桶裡將蜜檸水撿了出來。
韓辰洛看著夏星冉手腕青紫的淤痕,眼底一下冒了火。夏星冉摸了摸已經變涼的蜜檸水,眼裡一下就變的水汪汪的。看書菈
「小洛,涼了。」她耷拉著頭,扁著嘴,語氣像犯了錯的孩子。
韓辰洛也不管髒不髒,忙接過來掀開自己的衣服,就把瓶身往身上貼:「沒事沒事,姐姐。有我呢,我可以再捂熱的。」
夏星冉摸了摸韓辰洛的臉破涕而笑,朝著她安慰性的溫柔一笑:「小洛,家裡有買的速凍湯圓。走,回家我煮給你吃。」
韓辰洛愣了一下,眼裡突然就亮起了一道光,拽著夏星冉的胳膊晃道:「好呀好呀,姐姐,我們回家!」
夏星冉將身上的大衣解下還給白墨琰,冷冷清清的看了他一眼:「等下次閒了,再請墨琰哥吃飯吧。」
白墨琰接過殘存夏星冉體香的大衣,緊緊握著衣服,面色沉的極黑。片刻後,他輕笑出聲,眼裡劃過一絲陰毒。
第二日一早,酗酒的病人已經醒來,只是如他們之前預想的一樣,病人雖保住了命,但卻成了植物人。
生命體徵平穩後,病人被轉入普通病房,她的妻子見他嘴唇乾裂,拿了根棉籤蘸了點水給他擦著嘴。
她的丈夫只能直愣愣的看著她,偶爾發出哼哼的聲音,但妻子依舊一臉的心滿意足。
夏星冉站在病房門口看了足有半日,實在是有些看不懂。
在她以往的認知裡,像這種酗酒的,不珍愛自己性命的人,根本就不應該施救。而她的妻子不僅不責怪,還反而願意承擔起往後數十年這樣的經濟負擔和生理負擔。
這就是傳說中的戀愛腦吧。只不過王寶釧是挖野菜,她是照顧植物人。
夏星冉頗有些怒其不爭的意味,便忍不住走了進去問道:「阿姨,我能問問你,為什麼冒著植物人的風險也要搭救。照顧植物人是一件極其耗費財力和心力的事。」
病人家屬抬眸望了有些惱色的夏星冉一眼,先替自己丈夫挪了個舒服的躺著姿勢,然後將給他擦身的水倒掉,毛巾洗淨掛了起來。
「因為我愛他。」
妻子語氣平淡,彷彿說著再平常不過的事。她淺淺一笑,目光裡皆是溫柔,給病床上的丈夫捏著無法動彈的手臂和手指。.
而往後須臾數年,她都要為了防止丈夫肌肉萎縮,重複著同樣的動作數以萬計。
夏星冉理解不了這樣的愛,繼續問道:「可這不是一件小事。他可能永遠都要保持這樣植物人的狀態。你能照顧的了他一輩子嗎?」
她沉思良久,一字一句地說:
「逃避,是件窩囊的事情,我已經考慮的很
清楚了,一定要照顧他,我和他相濡以沫多年,不想到老的時候還有這樣的遺憾,不想讓自己後悔。」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放眼這芸芸眾生相,有人甘願敗給人性,重複著「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戲碼。但也總會有人能超脫於人性,甘願犧牲後半生的無限可能,只為和另一半休慼與共。
這一刻,夏星冉即使還無法理解這樣的愛,卻也被打動的鼻頭一酸,禁不住滾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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