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況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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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裡和常歡坐在一起侃侃而談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媽媽——韓苒塵！

所以這麼多年和媽媽一直糾纏不清的那個男人，就是夏星冉口裡的常叔——常歡！

韓辰洛滿臉愕然，好似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既說不出話，也沒有力量。

緩過神來後，他戴上一邊的耳機，把聲音開到最大，繼續點開播放鍵。

隨著進度條的不斷推進，韓辰洛陷入一種麻木的狀態，驚奇的像半截木頭般杵在那兒。

他忽然想起夏星冉無助又崩潰的臉，拍了拍自己，將監控畫面剪輯了一份複製到隨身碟裡，並將原始的畫面進行了刪除。

回到家，夏星冉竟然靠在牆上哭睡著了。地板上還有未乾的水跡。韓辰洛眼底一片心疼，輕輕抱起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房間裡，然後輕輕帶上了門，再次走出家門。

夏星冉是被手機震動吵醒的。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半眯著眼看向手機，果然又是醫院工作群的訊息。

她瞥了一眼，然後立刻坐了起來。

工作群裡不知是誰發了一段她在酒吧給常歡治療的監控。後面緊跟著說了一句話，反轉了反轉了，人家是在治病救人。

緊接著輿論開始一邊倒，夏星冉看了幾句都是諸如，沒搞清楚亂髮什麼，蘇綰綰道歉！吃了個假瓜，我的母語是無語。哎，都散了吧散了吧，原來興風作浪的另有其人。

“拉一下！”夏星冉還沒回過神，就見韓辰洛把手腕遞給她，一臉神秘兮兮的站在她床邊。

“你的臉，你怎麼又和別人打架了？”夏星冉敏銳的察覺到他臉上的傷痕。迅速爬起，拉開床頭的抽屜，拿出急救箱，取出棉籤和碘伏。

“我還沒問你呢。星期一怎麼不去上課，不可以這樣的知不知道。”夏星冉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叮囑道。

韓辰洛乖巧的任由她擺佈，臉上的神情絲毫未變，他又把手腕向前遞了遞，眼神不住的示意。

夏星冉無法，只得笑著從他手腕開始抽，沒想到越拽越多，原來韓辰洛竟藏了整整一袖子的棒棒糖！

“糖？”夏星冉驚喜的抬頭看向他。

“他們說，吃糖會變開心。我想……”韓辰洛不自然的偏了偏頭，再轉過來時臉上有羞澀的笑意：“我想，讓你開心。”

夏星冉撫摸著那長長的一串棒棒糖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韓辰洛看著她的笑容也抿嘴笑了。

陽光破雲而出，透過窗戶灑在對立而坐，一起吃棒棒糖的兩人身上，渡上了一層聖潔的光暈。

……

市第一醫院外科，一片狼藉，蘇綰綰渾身僵硬，還沉浸在剛剛的暴力事件中沒有緩過神。

白墨琰一直盯著手機，想著剛才韓辰洛睚眥欲裂的逼蘇綰綰把監控發進群裡，若有所思。

“那個男孩子簡直是個瘋子，幾個保安都拉不住他，被打趴在地居然還能反攻，簡直太嚇人了。”

“可不是，蘇綰綰怎麼惹了這種人啊，嘖嘖嘖，還有臉說人家夏星冉。”

“這以後咱們可再不能惹夏星冉了，我還想多活幾年釣個金龜婿呢。”

外科的護士一邊收拾，一邊不住的瞅蘇綰綰。

白墨琰走近蘇綰綰：“剛剛的事瞞不住我爸，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和他解釋吧。”

蘇綰綰一言不發，恍若還沒有從剛剛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把白墨琰的話聽進去。

“我還要幫著我爸去處理幾件非法行醫的事。你好自為之吧。”白墨琰嘆了口氣，搖著頭往白正謙辦公室走去。

非法行醫？蘇綰綰的眼裡迅速重新匯聚起光，慌忙開啟手機，把監控影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容。

