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極限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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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觀摩的蘇綰綰，眉宇間透著難以掩飾的得意之色。這正是她隱瞞的靜香的致命症狀。

而且靜香的冠狀動脈瘤是向外側擴張的，且鍾林猜測這腫瘤是因為面板粘膜淋巴結綜合徵引起的。如果執意動手術，刺激到心臟，極大可能腫瘤會部分脫落堵住血管，導致急性心肌梗塞，那時候靜香就完了。

鍾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夏星冉，思慮再三，決定中止手術。

手術室外，蘇綰綰將白正謙及一眾科室主任喊了過來，想看夏星冉的洋相。

正在大家紛紛譏諷夏星冉連術前調查都做不好，導致延誤病患的時候，就聽夏星冉走到鍾林身邊，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開口道：“不，手術繼續進行。”

所有人彷彿聽到了什麼荒誕不經之語，紛紛抬起頭盯著夏星冉看。

“你瘋了！這要怎麼繼續！我看你是為了沽名釣譽連病人的命都不顧了！”白正謙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對著手術室裡怒吼。

“阻塞了血管通道，那我就另開闢一條通道。”夏星冉提出了她的建議。

鍾林立刻會意：“你的意思是先進行搭橋手術？”

夏星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這下手術室內外所有人都驚呆了，面面相覷。

“3歲大的女童，血管直徑還不到1公分，就憑一副放大鏡，怎麼可能做到！”

“就算是顯微鏡都不一定行吧。”

手術室外瞬間七嘴八舌的炸開了鍋，各科權威專家紛紛覺得頭皮發麻。

白正謙臉色立刻變的極其難看。他知道，華國曾經有一人可以做到如此。而那人正是夏星冉已故的父親，全國首席外科專家——夏清一。

鍾林極力反對：“不行，孩子太小了，難度係數太大。除了你父親，還沒有一個人能有這種把握！”

夏星冉看了眼面色蒼白的靜香，又想到了痛哭流涕，對她予以厚望的靜香父親。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決定：

“鍾叔，我不想放棄，也不能放棄。如果現在放棄手術，靜香的身體狀態根本撐不住做下次的手術了。”

手術室外的眾人看到這一幕，不禁質疑夏星冉真實的目的性，紛紛懷疑她是棄病人生命於不顧，只為了自己的名聲地位。

“鍾叔，我從小跟著父親行醫，做過成百上千次的手術，這您都是知道的，如今華國除了我，恐怕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我有信心我一定行！”夏星冉眼神堅定，再一次懇求。

白正謙決不允許這樣挑戰他權威的事發生，拿著話筒尖聲對鍾林喊道：“停止，立刻停止。你要是敢讓她主刀，我就開了你！”

鍾林看了眼靜香，又看了眼夏星冉，眼前的夏星冉漸漸和他心裡最敬仰的那個人合二為一。他對著夏星冉飽含期許的笑了笑，關掉了喇叭，主動和夏星冉交換了位置。

這個舉動，令手術室外所有人大跌眼鏡，白正謙更是怒不可遏，可手術已經開始，他也不可能闖進去。

手術繼續進行，夏星冉沉著冷靜，像從前跟著父親那樣，從容不迫快速的剝離了血管，接著安裝人工心肺裝置，動作流暢絲滑，一氣呵成的完成了搭橋。

蘇綰綰看到夏星冉的操作，震驚夏星冉已經成長到了自己完全不能到達的高峰，整個人如置冰窖，止不住的發抖。

夏星冉看著靜香小小的一顆心臟，已經到了縫合的最後一步。所有人都知道，這考驗的是醫生心眼合一的專注力，一有鬆懈，0.3毫米的針頭就找不到了。

但是夏星冉果然沒有讓眾人失望，她在直徑不足1毫米的血管中，遊刃有餘的進行著縫合。

這一幕令白正謙看了都目瞪口呆，指著螢幕不可思議的問向眾人：“我是在做夢嗎？這是3歲孩子的血管沒錯吧。”

得到眾人的確定後，白正謙神情恍惚，身體踉蹌，險些就要栽在地上。

而一旁的蘇綰綰看著夏星冉的背影，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無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在專業領域上戰勝夏星冉了。

她真的，太強大了，強大到即使面對突發意外狀況，也能有條不紊的想到應對方式，順利完成手術。

蘇綰綰無力的靠在座位上，雙眼漸漸變的空洞無神。

做完了搭橋手術，夏星冉主動退了下來，將瓣膜修復術交給了鍾林。不是她不會，而是她不能再讓鍾林為難。

她今天的行為往嚴重了說已經違法了，她橫豎一個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是她不能再拉著鍾林犯下更大的錯誤。

