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聲名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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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分鐘後，夏星冉才漸漸緩過神來。

她仰頭看著韓辰洛，微垂著眼睫，睫毛上的水珠閃著細碎的光。

“對不起。”

韓辰洛搖頭，一下下輕撫著她的脊背，笑道：“沒關係。”

四目相對，空氣漸漸變的有些粘膩。

韓辰洛微微俯身，寬厚的手掌輕按住夏星冉的後腦，和她重新擁抱在一起。

夏星冉難得的柔軟，沒有再抗拒。促成了這一個很深的、安靜的擁抱。

昏黃的路燈打翻了夜色，似一團光暈籠罩在兩人周圍，彷彿帶著悲憫的神，給予彼此靈魂上的佈施。

……

回到家以後，夏星冉把手機開機，提示音持續了三五分鐘之久。韓辰洛看著她抱著腿蜷縮在沙發上，面色慘白，兩眼無神，完全沒有要看的意思。

“姐姐，你餓不餓，我煮東西給你吃。”韓辰洛蹲在夏星冉腿邊，抬著頭望著她。

夏星冉用力的呼吸了一聲，把韓辰洛拽起來在身邊坐下，擺弄了下手機遞給他：“趙警官在執勤，拍了照片。”

韓辰洛偏頭看了眼，是他把錢包給大叔時拍的。他淡然一笑，將手機推了過去：“沒關係。這事不怪姐姐。”

夏星冉兩下一起，崩潰的情緒再次決堤。她把頭埋進膝蓋裡大哭道：“我真是太沒用了。做醫生竟然想要放棄生命，做人也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分青紅皂白。”

韓辰洛看見夏星冉哭的顫抖的脊背，一雙眼睛頓時靜寂下來，強裝出幾分平靜。但無法抑制的心疼還是從他的眉眼、嘴角，一絲一縷的流露出來。

他壯著膽子，雙手穿過夏星冉哭的潮溼的頭髮，撫上了溼潤的臉頰，輕輕替她擦去滿臉的淚痕，柔聲細語安慰道：

“姐姐，你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不會不犯錯誤，沒有必要給自己一個框架把自己框住。而且如果你真的放棄了，那個嬰兒怎麼能活？”

夏星冉淚眼朦朧的看著韓辰洛，驚異道：“你都看見了？”

韓辰洛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憨笑道：“那可是全球直播！全民都在觀看，討論度第一！雖然我看不懂也聽不懂，但我知道姐姐特別厲害，在手術檯上帥呆了……”

“求求你別再說了！”

夏星冉腦子一嗡，臉色登時就變了。要說之前她心裡還存著一絲僥倖，猶如在心絃上挑撥，如今那根弦已是徹底的崩裂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當時的退縮和不負責任，她把自己和父母的臉丟的乾乾淨淨。

她掉著眼淚“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給白正謙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打不通，只能發了個辭職資訊，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

韓辰洛張著嘴，錯愕的怔在原地，然後狠狠打了自己兩個耳光。

……

與一片愁雲慘淡的夏星冉不同，白正謙這裡可謂是熱鬧翻了天。

世人大多隻在乎結果，不在乎過程。因此母子平安就是最大的勝利。

如今網路發達，大家對夏星冉口裡的那些分流術，做了實時搜尋。他們同韓辰洛一樣，看不懂那些拗口的專業術語，只知道反正很難，夏星冉很厲害就對了。

北市的楊蘇生，是華國外科最高榮譽金刀獎的得主。他對林南山卓越的醫術司空見慣，此時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夏星冉身上。

“這丫頭有點意思。”楊蘇生唇角上揚，撥通了白正謙的電話，主動表達了希望能和夏星冉見一面，以及想與之合作的想法。

不僅僅是楊蘇生，國內外許多有地位的各科領域的專家，紛紛打來電話，表達了對夏星冉的好奇，以及丟擲了各項合作的橄欖枝。

國內外的社交平臺、醫學論壇，都在迴圈轉播這場險象環生的高難度完美手術。話題熱度遲遲居高不下。

市第一醫院的掛號預約系統因為一時湧入了大量的人群，直接導致系統崩壞，資訊員正在加班加點修復。

接了三個多小時電話的白正謙終於得以暫時喘了口氣，命許清如將目前收到的所有合作名單及專案清點出來。

“還是發您郵箱嗎？”許清如抱著一堆資料問道。“白院，其實用隨身碟拷更方便。”許清如看見了桌上白正謙的隨身碟提議道。

白正謙眼神突然收緊，將隨身碟一把拿下，攥在自己手心裡。

“我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怎麼，如今翅膀硬了，準備教我做事？”