……

第二天一早夏星冉來上班時，市第一醫院的醫生護士對她的態度，可謂是來了個180℃的大轉彎。夏星冉禮貌又疏離的接受了所有的恭維和道歉，然後繼續上班。

新收進來的病人是個3歲的小女孩，室間膈缺損。蘇綰綰給出的診斷意見是開刀，夏星冉看了心超和心電圖，也覺得手術是最好的方式。但是孩子的父親卻堅決不同意手術。

夏星冉合上病案，準備親自去了解情況。她經過通知欄時，發現圍滿了人，見到她來了，眾人紛紛讓開了一條路。不用說，又是與她相關。

她湊近看了眼，是醫政科對她的處罰，理由是非法行醫。

“私下接診病人收取報酬。夏星冉，你這斂財的手段，還真是跟你那不成器的爸媽學了個十成十。”蘇綰綰滿面春風昂首而來，眉宇間透著難以掩飾的得意之色。

夏星冉緊了緊手，神色平靜：“那也得有人願意找我看病才行。”

一語雙關，周圍響起竊竊私語的哂笑聲。

蘇綰綰立刻臉色就變了，快步走到她身邊，咬著牙道：“你別以為勾搭上那個小混混腰桿就硬了。你如今也是飢不擇食，連那種不入流的貨色都看得上。”

夏星冉聽的雲裡霧裡，一把抓住蘇綰綰的手厲聲問道：“什麼小混混，蘇醫生，請你把話說清楚。”

蘇綰綰見夏星冉還揣著明白裝糊塗，手上猛地使勁，幸好周圍有人扶著，不然夏星冉此刻已經摔在地上了。

“那天接骨的混混，昨天把外科都給砸了，就為了讓人將監控影片發進群裡，把醫院的保安都給打怕了。”蘇綰綰提起這事就憋屈，她長了這麼大，還從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夏星冉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彷彿傻了一般。

白墨琰瞧見她複雜的神色，立刻腳步穩健的大步而來，直接抬手撕下通知欄的處罰決定。

在眾人的驚愕中，他將手搭在夏星冉的肩上，扶了扶眼鏡笑道：

“抱歉，那是我的病人。臨時過不去，才拜託夏星冉的，那錢本就是應收的治療費。這事是個誤會，我會和爸爸說清楚的，大家都散了吧。”

“白墨琰！”蘇綰綰見周圍人對她的嘲諷愈深，氣急敗壞大喊了一聲。

然而白墨琰看都不看她一眼，抓著難以置信凝視著自己的夏星冉，往病房走去。

人群中央的蘇綰綰，此時猶如一片凋零落下的樹葉，正逐漸被蠶食的千瘡百孔。

……

住院部的電梯裡，夏星冉抱著病案，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低頭小聲道：“墨琰哥，其實你不用為我如此。這個處罰它也傷害不到我。”

白墨琰側頭望著她，雙眸裡透著難以掩飾的不捨之情：“我不願讓你的行醫簡歷上有任何汙點。”

夏星冉聽了這話，突然笑出聲，語氣裡充滿了自嘲：“自從18歲以後，我的人生就已經是汙點，哪裡還在乎什麼汙點。”

白墨琰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夏星冉倒不甚在意，抬眸回望著他問道：“韓辰洛的事，早上怎麼沒告訴我？”

“我，我以為你知道的。”白墨琰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要不是綰綰鬧這一出，我都不知道。我昨晚還錯怪他了，他心裡得多委屈。”

昨晚她還指責韓辰洛不好好讀書，那時她有多理直氣壯，現在就有多後悔不迭。

白墨琰聽著這話透著些古怪忙問道：“你和那孩子住的挺近？”

電梯開了，夏星冉點頭，邊說邊走了出去：“嗯，我們現在住在一起。”

她走出去後，發現白墨琰並沒有跟出來，用手擋住電梯門，看著臉色有些緊繃的白墨琰問道：“墨琰哥，已經到了外科病房了，你怎麼不出來？”

“剛剛的事我得先去趟我爸那裡，你先去吧。”白墨琰掰開夏星冉的手，按下了關門鍵。他緊緊的盯著地面，眼神冷峻，充滿了陰鷙之色。

……

夏星冉想了想，還是撥通了韓辰洛的電話，想和他道個歉，再安心工作。

響了半天電話終於接通，她才剛說了個喂，就聽見一個渾厚的女聲說道：“你是韓辰洛的媽媽吧，你快來學校一趟，辦理退學手續，把孩子領走！”