……

一個小時後，靜香的手術順利結束，手術很成功。

夏星冉和鍾林將靜香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時候，整個醫院的醫生幾乎都在手術室外列隊，在發自內心的鼓掌聲中，夏星冉得到了全醫院所有人的讚揚。

就在一片鮮花著錦之時，白正謙繃著臉大踏步走來，將一份開除宣告遞給夏星冉。

“雖然手術很成功，但也不能掩蓋你術前檢查的失誤。”白正謙掃了眾人一眼，走廊裡氣壓瞬間變為負數：“以及，你違反執業醫師法相關條例。”

眾人臉上紛紛寫著惋惜，但誰都知道白正謙說一不二的個性，誰也不敢替夏星冉說話。

一旁的許清如偷偷將來龍去脈告訴了靜香的父親，靜香的父親登時就撥開眾人走了進來。

他怒氣衝衝指著白正謙，腰桿挺得筆直，把胸脯拍的邦邦響，亮出了自己刑警的身份。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從。更何況是人命關天的事！你要是敢開了夏醫生，我就去法院告你不分黑白，草菅人命！”

夏星冉頗為感激的看了眼靜香的父親。這是她第一次透過自己的力量，感受到與病人之間的互相守護。

有了第一個發聲的人，事情漸漸變的沒有那麼棘手。陸續開始有人替夏星冉說情，申請功過相抵。

白正謙看著好容易用五年時間才收攏起的人心，卻因為夏星冉大有土崩瓦解的趨勢，只覺得氣血上湧，大腦一陣陣發暈。

白墨琰急忙扶住了腳步虛浮的他，眼神複雜看著夏星冉，像是在醞釀著什麼。

白正謙眼底猩紅，眼神從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在夏星冉那張毫無波瀾的臉上。

“停職候審15天！2000字檢查！散了！”白正謙氣的張口結舌，渾身直顫抖，半天才喊出這句話，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隨著人群一起兒一起兒的散去，走廊裡傳來夏星冉如釋重負的呼氣聲。

走廊盡頭心有不甘、氣急敗壞的蘇綰綰撥打了一個電話：“對，如畫裡，那個賤人馬上就要到了。幫我好好招呼她，我有的是錢！”

……

如畫裡。

一堆暗街的男男女女們，看著微信群裡蘇綰綰髮來的夏星冉照片，在小區門口一個接一個比對著。

“哎，她就是夏星冉吧。想不到竟然長的又好看又乖，真是可惜了。”

“表面乖巧，內心放蕩。聽說她還經常出入暗街的酒吧呢。”

“靠，那她現在還裝的這麼文靜，真噁心。”

夏星冉低著頭往前走，突然發現眼前多了很多雙腳，她下意識就想躲開，走了幾步後，卻發現那些人就是故意跟著自己的。

“你們……”夏星冉剛一抬頭，臉上便多了些黏糊糊的東西，她用手一摸，是血。

“有些人啊，不要以為事情過去久了，大家就會忘記了。一天是殺人犯的女兒，一輩子都是！”

周圍陸陸續續響起尖銳的哂笑聲，有人將夏星冉推倒，然後一群人圍著她，咔嚓咔嚓的拍照：“快快快，拍下來發到網上，讓大家都開心些。”

只聽草叢裡傳來一陣嘩啦啦的腳踹垃圾桶的聲音，一個不羈的男聲響了起來：“沒看到老子在睡覺嗎，吵什麼吵！”

透過人縫，夏星冉看清了那人是消失了好幾天的韓辰洛。

他嘴裡叼著草，頭上戴著耳機，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他先將耳機戴在夏星冉耳朵上，溫柔一笑：“這歌很好聽。”

然後轉身走到目瞪口呆的施暴者面前。只聽幾聲噼裡啪啦的聲音，剛剛還被握在施暴者手心裡的手機，瞬間被韓辰洛砸的四分五裂。

“是不是我最近太乖了，你們就忘了我發火的樣子了。如果再被我發現，你們做這些傷害夏星冉的事，你們等著瞧！”聲音喑啞，好似藏著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他扶起夏星冉，低著頭咬著嘴唇，一張俊逸的臉不由自主的掛起了兩朵紅暈：

“三天前，我和我姐姐吵架了，她把我趕了出來。她生氣可以打我罵我，但是千萬不要不理我，可以嗎？”

少年終於抬起頭，夏星冉看見了他滿眼璀璨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