這還是許清如工作以來，白正謙對他說過最語氣不善的話。她忙低下頭，說了幾句道歉的話，看了眼白正謙手裡的隨身碟，滿腹疑慮的走了出去。

白正謙翻看著許清如整理好的名單，心裡不住的感慨，這夏星冉竟然憑一己之力，完成了全院五年來都達不到的社會地位高度，許多從前他想盡一切辦法，都吃了閉門羹，想牽線搭橋的名醫，如今竟然主動聯絡起自己。

他這麼想著，越昊天的電話打了過來，樂不可支道：“老弟啊，我收回我之前的話。夏星冉可一定要留住，這丫頭也太神了。我剛讓秘書算了，若是按照這個趨勢，走紅利期，光靠她一個人的門診量和手術量，醫院的效益至少翻三倍。”

有名有利，兩個人一拍即合，表示從此以後一定要牢牢抱住夏星冉這棵搖錢樹。

白正謙翻著手機，想確認下還有沒有遺漏的合作資訊，這才看見了夏星冉發給他的辭職資訊。整個人如遭雷掣，立刻給夏星冉回了個電話。

打了好幾次後，夏星冉都沒有接。白正謙連忙翻出夏星冉的資料，急匆匆往她家而去。

……

白正謙剛走出辦公室，身形頓了頓。問向身旁的許清如道：“墨琰在哪？”

許清如忙看了眼電腦回道：“華國醫學會的採訪，這會正在會議室。”

白正謙點了點頭，朝著會議室走去。他自己也知道，若是他去請夏星冉，依兩人目前的樑子，估計連夏星冉的面都見不到。

但是，白墨琰就不一樣了。白正謙面帶笑容的剛走進會議室，便聽到記者詢問白墨琰的聲音。

“白醫生，夏醫生不在，您看我們要不要把夏醫生P進去合照裡？”

華國醫學報的記者指了指電腦裡的這次手術合照，客氣的詢問白墨琰的意見。

白墨琰淡淡搖頭道：“不用了。”

蘇綰綰站在一邊，驚的睜大了眼睛。白正謙則冷笑了一聲，心裡明鏡一般。

“我瞭解她，她不會想要此刻出現的。”白墨琰走到記者面前，在記者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按下了電腦的Enter鍵。

原來如此，蘇綰綰不自覺又翻了個白眼。白正謙臉上卻沒有什麼變化。

“那，夏醫生不在，我們這個採訪要不改天……”記者面露難色。

白墨琰扶了扶眼鏡，對記者抬眼一笑：“當時我也在場，我同你們說是一樣的。小冉眼下還聯絡不到，省的耽誤你們事。”

他說的合情合理又無懈可擊，清俊的笑容令記者不自覺淪陷。記者彷彿被勾了魂一般，愣愣的點了點頭，機械的開始採訪。

白正謙翹著二郎腿，點了一支雪茄，悠閒自得，一雙眸子深邃幽冷，透過煙霧深深地凝望著侃侃而談的白墨琰。

……

躺了有半日的夏星冉，起身開啟床邊帶鎖的抽屜，拿出一本相簿。裡面都是小時候她和父母一起拍的照片。

她用手撫摸著那些照片，思緒漸漸回到從前。如果爸媽還在的話，也一定會指責她罔顧人命的吧。

想到這裡，她內心的痛苦愈發大了起來。相簿裡逐漸汪起了一小灘一小灘的水漬。

“這棟房子，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往後翻了幾頁，夏星冉的目光突然落在一張在一棟三層的小洋樓前，夏清一抱著她拍的照片上。她趕緊抽出來仔細看了看，呼吸驟然一緊。

她拿著照片轉身開了門，韓辰洛的身影立刻出現。夏星冉忙不迭的指著照片對韓辰洛問道：“小洛，你幫我看看，這是上次我被綁架的那棟房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